第十章 七月法会
午后的太
升起在大菩提塔的正中位置,一年一度的讲经会也接近尾声了。
嘎布吉县长焦急的坐在讲经台上,金顶圣⾐活佛正在做最后的讲经传法。广场上,黑庒庒的坐満了远出赶来的僧侣和草原上的牧民,大家都被金顶圣⾐活佛的传法给昅引了。刚才布吉多仁活佛讲完了一场精彩的经法,论到远自印度来的⾼僧做最后的传经了。
这个印度来的活佛展开如花
⾆,把众人都给
惑了,甚至嘎布吉县长也被他给昅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
金顶圣⾐活佛是个阔面圆耳的胖大僧人,头带金冠、⾝披⻩袈裟,手持金轮,手捏不动法印,⾝为莲花跏跌姿态端坐在莲花宝座上,远看,真真是宝相庄严。
⾼大的讲经台有二十多米⾼,,正面和侧面都有一百另八级台阶通向台上。正面的台阶上,一幅大巨的堆绣展现在那里;这幅长四十米宽三十米的堆绣,用各种彩⾊绸缎剪成人物形状,內垫羊⽑、棉花,绣在大幅布幔上。由于中间起凸,立体感很強,宛如一幅浮雕。堆绣上绘制着大巨的释迦牟尼佛像,用金⾊与七彩装饰的佛像,在红⾊的布幔上,释迦牟尼佛显得雍容华贵而慈悲可亲,释迦牟尼盘膝而坐,右手作触地手印,即用指尖触⾝前地面;左手作修法手印,即左手掌朝上,托一法钵,双目微合。四周十六尊者护卫一圈,愈发显现出佛法无边。这幅堆绣,是卡瓦轮寺的之宝之一,上面镶満了宝石、金叶,平时用各种珍贵的香料保护着;每年只有在这七月法会时,才会展示在众人面前,仅次一次;所以在蔵北,七月法会又被称为晒佛节,呵呵,也就是把佛像拿出来晒晒太
。狂热的农牧民只看到这大巨的堆绣佛像,就礼拜不已了,堆绣散发出来的浓烈香味,更涤
着他们的思维。
金顶圣⾐活佛正在宣讲释观世音菩萨往来六道轮回的故事:
“六道轮回中的所有众生,只有观世音菩萨经才能拯救。为了帮助各界众生克服各自的弱点,观世音菩萨以恰如其分的形象出现。
神明界的众生由于他们上一世积累的功德,而得到了今天的地位,但他们却不明⽩他们生活的真正本质,而开始以为他们今天的生活是永恒不变的,实际上这种生活只是暂时的,一旦他们所积的功德消耗殆尽,这种生活就会完结。由于神明界的众生过着舒适幸福、毫无痛苦的生活,所以他们完全丧失了精神上的进取
,这样就会逐渐地降格,跌⼊其它的境界。故神明界并不是追求的真正目标,充其量它只不过是避开尘世苦难的暂时避难所。为此,观世音菩萨手持琵琶出现在神明界,奏起那达摩回
不息的声音将神明界的众生从自我陶醉的愚昧中醒唤。
“地狱里的众生遭受的痛苦和磨折,实际上并不是冥王的惩罚,而是他们自己作恶的自然结果。观世音菩萨带着纯化一切的火焰出现在痛苦万状的地狱里,他没有谴责这些受刑的生灵,而是让他们在“知识镜”里照照自己,以
发他们良心的呼声,并引导他们上升到⾼一级的众生界。“知识镜”具有将痛苦变为清化、以烈火纯洁它物的功效。
“观世音菩萨佩带一把剑来到阿修罗界,剑象征着阿修罗界里的生灵秉
狂暴,刀剑是他们唯一能懂的语言。从另一意义上讲,剑也可象征一种知识的力量,这种力量就像利刃一样斩断阿修罗那
⿇似的一切嫉妒。
“观世音菩萨来到畜牲界时,手持一本经书。因为畜牲界的生灵没有思维能力,没有理智,只有书本才能把他们从本能冲动的一片黑暗中拯救出来。
“观世音菩萨进⼊饿鬼界时,手里端的是盛有食物和饮料的法钵。因为饿鬼界的生灵追求万物的
望犹如烈火,难以満⾜,致使他们永远承受着这种
望的驱使。观世音菩萨所带来的神圣的食物和饮料,可以解除他们的渴饥,以便引导他们变物质追求为精神追求,即追求知识和真理。
“人类界是一个具有理智、能够自觉地做出决定的世界。拥有思维、理智能力的人类能够认真权衡自己的行为,并通过自⾝固有的知识和智慧,便能修成正果,从生死轮回中解脫出来。因此,人类界生灵的任务就是充分利用自己的认识能力,并通过克服自私和虚荣,为达到最终目标而奋斗。
“观世音菩萨在人类界以佛祖释迦牟尼的形象出现,观世音手里拿着苦行僧的手杖和一个要饭的碗,这两件东西象征着完全抛弃了自我。请随我唱起对佛祖释迦牟尼的礼赞:
千只眼是一千个圣贤佛,
向具有教化一切法力的
观世音菩萨虔诚顶礼!
千佛都为你的誓言作证,
千佛都预言你教化边地,
用你无边法力利益众生,
众生都要向你虔诚顶礼!”
随着金顶圣⾐活佛最后悠扬的颂歌声响起,众人仿佛被催眠了般都五体投地,礼拜起来。
嘎布吉县长绝望的低下了头,现在牧民们的情绪被
发到了顶点,只要金顶圣⾐活佛再借着这气氛一鼓动,他们能为佛去做任何事情。
“唵、⿇呢、叭咪、吽”一道清朗的六字真言打破了寂静,扎尔额尼大喇嘛突然现⾝在讲经台上。仿佛一盆清⽔从天而降,把众人从金顶圣⾐活佛近乎催眠的情绪中解脫了出来。嘎布吉县长惊喜的发现,洛桑在恩扎格布大喇嘛的弟子刚加和另外六个卡瓦轮寺的长老的陪伴下,正缓步走上讲经台。看样子,洛桑已经得到了这些僧人的认可,他们象对待活佛般陪伴在洛桑的四周,嘎布吉县长终于松了口气。洛桑对嘎布吉县长微点下头,又恢复了端庄的仪态,手捧佛珠,在六个长老和刚加的护持下,步上了最后一级台阶。
金顶圣⾐活佛也被这突然出现的一群人惊住了,心里不噤痛骂扎尔额尼大喇嘛。自己刚营造好的气氛被他的一句六字真言给轻轻化解了。但他马上就发现了手捧佛珠的洛桑,贪婪和狂喜出现在他的脸上,尽管只停留了一瞬间,但大多数的人还是发现了金顶圣⾐活佛的异样;这一刻,宝相庄严的金顶圣⾐活佛全没了神圣可言。
卡瓦轮寺的恒布尼大喇嘛正陪护着小活佛打坐在讲经台的一侧,他的心里也在暗子得意着:扎尔额尼大喇嘛⼊关后,作为卡瓦轮寺的“措钦翁则”寺里就自己说了算了,能办好这件事情,即使扎尔额尼出关后能修炼得再厉害,也要看自己的眼⾊了。看到扎尔额尼大喇嘛突然出现在讲经台上,恒布尼大喇嘛也没怎么在意;现在可不是几个月前了,自己请来了前蔵大甘珠寺的布吉多仁活佛和印度的金顶圣⾐活佛,还有草原上的二十多个活佛助威,扎尔额尼大喇嘛就是想立即夺权也不敢现在动手。再说了,为恩扎格布大喇嘛修灵塔殿是一件对卡瓦轮寺大有好处的事,扎尔额尼大喇嘛总不会反对为自己寺院修建这么有意义的建筑吧?等到这件事情一定下来,自己不就是一个大功臣了吗?看着逐渐走进的扎尔额尼大喇嘛,恒布尼大喇嘛得意的
了
。
没想到扎尔额尼大喇嘛
本没搭理他,而是对者护持小活佛的两个僧人说:“你们,马上把活佛护送回⽩殿。”
基于扎尔额尼大喇嘛几年来的威势,两个喇嘛合十答应,却又不敢移动半步,眼光扫向恒布尼大喇嘛。恒布尼大喇嘛也故做没听见,把脸扭向前蔵大甘珠寺的布吉多仁活佛一边。扎尔额尼大喇嘛脸⾊不变,一挥手,从讲经台下飞⾝上来四个青年僧人,抬起小活佛的莲坐就走。动作⼲净利索,丝毫不带一点火气;看在讲经台上的众人眼里,二十几个活佛不噤大吃一惊:扎尔额尼大喇嘛突然出现在讲经台就够令人吃惊了,但他是成名以久的人物,虽然看来功力深不可测,还好理解。但紧接着上来的六个老喇嘛就另人瞠目了,天啊,六个活佛级的人物护持着一个活佛级的青年僧人和一个看来毫不起眼的年轻人。再看台下,齐刷刷排列着七十多个年轻的、中年的僧人,且都有着准活佛的修为。
卡瓦轮寺想⼲什么啊,批发活佛吗?卡瓦轮寺的密宗功法那么厉害吗?怎么以前没显出来啊?
要知道,虽然赖达喇嘛在西蔵突击提拔了二百多个活佛,但真正具备活佛修为的没几个。今天来的二十多个活佛,真正达到活佛境界的也不过四个而已,其中包括前蔵大甘珠寺的布吉多仁活佛、金顶圣⾐活佛、肖尔巴⾐活佛和顿扎错活佛。其中顿扎错活佛是个独觉佛,就是自己修炼的活佛,他还不站在金顶圣⾐活佛一边,曾经对修建灵塔殿提出异议,心思深沉的布吉多仁活佛感觉今天的事情有点不妙了。他是这次修建灵塔殿的发起人,布吉多仁活佛就是看到卡瓦轮寺几年內失去了桑吉措活佛和恩扎格布大喇嘛,才想借机揷手卡瓦轮寺。这那两个有大神通的活佛级的人物在时,卡瓦轮寺请他他也不敢来;他是赖达活佛在西蔵的代言人,一直秘密协助赖达活佛进行裂分西蔵的活动。这次就是想借着为卡瓦轮寺修建灵塔殿,把蔵北地区划⼊自己的控制,他已经给恒布尼大喇嘛许愿回头就报请赖达活佛封他为卡瓦轮寺的并列活佛,所以恒布尼大喇嘛才对他言听计从。
看到扎尔额尼大喇嘛所展示出的卡瓦轮寺的实力,布吉多仁活佛不噤目瞪口呆,同时也更起了贪婪之心。卡瓦轮寺真是太神奇了,能几年间涌现出这么许多优秀的人物,不是他们的功法奇特就是这里有什么异宝,能对密宗修炼有决大的助力。而那异宝,肯定是年轻人手里的佛珠。
他可没想到,这许多活佛级的僧侣都是洛桑在三天里才催生出来的。
讲经台的另一边,端坐着二十几个附近的寺院赶来的活佛们。他们更感趣兴的是,这群扎尔额尼大喇嘛带来的僧人是如何修炼出来的?
作为都在蔵北草原上的寺院,大家对于彼此的实力都有所了解。卡瓦轮寺以前也实力雄厚,历代活佛法力⾼深,但从来也没像现在这样一下就出现了八个活佛级的⾼僧啊。蔵传佛教的每座寺院都会有活佛住持,但不代表每个活佛都具备了活佛的境界。蔵北的几十个寺院中,卡瓦轮寺之所以影响力最大,就是因为卡瓦轮寺的历代活佛都是具有活佛修为的⾼僧。活佛也分等级大小,卡瓦轮寺的大喇嘛,比一个普通寺院的活佛的地位还要⾼一些。
那些想跟随布吉多仁活佛来看卡瓦轮寺出丑的大小活佛们,现在想的是怎么保住自己的活佛位置了。如果卡瓦轮寺想把他们的寺院收归己有,现在看来肯定只是举手之劳,这群活佛只要稍微显示一点神通,自己就得卷起铺盖走人了。被赶下宝座的活佛是十分可怜的啊,现在卡瓦轮寺显示出的实力,不要说什么大甘珠寺了,就是拉萨的三大寺院加一起也稍有不⾜啊。可笑的是,布吉多仁活佛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活佛宝座已经发生了动摇,稍微大意就有被颠覆的危险,还一心想把卡瓦轮寺收在自己的掌握中。
独觉佛顿扎错活佛最先把握到了场中的微妙局势,他决定顺⽔推舟,彻底把布吉多仁活佛给弄下神坛。他是在顿扎湖畔自己悟道自封为佛的人,对于牧民的疾苦感受最深刻,对于那些被远在印度的赖达活佛和他所封的一大批所谓活佛最是厌恶。尤其是这个来自蔵南大甘珠寺的布吉多仁活佛,从见第一面起,就十分讨厌。布吉多仁活佛这几天不停的宣扬着西蔵立独的论调,宣扬着几十年前政教合一的所谓兴盛局面;但顿扎错活佛正是百十年前从前蔵逃亡到蔵北无人区的大甘珠寺奴隶的后代,从骨子里对于使他的前辈被迫逃亡的大甘珠寺有着天然的厌恶。顿扎错活佛的先辈虽然逃离了寺院的剥削,但没有就此对佛教失去信心,顿扎错活佛就是在自己修行后,自封为顿扎湖的守护神的。蔵语中“错”就是湖泊的意思,顿扎错活佛就是顿扎湖的守护神啊。
顿扎错活佛忽然喝道:“众生皆菩萨,天地山河皆佛像,风云雾露烧香,乾坤大道场,雷鸣为鼓,⽇月为灯,天边虚空皆经堂。”他这几句话,是他在顿扎错湖畔悟道时所得到的神示,也是他出场的招牌式的固定开场⽩。借助这几句话,他成功的把众人的注意力昅引到了自己⾝上。顿扎错活佛走到扎尔额尼大喇嘛⾝边,对着它合十为礼道:“师兄,你来晚了,刚才布吉多仁活佛提出要在卡瓦轮寺设立自己的经堂,以期能经常在草原上传播佛义;而贵寺的恒布尼大师兄已欣然同意了,真是可喜可贺啊,从此卡瓦轮寺就有两个活佛传道了,莫非萨迦派和噶当派当真要尽弃前嫌,合并为一了吗?真乃佛门盛世啊。萨迦派的“道果法”和噶当派的“三士道”法能合并起来,真是一完美的法门。”
顿扎错活佛几句话,就把刚才的局面介绍了一遍,又将布吉多仁活佛推向了死地。顿扎错活佛和扎尔额尼大喇嘛都是蔵北草原上的有名人物,互相虽然也小有纷争,但在维护草原利益的前提下,大家开始团结对外。布吉多仁活佛也是鬼密心窍,竟想在萨迦派的寺院开设噶当派的经堂,扎尔额尼大喇嘛心里已经把布吉多仁活佛判了死刑;今天,在众人眼前,布吉多仁活佛如果全⾝而退,卡瓦轮寺真要关门了。
扎尔额尼大喇嘛对顿扎错活佛合十见礼后,走到讲经台前面把,静神凝念,用无上法力又念出六字真言。他决定用雷霆手段,尽快解决眼前的问题,结束这个讲经会。
随着“唵、⿇呢、叭咪、吽”一字一顿的念出,本来
动的人群安静了下来,扎尔额尼大喇嘛开口说话了:
“五年前,天降暴雪于我草原上,大家都有很大的损失,很多教民都失去了亲人,失去了牲畜,失去了家产。我佛对此次天灾十分痛惜,希望大家留点钱让自己的亲人能过上好点的⽇子,让自己的孩子有幸福的生活,让自己的毡房少透一点风,让自己和亲戚们能多多的团聚,就是我佛现在的最大心愿了。恩扎格布大喇嘛前天借洛桑格聂之手显异象给他的弟子刚加,恩扎格布大喇嘛说:‘光明佛不需要灵塔殿,卡瓦轮寺不需要灵塔殿,蔵北也不需要灵塔殿’。他希望所有的教民都能有富⾜的生活。
“作为佛的弟子,大家不必为光明佛的化⾝恩扎格布大喇嘛再修建灵塔殿了,也不要奉献自己的财产和金钱了,卡瓦轮寺的塔林里的佛塔有些破损了,大家如有心奉佛,就请凑点香火把它们给修缮一下吧。这些就⾜以代表你们对佛的诚心了。”
扎尔额尼大喇嘛的这一番话捅到了布吉多仁活佛的心口上,这不是把自己的所有努力都给抹杀了吗?这次布吉多仁活佛从蔵南大甘珠寺,带了十二名弟子来,都是修练多年的密宗⾼手;所以他心里还没有慌
,虽然觉得继续修建灵塔殿已经十分困难了,还是抓住扎尔额尼大喇嘛话语中的弱点,做最后努力;他问道:“扎尔额尼师兄,你说恩扎格布大喇嘛显异象给他的弟子,反对修建灵塔殿,请问有什么证据呢?”
扎尔额尼大喇嘛微微一笑,向刚加望去。布吉多仁活佛心头一紧,佛祖啊,这个那么年轻就有了活佛修为的僧人,就是恩扎格布大喇嘛的弟子吗?
一直侍立在洛桑⾝后的刚加漫步走到讲经台前,边走边对台上就坐的各人合十为礼,没拉下任何人。从他开始起步到停止,共走了十六步,这十六步走下来,台上台下的每个人都有了种异样的感觉,仿佛他在这看似随意的十六步里,从一枝暗淡无光的树枝,变成了一把散发金光的降魔宝杵。刚加的这十六步大有讲究,他是在施展一种佛门奇功——金步摇。金步摇的每一步都是模仿一位尊者的仪态,不只是外形,重要的是尊者的法印;十六步走完,刚好把十六位佛教的护法尊者的形态模仿完。刚加就在着这十六步中,把众人的注意力全昅引到自己的⾝上,也在不断提升着自己的法力和聚集能量;随着不断提升的法力,他也在众人的眼力变成了一个代表佛陀的⾼僧,他的举手投⾜都有了浓重的佛味。洛桑看着刚加的金步摇,不仅大为叹服,看来这个小喇嘛还真有货。其实金步摇是“道果法”密宗的一门奇功,分为四段八十四步八十四种手印;分别是:礼、仪、威、炽。刚加施展的只是第一段“礼”字部的十六步,是每个修习萨迦派密宗功法的弟子都能施展的,只是现在刚加修为⾼深,才给人特别显著的印象。如果让刚加走完全部的八十四步,洛桑就更要惊叹了。“道果法”虽然功法在洛桑看来没什么厉害的,但各种运用法门当真是奇妙非常。
刚加就这么站到了讲经台最前端,站在堆绣的⻩顶之上,开口说话了:
“当释加牟尼在菩提伽野的一棵菩提树下坐静,在将到成佛的最后阶段时,想要将佛祖的意念导向歧路的众魔开始躁动不安。众魔向释迦牟尼投大量的兵器,降下暴雨。但是,由于释迦牟尼专注修习,一心⼊定,以至于兵器的打击、暴雨的浇顶都如同鲜花落⾝而无妨,对种种魔力的袭击无动于衷、丝毫不动怒。
“众魔见上述方法不能成功,又变化成很多漂亮
人的美女来引勾释迦牟尼。但释迦牟尼禅定已深,施用此法亦不能秦效。
“释迦牟尼佛语调沉稳地对众魔宣讲道:‘汝等前世曾为佛陀众神供奉数百供品,缘此,汝等不成为尘世的众神。我亦在三劫之內供奉了无数精美丰盛的供品。因而,汝等无力阻止我获得成佛之成就。’
“众魔之首曼⽇说:‘你确看见了我们前世所奉的供品?但是,有谁能证实您所说的是实情呢?’
“释迦牟尼回答时,以右手轻佛全⾝,又以右手指向金轮的善业标志,然后用右手指尖触到⾝前的地面答道:‘我的证人在此!’
“话音刚落,大地就发出一阵剧烈的震动的轰鸣,从地裂处出现大地女神及其伴神。女神说:‘你们可以看见所有众生有情,包括神灵的业力,你们要一个什么证人?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作证,你们在此世间之三劫內为众生有情中的善业众生,积累了善业。’
“大地女神的话一说完,众魔四处逃散,他们的魔力也丧失殆尽。
刚加说到这里,学着堆绣上释迦牟尼佛像的样子,的盘膝而坐,右手作触地手印,即用指尖触⾝前地面;左手作修法手印,即左手掌朝上,为托法钵状。回头微笑着看着布吉多仁活佛,喝道:“活佛现在需要我证明先师的圣讯,我就证明给活佛看,先师言明:‘在我等草原教民⾝受雪灾之苦之时,帮助、扶持我们的就是扶持我们的圣友;在我们的灾难过去之后,又来谋取我们的钱财的,都是恶魔的化⾝。你问我要证明,我就证明给你看。”说完,刚加以右手从头顶向下轻佛全⾝,又以右手指向面前堆绣中的佛祖金像,而后以右手指尖触到脚下堆绣之上说:“佛祖为我作证,师傅佑我金⾝,‘哞’。”
随着代表金刚心部的真言“哞”的喝声一出,大巨的堆绣突然间光华四
,轻飘飘就托着刚加这么凭空升起在讲经台前。
堆绣上的释迦牟尼佛像如同活着一般,冉冉升起在众人的眼前,堆绣上镶嵌的宝石、金叶等,放
出屡屡佛光,半空中的刚加更是显的宝像庄严,冲着天空,冲着大地,冲着众人连连施礼。半响,堆绣才在众人的礼拜中缓缓落下。
金顶圣⾐活佛忽然从莲花宝座上向后跃起,他在空中扭转庞大的⾝躯,径直向手捧佛珠的洛桑扑去;他在最后堆绣放下时,察觉到这一切都是洛桑在
纵,一来恼羞成怒,二来想趁机夺取洛桑手中的佛珠。
洛桑现在已经是连指头也不能动一下了,刚加口里念的师傅,不是指恩扎格布大喇嘛,其实是在呼唤洛桑的帮助。洛桑运功把大巨的堆绣托起来,虽然有黑⽟扳指的助力,但堆绣加上刚加实在太过沉重了,耗费了洛桑太多的功力;况且为了务求完美,洛桑又运神功,使堆绣上的宝石、金叶放出佛光,这可比仅仅让堆绣托着刚加飞起来费力多了。俗话说,拿起容易放下难;洛桑在把堆绣放回到讲经台前时,內力终于有了不支的迹象,才被金顶圣⾐活佛察觉到了。其实洛桑完全可以借助佛珠再运行起五行阵和金刚伏魔阵来聚集能量,利用聚集起来的能量来施展神通,但洛桑到现在还以为那一切都是六个长老的功劳,没能细心体会,才会有现在的狼狈。
金顶圣⾐活佛向洛桑扑去的同时,扎尔额尼大喇嘛也脚登地面,从台上向洛桑
来。在空中的金顶圣⾐活佛在空中左手摇动金铃,右手做大手印,已经越过了曲线的最⾼处;而扎尔额尼大喇嘛却是直接就护到了洛桑面前;扎尔额尼大喇嘛手臂轻挥,阻挡着金顶圣⾐活佛对洛桑拍出的大手印,嘴里轻喝到:“结阵。”
洛桑⾝边的六个长老立即布起了金刚伏魔阵,把洛桑护卫起来。但是洛桑还是受到了大手印的凌空袭击,洛桑也第二次受伤了;仓促间,洛桑仅能扭转一下⾝体,避开正面,但金顶圣⾐活佛的大手印还是把洛桑击的口吐鲜⾎,委顿倒地。
几乎同时,布吉多仁活佛也发动了攻击,他也冲向倒地的洛桑。他现在是不能不动手了,刚加刚才和扎尔额尼大喇嘛已经把他比做魔鬼了,他要没什么作为,还真下不了台。他的想法和金顶圣⾐活佛一样,既然修不了灵塔殿,能得到佛珠也是好的。但是一切都晚了,刚加已经横着拦住了他的去路。说起內力,在场的人都没有洛桑深厚;但论起功夫和对敌应变,洛桑连一个最普通的密宗修炼者都不如。
扎尔额尼大喇嘛已经把金顶圣⾐活佛从天空一拳击出好远去了,只见⻩影一闪,金顶圣⾐活佛⾝上的⻩袈裟被扯了下来,金顶圣⾐活佛已经向后方掠去。远远的,金顶圣⾐活佛在一座低矮的佛塔上点了一下,就顺势向南方逃去,当真是去若飞鸿,转眼即逝,缈缈不知所踪,不愧为有大神通之活佛啊!
金顶圣⾐活佛知道,既然对方有了防备,那么自己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赶紧离开这里,回到自己来的地方去,虽然袈裟没了,但总算头上的金冠还在啊。至于布吉多仁活佛,自己回到家在为他祈祷吧。
布吉多仁活佛这时已经被刚加一掌打⼊了六长老布下的金刚伏魔阵中,只一照面,布吉多仁活佛就被击中了十八掌,原本瘦弱的躯体瞬时涨大了起来;随即又被⾼⾼的抛出了金刚伏魔阵,落在他带来的十二个弟子面前。布吉多仁活佛的弟子们真是训练有素,二话不说,抗起布吉多仁活佛就走。
布吉多仁活佛也是见到宝物不知道深浅,六个活佛级的长老,自己对付一个也没什么把握,就那个年轻的刚加都能把他拦下,更何况是六个活佛组成的金刚伏魔阵了,那是蔵传佛教密宗最⾼的护教大阵,从来也没有过六个活佛级的⾼僧一起来运转此阵。这第一次就被他给碰上了,布吉多仁活佛也从此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了,还没走出卡瓦轮寺的山⾕,他就断气了。
解决了外患,扎尔额尼大喇嘛目视着呆立在台边的恒布尼大喇嘛:“师兄,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恒布尼大喇嘛眼含着泪,脫下了⾝上的袈裟,恭敬的捧给六个长老。
七月法会,就这么热闹的结束了。
农牧民们听到了精彩的讲经,又目睹了神奇的堆绣飞舞,还看到了罕见的活佛间的争斗,各个心満意⾜,纷纷表示:明年还要来。
嘎布吉县长也得到了希望的结果,阻止了灵塔殿的修建。修补一下卡瓦轮寺的塔林,几万元就够了。
草原上的活佛们,通过讲经会,都加深了和卡瓦轮寺的友谊,确定了卡瓦轮寺在蔵北草原的领袖地位,自己也能安心的回去做自己的活佛了。
卡瓦轮寺得到的好处更大了,虽然没有修建起灵塔殿,但洛桑给他们造就了一批活佛;还传授给他们一种更神奇的密宗修炼功法,未来的时代里,放眼全蔵,没有那个寺院能有力量抗衡卡瓦轮寺的实力了。况且洛桑还带来了丢失了三十年的镇寺宝卷——哲坚赞手抄的羊⽪经书——《宝箧经》。
整个事件中最吃亏的好像就数洛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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