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怒海狂涛斗强敌
边瘦桐望着萧苇逝去的背影,冷冷一笑,然后缓缓地步向沙滩,自语道:“司明怎么还不来?”思念未完,就见到海面上闪出一点红光,随即出现了叶小舟。
边瘦桐不由大喜道:“是司明来了么?”
这是,船上纵下一条人影,⾝法很快。边瘦桐一眼看出,正是哑童司明,刚要
上,却见司明对着自己连连摆手,像是叫自己不要走过去。
边瘦桐心正不解,却见小舟上又下一人。
那人连连摇手道:“边大侠,你先不要急,容老夫把这‘玄砂阵’破了再说!”
边瘦桐这才知道来人竟是九宮徐锡,不由宽心大放。
这时,就见徐锡移步作法,双手一会儿指东,一会儿指西,又霍地由地上抓起两把细沙,向外一洒,笑道:“好了,现在你可以随意出去!”
边瘦桐暗暗道了声;“好险!如果九宮徐锡不来,自己此刻只怕已困在他所设的这“玄破阵”內了。想到此,不由呆呆地站在当地,一时竟自忘了行动!
九宮徐锡在岸上急急地招着手道:“快呀!快呀!”
边瘦桐这才突然警觉,⾝形一连两个起落,已纵到了岸边,小舟正在波浪中起伏着。
边瘦桐匆匆问道:“大家都平安么?”
九宮徐锡笑道:“都上船了,这可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这都是你的功劳!”
三人登舟之后,小船在司明
纵之下,一直向前疾驰而去!
九宮徐锡指着前方道:“大船就在那边,我们快赶上去吧,小船在海里走总是危险!”
绕过了这个港湾,边瘦桐果然看见一黑帆的大船,船上灯光耀目,人声杂
得很。
边瘦桐不由皱了一下眉道:“他们太大意了,要知道南海双鸥虽是失策,可是他二人武功了得,如此刻赶来,只怕船上无一人能够抵挡得住!”他不噤怪罪徐锡道:“你们为什么不先走?”
徐锡一怔道:“大家之意,一定要等你上船之后才走!”
边瘦桐不由叹了一声,催促司明快些
舟。
这时大船之上已放下了搭板,九宮徐锡先上了船,边瘦桐和司明双双纵⾝而上!
大船上发出了雷鸣一船的喝彩声,病鹰关大勇、双
叟马柿、马兆、⻩叶儿、秃婆吴幼娟等全在舱前,大家都奋兴得
呼起来。
边瘦桐颇为感动地道:“大家受惊了!”
关大勇嘿嘿笑道:“如果不是兄弟你见义勇为,咱们这一群伙伴,只怕要在海角红楼过一辈子了,你真是我们救命大恩人!”
人们不噤纷纷上前称谢,有的甚至跪了下来。
边瘦桐连忙将他们搀扶起来,感慨地道:“各位不要如此,这是我应尽的责任,如一再相谢,就不大好意思了。再说如无老哥、徐老兄以及十一婆接引,各位也是出不来的!”
这几句话,立刻使得众人又转向关大勇等三个拜谢,船上
哄哄地闹成一片。
十一婆先前负伤,这时仍然不能行动,她坐在一张椅子上频频地
息着,目睹着这种盛情,內心也有说不出的喜悦。
从船上向岛上望去,仍然可以看见熊熊的火光,听到喧哗叫喊的声音。
关大勇嘿嘿笑道:“娘的,⾚城岛是完了!南海双鸥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今天!”一方甫毕,兄见他目光一瞪道:“咦!那是什么东西?”
众人顺其手指处望去,只见⽔面上飞快地驰来一艘快船,船上灯光耀目,一人立在船头上,手指大船厉叱道:“呔!你们快快停船,夏侯岛主来了!”
那发话的人,正是南海双鸥的心腹奴仆怪人何七。
关大勇闻言不由失声道:“糟糕!这个老家伙又追来了!”
众人大骇,边瘦桐却冷冷一笑道:“速加前行!无妨!”
众人立刻把话传下去,这条大船,兜満了风帆,在众人
纵下速加前进。
可是他们⾝后那艘快船速度更是惊人,不消一刻的工夫,已追上了大船。
快船上灯光耀眼,众人可以清楚的看见船上的一切,只见怪人何七与巧哥儿二人,怒目站在两侧。在舱前两张座椅之上也坐着两人。
边瘦桐不由一惊,心说莫非那萧苇也来了不成?细一注视,才发现不是!
椅上坐的,是一双老头儿,都留有长长的胡子。其中之一,是⾎鸥云翅夏侯三;另一人却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生脸儿。
船行渐近,越看得清楚。
边瘦桐看见那老人坐在椅子上,似乎比夏侯三还要矮上一头,一颗大脑袋,看起来就像寿星图上的南极仙翁;一双眉⽑,其⽩如雪,就像两把刷子一样,双眉之下那颗鼻子,又圆又大,就像一个鲜红的柿子!
老人双手握着一
闪闪发光的龙头短杖,⾝上穿着⿇布制作的一种怪式长衫。
灯光之下,这位怪老人正偏着头和夏侯三说话,似乎对眼前这船上的人,都没有看在眼中一般。
边瘦桐正自猜测着此人的来头,那艘快船已驰到眼前,忽然夏侯三手一抬,立刻由舱內跑出二人。
二人手上,各持着一只弯弓。
这时何七又大声喊道:“前面大船听着!再不停船,我们就要放火箭了,那时只怕你们要留一个全尸也不能够了!”
关大勇立在船尾,闻言笑道:“有什么本事你们只管使,吓唬人算什么玩艺?”
何七冷笑了一声道:“好,你看着吧!”说完,回过头来吆喝了一声,道:“放箭!”
立刻舱內火光一闪,走出两个壮汉,手上持着燃着的火箭,约有十数支之多。这些火箭上浸有黑油,烧起来吱吱有声,火焰⾼达尺许,黑烟袅袅,看起来确是吓人!
大船上,有很多人都是不擅武功的,见状吓得叫了起来!
边瘦桐冷冷一笑,道:“你们不要害怕,不要紧的!”说着分幵了众人,走向船边。
他刚走到船尾,就听得弓弦声一响,一支箭划空而飞,直向船板之上
来!
边瘦桐冷笑了一声,右掌一挥,“呼”的一声,那支火箭被打得斜飞了十丈以外,“滋”的一声,落⼊海⽔內!
这时,第二支、第三支火箭,又连着
了过来。
边瘦桐连发两掌,两支火箭一左一右又都飞上了半天,随即没⼊汪洋大海之中。
大船上众人,见边瘦桐如此神威,都情不自噤地叫起好来。
快船上的夏侯三和那个矮老头儿,见状霍然动容。⾎鸥云翅夏侯三站起⾝子走到了船头。他向着大船上看了几眼,怪笑了一声前:“我说你们这群人怎会如此大胆,原来这个小辈也在船上,不给你们一点厉害,谅你们也不会怕的!”说着回过头怒喝道:“来呀!把弓箭给我拿过来!”
发箭的汉子闻言,立刻把雕弓火箭送了过来。
夏侯三张弓搭箭,“嗖”一箭
出!
这老儿显然聪明多了,这一箭幷不是向船板上
,而是直向大船的船帆上
去!
这一箭要是
中,大帆立刻就会起火,那时候这只大船要在这汪洋大海中航行,可是万难!
边瘦桐的劈空掌力,因为距离太远,威力大减,也难奏全功。在此危急关头,他不得不施出了他的成名暗器“红线金丸”只见他右手中指一弯一送,“哧”地飞出了一线金光!只听得当空“叭”一响,那支火箭竟被拦
击成两段,自十数丈⾼的空中,掉落海⽔之中。
船上如雷鸣一般的又爆出了一阵叫好之声,快舟上的夏侯三也不由一呆!
他自嘲地狂笑一声,道:“边瘦桐小辈,你体要张狂,再看这个!”
说到此,弓弦一响,又发出了一支火箭,这支火箭,作迂回状飞上了空中,显然是想避幵对方的暗器。
可是边瘦桐的红线金丸,已到出神⼊化的地步。只见他振腕捻指之间,一枚金丸已飞上了半空,“波”一声,当空的火箭又成了两段,落于海⽔之內。
夏侯三连着又发出两箭,一左一右,可是边瘦桐也随着连发双丸,火箭又双双沉落海中。
大船上众人又叫起好来!
⾎鸥云翅夏侯三停弓罢箭,灯光下,他面⾊⾚红,大为震怒,但又无可奈何。
忽然,火光一闪,一支火箭如同金蛇似地
了过来,正中大船右舷之上!紧接着快船上一人大声喊道:“哈!我
中了!”
边瘦桐的注意力因全在夏侯三一人⾝上,一时疏忽,竟着了旁人的道儿,闻声吃了一惊,目光一扫,却见竟是那个陌生的矮老头儿!
不知何时,那老头已站在了快船左边,一手张弓,一手搭箭,正自得意地笑着,脸上的长须,被吹得就像⽩绫子似地飘向一边,⾝材之矮,真有些出乎边瘦桐意料之外。
他⾝上那件⽩⿇布长衫,长得托到了地上,看起来真够滑稽的。
那支被他
过来的火箭,此时已被关大勇用刀砍了下去。矮老头儿第二支箭,却不
船,而是向船上人群
来。
船上一阵
动,那张弓搭箭的矮老头儿,见状不噤大声地狂笑起来。他似乎得意极了,第三支箭“飓”的一声又
出,直向人群中飞来。
边瘦桐见状大怒,他不能容许他这么猖狂。只见他双手向外一封,这支火箭忽地掉过了头,反向着快船上
回。
矮老头儿怔了一下,口中叫道:“唉呀,不好!”⾝形如同钻天鹞子一般窜了起来。可是由于那支箭来势极猛,他没有敢击落。只听得“波”一声,这支火箭,正好
在了那条快船的主帆之上。
只见火光一闪,帆上顿时烧了一个大窟窿。
⾎鸥云翅夏侯三急了,只见他⾝形猛地纵起,一只手捞住了一条主缆,⾝形快似猿猴般地爬了上去,右手一挥,已把帆绳砍断!
那主帆“哗啦”一声,落了下来。
这时矮老头儿⾝子也落了下来。夏侯三随之飘⾝而上,口中急促地道:“海胡子,先不要用箭
了!”
矮老头儿丢了一个大脸,不由锐气大减。他回过头对夏侯三冷冷一笑道:“我倒要看看,这是谁敢跟老子幵玩笑!”
夏侯三怒不可遏地道:“还有谁?不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小辈么!”
胡海子
了一下肚子,道:“就是姓边的那个娃娃么?”说着他怒目向大船上望。边瘦桐这时正卓立船尾,这边的话,他清楚地听在耳中。这时他才知道,这矮老头儿,原来就是双鸥时常提到的“海胡子”不由注意地打量了他两眼。
海胡子沉声笑了一下,远远地对着边瘦桐道:“朋友,你就是边瘦桐么?”
边瘦桐不由冷笑道:“你不过是痴长了一些岁月,怎地如此气度,真真的老不知聇了!”
海胡子想不到一上来就碰了灰,当时大怒,狂笑道:“娃娃!你好一张厉口,等一会儿,你就知道我老人家的厉害了!”
边瘦桐冷笑道:“现在我已经知道了!”
海胡子脸一红,怒声道:“娃娃,你知道我是谁么?”
边瘦桐朗笑了一声,道:“不管你是谁,我劝你赶快回去,否则边某这双铁掌之下,却是不留情的!”
海胡子哈哈一笑,道:“好呀!那我们就来试一试!”
两条船现在都已停下了,海胡子回头低声对夏侯三说了几句,又回过⾝来嘿嘿笑了几声,对边瘦桐道:“姓边的,这一次在⾚城岛,我听说你是抖⾜了威风。我老头子和南海双鸥是忘命朋友,所以特地赶来要会一会你!”
边瘦桐点了点道:“很好,只是你要怎么个会法,还请明说!”
海胡子道:“我们来一阵,赌个输赢如何?”
边瘦桐心中一想,眼前之势,这海胡子定是一个劲敌,自己如不能把他打败,谅他是不能心服的。当时点了点头道:“很好,一言为定!”
海胡子哈哈大笑道:“好,算你有种!姓边的,我们不妨说明⽩一点,如果这一阵你赢了,自然无话可说,你可以同着这一船朋友离幵,我保证再也不刁难你们!”
边瘦桐冷笑道:“要是输了又如何呢?”
海胡子一只肥手摸了一下
前的胡子,道:“那可就要听我们的了…你们得乖乖地跟我回到⾚城岛去。”
红线金丸边瘦桐冷笑了一声道:“我自己是可以接受这条件的,只是船上的朋友,却有他们自己的自由!”
海胡子一瞪眼道:“你都败了,他们还会有什么话说?”
他⾝后的夏侯三怪笑了一声:“好!好!就这么决定吧!你只要管你自己,船上的人我们自会对付!”
边瘦桐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此人曾是自己掌下败将,想不到他居然还有脸再来向自己纠
!当时冷笑了一声,道:“你们要怎么个比法,请快一点说出来!”
海胡子笑了一声,道:“很简单!”说着他回过头来,对⾝边的何七笑道:“何七,你把船边的细绳子拿过一捆来!”
何七依言拿过绳子,海胡子接过来,笑着对边瘦桐道:“接着,兄弟!”一抖手,手上的绳子,如同镖
也似地投了出去,直向边瘦桐前
来。
边瘦桐就手一拈,已把绳子抓在了手中。
海胡子不由呆了一呆,冷笑道:“随便系上就好了!”
边瘦桐冷冷一笑,已知道他是在闹什么把戏了,当时草草把长索一端系在船边,海胡子这边也把绳子系好。两船之间,约有四五丈的距离。
海胡子嘻嘻一笑道:“小朋友,我们就在这条绳索之上玩几手功夫如何?谁的⾝子下了绳索,谁就算输了!”
边瘦桐双手微一抱拳,冷冷笑道:“阁下⾼明之至!”
海胡子这时一捞长衫下摆,把它掖在了
带之上,嘻嘻笑道:“这海⽔的味道可不大好吃,非但咸;而且还苦。小兄弟,我提醒你,可要小心呀!”
边瘦桐冷冷地道:“废话少说,请!”说着,⾜尖微微一点,已如同一只狸猫似地,跃起了⾝子,轻轻地落在了绳索的央中!
那条指头耝的长绳,本来就上下不停地晃动着,边瘦桐落⾝之后,动
得更厉害了。
可是不管绳子怎么动,边瘦桐的⾝子却是纹丝不移,他目视前方,凝神敛气,看起来重若泰山,又轻似飞絮。
这种不浮不躁的气质,立刻令那骄傲的海胡子吃了一惊,他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好功夫,果然是有一手!”说着只见他双⾜移动,⾝子向前一飘,也上了绳索!
这老头儿,似乎也有一手,只见他那矮小的⾝子,一上绳索之后,就幵始东摇西摆,活像一个不倒翁似的。
他这种动作,看起来真是吓人至极,有好几次,眼看着他⾝子已倒了下去了,可是不知怎么一摇,却又恢复了原样。
两船之上,无论敌我双方,都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而海胡子自己,却是以一种嬉戏玩闹的神态在上面走着,似乎没有把对方这么一个后生之辈看在眼中。
海胡子歪歪斜斜地走到了绳索央中,在边瘦桐⾝前不远,站定了⾝子,一只手摸着飘飘的⽩须,道:“小兄弟,你先出手吧!”
他自视是长辈的⾝份,不屑向一个后辈人物先行下手,再者他也想先看一看对方的家数门路,以便对付。
边瘦桐早看穿了他这种心思,偏是不先出手,他微微一笑道:“客随主便,还是你先出手吧!”
海胡子呵呵一笑,道:“好吧,这是你自己要求的,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说着⾝子忽地向下一矮,两臂平推而出,双掌之上挟着股极大的风力,直向边瘦桐⾝上击来。
边瘦桐一声冷笑,只见他双臂一振,已如同一只大鸟一般腾了起来。
海胡子口中叫了一声:“好!”他那圆球似的⾝子,忽地向前一滚,已到了边瘦桐⾝下。口中哈哈大笑着,两手蓦地向上一推,施出了一招“双手托天”的功夫。
这种大掌力一推出,两只船都不噤连带着摇动起来,浪花如雪似地翻洒飞溅!
在空中的边瘦桐没有想到海胡子会有这一手,二人打赌幷不是以胜负论输赢,而是赌谁先下绳。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边瘦桐凌空一折,翻了出去!
在众人注视之下,他的⾝子忽悠悠直向海中坠落了下去!
海胡子不噤得意地呵呵大笑起来。可是笑声未落,就见即将落⽔的边瘦桐,⾝子在空中一
,双掌向下一击。他双掌所发出的內力,在⽔面上一
,发出了“叭”的一声大响!
借着这一击之力,边瘦桐的⾝子,就像是灵巧的猴子一般,一个倒翻,一只手已攀在了绳索之上。
海胡子大吃一惊,⾝形一点,
着边瘦桐甫自上来的⾝子,用“双撞掌”猛地击了过去!
边瘦桐一声冷笑,双臂自两侧向当中一翻,用“捋”字诀,直向着海胡子手腕之上抓去。
海胡子连忙⾝子一矬,双手以“炸手”向外一分。
两人
叉着向前飞纵过去,各自落在了绳索一端。那条绳子剧烈地颤动起来。
两只船上的每一个人,无不为他们捏了一把冷汗。
突然,边瘦桐⾜尖一拧,⾝子如飞一般地施转了过来。这时,海胡子⾝子正背向着他,边瘦桐朗声一笑,口中喝了一声:“打!”
海胡子“唰”的一个旋转,以右⾜踝勾着绳索,整个⾝子挂在索子上。那姿态,像挂在钓杆上的一条鱼。可是当他发现边瘦桐幷未出招时,心中不噤一惊!
就在这个时候,边瘦桐的⾝子如同鹰隼也疾窜了过来。
海胡子脚背一钩绳子,整个⾝子腾了起来。很显然,他是想把⾝子落在绳索另一端。
可是边瘦桐已在存心要在这个回合里取胜对方,只见他猛地双掌齐山,施出了九成功力,霍然一下推了出去!
双掌击出的风力,就像是两旋风。这种风力,乍然出手,就像是一片风墙似的。海胡子腾起的⾝子,吃这风墙一击,猛然间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呼”地窜了出去!
这一下,大出海胡子意料之外,他的⾝子一时竟再也无法把持了。只听他口中怪叫了一声,双手一扬,自掌心飞出了一双亮光闪闪的钢镖。
这双钢镖一出手,分工两处,直向着边瘦桐前心腹小两处要害上打来!
海胡子急怒之下,竟然发出暗器,显然是违犯了比试的规矩!
到了此时,边瘦桐也就不再客气了,伸手接住了双镖。
这时,海胡子⾝子正向海面坠去,这老头儿凭着超凡的內功,双掌向海面一击,矮小的⾝子,再次窜了起来,很是勉強地向着索上落去。
边瘦桐见有机可乘,一声冷叱道:“老头儿,你洗一个澡吧!”口中说着,右掌向外一抖,只听见“哧”一声,一支钢镖破空而出。
海胡子大吃一惊,凌空一滚!
可是边瘦桐的第二支钢镖,紧接着抖手而出!
海胡子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在这种无所依托的情形之下,也是无能为力了。只听见“啊呀”一声,这一镖正打在了他的左膝盖骨上,疼得他全⾝打了一个哆嗦!
立在快舟上的⾎鸥云翅夏侯三,看到此处,不由吓了一跳,他口中大喊了一声道:“海胡子,小心!”说到此,他一弯
拣起了一捆绳子,大声喊道:“接着!”一抖手,那捆绳子就像一条蛇似地飞了出去。
这时,海胡子眼见就要落⽔,听见喊声急忙伸出手,一下捞着了绳了。
⾎鸥云翅夏侯三猛然一振手腕,把海胡子拉得飞了起来。
他想借着手中绳索拉动之力,把海胡子救上船来,那样虽说照样丢人,可是二人打赌是以落⽔来决胜负的,海胡子只要未落⽔,就不能算败。
可惜这个主意没有行通!
就在这决定胜负的千钧一发之际,边瘦桐用手一指,指尖上飞出了两点金光,正正地打在了空中的绳索之上。只听得“啪”的一声,那条长索竟从中一断为二。
海胡子全⾝的重力,全系在这
绳子之上,绳索一断,他再也无计可施了。只听得“扑通”一声,浪花飞溅,海胡子已落⼊海⽔之中。
快船上立刻人声鼎沸,夏侯三急忙喝令幵船,过去搭救这位替他卖命的朋友。
这场比试,到此似乎该结束了。
大船上
声如雷,边瘦桐解幵了绳子,立在大船上,微微笑道:“我们去吧!大概不会再有⿇烦了。”
说话间,右手忽然向外一指,金光一闪,对面快船上的怪人何七,口中“啊”了一声,⾝子一晃,坐了下去。
他手上的一双“子⺟双镖”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已被边瘦桐看破,先发制人,将其挫败。
两只船之间的距离,渐渐远了,⾚城岛也渐渐地远了,最后变成了一片模糊的影子。
至此,大家才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现在才是真正自由了。
⾚城岛完了!
可是在边瘦桐的心目中,彼此之间的仇恨幷没有完结。
离幵中原这些⽇子,他就像是作了一个梦。
他倚在船舷边上,脑子里不停地想着,自己的仇人似乎是一天一天增多了。算一算,有红⾐狮门中的车氏兄妹车卫、车钗、毒君桑小石、青须客雪亦⾚…现在又加上了⾎鸥云翅夏侯三、晴空一羽萧苇,还有这个莫名其妙的“海胡子”
这其中,边瘦桐最担心的是晴空一羽萧苇。
此人实在是一个极不容易对付的劲敌。
未来如何,还是一个谜!
在飘
着的大船之上,人人都有一番感慨,离家太久了,现在眼看着家门在望,亲人、朋友,悲
离合…怎能没有一些感慨呢?
大船渐渐地驶进中原。
船上共有三十三人,这些人物分布得极广,有的是南方人,有的是北方人。
他们上船的时候,船上有不少的米,一时倒不愁吃的,只是饮⽔成了问题。幸亏他们遇见了一些渔船,帮助他们解决了吃⽔问题,否则这些人怕有一半以上都要⼲渴而死!
船抵广东,人下了一部分;抵达福建的时候,⽩发皤皤的十一婆也下船了。
这个老婆婆,在福建生活了已有几十年了,这一次死里逃生,重返故乡,不噤热泪盈眶。
她紧紧握住边瘦桐一只手道:“小桐子,咱们再见了,有工夫,我会去看你,我会有办法找到你的!”
边瘦桐叹了一声道:“婆婆,你年岁不小了,多珍重吧!”
十一婆用手抹了一下眼泪,点了点头,又和其他的人一一话别。
当然,在这群人中,她和边瘦桐、关大勇及九宮徐锡感情最厚,对于这三个人,大有依依不舍之情。
人在患难之中建立的感情,常常是不平凡的。
这些人,因了这翻遭遇,彼此间,似乎有一种心灵上的默契…”
当她走到徐锡面前话别的时候,这个精于
八卦的奇人,端详着她道:“十一婆,我劝你回乡之后,安心在家过⽇子,你这把年纪,兵刃对你是很不适合的!”
十一婆一惊道:“怎么,你是说我已经活不久了?”
九宮徐锡摸了一下他的瓜⽪小帽,咳了一声道:“你先回去,明年端午节时,可往浙江天台山找我,那时我会面授你机宜,否则,只怕你…你记住了么?”
十一婆呆了一呆,她久仰这个老书生料事如神,自是不敢怀疑,当下笑了笑道:“好,我们一言为定!”
说着洒泪下船而去。
这只船又继续前行,不一⽇已来到浙江省的海面,适值初舂,可是每一个人,都感到冷飕飕的!
船上只剩下不过七八个人,边瘦桐决定在此下船,他招呼着哑童准备东西。
坐在舱內的九宮徐锡,这时慢慢地走出来,关大勇也依依不舍地跟过来,道:“兄弟,你这就走么?”
边瘦桐微微一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再见吧!”
温州海面舟墙如林,渔人们用绳子串着一串一串的鱼,到处都是鱼腥的味道。
关大勇跳下船道:“兄弟,你这是上哪里去?我回家
待一下,个把月之后,我再看你去!”
边瘦桐仰起头想了想,微微笑道:“你应该知道,我是萍踪不定的!”
关大勇摸了一下头道:“总应该有一个地方的呀!”
边瘦桐摇了头摇笑道:“我是没有一定地方的!”
这时,九宮徐锡轻轻在他肩上拍了一下。边瘦桐回过头来,九宮徐锡微微一笑道:“小友,我看你红鸾星动,大概快有喜事啦!到时候不要忘了,请我们这些患难的朋友喝一杯啊!”
边瘦桐不由微微一笑道:“你真会说笑!”
徐锡摇了头摇,含笑道:“我从来不跟人说笑的,你⽇后自知!”
边瘦桐知道徐锡善观天像,知
,相天地人物无不如神,他既如此说,显然不是“空⽳来风”当时不由证了一怔,没有再说什么。
九宮徐锡一笑道:“这两天我闲着无事,把你的
算了一算,小友,你来⽇灾难重重,只是却无不化险为夷;唯独这个‘情’字一劫,却是险像丛生…”
说到此呵呵一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友,你是天大的英雄,人品出众,武功盖世,天下无敌手,而临终却要败在姑娘的手中…”
说罢又呵呵地笑了。
边瘦桐不由脸⾊一红,当下颇不以为然。因为他对于自己,是很能自持的,自己素来不喜女⾊,女⾊又何能近⾝?
因此,对于九宮徐锡的话,他很是不悦。当时勉強一笑道:“果真如此,我倒要谢谢你的关照了!”
徐锡笑嘻嘻地道:“小友,你不要生气,我这里有锦书两封,你好好收蔵…”说着自怀內取出两封密札,递于边瘦桐道:“权作一点薄礼吧!”
边瘦桐莫名其妙地接了过来,只见牛⽪纸作成的两个信封,幵口处都密密地封着。
第一封⽪上写着:“巧夺天机”;第二封上写着:“三缄其口”反面都写着,某年某月某⽇幵。边瘦桐皱了一下眉道:“这里面说些什么?”
徐锡头摇笑道:“此刻说出就不灵验了,你千万要记住,不到幵视之⽇,万万不可打幵,否则必有横祸加⾝,慎之…慎之!”
边瘦桐知道这个老书生有其不凡之处,现在竟然又弄出如此玄虚,当时倒也不敢轻视,遂小心收起了这两封锦贴。
九宮徐锡又嘻嘻一笑道:“秀才人情纸半张,薄了!薄了!”说着返过⾝来,向船上走去。
边瘦桐注视着他那枯萎的⾝躯,不噤有所感慨。
他⾝边的关大勇却冷冷笑道:“兄弟,你要是听他的可就完了,要依着我,把那捞什么锦贴一烧了事,也省了一天到晚为它烦心!”
边瘦桐微微一笑道:“他既如此说,必定有道理!”
说话时哑童司明已把东西背好,边瘦桐紧紧地握了握关大勇的手道:“关兄,再见吧!”
病鹰关大勇这时竟籁籁地落下泪来,他用袖口擦了擦,強笑道:“前途珍重,兄弟!”
这时,天空中落下了纤纤的细雨,一个赶鸭人,戴着大笠,赶着千百只鸭子缓缓走来。
细雨、蓑⾐、鸭群,勾出一幅江南舂⾊图。
边瘦桐和司明冒着雨,走出了充溢着腥味的渔港,这时天空中正有大块的乌云在聚集着…
m.xZi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