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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她转身跑到别的屋,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小黑瓶子,打开瓶盖,把药棉探进去沾了一些粘黑的体出来,轻擦在我的伤口上。我问她:“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一股子怪味。”

 她说:“不能告诉你呀,告诉你怕你吃不下晚饭。”我说:“你讲,我的住。”

 她说:“你找那刚出生还没睁眼的小耗子,用热水烫死,再用香油泡上,待七七四十九天小老鼠化在油里之后,就成了上好的烫伤药。”晚饭我倒是吃了一点。

 但那盆黑乎乎的紫菜汤一口没动。我们团有个习惯,在每年辣椒丰收的季节,各个灶都要做辣椒酱。

 据说此传统是从战争年代传下来的,这个部队的前身是野战军的一个后勤给养团,某次路过一辣椒产区,老百姓送来劳军的慰问品就是几十坛子新鲜的辣椒酱。

 种菜的行当也归我们后勤股管,于是辣椒丰收之后,我就到叶胖子那里装了一坛子辣椒酱回来,然后一瓶瓶往姜小芸那送…之所以不把一整坛子送过去,是为了可以经常以此为借口去找她。

 我追姜小芸这事叶胖子是知道地,也给我出过不少主意,有回他拎了条腊来找我,让我送给姜小芸,我说你直接给我做得了,他说成。晚上,我请姜小芸吃了个“蒜苗炒腊”…这顿饭非常关键,饭后姜小芸让我摸了她。

 那个仲夏的周末吧,雨已经下了一整天,到了傍晚反倒越来越大,卫生所里就我和小芸俩个人,我们含情默默地彼此注视着,很久都不说话,然后我开始动手解她的军装。

 刚解开,她突然一把推开我的手,穿上衣服往外便走,我以为她后悔了呢,没一会她又回来了,跟我解释:“大门没锁,我去锁大门。”团卫生所是两层楼,一楼治疗室,二楼病房。

 说是病房,其实一个病人都没有,真正需要住院治疗的早都送军区医院了,上了二楼,她随便打开一间屋,我就在后面抱住她把她扔到上。

 病房里的都是钢丝底面,躺在上面比连队里的硬板舒服多了,她的罩是当时全国妇女普遍使用的白色棉布罩,头却是部队发的军绿色棉平角

 我问她:“你干嘛穿这个呀,这么难看。”她说:“这个凉快啊,唯一的缺点就是磨大腿。”唉,有利就有弊,没办法。

 当我爱怜的俯下身亲吻香香旁边那道红肿的伤痕时,她一边摁着我的头一边拒绝说:“不要不要啊,脏!”

 “虚伪!”我想。小芸是‮女处‬,鲜血溅了一单,我搂着她逗她:“不会是经血吧?”她大怒,骂道:“滚!你个儿子的!”刚干完了还没躺够,她便把我轰了起来。

 然后扯起单往楼下跑,我喊她:“你干什么去啊?这么急,还没给大爷捶腿呢。”她说:“我得赶紧把单洗干净,干透之后就洗不掉了。”那天晚上我没回连队,就睡在病房里。

 第二天股长说:“小程啊,你这样不好,总得给我个面子吧,别的同志非和你攀我就不好说话了不是?”得,两条南京烟就这么没了。

 当兵的解决问题无外乎这么几种方法,一是打飞机,大部份士兵都是这么过来的,再就象叶胖子似的找个干部老婆,暗地里“搞破鞋”象我这样有个年龄相仿,又不用担心“见光死”的长期伴侣的真不多,用叶胖子的话说这叫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后来他不知道看了什么书,又用“古今第一完人”这句话来形容我,让我好不得意。另外还有一种极特殊之情况,说出来恶心,有个当猪倌的湖北兵,有次实在憋不住了,找了头母猪嘿咻起来,结果被人看见,几天后便被勒令退伍了,一时传为笑谈。

 叶胖子的姘头是个飞行员的老婆,温州人,我们曾打过几次扑克,她好象从不戴罩,一对大子在t恤衫里若隐若现呼之出。

 此女没工作,在团幼儿园里帮闲,一不会弹琴二不会说普通话。一到她值班就叫孩子们“自由活动”

 叶胖子告诉我其实她也不容易,随丈夫从南方来到北方,没多久老公就跟镇上的一个女人搞上了。

 她知道后不吵不闹,直接找到了组织。地方上碰到这种婚外恋情况不会怎么着你,顶多领导找你谈谈话还得客客气气,然后受一番道德上的谴责了事。部队可就就严肃多了。

 先停止一切职务,关小屋里写检讨,写不深刻还不行“认罪”态度好的可以继续留用,但仕途从此断绝。

 态度不好一犯再犯的,轻的架空你职务让你当个散人,重的勒令退伍。那个飞行员现在已经停飞,进司令部当了个干事,眼看着就要完蛋。于是此女一不做二不休,你不是“搞破鞋”嘛?我就给你戴绿帽!由此跟叶胖子勾搭成

 当然我也劝过叶胖子,我说:“你这样不好,搞飞行员的老婆小心惹祸上身。”

 如今的叶胖子已经长出了主心骨,他反驳我说:“第一,我也是军人,谈不上‘破坏军婚’,第二是她主动送上门的,第三我就一小兵,大不了退伍,谁也不能怎么着我,第四…”

 我说:“行了行了。你别第四了,我再不提这事成了吧?”

 ***当兵的第二年,后勤股调来一位新股长,老小子坏,不买我的账还处处找我麻烦。周末他很少回家,在股里蹲点,聚餐会鱼宴就此取消了,全股官兵开始早起跑了。

 外单位人员进后勤股一律登记,搞得叶胖子也不敢来了,我就跟叶胖子诉苦,指天骂地。叶胖子突然说:“唉?对了,营房股老段你不是认识嘛,那个南京人。”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这个老段是营房股股长,我们之间还真有点情。那次看电影,我跟一战友开玩笑,用南京土话骂他,老段正好路过,叫住我说:“小鬼,南京人啊?”

 我赶忙敬礼说:“是啊,家住夫子庙。”老段说:“我也是南京人,团里南京人还真不太多。”说完走了。

 我长了个心眼,找机会托人送给他两包板鸭,后来再没什么联系,但老段媳妇我认识,这女人爱贪小便宜,经常到后勤股蹭点菜什么的,每次我都大大咧咧地给她搞一大堆。

 然后再讲一通嫂子咱们都是老乡,以后有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之类的便宜话,喜得这老娘们满脸开花。

 看来这事非找老段不可了,老段媳妇又来蹭菜的时候我给她了点口风,说来部队这么久,老乡还都没走过,等哪天去家坐坐,她很爽快的答应了。

 这事顺利得出乎我的预料,段股长马上答应了,他说:“只要你那边放人我这立马就收,没二话,回头我再找你们股长谈谈,等消息吧。”

 一个月后我就从后勤股调到了营房股。营房股真是个养老的地方啊,比后还勤股清闲自在,再加上有老段罩着,那时我真可谓是如鱼得水。

 平时基本没什么工作可干,各连队如有房屋需要修缮,水表需要更换的,我就带一帮临时工过去,吆五喝六一番,根本就不用自己动手(让我动手我也不会)。早也不必出了,晚上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

 我跟股里的一个干事同屋,有什么好东西我都分他一半,关系特铁,周末他回家住时我就把小芸叫来一块睡。

 屋里还有台落地扇,夏天二十四小时开着,想吹脸吹脸,想吹股吹股。更可喜的是后勤股的仓库建在营房股里,管仓库的河南小兵姓陈,我们差点成了八拜之,其实这孩子原则强的。

 但独独对我网开一面,我进仓库拿东西他从不讲一句废话,直接把钥匙给我让我自己拿,反正都是烂账一笔,谁也没数。

 当然我还是比较自觉的,进去后只拿香烟,这种香烟属内部特供,白包上只印着“八一”两字,我们都叫它“白烟”

 烟我也只给叶胖子一个人…这家伙如今学会抽烟了,而且烟瘾比我还大。说到这个姓陈的河南小兵,里面还段故事:刚到营房股时,有一次晚饭后独自出来散步,见一帮没戴领章帽徽的东北新兵扎堆骂人,凑过去一瞅,就见小陈跪在中间,满脸泪水。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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