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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张望四顾
 突然一击出手,身形电扑下哑口无声。绿江渔隐蓦感八股劲风破空袭体,不大喝一声,振腕挥橹,以一招“力摇千军”甩扫开去。橹势迅厉辛辣,一名黑衣匪徒立被扫中肋,身形震飞半空,扬起一声凄厉惨嗥,口血箭跌毙水中。

 其余七人扑势迅急,势危机警,身形急往下沉,施展“懒驴打滚”滚了开去。绿江渔隐冷笑道:“苏琮,须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湖周暗处俱已布下伏椿,谅你翅难飞,老朽不念旧恶,劝你改归正,以养天年。”苏琼冷哼一声。

 也不答话,身形暴起,疾逾闪电,向绿江渔隐天府重抓去,他手臂特长,眨眼即至。近身相搏,绿江渔隐木橹不能展开手脚,迅即右飘七尺,弃橹于地。苏琮爪势如影随形袭至,掌影漫空,挟着锐啸破空劲风,玄诡奇绝。绿江渔隐冷笑一声,展开平生绝学迫攻过去。两人摺式毒奇诡,无一式不是攻向对方致命要害重,远远望去。

 只见一团风沙裹着一双兔起鹘落身形烈猛搏着,威势播及两丈开外,使匪不能渗入,只能退在一旁伫足旁观。这是一场毕生罕睹的战,两人均为武林高手,所展武功都是奇绝。

 而且具极湛的火候,令人看得意醉神驰。半个时辰过去,双方仍然不见胜负,蓦地,一个黑衣武士发出一声嘶裂嗥叫,仰面就倒。

 只见口上着一支利箭,殷红汨汨鲜血冒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是两声惨嗥声中,一双黑衣武士倒地毙命,两支利箭正口中。

 其余武士不忙魂皆冒,谁也不知何人遭殃,惶恐已极,转面回顾。此诚令人震恐凛骇,利箭来方向分明在葱郁树林中。

 而树林距拼搏之处少说也有七八十丈远近,非但一点破空之声俱无,而且死者都有一身卓绝武学及气功护体,箭力势之强劲可想而知。

 苏琮见状知已被人困住,能逃回森罗宫恐须耗费极为艰辛的周折,不凶心大发,疾地飘开五尺,左掌舒开,狞笑道:“卜老二,恕苏某要施展辣手了。”绿江渔隐右掌虚引,含蕴真力不吐,凝目望去。

 只见苏琮掌心内托着五支铁翅蝙蝠,阳光之下泛出湛蓝色闪烁异彩,蕴有剧毒,见血封喉,暗暗心惊,但脸上丝毫不动声,淡淡一笑道:“我卜老二就不信森罗宫主人连这不传之秘的打暗器手法也传授于你,何况铁翅蝙蝠也未必伤得了我卜老二。”苏琮冷笑道:“未必。”

 语气中充满了自信。猛然又是数声嗥叫,黑衣武士纷纷利箭穿丧命。苏琮面色大变,知再不出手势将束手就戮,手腕倏扬,只听绿江渔隐大喝道:“你也要尝尝玄雷珠的厉害。”

 绿江渔隐伸在豹皮革衷的手掌还未伸出,苏琮已是魂飞魄散,总瓢把子迟迟不敢放手图霸武林之故,就是畏惧三种能制命他的克星。

 玄雷珠系其中之—何况于他,闻言立即穿空倒,向林中而去。绿江渔隐脸上不由泛出得意的微笑,冷笑道:“任你逃到司地府,我卜老二也要把你在鬼门关抓了出来,”

 喝时身如离弦之矢般追去。按理来说,江湖上向有“遇林莫入”这句老话,苏琮明知林中有极厉害的埋伏,他非要如此行险不可。

 除了此途,逃向何方都隐藏不了形迹,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苏琮身负绝艺,除了玄雷珠还没有伤得了他的人。兵书谚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奚凤啸灭却燎原烈火之后,即匆匆布下奇门制,并留有锦囊妙计,苏琮此着正坠入他的算计中。这片林木连绵乃有六七里长,均是参天古木,繁枝密叶,蔽空不见半点天光入,伸手不见五指,森悸人。苏琮一扑入林中,即闻喝声:“打。”

 嘶嘶劲风,由四面来。他不大惊,身形一矮,贴地疾滚了开去,双足一点地,已腾身前扑。

 可是,他连遭狙击,却不能瞥见敌人影踪,空有一身武功,迫得东逃西窜。突感一丝微风后“三道,奇寒飞麻立时布涌四肢,只觉右手腕脉为人扣住,不大惊变,但听苍老笑声道:“谁叫你自投罗网。”

 苏琮立感下颚被卸下,藏在齿内剧毒亦为取去,连求死也不可得,不胆寒,厉声道:“你等要折辱苏某,可别怨我咒骂损毒?”只闻哈哈大笑道:“你唯求速死,老朽偏不如你愿,你可曾听说过‘九绝脉’手法么?”

 苏琮自知绝望,不黯然长叹一声,立感身不由主为人挟在肋下疾奔而去。奔出密林,苏琮只觉挟着他的人地形极,穿谷越崖,到得一处极为隐秘的所在放下他来。

 耳闻苍老语声道:“苏琮,你来过此处没有。”苏琮仰面四顾,发现存身之处竟是危崖削壁周布的山谷,危堑云,群峰轰天,山谷内树密草深,不暗诧道:“这是什么地方,我竟未来过此处。”

 再一打量带他之人,不了一口冷气,惊呼道:“你莫非是梅坛主么?”此人正是梅六,面色凝肃,颔首道:“老朽依然故我,却非森罗宫坛上,你我昔年虽在森罗宫共事,但志趣不投,彼此勾心斗角,倾轧排挤,老朽离去,正趁了你的心愿。”苏琮道:“梅老师误会了。”

 梅六冷笑道:“你那推井坠石手段委实歹毒,如今你落在老朽手中,还有什么话说。”苏琮黯然一笑道:“加之罪,何患无词,苏某现在唯求一死。”梅六望了他一眼,正道:“求死容易。

 但你须把森罗宫所知一切蕴秘和盘道出。”苏琮摇首冷笑道:“梅老师,你别妄想在我口中套出一句话来。”

 梅六似有成竹,只微微一笑道:“只要你苏坛主能受得住老朽的“九绝脉手法”老朽也是心余力拙,无可奈何。”

 苏琮闻言不面色大变,道:“请问梅老师,即是苏某吐森罗宫蕴秘,你怎知所言句句是实。”梅六呵呵大笑道:“这个苏坛主无庸置疑,老朽自有办法证实苏坛主之言是否属实。”

 右臂一探,将苏琮拉起,随着梅六转了一个弯,面只见一座颓败半圮的灵官祠,只听梅六笑道:“此地距森罗宫近在密迩,因地险隐秘,从无人发现,只老朽一人知情,昔年老朽为你残害,挑唆森罗宫老贼点断两腿,如非此谷,老朽岂能逃生。”说着一步一步走向灵官祠而去。

 苏琮暗暗心惊,忖道:“这梅六行事预留退步,心机之深,委实过人,看来自己逃生之念已是绝望了。”

 进入祠内,只见四壁残破,尘网蛛结,神台上坐着一具泥塑王灵官也只胜下黄泥土胚儿,荒凉森。梅六注视苏琮朗笑道:“老朽要你会晤一人。见面就知老朽心意。”

 苏琮闻言大感惶惑,不知梅六卖弄什么玄虚,只见梅六击掌三下,殿后黑影一晃,冉冉转出一人。

 苏琮瞥明此人,不大骇,面色立转灰白,原来此人长像与苏琮一模一样,连衣着步履神态均丝毫无异,真假难辨。***梅六冷冷一笑道:“苏坛主当知老朽心意,如果阁下所盲不实,这位替身自难在森罗宫内容身。”

 苏琮长叹一声道:“梅老师,你在何处寻出与苏某形像相同之人?”梅六仰面大笑道:“贵当家无不思图霸武林,毒计残害武林精英,须知你算计于人,人家亦算计森罗宫,譬如着棋,胜负定在落子定石,布局精细。”苏琮面色黠然,他本怙恶不悛之徒,至此处境尚不知悔悟,忖道:“他用此替身。

 无非混淆森罗宫耳目,宫内一举一动均无不知情,我反正不免一死,何必说真话,使他们诡计不成,藉总瓢把子之手报却自己杀身之仇。”

 独眼微微一转,计上心来。梅六似看透了苏琮的肺腑,冷笑道:“苏琮,你别在老朽面前耍花样,老朽点了你九脉再说。”苏琮闻言大骇,不魂飞魄散,面色惨变道:“梅老师…”

 梅六手指已点在他的身上,落指如飞,刹那间已点了十六处道。这九绝脉手法委实歹毒难,苏琮只觉遍体虫行蚁走,酸筋蚀骨,行血逆攻,浑身冷汗如雨,面色惨白如纸。

 梅六冷笑道:“老朽这九绝脉手法与众不同,除了老朽外天下无人能解,每仅半个时辰可消除痛苦。

 但—次比一次强,纵然苏坛主你要求死也所不能,苏坛主,老朽警告你,若这位老师如遭不测,那么阁下身受之苦亦将更甚。”苏琮至此自知已是绝望,颤声道:“苏某实话实说。”梅六微微一笑,询问森罗宫蕴秘及图谋武林毒计。

 苏琮唯恐所言不详,滔滔不绝,面上黄豆般大的汗珠不断涌出,面痛苦之“灵枢石府”门尚伫守着庞镇寰身形,衣袂飘飞,目光凝向远处天空飘浮的一片白云,默默沉思。

 前尘往事,一一现于眼帘,面色晴倏变,暗暗扪心自问道:“我如此做错了么?唉,师恩深重,遗命难违,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善恶之念在他心中煎熬迫着。

 无奈恶报难施,难以悬崖勒马,忖道:“自己既有此不世际遇,何能半途而废,白图解武林绝学,虽被何湘君这婢毁去一些,但如从其口中出毁去图文要义,霸尊武林之愿定可有望。”

 意念用决,正待转身之际,忽瞥见数条人影在崖下一掠而过,只因那几条人影身法迅快如电,自己又在神智恍惚时,无法瞥明是谁?

 但最后一人似为自己左右手独目天尊苏琮,不心中大疑,暗道:“他来此处何故?莫非卿云谷出了巨变,找寻自己而来。”

 他自来灵枢石府为强记图文,不知究竟在内逗留多少日子,遂飞身下崖,择一秘隐之处停身,振吭发出一声长啸。须臾,只见苏琮一人疾如流星奔回,张望四顾,沉声道:“苏坛主。”

 苏琮立即循声掠至,一见庞镇寰面喜容道:“恭驾总瓢把子大功告成。”庞镇寰剑眉微皱,道:“尚未,恐怕还须相当时,你不在森罗宫来此则甚?”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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