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毕竟积威犹在
　对吕雉有需求的只是十方丛林和广源行两家，其余各方在汉国能有什么利益？难道唐国的宦官还想跑到汉国接着干？当汉国那帮大臣是假的吗？还有魏博、平卢、淮西这几家藩镇，他们跟汉国都不挨着！

　还能隔着别的藩镇把手伸到汉国去？就算他们能够得着，汉国的世家豪强难道是吃素的？最可恨的就是黑魔海这搅屎！一通搅，引来各方纷纷手，最后偏偏他们占的份额最少，损人不利己，真不知他们的什么心思！

　好在黑魔海只顾着偷懒，却把命门忘在脑后。苏沙拿过购买清单，用指甲在孙暖的名字上划了一道。李宏心下会意，收起清单。＊＊＊

　程宅内，此时已经是血横飞。偷袭者避开实力强劲的前院，趁着石宅主人不在，护卫被借走的机会，从月门潜入。把守月门的是一名星月湖大营的老兵，当袁天罡着鼻血冲出来时，他已经被人用重手法击毙。

　此时南霁云守在月门前，一柄凤嘴刀刀刀见血，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吴三桂守在内庭的垂花门前，他手持双矛，着上身，双臂金光灿灿，将偷袭者挡在阶下。

　敖润蹲踞在主楼的飞檐上，挽起铁弓，策应四方。随行的星月湖老兵有两人护送阮香琳返回舞都，还有两人与韩玉前往渭水，郑宾负责驾车。

　此时留在院中的只剩五人，他们分成三组，两人协助南霁云，两人协助吴三桂，另外一人则将袁天罡和贾文和挡在身后。青面兽把皮甲扒到下，出满是鬃的兽躯，双手挥舞着巨槌，一下一下轰击着主楼的正门。

　以主楼为界，整个内宅被一道奇异的光幕笼罩着，那道光幕呈半球形，半透明的表面上，隐隐有青绿的光泽动。当众人察觉敌袭时，已经有三人闯入内宅，接着这道光幕便即张开，将众人全都隔绝在外。

　敖润第一时间便已试过，这道光幕以天井为中心，覆盖了整个内宅，而且防御力极其强悍，众人一起动手，恐怕也要一刻钟才能轰开，而在这一刻钟内，除非施法者解开制，否则内外隔绝，无论声音还是光线，都无法穿透制。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内，里面的人只能靠自己活下来。若是以往，有蛇夫人、罂粟女、惊理三名侍奴，再加上中行说和小紫，偷袭者再多上十名八名，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去。

　然而此时，内宅只剩下一个中行说，其余全是女子：飞燕合德姐妹，四名奴婢，孙暖、孙寿、成光、尹馥兰，以及吕雉和那个不能动弹的波斯胡姬。

　三名偷袭者在这个时候闯入内宅，不啻于虎入羊群。贾文和盯着那层光幕，眼神冷厉骇人。这道光幕完全在他计划之外，一举将主公的姬妾置于绝境。旁边的袁天罡鼻血得满脸都是。

　这会儿坐在地上，紧抱着老贾的大腿。光幕内一片幽暗，宛如深夜提前降临。赵飞燕与赵合德握着手坐在边，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音。黑暗中忽然传来一声尖叫，接着脚步蓦然响起，有人紧追着那声尖叫往天井掠去。

　赵飞燕一手与妹妹相握，一手抚着小腹，手心里满是冷汗。她刚才与妹妹正说着话，一边翻看婴儿衣服上用的花样，商量着是用小儿扑蝶，还是用龙纹的图案，好体现夫君大人的威仪，突然间，前院有人叫道：“刺客！”

　紧接着，天色便猛地黑了下来。那声尖叫逃到天井，猛然拔高，接着像被利刃斩断一样，戛然而止。脚步声踏上楼梯，踏入走廊，然后“呼”的一声，有人吹亮了火褶。

　那人站在廊内，开口道：“我念到名字的，乖乖出来，饶你们不死。”他的声音又又冷，就像毒蛇一样往人耳内钻去，令人浑身的血都仿佛凝固。“阮香琳。”楼内一片寂静。

　“成光。”赵飞燕紧紧咬住嘴。“尹馥兰…唔，这个就是吧？”那人拖起尹馥兰的长发看了一眼“美人儿，你没人要，就归我了吧。”

　火光在窗上晃动着，映出一个光头的轮廓，他伸出长长的舌头，在尹馥兰脸上了一记，发出夜枭般凄厉的尖笑声。尹馥兰道被制，她颤抖着想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泪水却吓得滚了出来。

　那人白布芒鞋，相貌俊美，头顶光秃秃的，却是一名僧人。他用力一搂，将尹馥兰圈在臂间，然后继续念道：“孙寿。”“孙暖。”那僧人阴冷的声音从廊内传出，又在不远处被挡回，带来阵阵回响，愈发让人骨悚然。

　“都不在吗？”那僧人声道：“一会儿若是被贫僧逮到，可就没有这么好的事了，待贫僧用过你们之后，便将你们的头颅砍下，挂在程宅的大门外。至于尸身…”

　“桀桀…”那僧人发出怪笑“待贫僧拿来充饥，也不负了你们的冰肌玉骨，雪肤花貌。”尹馥兰美目猛然睁大，出痛楚的表情，却是被他张口咬住耳垂，生生将她的玉坠从耳垂扯落。雪白的耳垂当即被豁开一道口子，鲜血滚滚而出。那僧人咬着沾血的玉坠笑了起来。

　看着一行血迹顺着美妇的雪颊到腮下，出欣赏的目光。“噗！”那僧人将玉坠吐到尹馥兰痛叫的口中，继续念道：“赵合德。”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赵飞燕。”“吕…”那僧人刚念出一个字，旁边房内猛然传来一声闷响，靠墙的榻被一只大手翻了过来。

　躲在下的成光喉咙一紧，被拧着脖颈，提到半空。＊＊＊借着外面透来的微光，能看到那人身材高大，浓眉大眼，颌下留着长须，相貌堂堂，正气凛然。

　他一手握着长刀，用刀柄在成光身上撞了几下，封住她的道，然后提到那僧人面前。那僧人微笑道：“原来是太子妃。”成光发出猫咪般的求饶声“饶命…”

　那僧人一手搂着尹馥兰，一手用臂弯挟住成光的脖颈，几乎把面孔贴到她脸上，笑眯眯道：“还认得贫僧吗？”

　“壁…壁水貐…”那僧人笑道：“当在洛都，贫僧与太子妃还曾联手对敌。可惜太子妃昔日身布施，却不曾惠及贫僧。”他伸着鼻子，在成光漂亮的脸蛋上嗅了嗅“今若能一亲香泽，也算了却夙愿。”说着张口咬住成光耳后的明珠，撕扯下来。

　成光耳垂同样被撕开，鲜血直冒。她不敢哭出声，咬着，泪珠簌簌掉落。壁水貐“格格”笑了两声“柴宗主，你也来玩玩？反正都是些不值钱没人要的货。”柴永剑侧身一记飞腿“篷”的一声，将房门踹开。

　孙暖、孙寿姐妹惊叫着往外奔去，柴永剑大手一张，抓向那名妖媚女子的喉咙。眼看手指就要拧住她的柔颈，那女忽然灵巧地一闪，然后飞起一脚，重重踢在柴永剑腹下。

　柴永剑眉角直跳，踉跄着退开，足跟刚一站稳，便手腕一翻，长刀斜着劈向那女间。孙寿发出一声尖叫，刀锋重重斩入身体，她身形忽然消失，却是借着周围的黑暗施出一个幻形。

　柴永剑刀光吐着盘身而过，斩向旁边的柱子，那女尖叫着现出身形，被得退到房内。壁水貐笑看着孙暖跌跌撞撞地从房内逃出，就像猫戏老鼠一样，眼中充满恶毒的戏谑。

　忽然他笑容一僵，一双手掌悄无声息地印到背上。壁水貐扔开两女，合身往前扑去。背后那人变戏法一样，从袖中挥出一铁尺“篷”的一声，重重砸在壁水貐的背脊上。壁水貐俊脸涨红“哇”

　地吐出一口鲜血。中行说恻恻道：“让你丫的装！去死吧！”说着挥起铁尺一记暴击。壁水貐浑身肌绷紧，一边拼命向前翻滚，一边拔出后的血刀，竭力护住要害。

　谁知那太监只是虚晃一招，大叫声中，不进反退，后跳到两女身边，先一人给了一个大嘴巴子，骂道：“废物！废物！”他连踢带踹解开两女的道，喝骂道：“不中用的东西！

　要死也死到我前边去！都给我上！”尹馥兰与成光哭哭啼啼上前，壁水貐啐了口血沫，然后狞然一笑，血刀左右劈出。谁知那死太监又是一记诈术，一边叫嚣着两女送命，一边后发先至，铁尺从两女背后杀出，正中壁水貐肘下，这一记偷袭又刁又毒，壁水貐肘骨几乎碎裂，血刀手飞出。他俊脸扭曲，左手一伸，徒手捉住铁尺。

　接着眼前一抹熟悉的血光袭来。尹馥兰修为到底高出一筹，本能地一把接住血刀，斩向壁水貐的口。壁水貐握紧铁尺，狞声道：“该死的牝马！”尹馥兰脸色煞白，刀锋还没斩中，便丢下血刀，转身逃走。

　“噗！”丢下的血刀斩中壁水貐的手臂，伤口血光乍现，随即被刀身走。壁水貐目眦裂，那死太监双手握着铁尺，得他动弹不得，他眼睁睁看着血刀飞来，危急中只能举起受伤的右臂挡格，结果被斩了个正着。

　“锵啷！”血刀掉落在地。中行说脚尖勾住刀锷，向上挑起，一手往刀柄抓去，忽然一条黑色的长鞭悄无声息地飞来，住刀柄，从他指间走血刀。“叮”的一声，血刀在壁水貐背后的楼板上。

　壁水貐翻身半跪在地，一手探出，握住刀柄。中行说面前是握着血刀的壁水貐，背后是手持长鞭，身材火辣的危月燕，成光与尹馥兰早已逃得不知去向。中行说用铁尺敲着掌心，然后三人同时出招“呯呯篷篷”斗在一起。

　看着窗上的影子杀来杀去，赵飞燕几乎惊叫出声，忽然上一软，被人捂住嘴巴。吕雉不知何时出现在她房间中，目光冰冷地凝视着她。赵飞燕心头一阵颤栗，即使两人身份已经易位，自己是内宅最受宠爱的女主人之一，而昔日的婆婆只是个没有名分的低奴婢，毕竟积威犹在，使她本能地生出惧意。 　m.xZixS.c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