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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不要太紧张
 老板早知道我家里的一点事,所以立刻答应了,并说10分钟后就会有人开到我家门口。我放下电话则跑出门去找到外公,简单和他说了几句就又往回返。车子很快就到了。

 是一个工友送过来的并对我说刚加满了油放心开。母亲已经带着换好了衣服的军军出来了,我们三人上了车,外公也想去,但被母亲拦住了,让他在家等消息,别担心,到那里不行我们马上就回来,毕竟家里还有住店的客人。我开着车子直奔通往首城的高速公路,过了收费站就加大的油门,在自己能完全把控的情况下尽量快些。

 在车上母亲对我说,刘医生刚才在电话里说那个重伤的男孩子已经脑死亡了,心肺等其他生命体征也在下降但他的父母伤心过度不肯放弃,还在用氧气撑着。

 “刘医生让我们去,那就一定是各项指标都能和军军对得上了。”母亲情绪激动地紧紧抱着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的军军。

 30多分钟后我们下了高速到了省城,我不熟悉路但车上的导航仪帮了大忙,15分钟后就到了医院,刚刚通了电话的刘医生已焦急地在等了。

 我们一起向里赶,边走刘医生边对我们说,那个孩子的父亲叔叔等人已同意撤掉氧气了,但孩子的母亲情绪激动不同意,但那孩子已不是脑死亡了,肺也不行了。

 不拔掉氧气也不过一小时了,我们已经和孩子的父亲提过了,幸运的是孩子父亲也是个医生,所以好说服一些,但那孩子的母亲估计不好说。现在很关键,就是大家一起去求那一家人,只要对方同意签字后马上就可以手术,已经安排好了。

 到了二楼后,另两个医生就带着军军去了体检,我和母亲而跟着刘医生去了三楼,面一位医生,对我们说孩子的母亲总算稳定了一些,已经面对无法挽救孩子的生命的事实了。

 我们刚到三楼,正好遇到几个情绪悲伤的人往下面走。刘医生示意我们这就那孩子的家人,并当先过去和对面的一个男人低声说话。

 那男人看了看我们,神情悲伤,并没有做出明确的回答,但是刘医生的话却引起了他旁边几个孩子家人的强烈反应,一个女人应当就是孩子的母亲当先指责医生这是在他们伤口撒盐,坚决不同意。

 这也是我们预料之中的事。我和母亲走上前去。母亲对对方家人们施了个弯礼,说了声:“对不起,我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个对你们太说不过去了,但我也是一个母亲,我不得不鼓起勇气求你们。”对方的那位母亲大声哭了出来。

 甚至抬手打被人拦住了,几名医生焦急地不知所措,这时许是孩子叔叔的男人说坚决不行,就是给多少钱都不行。母亲闻听忙说如果对方同意可以给经济上的补偿。

 但是对方却都转身拉着那位母亲向楼梯口走了,我这时候急了,一下子跑过去拦住了对方,有些激动的喊不能走。对方的人一看问我想干什么,我一时没了主意,脸涨得通红,而后我做出了一个我自己都未曾想到的举动,我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跪在了那一家人的身前。

 “我求你们了,救救我弟弟,如果不做手术,他在明年这个时候也许变会不在了。”这时我听到了母亲哀求的声音,她也已跪倒了在当地,泪水已满了她的脸颊,我的泪水也顿时涌了出来,母亲开始磕头。对方那位父亲见状拉起那位母亲转身对刘医生说:“你们看着办吧,不要再让另一位母亲失去儿子了。”说着拉着那位母亲就走。

 而此时那位母亲转头看向我的母亲,脸上的神情似上平静了许多。刘医生等人一听立时开始行动。我和母亲激动的站起身,抱在一起。

 却在此时有人大喊一声:“不行!你们必须拿10万块钱,不然谁也不能动我外甥一头发。”应当是那孩子的舅舅了。

 一直没说话,这个时候才出声,而其他孩子的家长也没有拦阻径直向楼下去了,这算是默认了吗?母亲连忙说:“行,10万行的。只要你们同意我马上给。”

 那男人说:“这钱是给我姐要的,她和我姐夫离婚好几年了,一个人住郊外,收入不高,这孩子一去等于走了她最大的希望,必须也得为她将来有所打算。”母亲点着头说:“行行!

 10万要的不多。我答应。我们这就去签协议行吗?”这时一个医生走过来低声对我们说:“医院里是不充许买卖器官的,只能捐献,你们最好到医院外签私下的保密协定。另外这件事我们医院可什么也不知道。”说完就快步去准备手术了。

 我和母亲当然懂医生的意思。母亲让我在这里听医生安排,她则和那孩子的舅舅下楼去了,我能做的也不过是看着那些医生来来回回的忙碌着,什么也帮不上。在军军快进手术室前母亲才回来,朝我点了下头,事情是办妥了,在母签完了一份和医院的术前协议后军军被推进手术室了。

 我和母亲焦虑地在门外坐立不安。换肾,这可是一个大手术,风险相当的大,我们也不知道军军还能不能完好的出来,走廊里一片宁静,只有偶尔能听见楼梯那边的脚步声。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

 我和母亲立时上前,却被头出来的一个护士推开说:“让开!”原来只是又去取东西了,之后又先后有过几次这种情况。我抱着母亲的肩膀就坐在了地上。我们的四只手紧紧的抓在一起,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紧张的心跳声。夜里12点26分,手术室门上写着“正在手术中”的灯关了。

 门随之打开,几名医生走出来,我和母亲一下子扑上前。为首的刘医生向我们点了点头,另一名医生说:“祝贺你们,手术很成功!”“谢谢,谢谢!”我和母亲激动的又双双下了泪水,紧接着还在麻醉昏中的军军被推出了手术室。

 医生告诉我们还不能接近,要把他推进无菌室。我们默默的看着军军进了无菌观察室的门。我问母亲饿不饿,母亲点点头说是有点。我出了医院走了很远才找到一家24小时营业的小超市,进去买些吃的又返了回去。

 医生告诉我们,手术虽然是成功了,但不代表军军就没事了,接下来几天才是关键,要度过一段时间的排斥反应期才算成功了,还对我们说要准备好钱,抛开在医院的开销,就算军军出院后还是得终生服用抗排斥的‮物药‬,一些进口药很贵的。

 母亲问医生,在医院这里要用多少钱,医生说差不多30万吧。医生走后,我问母亲是不是钱有问题了。

 母亲点点头说,她自己和军军的父亲在世时攒了有20多万,秦姨出国走时给她特意留了10万就是为了军军治病的。

 现在给了对方孩子的家人10万,加上外公那里有几万的积蓄,加在一起也就勉强够军军出院前的花销,这还是不考虑没有意外情况发生的情况下算的。“妈,我刚工作没攒下什么钱,唉,我就有一万多。”我有些惭愧。

 “妈知道的,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当时要不是你拦住了那些人,我不知道怎么办了就。”母亲摸着我的头。“妈,我有个想法。”“你说,现在给军军治病是首要的。”

 “我们家那个两层的套房能卖多少钱现在?”“我们县城的房价不比这市区,一平米才5000不到。咋们那个是大面积的套房会更少些,4000吧一平也就,不然没人要。”

 “我们家那有300多平应当,能卖120万。”母亲点点头“我们就卖房,然后再买个小点的房住,省下的钱就能解决军军看病的钱了,对了,我们忘了给你外公打电话了,他肯定睡不着的,我这就跟他说,让他明天一早就去中介办个手续卖房,我们自己也贴个广告。”

 母亲开始给外公打电话。手机打过去马上就通了,说明外公一直就在等消息。母亲在电话里说了下这边的情况,并把卖房的想法和外公讲了,外公说他明早马上办。母亲放下手机后长出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我和母亲一直到第二天一早也没什么睡意,天一亮我们先去医院外的小吃店吃了点早餐,随后又马上返回了医院,时刻关注着军军的情况。

 我们现在也只能在监护室外看着,因为那里是无菌监护室,不让进去看。我只看到为了防止感染,军军的头发已被剃光了,其他部位看不清楚。中午的时候,刘医生主动找到我们说现在情况稳定,我们也不要太紧张,该休息还是要休息的,不然身体受不了,真有什么情况就支撑不住了。

 我和母亲对医生道着谢,互相看了眼都长呼了口气,中午吃过饭的时候,母亲对我说让我先开车回县城,一方面得把车还人家,另一方面外公一个人在家要看着旅店还要忙房子的事她也不大放心,再说医院这里多少个人在也就是眼巴巴看着。

 我想了想决定按母亲说的做,先回去。母亲送我出了医院,嘱咐我好好照顾外公,过几天军军从无菌室出来再来。我不无担心的看着母亲,拉着她的手告诉她注意休息,指着斜对面的一处招待所说那里我观察过了。

 环境还行,也安全,让她晚上去那休息。母亲微笑着点头。我有些不舍地离开了医院,开车驶上了马路,从倒车镜中看到我走出很长一段母亲才返身回去。

 回到县城家中,先去厂里把车还了,和大家说了一下怎么回事。大家都很是关心,也都纷纷宽慰我说一定没事的。我和老板说这几天我还来上班。

 但可能有事就会离开一会,先打好招呼。老板爽快的答应我的要求,告诉我有事随时走就行。回到家时,我看到家里的大门上还有窗子上都贴着卖房的铅印纸,一定是外公去复印社印的了。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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