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不敢高攀
丁寿道:“回太后话,昨⽇回的京,时候晚了小猴儿进宮不便,没敢叨扰太后圣驾,这不一早儿来给您问安,又恐惊了您老人家鸾梦,一直在外间候着。”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不由轻掩樱
,窃笑不已,太后重重咳了一声,手按酥
,继续装作倦态:“难为你了,现在什么时候啦?”
“⽇头升得老⾼,您老也起动起动吧,小猴儿看这殿里又是佛手,又是百合香,宮里殿外还有那许多个奇花异草的,都争着放香,给您圣驾问安呐!”
“这小子的本事全在他那张嘴上!”太后遮着脸轻声道。“那您到底吃不吃他这一套啊?”王翠蝶忍俊问道。
凤目含嗔地瞪了王翠蝶一眼,张太后沉声道:“嗯,就起。”王翠蝶的笑容终究没忍住,太后瞬间来个大红脸,眼见就要恼羞成怒,王翠蝶急急忙忙奔到屏风前,向左右吩咐道:“伺候太后,传膳。”
一众宮人遵命,进內外出按部就班,各去忙碌。丁寿又耐着
子熬了半晌,才听得里面传来声音:“别在外面傻跪着啦,进来让哀家瞅瞅。”
“谢太后恩典。”丁寿如蒙大赦,才站起一半却“哎呦”一声痛呼,趔趄着又跪了下去“怎么了?”屏风后声音关切。丁寿苦着脸道:“下臣腿⿇,摔了一下。”
屏风后声音松了口气,笑骂道:“吓我一跳,你这小猴儿也是,哀家未起,你自随意便了,何须一直跪在外面。”
演!接茬给二爷演!看咱们谁的戏好,丁寿哭丧着脸道:“猴儿晓得太后慈怜,可太后天颜近在咫尺,猴儿便是不敬天地,也不敢在太后近前稍有放肆,只得委屈臣下这两条不值钱的腿了。”
张太后轻笑:“小猴儿就是嘴甜,翠蝶,出去搭把手。”王翠蝶应声而出,勉力扶起丁寿。“有劳宮人。”丁寿嘴上道谢,⾝子却是一歪,直接倒在了王翠蝶怀里。丁寿⾼大结实,王翠蝶一介弱女子如何扶持得住,因用力太过反将俏脸憋得通红,
声道:“大人⾝子好重。”
“姐姐⾝子倒是好香,温软细腻得很。”丁寿笑嘻嘻蹭着软绵躯娇上的两团软⾁,嘻嘻笑道,感觉男人⾝子活动得过于放肆,王翠蝶匆忙后退半步,丁寿又“哎呦”了一声,慌得她又不敢撒手。
“又怎么了?”张太后在屏风后问道。“没,没什么。”王翠蝶仓皇道。“怪臣下⾝子太重,王宮人承接不住。”丁寿揽住宮人柳
,⾼声回道。张太后笑道:“半年未见,你小子还吃胖了不成,再出去两个帮忙。”
“不…不必了,奴婢扶得起。”王翠蝶心慌意
,怕被人瞧见二人亲昵之相说不清楚,匆忙推辞,⽟手却尽力想将⾝上魔掌推掉,又慌又急地低声道:“你也看看时候地方,这里哪能胡
放肆!”
“左右又没旁人看见,待到了里间小弟自会谨慎,姐姐宽心就是,”丁寿倚在翠蝶躯娇上,咬着耳朵轻笑:“可别教太后等急了。”
王翠蝶无法,只好暂由丁寿胡闹,搀着他⾝子步上⾼阶,怎料这家伙越来越不规矩,本在
间盘旋的手掌竟探向了她裙下香臋,屏风后便是太后与一众宮內女官,让人瞧见可怎生是好。
“你…快松开!”王翠蝶面红耳⾚,带了几分羞恼。丁寿微笑,手掌一紧,将娇小香躯搂在自己⾝旁,快步向寝殿內走去。“你疯了!?”王翠蝶吓得心胆
裂,偏又不敢挣扎呼叫,浑⾝上下惊出一⾝香汗。
“太后,小猴儿给您见礼了。”转过屏风的瞬间,丁寿负手肃立,规规矩矩地一脸谄笑。张太后已在宮人服侍下理好宮装,歪在暖阁大炕上小憩,一见丁寿便坐正了⾝子,频频招手道:“过来让哀家看看,究竟长了多少斤两。”
“怕是不少,王宮人被小猴儿累得不轻。”丁寿嘻笑上前。见王翠蝶面红气
的模样,张太后先信了一半,上下仔细端详丁寿一番,迟疑道:“哀家看着还好,好像还瘦了些,糙粝了不少。”“西北风沙大,将养一阵就好了,⾁都长在了⾐服里面实处,您怕是要验明正⾝才瞧得见。”
周边几个宮人面面相觑,这话头可有些过了,听着可都有几分戏调的味道,这位丁大人莫非是不知死的,只有才被上手轻薄的王翠蝶晓得这小子⾊胆包天,更过火的怕还没人看见。太后啐了一声,愠恼道:“去,凭你这一句大不敬的话,就该推出去砍了脑袋。”
“臣下这颗脑袋本就是为太后和陛下长的,您若想要随时摘了去,何用在意小猴儿哪句话里的疏漏呢。”丁寿涎脸笑道。
“瞧瞧,这猴儿永远是油嘴滑⾆,好像油瓶儿里泡过似的,”张太后向王翠蝶揶揄了丁寿一句,随意道:“赏个座儿吧,莫道哀家不知道疼人。”“谢太后赏。”丁寿谢了座,喜滋滋地坐到大炕前的脚踏上。
“不过是平个芝⿇大的冤狱,个把月的事情还办不完,偏要拖沓上半年,说说你小子是怎么想的?”太后手持着一个玛瑙⽟滚子,在秀靥⽟颈间的娇嫰肌肤上轻轻碾滚,仿佛有一搭没一搭地信口问道。
“不是万岁又
待了巡边的差事,加上宋巧姣的案子是太后您
办的,臣下不敢不慎重处置,是以耗费了些⽇子。”丁寿仰着说话,脖子有些发酸。
“那苏三的事可也是哀家
待的?”太后动作一顿,凤目睇眄道。丁寿眼⽪一跳,哂笑道:“路途中遇到冤情,臣下也就随手办了,伸冤昭雪也是为太后多积分功德不是。”
“积累功德可要将人安排进自己府上?”太后伸出纤指,戳着丁寿脑袋道:“分明是你这小猴儿动了⾊心,哀家闻听那苏三花名唤什么⽟堂舂,是劳什子京城名
,⾊艺双绝,想来不乏裙下之臣,你这小猴儿近⽔楼台,怕是早做了⼊幕之宾吧…”
丁寿有些坐不住了,太后晓得⽟堂舂的事不算奇怪,毕竟外朝有人上了奏本,稍留心打听下未尝不能探出些消息,可还将苏三底细摸得这般清楚,那就是有人故意给二爷上眼药了。
“太后您冤枉小猴儿,臣下对天明誓,断无有对苏三染指之事,只是…”“只是什么?”张太后俊目流波,面上也添了几分关注。“只是臣下事后得知,此女确与臣府內人有些纠葛…”
丁寿没把握太后到底晓得多少,索
把谭淑贞⺟女的事
待个底儿掉,反正他也真的没动过周⽟洁一手指头,就是三头对证,二爷也是清清⽩⽩。
“原来如此,天下还有这等巧事,”听了丁寿陈述,太后也觉曲折离奇,半信半疑道:“你没哄骗哀家吧?”
“一切均是小猴儿亲⾝所历,绝无半句虚言,山西巡按王廷相与当地员官都可为臣下作证,太后若还不信,可寻来说事之人,臣与他当面对质。”
见丁寿理直气壮,振振有词,张太后完全信了,轻哼一声道:“找谁?还不是你自己行为不检,没事弄那些个
七八糟的女人到宅里面才惹出的⿇烦事,怨不得旁人嚼⾆
子。”
“是,太后教训的是。”见太后不再计较,丁寿见好就收,望着太后手中的⽟滚子陪笑道:“有臣进献的七宝养颜散,太后您还用这劳什子啊?”凤目乜了个⽩眼,张太后叹道:“老喽,不紧着保养,怕是早成了无人待见的老太婆了!”
“太后说笑,若是天下老太婆都能如您一般肤如凝脂,温润细腻,岂不羡煞那些个妙龄少女。”
明明喜上眉梢,张太后还是绷着脸道:“又来胡吣,莫不是甜言藌语在自个儿宅里说惯了,拿来填塞我这老婆子?”
丁寿大呼冤枉,自来
地就近轻捶太后双膝“小猴儿⾝在西北千里之外,无时无刻不记挂着太后,这不想着圣旦之⽇将近,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最后连陛下
待的差事也未曾办妥,才在西苑吃了一番排头,您若还不念臣下这番苦心,小猴儿可是难做人了。”太后微闭凤目享受丁寿服侍,听了这话微愕道:“皇上斥责你了?为的什么?”
“芝⿇绿⾖大的事,臣下没办明⽩,说来可就话长了…”朝中大事张太后都不愿去管,听闻是繁琐小事更不耐听,摆手道:“算了,哀家也不想听,回头我劝劝皇上,你这一番出去,千里迢迢,苦头吃了不少,没功劳还有个苦劳呢。”
“谢太后。”丁寿暗暗擦汗,给您儿子踅摸女伎的事,您想听二爷也不敢说呀,连忙陪笑道:“还有一事,郿县宋巧姣冤情已雪,想面陈谢恩,暂时落脚臣府上,您看…”
一个苏三闹得満城风雨,宋巧姣的事还是替前说个明⽩,免得被人寻后账,怎奈太后对这事并不上心,又有宮人上前回禀膳食准备已毕,太后随即淡淡道:“难得她这份心,寻个空再见吧,你陪哀家一起用膳…”
用过饭又说了几句闲话,丁寿请辞,太后让王翠蝶引他出宮,未到宮门丁寿见四下无人,便忍不住问道:“翠蝶姐姐,究是何人在太后前说我的小话?”
王翠蝶从鬓间取下蝴蝶点翠珠花,递与丁寿:“如此珍贵之物,奴婢无福消受,这便原物奉还,从此你我二人各不相⼲。”丁寿一愣“姐姐这是为何?”
王翠蝶目不斜视,冷冷回道“奴婢并非丁大人麾下缇骑,这侦缉探讯之事请大人另委⾼明。”
丁寿微微皱眉,正⾊道:“小弟随口一问,姐姐若觉宮闱之事不便明言,不说便是,在下何曾勉強,此物既送与姐姐,便是姐姐之物,厌它憎它砸了也好,送人也罢,自主就是,何须送还,坏了我二人姐弟情分。”
王翠蝶冷笑:“口口声声姐姐弟弟,动辄轻薄戏调,世上哪有这般姐弟,翠蝶乃宮中奴婢,不敢⾼攀,大人也莫以为女儿卑
之⾝,便可随意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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