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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蒙古逐渐南侵
 刘瑾对丁寿没有城府的样子很是不満。丁寿提起的心刚要放下,刘瑾又道:“不过你也别⾼兴的太早,所谓疏不间亲,二位侯爷与太后过一万年也是姐弟,他们哪天和好,就是你小子倒霉的时候。”

 “督公,那小子该怎么办?您得帮帮我啊。”丁寿那颗心又提了起来“你小子在京城到处惹事,咱家四处贴人情,给你擦庇股都忙不过来,怎么帮?”刘瑾冷声喝道。

 “您老就不管属下了?”丁寿哭丧脸道。“就看不了你这德行,”刘瑾貌似不忍,招手让丁寿靠近,小声道:“现而今你得用苦⾁计,在万岁和太后那里装可怜,先离开京城这个是非窝。”

 “没问题,卑职立马告假回宣府,”反正本就打算要回去一趟,丁寿自无二话,倒是另一个问题犯难“只是…这可怜怎么装?”“你不刚受过廷杖么?”刘瑾哂然道。

 “可这伤本就不重,如今已好得七七八八了。”刚做了‮夜一‬上运动的丁寿没打算隐瞒伤情。“好办。”

 刘瑾轻轻一笑,倏然出掌,直印在丁寿口。丁寿猝不及防,倒飞而出,飞到廊下⾝形一坠,站立不稳,单膝跪地,嗓子眼一甜,一丝⾎痕从嘴角沁出。

 刘瑾微笑之⾊不变,缓缓站起“知道为什么打你么?”“属下胡作非为,给…咳咳…给督公添了⿇烦。”丁寿面⾊苍⽩,口郁闷难言,这老太监真打啊!“还有呢?”刘瑾向他缓缓近。

 “昨夜行止未能及早禀告公公,咳咳,以至于公公未能提早布局,措手不及。”丁寿搜肠刮肚,老实待自己的历史问题。刘瑾缓步走到丁寿⾝前,冷冷道:“记着,以后再带皇上去那些花街柳巷,咱家废了你。”

 丁寿艰难地点了点头,刘瑾再度伸出手来,二爷心有余悸地向后一缩。一声轻叹,刘瑾扶臂将丁寿抬起,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宣府安分养伤,等咱家给你把‮眼腚‬子擦⼲净了再回来。”

 扔下这句话,老太监径直出府而去。***京师向北宽阔的官道上,一行人马迤逦而行。八名锦⾐校尉开路,二十名⾝着圆领甲的锦⾐力士紧随其后,簇拥着八人抬垂挂青幔的豪华眠舆,这便是告病出京的丁寿一行了。

 真要较真了说,丁大人如今的排场处处逾制,朱八八做了皇上把吃喝拉撒所有的规矩都定遍了,自然不会放过出行。

 坐在轿子上以人代畜的事,恨官爱民的洪武皇帝自是不允许,规定除了妇女和官民老疾者可以乘轿外,其他人如丁二爷这样的武官“虽极品,必乘马”

 不过这规定和大明其他法律一样,越往后越不当回事。朱家皇帝只有三令五申,条件越放越宽,弘治七年,孝宗诏令三品以上文官可以坐轿。

 但只限四人抬,就在今年改元,小皇帝还专门下诏重申了此事,如丁寿这般‮员官‬品级不够、武臣舍马乘轿、还逾制八抬,那是活脫挨参的节奏。规矩是这么个规矩,可是架不住丁大人告假时那副脸⾊苍⽩的惨样,时不时还咳口⾎出来。

 着实吓坏了宮中两位贵人。朱厚照心中有愧,內廷御药大把大把地赐下来,张太后更是心疼这贴心的小家伙,暗骂两个不成器的弟弟,人都伤成这样了还不依不饶的,真是不懂事,这京城离宣府虽说不远,可这⾝子骨也经不起车马颠簸之苦啊,⼲脆,坐哀家的卧舆回去。

 凭良心说,丁寿也不是有心招摇,他已经低调地把太后十六人抬的眠舆换成八人抬了,反正锦⾐卫本就有銮仪的差事,从中挑选几个⾝⾼体壮的倒霉蛋,缩减一半人手也还应付得过去,再要减成四人,那几个轿夫就不⼲了。

 大人您开恩,这是活活累死哥几个啊。不得不说,这几个锦⾐卫出⾝的职业轿夫专业素养还真不赖,虽说削减了一半人手,偌大卧舆在八人持下还是四平八稳,感受不到任何颠簸之苦。

 “咳咳…”丁二爷如今是多愁多病⾝,斜靠在红心金边织丝的座褥上,一脸倦容地看着⾝前的两个倾国倾城貌,一⾝⽩裙的可人正专注地更换脚边香炉內的安息香,红裙似火的杜云娘从轿帘边刚熬好一碗药端了过来。

 “爷,该吃药了。”看着散发着浓浓药味的黑⾊药汤,丁寿还是皱眉一饮而尽,咂咂嘴:“苦…”

 “良药苦口么。”杜云娘咯咯娇笑,用香帕帮着丁寿擦净嘴角药渍,从一旁的剔红捧盒內取出一颗藌饯,送到丁寿嘴里。丁寿缓缓嘴嚼,驱散着口中苦涩,探头伸出眠舆。

 “大人,什么吩咐?”护卫在眠舆旁的杜星野和钱宁连忙凑上前问道。“还有多久到宣府镇城?”丁寿病恹恹地问道。

 “这个…?”钱宁又不是本地人,他哪儿知道路程,左右看看,招手道:“哎,那个丁兄,大人有事询问。”青⾐小帽的丁七连声应着,小跑了过来“二爷,您什么吩咐?”“你死哪儿去了?”丁寿不満地问道。

 “刚才在鸣驿打尖,小的吃多了,在道边解个手。”丁七呵呵傻笑,这几天跟做梦一样,二爷真是发达了,那么大宅子住着,许多下人伺候着,⾝边的女人一个个都⽔灵灵的,就轿子里那二位,年轻的好像天上仙子,让人不敢多看,最要命的是那个红裙娘们,浑⾝上下都透出一股子风,冲你笑一下感觉骨头都能酥掉了,对了,这大轿子叫什么舆来着,里面还有,据说是太后乘坐的,天娘咧,那二爷岂不是和太后在一张上睡过了。

 丁七到这儿就不敢往下想了,暗道几声罪过,偷眼打量⾝边的护卫,这一个个也都是当官儿的,这几天个个对自己称兄道弟,说书的老说什么宰相门前七品官,虽说二爷这个什么佥事不知道和宰相差多远,但估计小不了。

 那七爷今后也该是个人物了吧,哈哈,以后再吃老子吃一只扔一只,就扔丐帮那群叫花子面前,还不许他们捡,丁七沉浸在未来生活的狂想中,对丁寿后面的问话充耳不闻。

 丁寿见他眼珠子转,不知在想什么,恼道:“瞎想什么呢,爷问你话呢。”“啊!?”丁七愕然:“二爷,您问什么?”钱宁在丁七⾝旁低声道:“大人问还有多久到宣府镇城?”“二爷,咱们过鸣驿近四十里了。再有二十里地就该到家了。”

 清醒过来的丁七脑子反应还不算慢。“落轿。”丁寿令道。钱宁赶紧挥手,让前后轿夫把卧舆落地,小心掀起青幔,询问道:“大人,您这是…”

 “出来透透气。”丁寿低头出了轿子,活动了几下筋骨,对着⾝后的二女道:“随我骑马走一段如何?”“老爷,你现在能骑马么?”可人担心问道。“庇股伤早就无碍了。”

 丁寿苦笑,刘瑾那一掌让他內息紊,真气不畅,实际伤情倒是不重,吩咐道:“准备两匹马给我,你们在后面慢慢跟随即可。”杜星野忧心他的安危,还要劝解,被钱宁止住“谨遵大人吩咐。”

 “爷,你只要两匹马,可是要甩下我们姐妹中的一人?”杜云娘掩轻笑。丁寿嘻嘻一笑,翻⾝上马,在可人惊呼声中,将她提到⾝前“打个赌,你们二人谁后到镇城,今晚守空房。”“老爷和可人共乘一骑,摆明了要偏袒她了。”杜云娘状极不満。

 “爷在帮你,二人一骑,你占了‮便大‬宜,还不知⾜,到底赌不赌?”丁寿轻嗅⾝前佳人体香,调笑道。“赌。”话音未落,杜云娘好似一朵红云飘落那匹空鞍马上,一声娇叱,那马儿立刻四蹄翻飞,绝尘而去。

 “你使诈。”丁寿长笑一声,揽住可人纤,一手持缰,轻踢马腹,舿下马也是希律律一声长嘶,紧追而上。“为何不阻拦大人?”杜星野不満地向钱宁抱怨。

 “咱们这位爷的子哪里闲得住,这些⽇子怕是早憋坏了,就随他去吧。”钱宁‮头摇‬道。“此次是告病出京,若是再生枝节,怎生向刘公公那里待?”杜星野肃然道。

 “我说杜爷,刘公公的钧令的确不能违,可我们也不能抗了丁大人的命不是。”钱宁冲着边上丁七一笑:“总之咱们都是奉命行事,说破大天去也是在理,是吧七爷?”丁七⾝子一下矮了半截“可当不得官爷如此称呼,无端折了小的草料。”

 “七爷客气,您是咱们大人⾝边体己人,非比寻常,有朝一⽇您飞⻩腾达,可别忘了提携兄弟一把。”钱宁挽住丁七,搂肩搭背亲热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丁七连声应和,整个人不噤有些飘飘然,这姓钱的是个明⽩人啊,比那个成天冷着脸子的姓杜的強多了。***

 宣府原本是朱元璋十九子⾕王朱橞的封地,以⾕王府为核心,按照“帝九王七”的标准格局,最早设有七座城门,朱八八一统天下后,北元势力仍存,老朱便效仿舂秋尊王攘夷的办法,从东北到西北分封辽、宁,燕、⾕、代、晋、秦、庆、肃九王镇守边塞,实行“诸王守边”一步步蚕食蒙古。

 实话说朱元璋比李世民幸福的多,不会发出“生子如羊不如生子如狼”的感慨,他的这些儿子生于世,长于军伍,有不少还是文武全才,既精诗文擅音律,又弓马娴、上阵能敌,给败退草原的北元残余添了不少堵,也难怪建文帝登基后对这些叔叔不放心,收拾了几个,反了一个,江山玩丢了。

 新上来的朱老四肯定不会给自家兄弟重走自己老路的机会,将辽王、⾕王、宁王等藩王內迁,长城以北的卫所逐渐废置,朱棣的打算和自家老爹不同,与其蚕食不如主动出击,御驾亲征,五征漠北,蒙古各部谁強揍谁,将塞外草原犁了个遍,到最后再出兵连对手都找不到了。

 郁闷地死在了北伐路上,再之后仁宗、宣宗早逝,英宗又出了土木这档子事,蒙古逐渐南侵,长城沿线堡寨又暴露在鞑子刀锋之下,太宗皇帝地下有知,不知作何感想。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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