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那本官问
“娘老早晚会被你们这些家伙害死。”万人
恨声道“待在这里,别出声,我出去找老姜。”刚一开门,便见眼前寒光闪动,扯过门板一挡“笃笃笃”只见三只四个尖的流星镖钉到门板上,万人
趁这机会,脚尖斜着一点门框,跃了出来。
门外一个和尚手中还握着两只飞镖,见人影闪动,便又掷出,万人
一手揽住房梁,翻⾝跃上,飞镖如影随形,又紧钉到了房梁上。
那和尚见数支手里剑都没有打中万人
,心中不免焦躁,忽听梁上万人
一声娇叱“
你娘的,跟娘老玩飞镖,娘老跟你玩个够。”和尚一抬眼,瞳孔不觉放大数倍。
只见漫天银光从梁上洒下“啊…”的一声惨叫,没了声息。万人
轻轻跃下,抖了抖裙子径直走了,看都没看地上被她柳叶镖打成刺猬的倒霉和尚。***“少主,辛五郞他…他…”胖和尚跑了过来,満脸惊诧恐惧。
“加藤,⾝为大和男儿要有泰山崩于前面不改⾊的气度,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小和尚缓缓睁开眼帘,训斥道。
“哈依,”胖和尚加藤垂首应声,随即说道:“辛五郞死掉了。”小和尚猛地站起,辛五郞剑术不凡,竟然无声无息的死了,一把抓起包袱,道:“带我去看看。”罗胖子的房间內空无一人,地上的那个已经不能称为人了,连死人都算不上。
只是一具顶着辛五郞头颅的骷髅,除了那个光头完好外,⾝子的其余部分都被剔成了⽩骨,満屋的鲜⾎碎⾁,触目惊心。“死国亦(厉害),”小和尚的⾝子轻轻发抖“不愧是唐邦人物,心狠手辣,更胜我国。”忽听外面“噗通”
一声响,似乎有重物从楼上摔了下去,二人急忙转⾝跃下二楼,只见一⾝青衫的丁寿一手紧锁住另一个和尚的琵琶骨,一手负在⾝后,饶有趣兴地打量他们二人。小和尚双手合十,微笑道:“这位施主,你我打个商量,放了小僧同伴,你任意离去如何?”
“这个买卖不划算,某要是想走,你们难道留得住。”丁寿头摇道。“那施主开个价如何,小僧虽说旅途困顿,但此次盘
带得尽够。”小和尚満面诚意。“也好,便用那个包袱换人吧。”
丁寿昑昑笑语。小和尚脸⾊一变,冷声道:“阁下这是没有诚意了?”“一个包袱换条人命,二爷好久没做过这么赔本的
易了,还不见诚意?”丁寿一副委屈样。
小和尚呵呵一乐,转对受制的和尚道:“你觉得该做些什么呢?”受制的和尚猛一点头,満脸坚毅道:“宁死不受威胁。”
从怀中掏出一柄匕首直刺自己心窝,登时了结了自己。丁寿一皱眉,松手放开尸体,拍拍手道:“这样的狠角⾊中原武林很少见,你们到底什么来路?”
“他们本来就不是中原人,”一阵哗啦声响,客栈的门窗全被推开,数十个青⾐捕快手持角弓,弯弓搭箭,瞄准了客栈內的几人,一个⾼大⾝形矗立门前,朗声道:“山东提刑按察使司佥事马昊到此缉拿倭寇,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客栈中一片死寂,簇簇羽箭泛着冰冷的寒光指向场中的三人。小和尚环视周围,轻轻一笑,将手中直刀往地上一丢,道:“既然先机已失,贫僧等认命服输。”
“少主…”加藤心有不甘,但在小和尚不満的目光注视下,还是愤愤不平地将兵器扔到地上。几个捕快取出铁链绳索将二人捆了个结实,与加藤尽力抗拒不同,小和尚自始至终脸带笑意,十分配合。
见那二人成擒,马昊转过脸庞,冷冷地盯着丁寿,众捕快也将弓箭瞄准了他,小和尚微笑地看着这一幕,仿佛置⾝事外。
陷⼊重围丁寿倒是満不在乎,从怀中取出块
牌,扔向马昊,马昊举手接过一看,惊愕道:“锦⾐卫的牙牌?!”丁寿负手微笑不语。“原来是皇帝亲军,难怪⾝手不凡。”小和尚也是意外,面露嘉许。
“姓马的,来得这么迟,等着给娘老收尸么?”万人
不知从何处突然冒了出来,指着马昊鼻子骂道。让丁寿意外的是马昊没有恼怒,只是微微皱眉“既然传信与某,便应等人马到了再行动手,你又何必
之过急。”万人
哪是受人教训的
子,待要反
相讥,马昊又接口道:“可有人手损失?”
听了这话万人
登时怒了起来,大步冲到小和尚面前,从地上拾起刀来指着他破口大骂道:“你他娘的东瀛鬼子,把老姜弄哪儿去了,不说实话,娘老剁了你。”话音未落,就将刀举了起来。
真有一刀砍掉这两个光头的架势。人影一闪,马昊已然拦在了她⾝前“既然他们已经束手就擒,自有国法制裁,不能由得你滥用私刑。”
万人
⽟面紫涨,柳眉倒竖,眼看就要翻脸,那边小达子正扶了老许随后出来,老许连抢几步到了近前,施礼道:“六扇门密捕许浦见过大人。”
“不须多礼,”马昊关切问道:“你的伤势如何?”“断了一只手,要不了命。”许浦因失⾎过多,面⾊苍⽩,还是強笑着说道。丁寿被这兵匪一家的融洽氛围给惊着了,指着几个店伙道:“你们…都是公门中人?”
“公务在⾝,欺瞒之处还请海涵。”许浦欠了下⾝子。“不…我不…是…”小达子两只手连连摇摆,却结结巴巴说不清楚。“你当然不是,你是娘老从宁夏捡回来的。”一把将刀深深掼⼊到桌子里,万人
抬起一条腿豪放地踩在木凳上,呸了一口“娘老也不是当差的,是上辈子欠他们的。”
许浦苦笑,连马昊方正的脸上都忍不住笑意“何须聒噪,本官有哪次少了你的赏金?”一声嗤笑,万人
双手抱臂,満是不屑道:“你那点银子还不够娘老的脂粉钱呢。”
“大人,”楼上一个捕快探出⾝来“这里有一具尸体。”“可是老姜?”万人
面⾊一变,纵⾝上楼,其他人也都尾随而上。小和尚笑着摇了头摇,自言自语道:“要是知道上面是什么,你们肯定不会急着上去看…”***
众人看清了房中惨景,不由得全都脸⾊发⽩,万人
瞪着丁寿道:“当官的,这姓罗的胖子到底什么来路,下手未免太狠了吧。”丁寿摇了头摇,道:“我也想知道…”还未说完,就听外面长今脆生道:“师⽗…”
“长今,别进来。”丁寿闪⾝而出,拦阻了正要进屋的长今。长今好奇的将目光向里探了探,奈何被丁寿⾝子遮了个严实,只好自己问道:“师⽗,罗伯伯出事了吗?”“没有,只是不见了而已,也许他偷偷走掉了。”丁寿強笑着解释道。长今“哦”
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虎眼糕,递给丁寿道:“师⽗,你吃。”“徒儿真是懂事,且回房里休息吧。”丁寿夸赞道。看长今蹦蹦跳跳的走开了。
丁寿掂了掂手里的东西,想想屋內⾎淋淋的场景,还是没勇气吃下去,已经勘察完客栈的捕快向马昊禀报道:“大人,客栈內五名倭寇三死二擒,另有一伤者昏
不醒,据店伙所说,一名房客和店內厨子下落不明。”马昊点了点头,向丁寿抱拳道:“还未请教阁下姓名。”
“在下丁寿。”马昊面⾊一变,急声道:“出使朝鲜的钦差?”丁寿笑着点头。马昊要躬⾝施礼,被丁寿上前托住“此处人多眼杂,马大人无须多礼。”轻轻点了点头,马昊悄声道:“闻得大人偶染病恙,不能见客,谁想在此处相见。”
丁寿歉然道:“本官不耐繁文缛节,借故推脫,教马大人见笑了。”这时忽听下面万人
的喝骂声,二人急忙下楼,见这位老板娘指着小和尚骂道:“就这么一堆破烂,你们成天当宝一样抱在怀里,鬼
了心啦?!”加藤満是怒⾊,小和尚笑而不语。
丁寿二人往桌上看去,那个包袱已经被打开,里面摆着三个匣子,一个长条匣子內是一把锈迹斑斑的宝剑,方匣子內是一面破烂的青铜镜,最小的木匣內则是一块古⽟,品相却着实不⾼,这堆东西攒到一块也值不了几两银子,难怪视财如命的老板娘发飙了。
马昊挥了挥手,众捕快将客栈內收拾了一遍,尸体停放一边,将中间场地空出,押着两名和尚跪在了地上。“尔等姓名?”“老姜被你们弄到哪儿去了?”
“包袱里到底是什么?”三人同时发问,问后都是语气一顿,互视一眼,继续道:“尔等可还有同伙?”“昏
之人是谁?”
“你们为何没中毒?”声音再次嘈杂在一起,各人皆是心有所疑,开口问的也是各不相同,可这样在倭人眼前表现凌
,都自觉没趣。小和尚轻轻一笑,道:“小僧只有一人,百口莫辩,莫如诸位一个一个来,小僧知无不言。”
万人
立即抢声道:“你们把老姜弄到哪儿去了?”小和尚皱眉道:“吾等从不擅离房间,无论你说的人是谁,皆与吾等无⼲。”“那包袱中到底是何物,你们如此慎重。”丁寿接口问道。
“祖传之物,于诸位不值分毫。”马昊沉声道:“尔等姓名,来此为何。”“小僧氏纲,仰慕华中风貌,故偕友人到此一游。”马昊一拍桌子,怒道:“一派胡言,那你随行昏
伤者又如何解释?”“家中叛逆耳,自要寻回处置。”小和尚有问有答,沉着应对。
“尔等倭寇可还有同
?”马昊接着问道。小和尚不答,略一沉昑,道:“我等自来中土,从无作奷犯科之事,只因⾝为倭人,大人便斥之为寇,未免武断。”马昊一声冷笑“牙尖嘴利,那本官问你,尔等自称僧人可有度牒。既称良民,可持有大明颁赐勘合?”
小和尚语塞,垂首再不发一言。见问不出什么,马昊命人将二人押送柴房噤闭,对着丁寿道:“大人如何看此事?”丁寿蹙眉摇了头摇,道:“言语中尽是不实之处,其中必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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