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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躲开可疑人
 月儿恍若未闻,她耳中此刻好似已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眼中也看不到别的情景,她只是死死盯着芳姑,盯着这个编造出一片谎言来毁灭她幸福的可恶女人。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月儿凄厉的尖叫一声,反手将那柄窄剑拔了出来,一把丢在地上,挥剑冲出,奔向芳姑。

 断空子那一脚用力并不轻,芳姑也被踢出了很远,恰落在宋贤身前,而在宋贤身边一桌之隔,便是仇隋。

 月儿看不到仇隋,看不到宋贤,她赤红的双眼之中只看得到芳姑一人。但有人看得见。一声怒喝霹雳般传进她耳中,那也是她此刻唯一愿意听到,也唯一愿意听从的声音。

 “月儿!走!逃啊!快点逃啊!”哥…泪水瞬间模糊了眼前的一切,空的躯壳霎时又有了一丝灵魂,月儿顿下步子,委屈的抿紧嘴,回头看向聂的方向。似乎有暗器的破空之声传来,但她偏不想理,她只想再看看哥哥,再听听哥哥的声音。

 膝弯、肩肘、侧同时传来数点刺痛,跟着便是一片麻,原来…中了暗器么?“逃啊!给我逃啊!你再不走!我就死在这里!”

 撕心裂肺的怒吼撞进她一片浓雾的心田。不行,哥哥不能死。就算…就算真的是兄妹,我…也想要和哥哥在一起,哥…绝对不能死…

 逃,哥说要逃,好,那就逃!这些骗子,我迟早还能杀个干净!中了暗器后反而钉在原地的月儿终于抬起了脚,飞快的向门口跑去。“不能走!”几个年轻剑客站了起来,门口的天风弟子也纷纷拔出了兵器。“不要伤她性命!”

 仇隋高声下令,几个人影立刻离座,纵身追去。一道森寒剑气破空而至,横拦半途,那几人被住身形,不得不出招还击,与聂斗在一起。

 “谁敢拦她!我要谁的命!”聂一声怒喝,影返劲道住一把袭来长剑,猛然一带,剑锋破空而去,噗的一声将拦在门口的一个天风弟子肚腹贯了个对穿。

 月儿满腔杀气仍在,软剑翻飞,寒天吹雪虽弱了几分,却也远非门口几个三弟子抵挡的住,单敬诚本想起身出手,一眼瞥到田义斌虎目怒瞪,又讪讪坐了回去。

 一条血路转眼便杀了出来,只留下几个非死即伤的年轻男女。眼看月儿就要逃出门去,终于又有人按捺不住,离座出手,只听呛啷一声,却是方才紧紧抓着月儿的那个丫头反手出了旁边一人长剑,踏云逐月般飞身闪出,青光乍现,剑气徐来竟如春风拂面无孔不入。

 “都给我留下!”一声娇叱,剑意汹涌而出。每个人都认出了这套剑法。不认得这套剑法的人,还有什么脸面坐在这里。…清风十三式!***

 跑。既然哥哥说了,那就跑。混乱的思绪已容不下其他的念头,聂月儿挥舞着手中软剑,跌跌撞撞的杀出了聂家正厅。身后追来的人似乎被谁挡了一下,她也无心留意,她只记得要跑。远远地跑。

 离开那个充满谎言的地方,离开那些可可恨的骗子。左肩已经没了知觉,半边身子也渐渐发冷,她咬着牙,擦干了眼底的泪,努力想要看清逃亡的路。

 “风狼!往哪里走!”背后传来一声恨意满盈的怒喝,想必又是师父曾经的仇家吧,她深口气,右掌握紧,勉强聚起意识分辨身后风声。

 名门正派的暗器不淬剧毒,但有几枚附了麻药,纵使效力不强,也让月儿膝肘发软,阵阵刺。这般境况下,她再怎么调动心神,也只能勉强察觉到两道劲风正疾扫向她下盘。

 绝不能回头,回头的话,就再也走不了。她猛地向前纵出两步,离宅院大门又近了数尺。身后叮的一响,劲风如影而至。她奋力蹬了一下地面,却觉得原本轻盈的身子此刻重如磐石,非但没有跃起,反而踉跄数步险些栽到。可那两道风没有伤到她。背后传来一声怒斥,跟着便是打斗的响动。好像是孙绝凡的声音,在催她快走。不用你催,哥哥让我跑,我就决不会停。

 月儿咬牙站直,口中满是咸腥血味。不该选软剑的,想拿它撑一下,都使不上力。她绕过影壁,靠墙了两口,将软剑夹在腋下,抬手止住了左肩血口。

 目眩稍缓,双脚也有了点力气,她奋力凝住中一口真气,提剑跑了出去。街上冷冷清清,行人稀稀落落,小贩货郎也不见几个,连街角原本三两成堆的乞丐。

 此刻也只剩下个半大小子傻呵呵的望着这边。该去哪里?她蒙蒙的左右望了一圈,她从不愿向人求救,可此刻哥哥正在里面与人性命相搏,谁,谁来救救他?赵,对,还有玉总管。她像是看到了浮木的汪洋溺者,尽全力向认定的方向跑去。

 看样子,早已有人知道她会逃往这个方向。才过了两个街口,她就看到了两个年轻剑客径直向她走来。他们眼中没有杀气,并不是来杀她的。但对她来说,抓住与死,也并没太大分别。

 “聂姑娘,请留步。”其中一个还颇为有礼,持剑起手,亮了一个切磋的架式。“滚开!”月儿杏目圆睁,怒喝声中,软剑挥出。那两人面色微变,旋即错步后移,一左一右出招接下。

 止血之后她精神略好了几分,体力却一时半刻难以恢复,重伤之下,寒天吹雪至多不过残余一成威力,不见寒风凛冽,反而更似微风抚面。

 来人剑法一,彼此配合颇为默契,好似两仪合击,威力大增。此消彼长,月儿勉力攻出的剑招尽数被对方轻易格下,寻不到半点空隙,那些原本在她眼中算是破绽的地方,剑锋还未杀到,便已消失不见。不能败。哥哥还在等人去救。绝对,不能败!二十余招一过,月儿后继乏力,剑势更无半点威胁。那两人互望一眼,双剑凌空击,陡然转守为攻,横剪她膝上寸许。

 她等的便是此刻,牙关骤合,一口咬在舌尖之上,痛瞬间遍全身,驱走满身疲累昏沉,旋即右足一蹬,左腿弓步前移,竟硬生生将纤细小腿的那条胫骨,卡入双剑间如利剪之口那处。

 与此同时,她凝在中的真气尽数倾入右臂,抚面微风,霎时间转为彻骨寒意,吹向那两人颈间。不能…再与人手了。拖着腿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月儿躲着任何可疑的面孔,一步步走向镇外。

 血不知何时止住,她并未出手,她的手上,已只剩下握剑的力气,也许,血就要干了吧。温热的风穿过林间,吹在她的脸上,她却只觉得冷。左腿已经开始麻木,若不是她此刻没有单脚跳着去找救兵的力气,她真想一剑将它砍断。

 不知道会不会还有追击的人,她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光是一路拖来的血痕,就已足以让这世上再没有更容易的追踪。

 她挪到路边,靠在一棵树上歇了一会儿,只一小会儿,顺了顺气息,便又继续前行。哥哥的那声怒吼还回在耳边,鞭子一样着她,让她不断地挪动着双脚。

 迈出一步,拖上来,再迈出一步,再拖上来。胫骨好像是裂了,撑地的时候,已经麻木的左腿传来锉刀打磨一样的痛。

 幸好有这些痛,她顿了顿左腿,让那疼痛更加剧烈鲜明,唯有这样,她才不会倒下。远远地,她看到了三岔道口的酒肆,看到一面随风微动的黄布旗。她皱了皱眉。

 原本走的并不是这个方向,为了躲开可疑的人,绕了绕去好像走偏了。酒肆里好像会有不少人,能不能找个人去帮忙送信?她摸了摸渐渐失去知觉的左腿,眼皮沉重的随时想要垂下。

 无论如何,她也再走不动了。对不起,哥,月儿…尽力了…她委屈的抿了抿嘴,握着软剑的右掌仿佛已经僵硬,连想要撒开也做不到。希望这样一身是血带着兵器进去,不至于吓跑能帮忙的人。她昏昏沉沉的想着,走向那间酒肆。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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