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凭你这个太监?!你等着我怎么把你废掉吧!”我们越说越离谱,场面越来越混乱。闻讯赶来的小田一声吆喝,喝停了所有的人。音乐在那刻停止,全场的灯也跟着亮起。瞬间光亮和突然肃静让我立即意识到我搞出了一个什么情况,在看到小田气的七
呈现的脸之后,我更深知不妙。
小田狠狠的瞪了我一下后,便走到那混蛋身旁,万分抱歉地说“鲁少爷鲁少爷,真对不起,我的部下让您这么不高兴了,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但请您现在给个面子我,这次就算了吧。
这次我请客如何?鲁少爷,不要难为我们这些小的呀。”那混蛋真是嚣张得让人发指,他一把推开小田,随手捞了一瓶名贵的酒一仰头就往口里灌,然后狠力的把玻璃瓶摔在地上发出吓人的声音“你!”
他样子凶狠的指着我“要不单挑,要是跪下来求饶!”我听了,张着嘴巴就想骂,然而还没开口小田就马上前来劝说“鲁少爷,那不好吧,我给你…”待小田还没说完,那混蛋一只手抓起他的衣领揪起来“现在轮不到你教本少爷怎么做!滚到一边去!”说着,手一甩就把小田给摔在地上。我看了更是气愤,冲向前就想跟他拼命。然而小田马上扑过来挡着我,一手拦着我的
不让我向前,一手按着我的肩膀把我往后推,并不忘在我耳边警告“你还想不想拿钱回去给你弟弟
学费?!”
一句话提醒我现实的残酷。我应该知道骨气在金钱面前还是要退位。我终于冷静下来。尽管小田知道是我受委屈,但这些场所表面工夫还是需要做到足。
他清清嗓子,故意大声的说着“兔崽子,你吃了豹子胆竟敢得罪鲁少爷,还不赶快跪下给人家鲁少爷道歉,是不是不想活了!”说着,手往我头上敲了一记,并把我推上前,示意我要识时务。童年,少年,青年时代,任何一个时代,我被任何一个人欺负,我都没有感觉到好象此刻这么屈辱丢脸。
我站在原地很久,仿佛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僵化。要我如何抛下尊严和骨气,给这个混世魔王下跪。
曾经一张定单就可以让我月入过万,但现在竟然要为保住这在
夜颠倒的空间里劳劳碌碌赚回来的两三千向人卑躬屈膝。
身后的小田再推了我一把,我放弃了高傲地转身就走或英勇地向前和他拼个你死我活的念头。我想起之乐在街上派传单,在饭馆洗碗碟,在货仓里搬运的样子,于是脚一软,就跪下去了。
仿佛一尊被打断腿的雕像,我跪的干脆利索。骨气尊严在金钱现实面前还是要退位。这是我唯一能说服自己跪下去的话。我仿佛听到小田因我的下跪而松了一口气,他走到那混蛋跟前,说“鲁少爷,那现在可以了吧?”
我一直低着头,因为我觉得面目无光。我都低声下气到这个样子了,相信那混蛋还有一点血
的话,也应该会放过我。我静静地等着他像电视里的情节那样一声令下,然后领着一群手足大摇大摆的往门外走的情形。
他没有回小田的话,走到我跟前蹲下。我抬头对上了他满脸的轻蔑“我改变主意了,我要跟他单挑!”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由他恶劣的笑脸中,我看得出我已经面无血
。我忍无可忍,一伸手就一拳挥过去,而他好象一早看穿我有这招似的,身一侧就避开了,然后一个勾手,重重的一拳就落在我的小腹上。
我仿佛觉得我要吐出一口鲜血,甚至连内脏也要呕出来一样的难受。我痛得全身痉挛,软弱无力得失去支点般向前倒下去,刚好倒在那混蛋的身上。
我感觉到他一阵冷笑引起的身体微微震动,和一阵炽热的气息吹在我的耳边“太监,这是还给你上次的那一拳。”
我气的咬破口
,卵足力气打算一招以牙还牙。然而他显然是学过武术那样似的,一手挡开,另一只手来回一甩,两巴掌继而落在我的脸上。
我这次真的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倒在地上。怪不得上次他说他四肢活动自如我打不过他,那混蛋,简直就是从地狱走出来的野兽。他抓住我的头发把我揪起来,擒住我的下巴要我看着他“这是还给你上次的两巴掌。”说着,他下
的笑了“剩下的,我看要
了衣服才能还。”接着,他的手来到了我衣服的纽扣上。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呆如木
。他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我强了?我面如死灰,一把声音把我从地狱里救出来。
“鲁少爷,请不要搞出人命好吗!”小田再次走上来“我们打开门做生意,这种事要是传了出去,我们以后要怎么混下去啊。鲁少爷,真的不能给这个面子小的吗?”他转过头看了看小田“好,不要说我不给你面子,这次就这样了事。”
小田听到“了事”这两个字马上赔笑“谢谢鲁少爷,谢谢鲁少爷!”接着他又转过头看着我,那样子,仿佛我是他的杀父仇人,他愤恨地说:“鲁之信,你别想拿走我一分钱!”
他知道我的名字令我大吃一惊,而莫名其妙的话更令我头昏脑
,然而这一切都在他把我像破布一像扔在地上之后,拒绝思考。他终于领着他的人走了,我甚至还能听到一个男生在我身后大喊“哇!
雅浩,你今天怎么特别火?吓死我,我刚才真的以为你要杀人。”现场舞台剧终于散场,围观的人终于一轰而散。小田把我扶起来,他的脸心痛愤怒
集,我看得内疚悔恨。
良久,小田无奈的开口“小鲁,你明天不用再来了。”我紧张的全身发抖,连忙问:“为什么?小田,你不能多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小田显得更加有心无力,他转过身指着一个横眉竖眼的中年人对我说“那是我们酒吧的老板。”
之后,我没有再说什么。我从酒吧出来,跟我上次从我公司出来一样,身上没有我这个月该有的奖金,佣金,加班费,甚至是底薪。
我所有的钱都要用在今天晚上酒吧的损失上,不过非常幸运,超出数额的部分老板大人仁慈地挥手作算。凌晨时分,我一只幽魂似的木无表情在街上游
。我有家归不得,现在这个样子,绝对不能让之乐看到。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让我气的发抖,也让我怕的发抖。为什么我会招惹了这么一个人,我怎么想也不明白。我全身发软,没有力气再走,于是在街边的一个石阶上坐下。一坐下,我的泪水的也开始下。
纵使我倔强地把掉下的泪水一抹而过,但我还是很难想象在出来社会打滚多年之后,此刻的我还要像高中那时一样,为着如何掏钱付弟弟的学费,如何
明天就到期的水费,电费,电话费而无助地在街上哭的全身打颤。
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明明已经半工半读辛辛苦苦地读完研究生,还好不容易地当上了职业设计师,为什么会莫名其妙被好友一脚翘起,然后要去跟初中毕业生挣一份SUPER
MARKETSELLER的工作。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明明已经认命乖乖地当一名酒吧侍应,眼看工资就快要发到手,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冒出一个这样的恶霸,让我见财化水,财工两空。
那混蛋打在我身上的伤口在我的痛哭下隐隐作痛,但越痛我越要哭,哭过之后,我明天或者又要去跟一名初中毕业生去挣一份SUPERMARKET
SELLER的工作,或是要去跟一名小学毕业生去挣一名环卫工人的工作。明天我不能再哭。我这样想着,然后在疲惫和疼痛下失去意识。第二天,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身处医院。旁边有之乐在帮我削着苹果。他把削好的苹果放在盘子里,然后出去叫护士进来为醒来的我做检查,然后一整天,我都没有听过之乐再发出过任何一句声响。傍晚的时候,我出院。之乐去付钱,我跟在后面。我看着之乐把几张一百块递给收费台前的护士,我心里越发难受。“对不起,之乐。”回家的路上,我跟在之乐身后,轻声地说。
之乐继续向前走,我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不愿给我反应。然而在回到家门的时候,他突然转过头来对我说“平安回来就好了,没什么比你完完好好的更重要。”
那一刻,我笑着抹去我眼角边的泪水。之乐告诉我是一个好心漂亮的男生把我送到医院去,他还没来得及道谢,人家就走了。
我听了之后,总算觉得这个世界的好人还没绝种。我好好的修养了几天之后,又要出去找工作。今天一大清早,正在洗手间梳洗的时候,我隐约听见门钟响了。
边想着现在有谁来找我们,边叼着牙刷跑去开门。然而不看不知道,一看就想踹他几脚。我一开门,门口站着的竟然是那头从地狱跑出来的野兽人渣!
“你来干吗!人渣,你还嫌害我不够,马上给我滚!”说着,我甩手就想关门。那人渣却一脚把门给踹开。巨大的响声把在厨房里做早餐的之乐也引了出来,他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拿着平底锅,一见这人渣就说:“先生,你怎么来了?”
“啊?”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之乐“之乐,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个人渣的?”“他就是送你进医院的那个漂亮男生啊。”之乐说着,还用手上的锅铲指了指他。我这一惊简直非同小可,我发出整幢房屋也能清晰听见的吼声,眼睛睁到连眼珠也可以掉下来的程度,我真想破窗而出,从8楼跳下去就此壮烈轻生也不要面对这个上帝恶意开的玩笑般的事实。
我看着人渣脸上那一副“没错,就是我”的样子,马上冲到之乐面前神经紧张地说“之乐,你仔细想一下,是不是那里记错了,是不是…是不是…”
在我一堆“是不是”也是不出什么东西来的时候,另外一个人从门口里进来了,他一见我就向前礼貌的伸手:“是鲁之信先生吗?”
“是!”我极度坚定地回答,并像已经找到第二可能
那样扑过去握着那人的手,然后拉到之乐面前,问:“之乐,你看清楚,那天送我进医院的是不是他,是不是他?”
之乐瞟了他一眼“不是他,他是谁?”之乐又用锅铲指了指他问。“啊?”我一时回答不上来,马上转过头问“对了,先生,你是谁啊!”“呵呵。”那人马上笑着自我介绍“我是臣律师。是来跟你说遗产的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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