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这人死去还没多久,长殳也就还没派人告知他们。
府里闹轰轰的,就是他们走在前院,也听出了后面不少的动静。
柳贞吉在知情后,朝周容浚看去,恰时周容浚瞧她看来。
“我去看看,你先回园。”柳贞吉朝他笑了一下。
周容浚在犹豫了一下之后,就带人走了。
这种事,必须她来掌管了。
他该与她起的势,已经起了。
他无意于府里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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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贞吉也知道她迟早要把府里的事都拿捏到手,贵族豪门中的一举一动,当家主母若不心里有数,要是有天小事误了大事,到时候再哭,怕是来不及。
“谁头一个发现的?”柳贞吉带着如花似平走,示意镜花水月提前到群芳院去,嘴里则问着跑过的总管罗平。
罗平管着群芳院那一块,听了柳贞吉的话,道“是香姑娘的丫环翠红。”
“问出什么来没有?”
“长公公还在问。”
柳贞吉颔了首,等走到群芳院的院子,院门口已经站满了不少人,莺莺燕燕各
美人都有,见到柳贞吉出门在大门口,院子陡然安静了一下,一会,不知是谁先带了头与柳贞吉请安,顿时院子响了满院的请安声。
柳贞吉不再天真眨眼,而是沉稳地目视四方,等院里的每一个人都看了一遍。
“让丫环退下,侍妾往前边站。”柳贞吉朝罗平说了一声。
“奴婢遵令。”罗平说完,往前一站,手臂一伸“遵王妃令,丫环退到一边,侍妾往前边站…”
罗平言一出,一群莺燕分化了两阵。
有丫环退得还不甘不愿,眼睛不断地往柳贞吉身上瞄。
群芳院也不愧为群芳院,各
美人都有,即使是丫环,也有六七分姿
。
自古女人靠美
上位的,成事者,基本上谁也不是傻子——即便是勾引到男人上她的
,那也是她的本事。
柳贞吉从不小看任何一个人。
所以,她就把群芳院的这群侍妾看了个明白,连带旁边那几个不安份的美丫环也看了几眼。
“哪几个是皇上和皇后娘娘赏的?”她问罗平。
“是这几位美人…”罗平连忙指。
“各赏两枝珠花。”柳贞吉朝她们看了一眼,不再说话,往里边走去。
后面响了几声“多谢王妃娘娘”的话。
罗平领了柳贞吉到了群芳院的务事堂,柳贞吉坐下不久,长殳就匆匆来了。
“见过王妃。”
“起。”柳贞吉朝长殳微笑。
“王爷与您回了?”
“是呢,狮王哥哥回狮园去了。”
“诶。”
“长殳,你站近点。”柳贞吉朝他招了下手。
这时,如花朝罗平走去,罗平怔了一下,随即会意过来,带着下人随她一道出了门,厅堂里,就剩王妃和她的丫环,还有长公公与他的小子了。
“到底怎么回事?长殳与我说说。”
见她一脸淡定,长殳沉了沉,把事情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这香姑娘的尸体是她的丫环发现的,大夫看过后,说是中了砒霜死的,但李含香中午用的午膳,是从厨房抬过去的,跟几个阁的姑娘用的饭菜大致都差不多,而用过的碗已经送到厨房去了,已经清洗完了,所以要查碗筷,已是来不及了。
“她有身子之事,内务府那边还没下结论?”
“说是这两天就给。”
“那到底是不是?”
长殳靠近柳贞吉,在她身边低语了一句“不是,但是与我说的是,与香姑娘私通的人是中书舍人曾南怀曾大人,是太子的心腹。”
“太子的人?”柳贞吉看了长殳一眼“这是怎么进来的?”
“太子的人也时常会跟王爷的门下来往,会过来喝酒。”
“哦。”柳贞吉点了下头,想了一下,问长殳“那这事,知会太子那边一声?”
长殳点头“应该。”
“内务府那边怎么说?”
“现在都是太子之势。”长殳含蓄地道。
“那这香姑娘之事,我们府里要怎么平才好?”
“您的意思是?”
“这事情早晚会传到外边去,到时,要么就是说王爷的残暴,要么就说是我嫉恨无度…”柳贞吉淡淡地道“毕竟是太子的心腹私通了他弟弟的侍妾,这事,要跟太子说一声,而那位曾大人怎么说也得给我们府里一个
待。”
哪怕现在全是太子的势,也不能由他们夫
来担着这个名声,太子要么出给心腹,要么让他们夫
脸上好看点。
“小果子去哪了?”柳贞吉一思索,道“让他去东宫报一声,还有,让俞护头那边,找一下那位曾大人。”
“娘娘是认为…”长殳看她。
是认为是曾大人下的手?
柳贞吉明了他的话,朝他淡道“香姑娘有胆敢说怀了王爷的孩子,背后总不会没点底气罢?”
长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了头。
他又靠近了一点,用不注意听就听不到的声音道“要是查出来,是太子在我们府里弄的事,您的意思是?”
柳贞吉垂下眼,看着膝盖,淡道“若是,再如何,也得给我们府里一个
待才是。”
“老奴知道了。”
长殳退了下去,去叫人去了。
那边镜花水月带了翠红过来,柳贞吉问了她几句话,就放了她走。
“奴婢找了一会,找到了这支空簪子,娘娘,我闻着味道不对…”镜花把她在湘香院寻到的东西放到柳贞吉眼前。
柳贞吉要去闻,镜花忙闪了一下“您闻不得。”
“那交给长公公。”
“是。”
柳贞吉直等到晚上,内务府的人来了,她与他们见过说过话,才回了狮园。
狮园里,周容浚在习过武后用过膳,已经沐浴过在书房里看书,见到她推开了门进来,便朝她看来。
柳贞吉走近他,双手双脚爬上他的膝盖,在他身上坐定后,不由长长地吐了口气。
“如何?”他问。
柳贞吉苦笑“不如何,棘手得很。”
“嗯。”“有人跟你禀了?”
“你说李含香是太子的人的事?”
柳贞吉叹着气,倒在了他身上。
周容浚倒是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这又如何,群芳院什么妖魔鬼怪都有。”
“但他是…”柳贞吉摇摇头,不解“他为何要动你院子里的手脚呢?明明你是跟他一母同胞的兄弟。”
“我也在他宫里
了人,彼此,彼此。”周容浚笑了笑,刮了刮她的脸“还是你以为,哪天我就不跟他翻脸了?”
柳贞吉半晌无话,然后喃喃道“我要把早上夸你的那句话收回来。”
他才不是什么好人。
“嗯。”周容浚淡应了一声,把手中的书扔到桌上,抱了她的
,身子往后一倒,舒服地靠在了椅背上,与她道“你是想让太子给我们一个
待?”
“难吗?”柳贞吉回头看他。
“之前应该不难,现在就难说了…”周容浚把她头上的凤钗,步摇摘下,让她一袭黑色披散了下来,长手伸进了她浓密的黑发中梳理着“他现在连兵部都进了,还领了主掌皇庙天坛的祭祀开典之事,如
中天,势不可挡,谁都要卖他几分面子。”
“即便你?”
“即便我。”
“就是说,我们得自己平了李含香死的事?”柳贞吉笑了。
看着他的王妃嘴边的冷笑,周容浚凑过去头去亲了一下。
除此之外,没说什么。
“那我还是先与太子妃那边通通气吧,”柳贞吉轻描淡写“要是太子那边拒绝了,我们再平我们王府的事。”
“嗯,你看着办。”周容浚还是不
手。
这件事,结果是好是坏他都无所谓,让她拿来练手就是。
**
太子那边很快来了消息,他派了曾南怀过来赔礼道歉,而曾南怀否认了李含香死亡之事与他有关,只道那次是酒后失态。
太子的意思是,希望周容浚能卖他一个面子,留曾南怀一命,另会送两个不逊于李含香的美人给他。
而那个美人,在当天下午,就送到了狮王府。
柳贞吉第一次直面这种事情,也算是开了眼界——死了一个,又进来两个,太子爷真是慷慨。
而李含香是皇上赏的人,不出意外,等她怀了孕是要抬为四妾之一的,她怀着孩子死了,总得给出个解释才是。
他们最后用了李含香畏罪自杀的理由处理,因为京里的人都知道内务府是来狮王府查什么事来了,所以这理由一出去,狮王爷这绿帽子已经戴上了。
周容浚倒无所谓别人怎么说,柳贞吉心里却难受得紧,仿如绿帽子戴在了她头上一样让她难受。
太子这时暗中
了弟弟一头,又加之地位前所未有的稳定,心中对周容浚也有略有惭愧,找周容浚出去喝了好几次酒,有与周容浚重建兄弟情谊之态。
周容浚也是每次都去了,很给太子面子。
很快,周文帝寿
在即,狮王府这边,俞飞舟也查了出来,那
簪子与东宫的关系——是太子爱妾的娘家人开的店里
到李含香手里的。
毒物找到了出处,但下毒之人没有找到,不过八*九不离十,是太子藏在群芳院的探子所为。
等周容浚在周文帝寿
前夕进了一趟宫回来后,柳贞吉这才明了太子陷害亲弟弟的用意——周文帝知道了周容浚用百
红之事,气得让周容浚连夜去昆山行宫面壁思过,不到诚心悔过不许回来。
周文帝最重子嗣,当年误会皇后伤了他的皇子,他一句话都没问就把皇后关到了冷宫,现在知道周容浚对他王府的侍妾用了断子绝孙的百
红后,如若不是赶来的万皇后救急,他气得差点在宫里就把周容浚打死。
而周容浚完全不知悔改,也不承认自己哪里有做错,所以对周文帝的暴跳如雷不以为然,也不在乎能不能参加他的四十寿辰大典,当夜让下人收拾了下,带着柳贞吉就去了昆山那座耗子都不愿意去打
的行宫。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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