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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  美人
 夏侯洌倏的抬头“太医说你患有心疾四年已久,可朕问纳兰萱时候,她支支吾吾,答不出个所以然来,朕的臣子陌子桑,无故出现在你鸾凤殿,不惜跟朕闹翻,也要为你诊治…”

 凤空微微一愣,这才是正题吧,对纳兰萱的不确定,对陌子桑的怀疑,攸关江上社稷,怎奈他容情。

 凤空张了张“皇上,昨夜,臣妾若是没有替苒贵妃当下那一刀,皇上以为,我此时还能睡的安稳?”

 凤空算定,吕蒙谬这招棋,不论是刺中她,还是真的伤了吕苒,最后不好过的,都是她这个皇后。

 “你觉得朕保不了你?”

 “臣妾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吕苒进宫,位居贵妃之位,皇上觉得,她若遇刺,众人一致会觉得谁嫌疑最大。”

 夏侯洌抿“中宫皇后。”

 “那苒贵妃若真遇刺,吕右相会善罢甘休吗?”凤空刻意加重‘右相’的语气,相信夏侯洌能听的懂她的意思。

 “不会。”

 “那不就对了,臣妾推开吕苒,上那刀子,不过是自保而已。皇上,难道连臣妾这样委曲求全的自我保护,也要怀疑吗?”

 “朕没有要怀疑你,只是…”夏侯洌的眼睛里一瞬间千变万化,像是燃起了焰火“只是你被刺,皇眷阁便失火,这未免太过巧合。”

 听到皇眷阁失火,五个字,凤空明显的一惊。“怎么会…”

 下一瞬间,好似想到了什么,抬眸看向夏侯洌,刚要说什么,却怔住。

 他的无力与虚乏在她面前表无遗,像是溺入了酸酸的痛楚,有一种无法掩饰的哀伤。

 皇眷阁,那是凤皇所有的美好,凤空的脸色,也苍然黯淡下来。

 许久,她才开口“我若是没有猜错,皇上,到底还是去了皇眷阁吧。

 “太医说你未伤及要害,而且纳兰萱也…”也赶他走。

 “呵呵…”凤空笑出声。

 她是明白的,皇眷阁的那火,八成是陌子桑纵的,不仅是赢得机会来替她抵挡住月圆之夜的噬心之痛,更是一个出给夏侯洌的无声选择。

 选凤皇,或是凤空

 想到这层关系,凤空心里五味杂陈起来。

 重生之后,再回到他的身边,凤空一直认为,她怀揣着仇恨而来,又阻断了他与吕苒的并肩齐翼,两者加注,他们只能殊途。

 可是现在看来,并不如此。

 他们之间隔着的,不是仇恨,不是他同其他女子的欢喜,而是,活在他心中的凤皇。

 哪怕是她凤空,都用来作了比较。他说过,因为像凤皇,他才会生生止住对西凉的战事,一道圣旨,她入宫来。

 哪怕再像,她如何能做回凤皇?这样心与心的隔阂,又怎么能轻易消融?

 “我到底不是凤皇…”

 似叹息,似嗔怒,似哀怨,似…解

 她怎可如此定义他的关心?

 她的话让他一怔,只是愣愣的看着她的脸,却无言以对。

 她不知,看到她中毒秀目紧闭,他的心里便会如堕入深渊一般的沉浮难受。

 皇眷阁失火,他心急如焚,她昏不醒,时时牵动他的心。

 站在皇眷阁一片火海前,他才明白,心里挂念一个人,是这样无可奈何的事情。纵然知道有纳兰萱陪伴,他亦不能放下那牵肠挂肚的感觉。

 个中滋味,没有人知道他经受了怎么样的困苦挣扎。

 凤空刚说完,还没等到夏侯洌表明,殿外突然响起嘈杂声音。“皇上。右相吕蒙谬求见。”

 凤空心里一惊,仰面看着夏侯洌,希望能看出个端倪来。

 夏侯洌看着她祈求的眼神“虽然陌子桑于情于理到你鸾凤殿不和规矩,但朕念他也是救人心切,吕蒙谬若拿不出他同此般刺杀有干系,朕不会多加罪责。”

 他的话,虽然低沉,但却有一种坚定的意味,仿佛对她说的,是重于一切的承诺。

 凤空只当他是苦于没有证据,却不知夏侯洌是不敢追查下去,若是她和他,当真联合这蒙骗他,他真的不知道到时候应该用怎样的理由,挽留住她。

 看着她因为他的保证,展现的笑颜,夏侯洌冷哼了一声“你安生睡会,我定会找到解药,还有背后主谋。”

 说罢,掀帘而出。

 不知过了多久,玉帘突然被人狠狠摔开,重重的摔帘声音如同掩在乌云中的碎雷,昭显着风雨来的惨境。

 凤空睁开眼睛,尚未来得及反映,便见夏侯洌一个箭步冲到她的前。“还要跟朕玩顾左右而言他的游戏吗?

 那张名单轻飘飘的落在自己眼前。

 凤空的心在一瞬间冰凉,头顶罩下一片阴影,便见夏侯洌更近了一分。

 “素你最不愿的就是跟朕扯那虚无的情字,朕当你方才当真是介意朕扔下你去了皇眷阁,原来不过是为陌子桑打掩护,恩,当真是傻子吗?凤空,你最好给朕一个代。”

 他的冷笑声音,如同冰冻一般在她身旁盘旋。

 凤空瞥了眼名单,再瞥了眼夏侯洌“皇上,单凭一份来历不明的名单,就要定罪你选的皇后,和你培养的心腹臣子吗?”

 “好好好,你还不肯跟朕说实话,那朕问你,陌子桑不过一个新科状元,官拜三品。这名单上全是夏侯权臣,他若仅仅只是想官运亨通,何必如此费尽心机的拉拢他们呢?”

 “皇上,你是想说,这些都是臣妾的主意吗?”听了他的质问,凤空角逸出一声冷笑。

 那声轻笑仿佛刺入到他的骨髓里,突然让夏侯洌一阵疼痛。

 说着,凤空勉力支起身子,毫无血的手指,捻起名单,又看个仔细。

 “这个名单列地很细啊,六部大臣,遍布其中,且都举足轻重。臣妾原来就是西凉的军师,本就身份不单纯,这陌子桑也是来历不明,如今又行事诡异,跟臣妾不正好一拍即合吗?臣妾真该感谢皇上‘好言提醒’…”

 “朕不是,”

 夏侯洌只觉得嗓子眼堵上了一个东西,下意识想去牵住她的手“朕只是…”

 乍看吕蒙谬上报的这个名单,说是陌子桑私下宴请的权臣,想到凤空一派清明的表情,一种被欺瞒的感觉,油然而生,他只是被嫉妒,怕被欺瞒的恐惧,冲昏了头。

 “只是…?”凤空狠狠的将他拽着她的胳膊一甩,猛地一推,却牵动伤口,猛然咳嗽几声。

 “只是什么?臣妾到要看看皇上给臣妾一个什么解释?你是皇上,一句话定个谋反的罪名,岂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哈,,就说中宫皇后凤空,心计难测,伙同当朝臣子想要谋反。这样一来,一举废后又削官,不这正好杀儆猴吗?!”

 废后!

 这不是在惩处她,而是在惩处他啊。

 夏侯洌一下子被呛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夏侯洌思绪良久,只见他的角一勾,一抹刀刃般的弧度自齿间勾勒出来。

 “朕就是再糊涂,也不会错把你当做凤皇,你这样的‘聪慧的心思,’岂是单纯的凤皇比得上的。”

 凤空的黑眸募得瞪大,听的他将她同凤皇相比,身体的疼痛与心底的难过夹击而来。

 “这是什么意思?”

 “你猜的没错,朕册封你,不过是见你有几分像凤皇,也才会对你如此宽容…。”

 他眯起眼睛,细长的眸过一点一点残留的酷。

 “你也说了,你到底不是凤皇,若是没有朕的这层庇佑,你也只不过是个上的了台面的美人。只可惜,朕的后宫佳丽三千,胆敢犯事的,尤其是谋反的,朕绝不姑息。”

 她只觉得自己难过的似乎要失去呼吸,良久才开口“这样正好,两厢不欠情,做起事来,你不为难,我也方便。”

 她的手捂住心口,声音也是断断续续,但听起来,丝毫不影响她话意里的决绝意味。

 最后印在脑子里的印象,是他愤而怒走的身影。

 吕蒙谬站定在殿外,屏息听着内殿的动静,听到此处,面上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得意之

 “皇上…”吕蒙谬见夏侯洌出了来,退到殿外三米之外候着。

 “国丈还没回啊。”

 “皇上,那陌子桑…”吕蒙谬意有所至。

 “一闹腾,都这么晚了。”说罢,便仰望一轮沉月“苒儿等朕许久了吧。国丈回吧,朕要去钟粹宫。”

 吕蒙谬一听,连忙点头“老臣告退。”

 原本喜庆的封妃大典,因凭空冒出的刺客,扰的夏侯王宫,静的让人

 一手支头,夏侯洌突然觉得浑身疲惫,明明四周一片寂静,可耳边却不断响起她的声音。

 伙同陌子桑,勾结权臣,意图谋反,她到底知不知道,被冠上这样的罪名,最后会落得何种下场?

 而她,还说什么。‘这样正好,两厢不欠情,做起事来,你不为难,我也方便。’

 她这算是默认?

 “皇上…”鼻尖突然飘来一阵清香,声音甜腻入骨。

 他将同凤空的关系闹的僵不可溶,却在此时拥着威胁江上的棋子,他冷哼一声,一抹讥嘲的笑意自角慢慢凝固,说不清楚是讥诮自己还是冷嘲她人,总之便觉得可笑。

 “苒儿…”夏侯洌抬头,角冰冷的笑意慢慢加深,一把将她拥入怀里。

 “洌…”话到口边,吕苒才又改口。“皇上,您还在为皇后的事,犯愁么?”

 “哦,苒儿听闻了什么?”

 “没有,爹爹虽然查出的证据说皇后和陌子桑有反叛之心,但苒儿觉得,皇后娘娘自然能在万分险恶的状况下,救了苒儿,必定不是大恶之人。”

 “哦,苒儿是这样想的?”

 “皇后为了救苒儿,苒儿心里是感激的。”

 听了她的话,夏侯洌不语,微微垂眸,眼睛驻足在吕苒白瓷般的手腕上“今夜原本就是你我良辰,何必想她呢,…”

 烛光斑斑,吕苒滑入他的怀中,巧笑嫣然,神情妖媚,慢慢欺身向上,眼看着就要覆及他的

 那吐气如兰的惑,近在眼前。

 门外却跑来了个小太监,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来到了他的面前。

 夏侯洌一看,是他留守在鸾凤殿的贴身太监,竭力压制住内心的恐慌,冷漠的声音低低传来“钟粹宫也是你能闯的?还成何体统!”

 “皇上,皇后娘娘不好了啊!”小太监被他的声音,吓的伏在地上近乎呜咽“娘娘方才吐血了!守着的太医也说,娘娘危在旦夕…”

 怀里的温软如玉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温度,竟得他口隐隐窒息。

 吕苒微微侧身,娇语向他“皇上,娘娘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不是还活着么?”他垂下眼眸。

 吕苒看他情全无,识相的坐在一边“可是刚才小太监说,吐血了啊,”

 看到夏侯洌眉毛突然一动,她的笑容更加甜腻悦耳“皇上,您不过去看看?”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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