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两个有洁癖的人
云烨怵然一惊,正待反抗,铁链却自己滑落下来,那个如同野兽一样的女人歪倒在地上,
着
气,脸上带着一丝绝然。
忽然间,云烨明白了她这个举动的含义,她想死,她想利用这个机会找死。
方才云烨说猪也会吃人的话吓坏了她,如此悲惨的命运是她所不能接受的,死在刀下,要比被猪吃掉要幸福得多。
想通了起因,心中的愤怒就平息了下去,蹲下来对那个女人说: “我的处境比你好不到哪里去,你是囚犯,我也是囚犯,一样要被他
榨,过了今
,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见到太阳,所以啊,你不要对我怀有敌意,细论起来,我们应该是朋友才对。”
“唐人没有一个好的,都是丛林里的蚂蟥,都要
我们的血,你也一样。”谁能想到
壮的如同男人般的咽喉里竟然可以发出银铃般清脆的声音,难道说猪食有改变嗓音的功能?
一时半会给她解释不通,把她背起来弄出了猪圈,两个人已经一样臭了,旺财溜达过来,云烨不愿意把臭味在传染给它,就在猪圈外面,用荆条捆扎好一个简陋的担架,挂在旺财的身上让它拖着走。
有竹楼可以住,还不错,就是东南西北风都能钻进来,把那个女人放在竹
上,对她说:“我要给你洗澡,不要以为我要占你便宜,再说你也没便宜让我占。”
说完就准备把女人
间的烂皮子解了下来,许多地方已经和皮
黏在了一起,云烨小心的用刀子一点点割下来,等烂皮子和她的身体分离,
间已经是血
迷糊。不敢再碰,等伤口不再
血,才能给她清洁。
金创药窦燕山不给,那些愚蠢的土人又不会辨识草药,不是说他们是大山的孩子吗?为什么连这些常识都不知道?
在火塘上吊上一口锅,这是窦燕山给云烨的最大优惠,一个饿了一年的人是不能吃干饭的,加点水,倒进去一些米,开始熬粥。
火塘里扔进去几块石头,等石头烧热以后,就把它夹进陶土罐子里,五六块石头放进去,罐子里的水就变成了温水,这才拿出一块麻布开始给那个女人清洁身体。
“我们算是同病相怜,你就不告诉我你是谁吗?这很不礼貌。”
她的身体脏极了,有时候为了把陈年污垢弄下来,不得不用力擦,看到女人因为疼痛而绷紧的肌
,云烨开口说话,希望可以分散她的注意力。
“我是这片土地的王,探戈王,我从母亲的手里接过权杖,所以我才是这里的王,那个唐人是外来者,是最卑鄙的客人。”
“你是一个失败的女王,探戈,你没有尽到保护你子民的义务,让他们沉沦在地狱的最深处,怎么样,你还想要忘忧草么?”
不用说,这个倒霉的女王一定是
食了鸦片,才被窦燕山所控制,她最忠心的属下一定也
食了这东西,所以窦燕山才能在这片土地上立足。
提到忘忧草,探戈女王就恐惧的把身子缩成一团,看样子,她的戒毒之路一定很凄惨。窦燕山唯一的错误就是不该因为愤怒而把探戈关在猪圈里,这给了她唯一的一条活路,否则,再过些日子,忘忧草一定会把她最后的防线也撕得支离破碎。那样,窦燕山会轻易地得到族群的祭器,完全不必费那些事。
老天爷,云烨从来没有见过有如此多污垢的身体,黑黑的污水顺着竹子的间隙哗哗的
下去,可以肯定,今年竹楼下的草会长的十分茂盛。
人总是要站队的,站在窦燕山哪里迟早会没命,云烨需要一个队友,比如这位探戈女王就是一个合适的队友。
只要这个女王的智慧在水平线以上,就会成为他的得力助手,云烨不相信一个曾经的王,会没有一两样后手。
只是找队友从给她洗澡做起,就有些强人所难,窦燕山说的没错,云烨是接受不了探戈女王的,现在他的胃里面就已经开始翻江倒海。
最后一竹勺的清水浇下去,总算没有了令人发狂的黑色污水,给她擦干身体,云烨拿出好大的一块布,在最中间挖了一个
,套在探戈女王的头上,在两边肋下的位置,拿麻线
几下,最后拿一
绳子拴在她的
间,很好啊,一件标准的麻袋装就成型了。
事实上衣服对探戈来说有些多余,外面的那些女人那个不是
里绑一块兽皮,透皮
的满世界跑,云烨是为了自己,免得自己以后看到其它女人的身体,就联想到探戈恐怖的身体。
旺财闻到了米粥的清香,站在外面把头搁在门口往里面看,它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喝过米粥了,可怜的旺财以前是不喝粥的,加了银耳的粥也不喝,给云烨准备的银耳莲子粥它尝过,不好喝,最喜欢醪糟,可惜这里没有,连喝口粥都成了奢侈的理想。
滚热的米粥在锅里冒着泡,探戈的鼻子不停的噏张,旺财伸出舌头
着竹子,嘴角都有白涎
下来。
探戈对云烨把一锅粥的一半给了旺财很不满,而且云烨只给了她一碗,那一碗粥对她来说
牙
都不够,倒是那匹马喝粥喝得吧唧吧唧的。
云烨把自己碗里的粥倒给了探戈,这一举动,让心怀不满的探戈多少感到了一丝暖意。喝完粥,探戈就盖着一
毯子沉沉的睡去了,在梦里她仿佛见到了自己的母亲,那个同样健壮如山的女人…
云烨穿着里衣,在青石板上使劲的
自己的衣服,在水里淘一下拽上来再闻闻,发现那股子猪
味似乎永远也请洗不掉,烦躁的把衣服丢在石板上,准备再洗一遍。
“哎呀呀,云侯居然会洗衣?这太出乎小弟的预料了,原先以为云兄的洁癖是装出来的,原来是真的,你的衣服已经洗了八遍,再
下去就烂了,莫非云兄也要效仿这些野人穿兽皮不成?”
“窦燕山,少说风凉话,有皂角就给我,要不然我就只能穿着内衣到处跑。”
一大包皂角扔在云烨面前,窦燕山就蹲在边上看云烨洗衣服,嘴都要咧到后脑勺上去了,只要云烨在艰苦中挣扎,他就喜欢,然后自己再装出一副神的模样来搭救一下,窦家上上下下的仆役都很吃他这一套。
衣服到底洗干净了,云烨又把全身洗了一遍,皂角刮的皮肤生疼,这东西滑溜溜的,不好抓不说,还全是细细的木刺,所以这一个澡洗得很不舒服。
窦燕山站在河边的一颗榕树下看,云烨本来要把这家伙赶走,可是看到榕树垂下来的
须上爬满了水蛭,闻到了他的气味个个把身子探的老长,就放弃了赶走他的打算,都是男人,看一眼又不会少一块
,倒是窦燕山说不定会损失几两血。
搭在石头上的衣衫被太阳晒得热哄哄的,穿上去很舒服,窦燕山耳朵后面带着几条子水蛭就打算上来和云烨说话,每一条水蛭都把血
的满满的,就好像窦燕山猛然间长出来几
柱。
水蛭是出了名的
血鬼,只要叮上不
个够是绝对不会罢嘴的,这东西一边
血会一边吐口水,这种口水会麻痹神经,并且会阻止血
凝固,被叮咬的人毫无知觉,比如现在的窦燕山。
“窦兄,你耳后何时长出来了几条子
柱,这样一来,我兄的确威武了许多。”
窦燕山很奇怪云烨会这么说,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耳后,摸到一只水蛭用力的撕下来,满手都是鲜血,水蛭只揪下来半截,还有半截依旧牢牢地盯在他的后脖颈子上。
窦燕山狂叫一声,撒腿就跑,速度很快,一转眼就消失在他自己的竹楼里。
带着旺财来到窦燕山刚才站立的地方,指着那些如同蛆虫一样扭动的水蛭给旺财看看,动物天生的本能让旺财不停的后退,一直退到榕树树干笼罩的范围外面,才停下脚步。
很好,旺财现在知道怎么辨别水蛭了,不需要为它
心,人如果能回去,是不是给孙思邈带些水蛭回去,老道士已经为血
凝固的问题伤透了脑筋,说不定他能从水蛭的身上悟到些什么。
回到了自己的竹楼,云烨在竹楼门口铺上了一块竹排,好让旺财进到竹楼里,这里的夜晚太危险,后世很少的
血蝙蝠之类的东西,现在一定很多,就算没有那东西,光是蚊虫就会让旺财吃尽苦头,单鹰给的小荷包还在,里面的药草还是在发挥作用,只要带着它,屋子里一般就不会有蚊子。
南诏的气候古怪,远比千年以后暖和,这才三月天河谷里就已经很热了,可是远处的山顶,却似乎还有白雪存在。越是往上走,就越是寒冷。
把丝线绷在门口,牢牢地拴在柱子上,这间屋子里,云烨,旺财睡觉的时候才不会
动,至于探戈女王会不会动就不去管她了。
想到白天那
勒在脖子上的铁链,云烨又在自己的
边拉上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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