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没事常听杀人越货啥的
周齐陈三国水运发达,繁华郡城多沿水脉而建°水虽然只是一条支流,但东入湖江,水上十分繁忙。
采蘩带着姬钥嘈杂东城码头横来纵去,似无头苍蝇一样问有没有船到都城去。可是一般船家看到两人穿得破剌剌,又是女人和小孩,就懒得搭理,要么挥手赶走,要么嘲笑他们无知。
姬钥让人说得满眼冒火,看采蘩神情淡然,便问“让船家说成这样,你不回嘴,我说一句你却顶一句?”
“他们说得没错,我顶什么?”这全然陌生环境中,采蘩并不慌张。
经历这么多,她已不是外美内娇女子≡己不懂找船窍门,所以多问多碰壁有好处,看似
撞
转,其实是摸清门道。好比她现就知道走江船比较大,停靠另外一边,而且租船是不可能,或者坐客船,或者顺搭货船。
姬钥发现自己又被顶,但她坦然令他反驳不了,反而还生出一种信任,因此不由嘟囔“你以前究竟是何身份,犯了什么事要被
放?”
采蘩不语,她和这孩子结伴而行,却不打算一直走下去。
姬钥贵公子脾气十足“不说就不说,想来不是什么好事。”
“到那头。”采蘩往大船们方向走去。
姬钥突然回看了两眼,再转头来却发现采蘩不知何时转身,正盯着自己看,没好气道“干嘛?”
采蘩清冷眸子朝他身后慢慢转过,后定他脸上“我跟你们兄妹俩既然同行,你危险就是我危险。你事或你家里事我不想知道,不过若关系到我,好提前说一声。我这条命——珍贵。”
姬钥呵笑“你命珍——”话没说完,让她眸中寒光砍断了尾音,立刻乖乖说实情“总感觉有人跟着我们。”
采蘩一怔“什么人?”
姬钥一脸她笨神色“我怎么会知道?而且也只是感觉罢了。”
采蘩垂眸半晌,然后抬起头来“阿钥。”
三人虽然一开始就说好路上以姐弟姐妹相称,但她这么叫姬钥还是第一次。
心情有些怪异,却不讨厌,姬钥仍是任
口气“到底干嘛?”
“你也知道,对不对?”采蘩目光了然。
姬钥心头大震,俊目瞪圆,脸色顿然苍白。
“你宁可让一个陌生人送回家,不向家族求助,不向官府求助,因为你已经知道了。”采蘩拉过他衣袖,并排往前走“你爹娘并非死于强盗之手,而是遭人阴谋杀害。”
姬钥猛然仰面看她“你…你怎么会知道?”
“若是普通盗贼,为何只翻了你爹娘和你们马车?丫头首饰虽然不贵重,但姬氏不是一般大户,即便是丫头穿戴,加起来也值不少银子,盗贼不可能会放过。再者,你爹娘身上只有一处致命伤,而其他人也都是咽喉切断而死,一般落草为寇歹人没那么有准头。即便有,伤口如此整齐划一也难。你说过吧,那天共有十来人攻击你们‘来人剑一样锋利,十来人锦一样割喉,是训练有素刺客。”采蘩轻轻说完。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他是亲眼目睹过,但她呢?
“我认识…一些人,她们跟我讲过…不少杀人越货故事。”和她住一个帐篷里女人们很多真是罪犯,而且她也确实不笨,听着听着就会那么点纸上谈兵了。
“杀人越货故事?”姬钥头皮发麻“你还认识这样人?”
采蘩贝齿白亮“认识,但一点都不
,就好像你经过茶馆听人说书,打从门前过而已。”
姬钥狐疑,却知问不出她事来,索
敞开说亮话“那些人蒙着脸一言不发,只是杀人,而且武功高强。我和妹妹逃走时候,看到我家那几个护卫根本没有招架之力。他们还追我们兄妹,要不是谷中树木多又容易迷路,我和雅雅也会死他们手中。他们若是只为钱财,为何对我们痛下杀手?我怀疑却不能确定。”
“是
难讲。”采蘩也学姬钥往后突击一下,却没看到可疑“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疑神疑鬼,你才感觉有人跟着。话说回来,我们已经郡城里待了好几
,要真是杀手刺客,早就没命了。”
“总之离开得好。”他心神不宁,好像厄运还没有结束。
这一点,采蘩十分同意。
江船很多,问了几家之后,采蘩来到一只叫乘风号客船前面。
舢板旁有一个人一把椅子。那人大冬天也不怕冷,只穿单薄风褂,脸上盖着一本书,看似睡着了。
“诗经?”姬钥有点惊讶“一个船夫看诗经,真乃奇闻。”
采蘩不觉莞尔“他是拿诗经挡光,哪里看?何况诗经是人人知道书,船夫读,士子读,没什么两样,你别大惊小怪。”
“吵死了。”那人书后动嘴皮子“大清早叽叽喳喳,哪来烦人麻雀?”
姬钥想出言相讥,视线和采蘩对个正着后打消念头。因为她眼神说,小孩子别
说话。
“这位船家,我想往都城去,不知你船载不载客,船资多少,又何时出发?”采蘩开门见山,不为他不耐烦所扰。
书本拿下,一张黝黑大饼脸,眼黑少眼白多,大鼻子大嘴,和诗经全然不配。但等他看清采蘩,眼珠子一定,大嘴一咧。
“原来是位美人,算啦。”
姬钥哼道“好
之徒,怎能同舟共行?”说罢要走,却见采蘩不动“喂——”
采蘩给他脑袋一个栗子“喂什么喂,没大没小√着爹娘重男轻女,姐姐都不你小子眼里,是不是?”能当着面说出心里话,这样人未必坏。她怕那种口是心非。
姬钥怒瞪她。他堂堂姬氏,竟被她连打两次脑袋,简直
辱!但他也只是瞪瞪而已,因为他清楚这一路得靠她。
“这位大哥,我二弟不懂事,请勿见怪。”采蘩
角一勾,低头以袖掩去,视线却迅速往身后一瞥。
两道锋芒!
她再抬头,神情无波,与那大脸哥目光对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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