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做那种事可能不会长久
司徒景怔怔地看着宁天歌走远,那个略显削瘦的身影不若他那些女人那般或圆润或娇小或婀娜,却如松一般
拔,如剑一般冷冽,即使步态悠闲随意,亦让人无法将其轻视。
将掌心缓缓贴近自己的双
,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余温,她的体香,他心中一
,突然就知道了刚才不一样的是什么。
是心里的感觉。
不同于以往对其他女人的那种想要就要,想取就取,如探取囊中之物那般理所当然,只将女人看作一件任由他拿捏的宠物,不晓得何谓珍惜。
然而在刚才,却破天荒地有了种认真和专注。
认真地,专注地,对待她。
使劲甩了甩头,他抛开这种怪异的感受,望着宁天歌消失的方向眯起长眸,不管是怎样的女人,没有他得不到的,她也不例外。
宁天歌不知道司徒景那些感受,她只享受着此刻漫步于
凉的花荫下那份没有人打扰的清静与安宁。
四周没有人,所有的美人都担心不小心跟司徒景撞上说漏了嘴,或是被他察觉出端倪而紧闭房门,珠儿和喜儿从一开始就没有跟出来,哪个没眼力的婢子会跟在主子后面打扰主子的甜蜜?
更多的人则忙着布置行宫,这里是曲径通幽的花园,位置又处于行宫后方,很少有人走动。
走了片刻,宁天歌在偏僻之处站下,望着一个不起眼的阴影处道:“跟了这么久,不觉得累么,不如出来坐坐。”
对面,短暂的静寂之后,一名普通婢女装扮的女子自一处花藤后转了出来,面色平静,眼中带笑,与她平视。
直的身姿,明朗的神态,有着一股难以掩饰的
朗与锐气。
她的
角缓缓上扬“你来了。”
对面那女子扬眉“果然是你。”
“是我。”她笑答。
话音刚落,便见
面一只拳头递了过来,正对准她的肩头,动作快而狠。
她身形微侧,灵巧避过,拳风擦着颊边而过,带起一缕发丝猛地扬起,她站定,顺了顺头发,侧眸一瞥“许久不见,没想到阮大将军见人打招呼的方式还是未变。”
女子收了拳,挑衅地看着她,两人久久对视,忽而皆轻笑出声。
来者正是自京都一别再无见过面的阮清。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宁天歌自个儿找了个地方坐下,并不与她客气。
“你倒还好意思问。”阮大将军阮清倚着花架,摘了朵花开始扯花瓣。
“哎,那可是稀有的玉芍,你这莽妇不懂就算了,别这么
鲁地糟蹋了行不行?”她忍不住
了一句。
阮清横了她一眼“我倒不知道宁大主簿何时这般附庸风雅了,真酸!”
宁天歌挥手“得得,你继续。”
一片片雪白的花瓣落地,阮清将手中光秃秃的花杆子随手一扔,在她对面坐下,重新摘了一朵接着扯“前些日子有个人写信给我,说是要来找我玩玩,我寻思着定边这个穷地方也没什么可玩的,还满心窃喜地以为某人是因为想我了才来,于是,我就天天等哪,天天盼哪…嗨,结果某人的信发出之后就杳无音讯,敢情某人是跟我寻开心呢。”
她斜着眼睛,似讥似讽地看着宁天歌,后者回给她一个无辜纯良的笑容。
“前两
传来消息,说是平
王找到了逃逸已久的小夫人,计划着要在蒲
大办婚礼,要将小夫人彻底绑死在身边。我就想了,这事儿发生得实在是巧啊,某人说要来,定边却一直未见踪影,蒲
却出了个什么夫人。”她将手中的花杆子一抛,继续蹂躏第三朵可怜无辜的玉芍“我琢磨着,平
王可是咱们的老朋友了,蒲
又跟定边这么近,作为东陵镇守西北边境的统兵大将军,这么大的喜事又怎能不来庆贺?怎么说,咱们东陵也不该失了礼数,也该来看看能让平
王追着到处跑的夫人长什么样,你说是不是?”
宁天歌看了她半晌,摇头叹道:“这好的坏的全让你一个人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当然有了。”阮清胳膊肘儿撑着腿双,身子前倾“比如说,你可以说说你是不是真的要嫁给司徒景,也可以说说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还可以说说你跟安王是不是闹掰了,觉得他不如司徒景好看,不如司徒景体力好…”“打住!”宁天歌双手作了停的手势,亦倾了身子看着她,两人鼻尖相对,距离不过寸许“我说,阮大将军,你何时也学会象个女人一样八卦了?”
“我本来就是个女人!”阮清盯着她,笑意十足地问“哎,你与安王到底有没有发展?他如果真对你有意思,不会发现不了你是个假男人吧?他有没有喜欢上你?对了,他到底是不是断袖?”
问题好多…
她嘴角一
“你问这个做什么?”
“当然要问了。”阮清正
道“如果真的是,那就可惜了。”
“可惜什么?”
“当然是可惜你只能看不能吃了。”
宁天歌:“…”“话说回来,如果他这个断袖也是假的,那就正好。”阮清低声笑道“虽然我只见过他一次,不过对他印象还算不错,狡猾是狡猾了点,但不至于狡诈。长得也过得去…嗯,配你现在这个模样绰绰有余了。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他这身子骨看起来不怎么样,做那种事可能会不长久。”
宁天歌相当无语,这真是她以前所认识的那个阮清么?真是那个行事果敢,气势凌厉,在殿堂上义正言词的阮清?
她很怀疑!
“别告诉我,你们两人的关系还跟我当初回京都时一样。”阮清鄙夷道“我虽然远在定边,但不代表我对京都的事一概不知,你跟安王的事迹,我可是听得多了。”
“那你还问?”她退了开去,
了
眼睛,与这女人大眼瞪小眼地都快成斗
眼了。
“听说归听说,当事人在此,我当然要当面求证一下。”阮清却不肯放过她。
宁天歌也不打算瞒她“那就如你所听说的那般。”
阮清睨着她笑“你俩,真走到一块儿了?”
宁天歌挑了下眉,不答。
“安王那身子骨…”
“我很满意。”
阮清便看着宁天歌笑,后者也不示弱地面含微笑横眼睇着她,比脸皮厚?还是以为她脸皮薄经不过调侃?
在这个花香
溢的园子里,两个女人以这种特别的方式较量着,谁也不输谁。
如果当事男主听到这样的对话,不知会不会面部神经
搐。
阮清率先收了笑,问:“那你为何还要嫁给司徒景?”
宁天歌不答,而是从怀里取出一份东西交给她。
她展开一看,不说上面的主要内容,却指着下面附加的那条笑道:“亏你想得出,让司徒景生生世世打光
,还不如杀了他。”
“若不然,你有什么好办法能让他不悔约?”
“也是。”阮清点头“司徒景这人确实不可信,哪怕这上面白纸黑字的,就算加了他平
王的宝印,都没有最后这句话有效。”
宁天歌“嗯”了一声“这份保证书就交给你了,改
他若不守约,你就将这份东西命人拓了,分发蒲
以及其他地方,看他还敢不敢毁约。”
“既然保证书到手,你也不必再等着嫁给他了吧,不如我现在就带你走。”阮清将东西往怀里一收,便站起身来。
“不,我暂时还不能离开。”她摇头“还有一份我想要的东西,目前还没有找到。还有,我来的时候,被司徒景的药消除了内力,现在还没有恢复,这里看守人数众多,司徒景又看得我很紧,想要出行宫并不容易。”
“这个卑鄙小人!”阮清冷声骂道。
宁天歌一笑“别骂了,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快些走吧,免得被人发现走不了。”
“好,我等你‘大喜’的日子再来。”阮清也不拖泥带水,果断地点头“这几
我会布置好一切,绝不让司徒景到时候占了你的便宜。”
正待要走,她却又回过身来,伸手去捏宁天歌的脸。
“你在做什么?”宁天歌好笑道。
“我在看看你这张脸是不是也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我有这么丑么?”
“嗯,那倒是,否则安王的眼光也太差了些。”
“他若敢以貌取人,我便一脚踢了他!”
远在某处的某人连打了三个
嚏…
——
日子过得悠闲而热闹,宁天歌所在的房间,每
都有数不清的物品送过来给她过目,行宫里的数十名美人也每
必定在她这里来坐上半
,于是,送过来的东西多半被她做了顺水人情,反正这些女人用的东西她基本没什么用,随她们自己去挑,顺便也给那两个丫头一些。
美人们起先也不敢,生怕司徒景生气,司徒景见宁天歌高兴,那点不快也消了去,随她高兴就好,因此她的房间便更为受
。
一来二来的,整个行宫乃至整个蒲
都知道了平
王的新夫人是个何等爽快利落的
情中人,赞誉声铺天盖地而来,司徒景为此既开怀又自豪,仿佛人家称赞的对象是他。
再加上见她与众夫人相处如此和乐,他更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原本还担心她吃醋什么的,现在看来完全不存在么。
这
,离成亲之
尚有两
,行宫里来了位远道而来的宾客。
那时司徒景正歪在凉椅上看宁天歌教众美人耍花拳绣腿,虽说没有了内力的招式看上去少了些气势,但司徒景看着甚喜欢,女人么,要那么高的功夫做什么,看都看不住,使使花拳绣腿养养眼就够了。
众美人哪里学过这些,还没比划两下便个个累得香汗淋漓,娇
连连,想不学吧,又见她们家爷看得兴致盎然,不舍得放弃这个表现的机会,学吧,实在累得慌。
这时,便见救星来了。
“爷,西宛来人了。”大勇快步走到司徒景身边,因都是自家夫人,也没怎么防着,只用了稍低的音量。
宁天歌当然听见了。
司徒景不动,喝着酒杯里的琼
,眯着眼睛看得颇入
。
“来,众位姐姐,把腿抬高些。”宁天歌手里拿着
软藤条,敲打着美人们的脚踝“多抬腿有利于锻炼腿部肌
,可以使腿变得又直又细,身形更为修长,姐姐们要多多坚持,爷喜欢。”
一听腿双会变直变细,司徒景会喜欢,美人们立即振作精神,咬牙硬撑着。
司徒景很满意。
“爷…”大勇有些急了。
“叫什么叫,小爷又没耳聋!”司徒景骂了一句,慢
地站起身来,掸了掸薄衫往外走。
三十九双目光紧追其后。
第一次不是因为留恋,而是期待着他快快走。
等他一出视线,众美人顿时瘫软在地,连手指头都不愿再动一下。
从未有过的累。
“咦,怎么都躺下了?”宁天歌用藤条一个个地点过去“快起来练,练好了爷才喜欢。”
“还练啊?”有人哭丧着脸“不喜欢也罢了,再练下去我的
都要折了。”
“就是,不喜欢也罢了。”底下一片附和。
“那可不成,在我的地盘,就得由我说了算。”宁天歌痞气十足地敲着手心“这可是爷下了金口的。”
“那我们不在你地盘了还不成么?”众美人立即招呼着婢子拉她们起来,挣扎着就往外爬。
“哎哎,都别走啊,还没练完呢?”她追上去就逮人。
越是这样说,众美人走得就越快,之前还累得动不了,这下跑得比兔子还快。
香汗挥洒一路。
宁天歌站在门口,望着美人们的背影笑。
珠儿和喜儿也笑,难得看见众位夫人如此失态,然而在回头间,却总觉得这位新夫人的笑与她们的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说不上来。
“出了好多汗,你们去给我准备桶洗澡水来。”宁天歌返身走入房间。
“是,夫人。”珠儿喜儿福了福身,很快去了。
宁天歌转身,好整以暇地整了整身上的衣裙,负着手一路走马观花朝行宫前殿行去。
一路上,所见之人无不远远地便向她行礼,她笑眯眯地与众人打着招呼,即便到了司徒景会客之地,也无人拦着,任她自由进入。
刚走进去,便听得司徒景不快的声音“小爷要成亲,那是小爷的私事,跟简晏有何干系?他这耳目倒是灵通得很!”
“王爷,话不能这么说。”一人的说话声有些耳
“北昭与西宛立了盟约,应对东陵之时便要共同进退,如今大战在即,王爷理应以战事为重,又怎可耽于儿女之事,误了军国大事。”
“放肆!”司徒景大怒“小爷想做什么,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你不过是简晏手下一介小小将军,有什么资格来教训小爷!”
宁天歌掩在殿柱后,往里望去,果见里面来者是个
人。
一个她认识别人而别人不认识她的
人——吴将军。
“王爷息怒,是在下言辞不当,使得王爷发怒。”吴将军略微欠身,然而话却丝毫不含糊“只是,在下带来我家主上一句话,还请王爷一听。”
司徒景哼道:“有
快放!”
吴将军道:“我家主上说,希望王爷能将婚期延后,待战事一了,我家主上自当备下厚礼,亲自来给王爷道贺。”
“不可能!”司徒景袍袖一挥,玉面沉下“你回去告诉简晏,这个婚,小爷是成定了,他说什么都没用。”
“王爷难道不怕阮烈趁机攻打蒲
?”吴将军一语中的。
“怕?小爷字典里就没有怕这个字!”司徒景冷笑道“阮烈想攻进来,还得先问问小爷驻在城外的十五万
干大军同不同意!”
“王爷可别小看了阮烈,此人善于用兵,又镇守西北多年,根基非常扎实。”吴将军依然平静道“听说阮烈的女儿阮清,也机敏过人,甚为骁勇,不可小视。”
“阮清?”司徒景略作回想,嗤道“那个男人婆,小爷见过,不过尔尔。”
吴将军沉默。
“就这样吧。”司徒景也不想再与他多说,往外走的同时就要叫大勇送客。
“王爷,”吴将军在他身后说道“如果王爷执意要成亲,我家主上也莫可奈何,但还请王爷信守承诺,配合西宛作战,一同攻打东陵。”
司徒景正待说话,抬头间却见柱子后走出一人,正笑
地望着他。
到嘴边的话便强行咽了下去,他含糊应了声便拉过宁天歌,宁天歌却不动,看着吴将军对司徒景笑道:“爷,有贵客来,你不请人家喝杯喜酒么?”
---题外话---
司徒小爷的成亲之路,平坦些?还是坎坷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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