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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今晚跟我一起
 对于这个从小生长的皇宫,他没有过多的留恋,而身下渐渐可闻的气息却显示这个男子已经耗费了大量的体力。

 要避开如此严密的监视与守卫,要以最快的速度最隐蔽的方法躲过这层层门,这不是件易事,尤其还背着他。

 无法开口,也无法动作,他只能用下巴轻轻地蹭了蹭她的肩头,想让她稍作休息。

 宁天歌却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速度不减,头也不回道:“不必担心,我还撑得住,此处不能耽搁,如果被人发现就将前功尽弃。”

 苏屿默然伏于她肩头,感受着从她身体传递过来的温度,闭目聆听耳边的风声,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他比谁都清楚,也许,这已是最后的宁静了。

 许久之后,那种在风中飞驰的感觉终于停了下来,苏屿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只感觉自己已置身于一个房间里,而几乎是立即,有人低声嚷道:“你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有人就要把楼板磨穿了。”

 那人说着话,行动却不缓慢,迅速关紧了门窗,而与此同时,有人沉默着握住了他的手臂。

 “帮我把他抬到上去。”便听得那男子与那人说了一句,气息短促不稳,一听便知体力耗费太过。

 之后,他便被两人抬上,头上的障碍物也随即被掀开。

 眼前骤亮,他不适应地闭了闭眼,再缓缓睁开时,便见那男子正俯身解着他身上的帘幔,满的额头满是汗珠,微微发白,双紧抿,但那双眼眸,却依旧明亮有力。

 旁边那名身材修长脸色不大好看的男子伸过手来把活接了过去。

 宁天歌也不与他客气,放手让他去做,自己坐到一边闭目调整了片刻的气息,再睁开眼时,却见苏屿的眸光还停在她身上,只是那淡泊的眸子里有着可见的担忧。

 “这么大老远地背着你过来,确实有些累,不过还累不着我。”她笑了笑,抬手去拭汗,旁边一块干净的棉帕递了过来。

 是沉着脸的冉忻尘。

 “他到底是谁啊?”墨迹忍了半天,此时再也忍不住问道。

 宁天歌接过棉帕,仔细地拭去脸上的汗,这才不紧不慢地回答:“苏屿。”

 “苏屿!”墨迹猛然睁大眼睛,瞪着苏屿大叫“你怎么把他给弄过来了?”

 一国国主就这样被人扛出了皇宫?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人会不会是假的。

 不过看他确实容貌不凡,气质出众,很符合传闻中的那个苏屿的形象,勉强可归于天下五大美男子之列,应该是真的没错。

 当然,比起他家主子,苏屿还是有那么一大截差距的。

 “你小声点,什么叫弄过来?”她将棉帕往他手里一扔,站起身来“我是把他从皇宫里救了出来。”

 “救?”墨迹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宁天歌不想先跟他解释那么多,对冉忻尘说道:“苏屿现在不能行动,也不说言语,麻烦你先帮我看看,他到底得了什么病,或者是被人下了什么药。”

 冉忻尘看了她一眼,抿着一言不发地走到边,她连忙殷勤地搬了张椅子过去,冉忻尘却看都不看,便坐在了沿。

 宁天歌讨了个没趣,只得讪讪地站到一旁。

 好吧,以后她该多让他了解了解她的实力,以免他总是担这种无谓的心。

 冉忻尘的神情却已变得极为专注。

 这也是让宁天歌最为佩服的一点,无论他因为什么人什么事而生气,只要一碰到与自己职业相关的事,他就会立即投入全部的身心。

 房间里一时很是安静,除了角落里的呼噜声。

 墨迹也闭紧了嘴巴,起初的吃惊已经过去,现在却神情极为严肃地打量着苏屿,浓眉微拧,眼睛芒闪动。

 他虽鲁,但不代表他愚笨,身为墨离的贴身近卫,青云卫统领,他自然有他的真本事,而不仅仅是依靠着与墨离的关系,哪怕有脑子不转弯的情况,也是因为碰上了墨离与宁天歌这两大腹黑的狐狸。

 如今见宁天歌说是救回,又见苏屿这副状况,他已多多少少猜到些事实。

 这次,冉忻尘把脉花了很长的时间,而且神色渐渐凝重。

 “怎么样?”在他收手之际,宁天歌的语气里都有了丝沉重。

 冉忻尘摇了摇头,站起来。

 “是诊不出来,还是治不了?”她心头一沉,看向苏屿。

 苏屿却表情平静,似乎对这结果早有预料。

 冉忻尘走到窗边深思了许久,象是经过极谨慎的思考之后,才缓缓说道:“他并非得了什么病,也不是吃了什么药。”

 “那是怎么了?”墨迹已受不了他这老夫子般说一句话等半天的模样,按捺不住抢先问道。

 冉忻尘没有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从他的脉象来看,虽然虚弱了些,但并无病症,不过是因为长久不曾起身活动所致,再加上食用过少,气郁心肺,难免犯体虚之症。”他看向苏屿,对这个恬淡如水的男子并无排斥之感“从他的症状来看,倒更象是被下了巫咒。”

 “巫咒?”墨迹不可置信地拔高了音量“这世上还真有这玩意儿?”

 宁天歌轻蹙了眉尖。

 对于巫咒,她了解得不多,只知道这是一种偏远部族所特有的,类似于巫蛊,蛊术之类的东西,到底怎样,她还从未遇见过。

 不由看向苏屿,却见他平静的面容出一丝苦笑,朝她微微点头。

 那就是真的了。

 “冉忻尘,你可知道如何解开这巫咒?”宁天歌转而问道。

 苏屿眸中顿时有了惊讶之

 东陵太医院院正冉忻尘这个名字,他可也是耳闻过的,未想刚才为他诊脉之人竟是他!

 能看出他所中的是巫咒,而非疑难杂症,此人这方面的学识渊博程度可见一斑。

 “我也只是在古籍里看到过此类症状,才推测他所中的是巫咒,但至于如何解除,却是不知。”冉忻尘摇头“这种巫咒一般都有专门的解咒之法,仅凭医术是救不了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给他下巫咒的人愿意给他解开,否则,只怕无人能解。”

 下巫咒的人…

 宁天歌边抿出一丝冷意,在这座皇宫里,或者说,在整个桑月,能够给苏屿下巫咒并且有这个能力的,除了桑月大祭司无问还能有谁?

 “那就把这个人去抓来,着他解咒。”墨迹一捋袖子,瞪着苏屿问“到底是谁给下的咒?老子帮你去找来。”

 “你急什么?”她将这个又开始犯糊涂的人往后扯。

 抓无问是不可能的,虽然没有与她正面较量过,但单单从上次远远见了一面的情况来看,他们之中就没人是她的对手。

 但若不找无问解咒,苏屿便永远不能开口说话,也不能行动。

 “那个人你找不到,就算找到了,你也抓不来。”冉忻尘很不给面子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老子抓不来?”墨迹实在不能接受被冉忻尘看不起,当即炸“你说,那人是谁,老子现在就抓给你看。”

 冉忻尘很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墨迹气愤得跳脚。

 他家主子可以鄙视他,若是宁天歌他也可以忍,但连冉忻尘这百无一用的大夫都对他表示鄙夷,这口气他又怎能忍受!

 “不但你抓不来,就算你主子来了,也未必能有办法。”宁天歌重重一拍他肩膀,将他按住。

 冉忻尘果然是个聪明人,只那么一眼便已看出无问非一般人,也猜到是她下的咒。

 既然无问不可能给苏屿解咒,那么他们只能另想法子,至于什么法子…

 她突然想到一个人。

 要说这个世上还有人拥有与无问一样的能力,那么便只有一个人,只是世上无人得知他所在的具体位置,只知道大概在天祈与桑月边境的山上,而这消息是否属实,也未可知。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就没有办法救人了?”墨迹很不服气地甩手走到一边。

 “也不是没有办法。”宁天歌侧头看向始终眸光平静的苏屿,微勾了角“或许,我们还可以去找星宿。”

 苏屿的眸光一动。

 冉忻尘的眼眸一亮。

 墨迹嘴巴一张“星宿?谁知道这怪老头住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那就去找喽。”宁天歌负手自信一笑“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去找,总归能找到的。”

 所说的世人都不知他住在哪里,这个世人却未包括她以及楼非白紫翎等几人。

 无觅阁打探消息一般都是在受事主委托之下才进行情报搜集,他们几个却是为了足自己的好奇心而让手下去找过这星宿的位置,最终虽然未能成功接近他的“老巣”甚至连那座山都上不去,几个身手顶尖的部下还光荣负了伤,却也总算摸准了大概方向。

 有些事,冥冥之中仿佛真的注定,谁说当初这无心之举不就是为了今而作的准备?

 墨迹犹且深不以为然,对她所说的嗤之以鼻,认为她是异想天开。

 冉忻尘却已精神大振,快步走过来抓住她的手,眸中大放异彩,一改对医术之外的事物向来不感兴趣也没什么热情的模样“真的要去么?”

 宁天歌一下子很难适应他的激动“要去啊,怎么了?”

 “听说星宿精通医理,我要向他去拜师。”冉忻尘语气虔诚,一脸的向往。

 …

 宁天歌无语地看着他,果然,能够让清心寡的冉大院正激动得热情澎湃的,除了医术还是医术。

 “那我们今晚就走吧。”冉忻尘已从向往中回过神来,放开她的手往外走“我去收拾东西。”

 “等等。”她一把抓住他,心道,这冉忻尘犯起急惊风来竟也这般雷厉风行。

 冉忻尘回头惑地望着她,象极了某只纯良的小动物。

 “我是想过今晚走,只是你不会武功,苏屿又行动不便,如今月都又处于高度警戒之中,我与墨迹两人想要带着你们安然离开而不被发现很有难度。”她叹了口气,找了把椅子坐下“皇宫内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那么快发现苏屿失踪,至少也要到明有人去送饭时才能知道,因此,我想今晚我们还是在这里再住一晚,等明一早再想办法出城。”

 冉忻尘很想反对,但事实上,不等她说完,他自己便已打消了连夜出城的念头。

 他不能给宁天歌添麻烦。

 “你们还真的要去啊?”墨迹一脸苦瓜相“你们不觉得会白跑一趟?”

 “当然要去。”宁天歌一语打断他所有的反对,支着额头斜睨着他道“快些回去shui觉,晚上养足精神,明还需要你打头阵。”

 “打头阵,什么意思?”他眨了眨眼睛,没明白。

 “字面上的意思。”她挥了挥手“快走吧,我也要shui了。”

 这样一说,正要往外走的冉忻尘不走了。

 “今晚你shui哪儿?”

 “随便找个地方凑合一晚上。”她往屋子里扫了一圈,下巴一抬,指着一条长凳“喏,那里也可以。”

 “那里怎么能shui人!”冉忻尘皱起眉头,看着简陋的屋子,想也不想道“要么今晚你跟我shui吧,我那还算宽敞。”

 呃!

 宁天歌怔住。

 “不行不行不行…”还未等她反应,墨迹已跳了出来“你们两个不能一起shui。”

 “为什么?”冉忻尘不悦。

 “因为她…”几乎冲出口的话在意识到不对之后连忙往里缩,墨迹话锋一卷,牙齿一磕,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当下疼得直凉气“反正,你们两个不行。”

 开玩笑,如果主子知道让他们两个睡了同一张,还不得削了他的脑袋。

 “你连理由都说不出,凭什么反对。”冉忻尘冷了脸,抓起宁天歌的衣袖“跟我过去。”

 ---题外话---

 天哪,连个shui字都是词,用了一连串的拼音,太费劲了。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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