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今晚陪我
“老许,我就说你杞人忧天了吧。这下面要是藏了人,哪能坚持得了这么久。”
“没错。现在藤也砍了,看也看了,可以放心地回去复命了吧。”
老刘老张一人一句地说着,老许却一言不发,过了片刻,才听得他吁了一口气,道:“撤吧。”
来得快,去得也快,少顷,便听得上面脚步声渐远,再也听不见。
宁天歌再凝神听了片刻,确定不是那老许下的套,这才动了动身子。
“别动!”身下的墨离却急促地说道。
她一顿,什么意思?
双手撑着崖壁,她挪动了一下
部,想要看看他到底怎么了,却引得他更是呻
了一声“真的别动!”
听着这似乎有些痛楚的声音,她不由起了不安,再也不敢动,只能小心地问“你受伤了?”
耳边的气息一
,墨离无力地说道:“是,受伤了。”
“伤哪儿了?”她眉尖一蹙,下意识地往他身上摸去。
没记得他受过伤啊,难道是刚才跳下来的时候?
“不要
摸。”墨离闭起眸子,咬牙。
不敢放开她,就只能硬生生忍受住她在身上游走的手,
“到底是哪里受了伤,快说!”宁天歌见他那硬忍着不开口的样子也起了火气“你是个男人,不要象个女人一样婆婆妈妈的好不好?”
这男人就是这臭脾气,受了伤从来都是自己忍着,那次在甘遥过沼泽地时便是如此,受了箭伤一声不吭,最后还是她发现了才知道。
“你!”墨离蓦然睁开眸子。
她竟敢说他象个女人!
猛地抓住她的手往下一带,他一字一顿道:“女人有这个么?”
宁天歌神情一滞,紧接着便腾地一下脸颊飞红,愣愣地瞪着墨离,成了一座泥雕。
掌心处坚硬火热,她又怎能不知道这是什么。
怪不得他叫她别动。
为了墨离站得更稳,她的重量基本放在他上半身,腿双也打开贴着他两侧的崖壁,之前把注意力都放在断崖上,根本未去深想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也未去注意他的反应,没想到这男人竟然…
墨离盯着她半晌,嗤地笑了出来。
宁天歌这般又呆又傻的模样,实在不多见,可以说百年难得见一次。
无奈又好笑地放开她的手,重新将她抱紧,他轻吻着她颈窝处柔
的肌肤,在她耳边微哑着嗓音道:“真想现在就吃了你。”
“你在胡说什么。”宁天歌总算回神,重重地瞪了他一眼,只觉得脸上火烫。
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自己,羞什么羞,又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隔着
子摸了下男人的那地方就羞成这样了,丢人有没有?
再想深一点,这男人身上哪个地方她没摸过?包括这个地方,早在八百年前就已投降在她的手上,现在才来害羞,至于?
“脸红了?”墨离感觉到她肌肤上散发出来的热度,更是笑意盎然“只可惜脸上抹得太厚,都看不到你脸红的模样。”
这笑实在碍眼得很!
有那么一瞬间,宁天歌很想告诉他,他那次中的媚毒是怎么解的。
现在他是笑得舒心,如果知道了解毒的方法,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别贫嘴了,还是看看怎么上去吧。”最终,她懒得跟他计较,抬起身子来。
这一动,耳边便是一声倒
冷气声。
而她的身体,也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他的
感部位。
很想叹气,事实上,她也确实长长地叹了声气,总不能一直这样保持不动吧。
“墨离…”
刚叫了他一声,忽觉得他身体一震,紧跟着头顶便有泥土扑簌簌落下,心中只来得及闪过一个想法,两人便已直直下坠。
支撑着两人重量的那那块岩石,许是
久风化,最终因承受不住而断裂。
“抱紧我!”墨离扔去手中石块,双手紧抱着她,双眸沉静而快速地掠过峭崖。
宁天歌亦迅速扫过崖面,从上方生长出来的藤条都已被那些人砍光,下面崖壁却全是光秃秃的岩石,且没有突出可抓攀之处,若想不再往下掉,除非就是在上面借力,运用轻功之力向上攀跃,但这下落之势过快,想要立即在崖面上稳住身形并非易事。
目力所及处,岩
中有一簇枝条延伸出来,大概有一尺多长,垂挂在崖面上,宁天歌心里一动,伸手便要去抓。
墨离却已快她一步出手“让我来。”
“等等…”她下意识就要阻止,然而他已果断地抓住那簇枝条。
两人笔直下坠的势头顿时一缓,墨离的身躯却在此时微不可察地颤了一颤,她的心也跟着颤了一颤。
“这算不算是我们的救命稻草?”他面色如常,
边的笑容更是在月
下令人目眩。
宁天歌抿了抿
,抬眸看着他的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不是普通的枝条,而是一簇荆条,上面利刺横生,而且这簇荆条生长于此处可见年月已久,上面的刺亦是长了多年的老刺,坚硬程度非同一般,扎进皮
轻而易举,更何况是如此用力的抓握之下,如此巨大的冲击力之下。
在抓住荆条阻止两人下坠的那一刻,这种冲击波大到不可想象,而墨离直接与荆刺接触的掌心是怎样的情景,可想而知。
她知道那是荆条,他也知道,一开始就知道。
然而他没给她机会,抢在了前头。
到底有多疼,她可以想见,而他身体的那一颤,也已经
了实情,哪怕他表现得再自然,再无谓。
“放手。”她眸中波光清凝,语声极轻。
“不能放。”他含笑看着她,微微摇头“好不容易才抓到,又怎能放。”
她望着一缕暗
在他拳头的纹路凝聚,再顺着手臂的经络缓缓
下,转开了眼眸,望着天上那轮散发着光晕的圆月“你的手已经
血了。”
“正是因为
了血,就更不能放了。”他的眸中泛着清澈柔和的光泽,一手紧搂着她,鬓边的墨发轻拂着她的面颊“若是现在放手,这血岂不是白
了。”
她缓缓垂眸,扭过头去,视线落在下方的崖壁上。
“心疼了?”墨离低了头,侧着脸探究着她,神情甚为愉悦。
她不语,蓦然推开了他,快速往下掠去。
“天歌!”他一惊,立即放了手追随而下。
她知不知道这样冒然会很危险!
却见她劲
一扭,身形斗转,一拍崖上岩石往旁边扑去。
墨离的眸子只紧紧跟着她,仿佛怕一眼不见就会找不到她,整颗心都悬着,并未去留意旁边的情景,更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只一眨眼,眼前却真的失去了她的身影,而在她消失的地方,则出现了一个黑
的
口。
山
!
这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放开了他,正
击掌而入,一个身子蓦然从
口探了出来,一手将他拉拽进去。
视线顿时陷入黑暗,身边体香清新,证明就是他险些以为丢失的那个人。
“墨离,我们先在这里…”宁天歌握着他的手,正想说在这里先休息一晚,等天亮了再做打算,却不提防被一股大力猛然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紧接着铺天盖地的吻便落了下来。
“唔…墨…”她抬手便要推拒,心里头有火苗丝丝冒出。
这是在做什么?
他的手还受着伤,掌心的刺还得想办法尽快挑出来,这
又漆黑一片,还未弄清楚这
里到底是什么情形,能不能过夜,有没有毒虫蛇兽之类的东西,他怎么就想着这种事!
墨离的
重重地碾磨着她,似乎也憋着一股子劲,她紧咬着牙关不让他进,心里有些奇怪,莫明其妙地他在生什么气?
撑着他的
口用力将他一推,便听得黑暗中他“嘶”地
了口凉气,后背好象撞到了什么。
这
并不大,能撞的,应该就只有
壁了。
宁天歌眼眸一沉,伸手抓住他衣襟往回拉,这山
属于天然,这
壁只怕也不平整,若是撞到了突出的石块什么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心里担忧,嘴里却不冷不淡地数落“谁让你一进来就做这种事,该你这样!”
对面却没作声,不声不响地站着,双手亦垂在两侧没有动。
该不会真撞伤了吧?
宁天歌心里的那丝火气与一丝新升起来的内疚夹杂着,最终内疚
倒了火气,令她软下声来“好了,算我不对,你吱个声,说说到底哪里受了伤。”
对面沉默了一下,声音低落“你先亲我一下。”
火苗似乎又旺了起来,宁天歌作了个深呼吸,
住上升的势头“墨离,你不要太过分。”
对面又没了声息。
她暗自顺着呼吸,不断劝慰自己,她就是前世欠了他的,今生要受他的折磨来还债,如此一来,心里总算平和了些。
估摸着大致位置,踮起脚尖在他脸上啄了一下,快速退回“说吧。”
“位置不对。”对面那人并不满意“你亲偏了,我在嘴
在前面,不在旁边。”
紧了紧拳头,她决定不与他计较,顺着声音的源头将嘴
凑了过去。
本打算一沾即放,却不想刚与他的碰上,那人垂在身侧的双手便将她圈住,轻轻一触由此变成了重重一吻。
意犹未尽地离开她的
,墨离不无遗憾“娘子,下次配合点好么?”
宁天歌对这个得寸进尺的男人已没什么可说的,从怀里取出火折子吹燃了,推开他开始打量这个意外得来的
。
这一望之下倒是更为惊讶。
原以为这
内有的也不过是碎石块,看了才知道这个
是天然的没错,但并非没有人来过。
不大的范围内打扫内甚为整洁,靠内侧的地上还铺着厚厚的干草,角落里堆着干柴,甚至连墙上还挂着一副做工
糙的木弓与一只箭筒,还有一卷绳索。
看样子,倒象是某个猎户的暂居之地,在狩猎的季节便来住上几天,而上下悬崖则借助于绳索之类的工具,那些常年行走在山间的猎人,对于峭壁这种地方自然会有一种独特的技能。
倒是方便了他们,今晚不用担心无法睡觉。
挑了些
细相间的柴禾,宁天歌用火折子点燃了,
内顿时显得亮堂。
她盘腿坐到干草堆上,看着还站在
口的墨离,扬眉道:“还不过来?”
墨离
弧轻展,反负着双手走了过来,坐到她三步开外的位置。
她若有所思地睨着他“你坐那么远做什么?”
“没什么,那边太热,这里凉快些。”他舒展了腿双,背对着她侧身躺下“睡吧,养足了精神明天好离开。”
“是么?”她笑了笑,坐到他身边“果然这边要凉快得多。”
“嗯,快睡吧。”他将双手抱在
前,闭上了双眸。
她低头望着他,看了许久,道:“装睡不累么?”
眼前那双长睫一抖,缓缓启了开来,墨离无奈“你这样看着我,叫我怎么睡?”
她未理他这句话,而是看着他掩在袖下的手“把手伸出来。”
“做什么?”他依言将一只手递了过来。
“那一只。”她看也不看,依然盯着他的另一只手“你打算藏到什么时候?是想让那些刺都长进
里,以后再也取不出来么?”
墨离垂了眸,密长的如鸦长眼睫将琉璃般的眸子掩盖,他静默了片刻,苦笑了一下,将那只受伤的左手伸了出来。
饶是宁天歌有心理准备,在看到这只昔日如羊脂美玉般完美优雅如今却血
模糊得几乎看不到好
的手,仍旧止不住心头一震。
掌心的皮
被利刺撕扯出一条条的血沟,皮
外翻,中间还夹杂着点点黑色的刺尖,有些地方已被污血凝固,而过深的血沟还在往外渗着血丝,其中四
手指的指腹亦全部被老刺所伤,伤痕红肿丑陋,若是不看这个人,她绝对不相信这是墨离的手。
将它托在自己掌心,轻抚着周围红肿的边缘,她低垂着眸,许久没有言语,一丝细微的疼痛渐渐萦绕心头,越匝越紧。墨离静静地望着她,轻声说道:“不疼。”
她扯了扯嘴角,将他的手放了下来“说谎也不看看是什么事。”
起身去角落里找到一坛子水,用手捧起来看了看,又闻了闻,确定是不久之前新灌的清水,才撕下一块袍子用水浸
了,将他的手放在腿上。
“既然你说不疼,那我就不用顾忌了。”宁天歌说着,便在他手掌边缘没有受伤却已肿起的地方重重按了一下。
“唔…”墨离闷哼一声,长睫一阵轻颤“娘子,能不能对你相公温柔些?”
“疼么?”她吃惊地看着他“你刚刚不是还说不疼?”
他睁开清波潋滟的眸子,蹙着修眉哭笑不得“娘子…”
“疼就说出来。”她轻声说了一句,低头看着这狰狞可怖的伤口,用
布小心而轻柔地擦拭着,尽量不碰到那些伤口,但事实上,这样比较难。
墨离的手一直很安静地待在她腿上,然而那只放在身侧的右手,却已紧抓着地上的干草,手背青筋绽起。
将污血擦拭干净,宁天歌取下头上的发簪,一头青丝如瀑轻泻,衬着她精美的侧脸,女子的姿容便显现出来。
她从发簪中取出一
银针,垂眸看着他的掌心轻声道:“忍着点,我先把里面的刺挑出来。”
“嗯。”墨离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蕴着柔光的眸子如羽
般落在她那一袭长发上,仿佛她要做的事与他丝毫无关。
山
内很安静,只有柴禾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声响,因
口吹进来的风而轻轻摇曳的火光,映着一坐一卧的两人,将墙上的影子融为一体。
静谧,宁静,祥和。
宁天歌手中的银针拿得很稳,挑刺的动作亦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然而另一只手的指尖却有些微的颤抖。
由于要将刺彻底挑出,不能在
里留下任何残留以免化脓,她必须将每
刺周围的皮
都拨出来一些,而那些刺都已深深地扎进手掌,几乎触及掌骨,这样的疼痛非一般人能忍。
而多处撕裂的伤口已经伤及手掌筋脉,如不妥当医治,这只手也许就废了确。
她不能想象,也不敢想象,以墨离这样心高气傲的人,以他的地位之尊,如果废了一只手会怎样。
莫说他接受不了,便是她此刻只是想想,便已难以接受。掌心中的黑色越来越少,残留的余刺逐渐被挑出,然而整个手掌都已被血染透,顺着纹路不断滴落,在地上溅出一朵朵血
的花。
丽到了极致。
宁天歌紧抿着
,不允许自己有丝毫分心,也不允许自己的眼睛里那丝水雾漾开,她必须紧盯着那几
已经受到损伤的青色筋络不会被她的一个不小心而受到更大创伤。
时间一点点流逝,后背的衣衫早已
透,额头那层细密的汗珠亦最终形成了一颗水珠,顺着额角洇入发际,再顺着发丝滑落下来,悬在柔软乌黑的尾梢,如一滴晶莹的
珠,悬而未滴。
墨离缓缓松开右手,伸出手指接住那滴水珠,再挪开时,指尖上一抹通透如冰晶。
久久地凝视,象望着稀世珍宝,再渐渐曲起手指,将那滴水珠按入掌心,很快渗入细小的纹路中,然后被掌心的温度烘干。
由此,便成了他的。
水声复又响起,那只葱白纤长的手已收起银针,用清水拭去他满手心的血,动作轻柔得几乎感觉不到,或许也是因为他的手已疼痛至麻木。
他沉静的眸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或许是为了转移手中传来的痛感,但用眷恋来形容也许更为贴切。
他喜欢她这般安静又专注的神情,那双明澈沉静如他的眼眸深处还
淌着一丝隐忍的疼惜,这是只有为他才有的疼惜。
因了这一丝疼惜,他甚至开始考虑何时再让自己受一次伤,再怎么痛亦是值得。
宁天歌的
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那一双秀
的眉尖始终轻蹙着不曾分开,她从里衣上撕下一条干净的布带,飞快地
绕着他的手掌,又因为要防止他的伤口再往外渗血而不得不使了些力。
墨离的指尖终于还是抖了一抖,哪怕他控制得再好,毕竟只是血
之躯,更何况手上的感觉又最为敏锐,说不疼,那是假的。
一滴晶莹在火光下散发着璀璨的光芒自空中滴落,在白色的布带上迅速化开,他轻轻一震,凝眸望着那一点水渍,一时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骄傲如她,坚韧如她,冷静如她,自他认识她初起,便从未见到过她有软弱的时候,更未见她因为谁而掉过眼泪,而此刻,他能相信,这不是一滴汗珠,而是为他而落的眼泪么?
“天歌…”他抬起右手,去拂她垂下的长发。
她已迅速将长发拢起高束,用簪子固定了,起身就往外走“你的手不能耽搁,我先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形,今晚必须想办法离开。”
“天歌,我的手没事…”
“有没有事我比你清楚。”她蓦然回首,双眸清冽,神情极为严肃“你可以不顾惜你的手,我却不得允许它在我眼前废掉!”
不待他说话,她已快步走向
口。
未走出几步,身后忽响起一声闷哼,她脚步稍顿,未作理会,身后却再无声息。
忍不住还是回头看去,却见墨离并非如她所想的使诈,而是痛苦地扶着他的手伏在干草上,一双眉头紧拧,脸色苍白。
“手怎么了?”她迅速走了回去,蹲下身子去查看。
正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手上,突觉眼前一暗,下一刻,她已被扑倒在地。
身下是柔软的干草,身上那人又使的巧劲,因为并未感觉到疼痛,然而她终究还是怒了。
“墨离,你在做什么!”她怒视着他,若非顾忌到他的手,她早就一掌拍了过去。
“天歌,别去。”墨离伏在她身上,无视她的怒气,眸光柔和地凝着她的眉眼“我只是想好好与你过一晚,这个地方只有我与你,再没有其他人会来打扰,你不觉得是老天爷故意安排好的么?”
宁天歌看着他直摇头“墨离,你不是小孩子,其实你跟我一样明白,你的手伤得很重。”
“我的手没有大碍,就算有事,外面也还有冉忻尘在,他不会不管的。”他抚着她秀长的眉,再一点点抚过她的脸廓“也许过了今晚,我们便再没有机会可以享有这样的安静,你也明白的,对不对?”
她转开了脸,望着那堆火苗“我从来都不知道,你也有犯糊涂的时候。”
“不,我没有犯糊涂,甚至比你还清醒。”他低低一笑,语声低
“天歌,今晚陪我,哪里都不去,什么都不想,好么?”
她缓缓转过头来,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眸一如沉静的镜湖,眸心深处却又什么在缓慢而深沉地涌动,再不若最初所见的那般清冷虚无。
“我此生从不强求什么,但现在,在你这里,我想要强求一回。”他凝定着她的双眸,缓缓说道“天歌,做我的女人,我会用我的一生去爱护你…仅你一人!”
仅你一人!
宁天歌静静地看着这个许下承诺的男人,这是他对她的誓言么?
犹记得在宫变前的那个晚上,她曾对他说过,这个世上,男人三
四妾很平常,帝王更是后宫佳丽三千,然而她想要的,不过是希望她与她的夫君都成为彼此生命中的那个唯一。
那个时候,他只是用他墨玉般的眸子静静地望着她,什么都没有说。
她当时心下哂然,终究,他还是无法超脱于这个沿袭了上千年封建传统的社会,而她也不过是个俗人,太过在意某些在别人眼里并不觉得珍贵的东西。
但他终是放在了心里,在今夜作出了对她的许诺。
“你知道,我不会做一个依附于男人的女人,更不会如别的女子那般,甘心做金丝鸟笼中的那只等着主人宠爱的鸟儿。”她轻声开口“你可会容忍你的女人如天上的苍鹰那般自由翱翔,如江海中的游鱼那般
风逐
?”
“只要是你,我没有什么不可以容忍,而你,也没有什么需要让我容忍。”墨离的指腹抚过她圆润的鼻尖,落在她泛着珠光的
瓣,眸光飘渺,似乎透过她的容颜飘到了不知名的去处。
“还记得我在你所住的西院遭到墨承暗杀的那一晚么?”他的
角透出一种柔软,象是回想起某段珍藏的记忆“那是我第一次想让人陪我一起睡,哪怕只是一晚,哪怕只是躺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做,楚河汉界,泾渭分明,可,还是想。”
那一晚,她当然记得。
正是在那一晚,她正式走入他的世界,从此风雨同舟,共拓前路,将彼此的生死
到对方手里。
如果没有那一晚,也许他们至今仍是两条
叉的直线,即使难逃相
的那个时刻,最终依旧会两两分开,越离越远。
她的眼前突然出现那只被鲜血染透的长袖,雪衣红梅,如此瑰
,又是如此惊心。
那时候,他固执地要她上
同睡,她不愿,硬是要挣脱他的手,结果他整个上半身都悬在
榻边,受伤的那只手紧攥着她的手指,手臂上伤口裂开,雪白的衣袖点点红梅渗出,不断洇成一团团深红的血迹,而他就那样微抬着头静静地望着她,双
紧抿,眸子幽黑。
他说“我只是想让你陪我一晚,一晚就好。”
她最后心软,却未想过,当时的他为何要如此执意于此。
“我记得。”抚上他俊美如玉的脸,宁天歌微微而笑“你说你那时有多傻,连手上的伤都不顾,偏要我上
与你睡,可同了
又偏偏什么都没做。”
“确实傻,美人在侧却做了个正人君子。”墨离眸中的火苗轻轻跳跃着,脸上现出懊悔之
“难得的良辰美景,那么大好的机会让我给浪费了。”
“后悔了?”她挑眉笑看着他。
“后悔了。”他握住她的手,苦恼地问“怎么办?”
她“扑哧”笑出声来“怎么办?好时机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来问我,我有什么办法?”
“当然有办法。”眸子逐渐幽深,他缓缓敛去笑容,眸光专注地凝着她。
她亦渐渐收了笑,安静地望着他。
“天歌…”他低声喟叹,俯身吻上了她的睫,
下羽睫轻颤,在他的亲吻下轻轻翕合着。
“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宁天歌阖上眼眸,轻声笑问“过时不候。”
“没听过。”他的
落在她秀
的鼻梁上“我只知道你要补偿我。”
“补偿你?”她缓缓笑开,伸出双臂环住他的
背“我怎么不记得我欠了你什么?”
“你不记得没关系,”他的
点在她
上“只要我记得就好。”
她睁开眼眸,将他推开了些,好笑地说道:“哪有你这样耍无赖的?”
“我就是耍无赖。”他毫不羞愧地承认,眸子里波光四溢,却有着认真“这辈子,我只对你一个人耍无赖!”
突然就有漫天的暖
涌了上来,眼眶微热,宁天歌眸中泛起一层水雾,
边却笑靥如花。
“好,只对我一个人耍无赖。”她眼帘轻合,抬起上身吻上他的
,语声如呓“这是你说的,要记住了。”
“永生铭记!”最后一个字没入两人
间,墨离的
已紧密地覆住了她的,灵活的舌尖抵开她的贝齿,以他特有的那种优雅,轻柔,又不失霸道纠
住了她。
---题外话---
船,要开否?
,要吃否?
情,要有否?
哈,妞们期待么,给点热情啊,多多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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