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4章大世界小自我
赵随着督察组这几天在泾川市,所以并不清楚魏红旗的活动安排,这会已经晚上二十一点,他却忽然要京城,这让赵很意外,有些措不及。
魏红旗的活动安排,一般十天前,最少一个礼拜以前就是做好了安排,并且在省委办公厅备了案的,这样,也利于办公厅同志们的工作准备,往小里,办公厅一处的几十号人全是按照这个时间表来cāo作作息时间的,往大里,整个的省委机关都是围着魏红旗转的。
虽然如此,赵还是每天要到易素萍那里核对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生怕错过了一个会议时间、耽搁了魏红旗一个对下属的接见安排,哪怕是时间上差十分钟、五分钟都不行。
可是这会魏红旗的举动是在做什么?省级的领导外出,必须给办公厅报告,省委是给省委的秘书长,省zhèngfu就是zhèngfu的秘书长报告,这是硬xing的规定,可是,偏偏魏红旗要违反这个规定。
“怎么办?”
这是很隐蔽的一次突然出行,赵心里的直觉是,魏红旗没有给省厅里任何人打招呼,除了自己和鲍方,这就是一次闪电战,一次出其不意之旅。
“魏红旗要做什么?”
赵的心里不停的闪现着这个问句,心里纳闷,可是他的工作是以魏红旗的意志为中心的,魏红旗怎么,他就怎么,问多了也没意思,至于今后可能到来的责难和处分,也只有由他了。
赵不知道这次首都要几天。所以准备了一些换洗的衣服放在一个袋子里,就算是这次用不上,下次再有出行,就不用忙脚
。
一会看何红玉也将魏红旗随身物品收拾好了,并没有什么衣物。赵就知道京城的时间不会长。
何红玉并且给赵做了一些
待。
何红玉拿着一个小瓶子:“这里放的是眩晕药,要是魏叔叔晕机,你就让他再吃一片。”
“记住,只能再吃一片。”
见到何红玉
待的认真,赵也就郑重的点点头,既然何红玉让魏红旗再吃一片。那就是已经吃过了,还有明魏红旗和自己这次出行乘坐的是飞机,而魏红旗有晕机的习惯。
二十一点十五分,门外驶来了两辆空军车牌的越野车,车上下来的人看军衔是少校,赵和魏红旗出。那名少校就敬礼,魏红旗只是点头,然后上了鲍方的车。
赵犹豫了一下,对着那名少校微笑着,然后过和他握,这少校也不过四十多岁,一声:“我们可以出发吗?”得到了赵的肯定。就上了车。
军车在前,魏红旗的车在中间,后面跟着那辆总是垫尾的夏朗,一路绿灯,很快的就到了军用机场。
那名少校等车子停稳,跑过来对赵,我们提前了十分钟,请首长在休息室休息。
赵请示魏红旗,魏红旗却不用了,他就在车上坐一会。
等那名少校离开。赵看着机场,心自己是上车呢,还是站在这里等待?
着这里等,空
的只有自己一个人,显得孤标傲世。要是上车,和魏红旗什么?
正在犹豫,魏红旗叫赵进,等他坐到前面位置上,魏红旗问:“你带了什么书没有?”
赵一愣,就从包里将那赵恒多题字的德原版《资论》从包里拿了出来。
将这书随身携带,已经成为赵的一个习惯,刚开始是为了一种隐秘的炫耀,为了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心魏红旗和赵家人认识,和自己的父亲赵恒多熟悉,那么自己拿着这书“闲来无事”的时候翻翻看看,也许魏红旗就能撞到自己“不释卷”的样子,这就能增加点感情分。
但是自从到了魏红旗这里之后,就一直忙的脚不沾地,东奔西走的像是没头的苍蝇,从来没有时间坐下来有意无意的炫耀一番一瓶子不到半瓶子晃
的德知识,倒是将书变成了彻底的行李。
可是今晚魏红旗却忽然的提出要看书,这个要求就像今晚乘坐空军飞机到首都一样,让赵摸糊不定。
魏红旗将书拿在中,仔细的看着封面,然后看看背部,接下来才翻看了几页,像是在沉思,赵就转过身,看着外面,心明天易素萍要是找不到魏红旗,还指不定在电话里怎么训自己,自己应该怎么回答易素萍的问话,要不要
到首都的事情,省委大院会不会因此而
套。
这是一架运输机,上机时那名少校给了魏红旗和赵一人一件军大衣,魏红旗只是披着,赵也就学他的样子。
飞机很平稳的飞起来,甚至没有感到是在空中,赵坐在离魏红旗最近的位置上,他从侧面看着魏红旗,见他闭着眼,好大一会没动静,以为他是睡着了,就准备眯楞一会,这时,却听到魏红旗忽然问:“小,你资论中最核心的问题讲的是什么?”
赵心别的不知道,这个到还是专门的学习过的,于是就回答:“我觉得,应该就是,社会形态的发展,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是一个自然的历史过程。”
“哦,你的是客观论,自然规律。”
“那,你怎么看资的积累过程?”
赵就回答:“简单的,资积累就是剩余价值的资化,就是为了资扩大再生产。”
到这里,赵心里一动,他觉得魏红旗在暗示什么,接着道:“从简单的再生产、扩大再生产、资积累、资积聚、资的集中、生产集中一直到资的垄断和占有,其实就是一个从无到有,积蓄力量的过程。”
听完赵的话,魏红旗反而不吭声了。
赵心里叹口气,想在华
那一段的冷板凳坐的也不是一点效果没有。否则今晚就要出洋相了。
到了首都是夜里十点半,飞行了七十多分钟的时间,下了机,就有一辆军车过来将魏红旗和赵接走,直接送到了赣南省驻京办事处。
赣南驻京办事处正副主任分别是一男一女。主任是正厅级,叫叶大勇,副主任是副厅级别,叫郝慧芳,两人都很干练,对魏红旗的忽然到来有些惊异。但是接待工作却热情而周到。
安排好了之后,魏红旗对赵早些休息,然后就进卧室了,赵只有关门出来,对着门外等候的叶大勇和郝慧芳:“时间不早了,大家就早些休息吧。”
魏红旗早些休息。那就有他早些休息的道理,他是领导,可以一关门什么都不管了,可是赵却不能不继续自己的工作。
驻京办事处不单单是一个接待处,也负责着对赣南招商引资和对外交流的任务,驻京办名下的酒店和餐饮也是对外开放的,处在驻京办这个位置上的人员基都是领导们的亲信。办事能力也都很强,赵第一次和叶大勇和郝慧芳见面,两人难免要对赵多多接触。
三人在赵的房间里坐了不到十分钟,易素萍的电话就打来了。
现代化的通信联系方式快捷,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及时,坏处就是你不管走到哪里,别人几秒中就可以在你耳边唠叨。
赵心,果然是领导无小事,自己和魏红旗刚到驻京办。易素萍就得到了消息,但是这种结果自己要是不太清楚,难道魏红旗也不明白?
离开赣南的时候神神秘秘的,撇开了所有的人,即使第二天省委的人找不到魏红旗。也会询问鲍方,因为省委规定,首长的每次出行,出车都是有记录的,鲍方将自己和魏红旗送到军用机场,今晚没人问,明天办公厅的人是一定要找鲍方了解情况的。
那么,魏红旗打这个时间差,到底是要做什么?
听着易素萍在电话里的声音,赵觉得这位中老年妇女有些失态,连问了两句:“怎么就了首都?怎么会就了首都?”
赵没法回答,他不能自己也是最后才知道这个安排的,那样,易素萍会觉得自己和魏红旗的关系并不密切。
但是明明自己和魏红旗的关系就是最为密切的,那样的回答,会让易素萍觉得自己是不是在敷衍她。
都更年期的女人是情绪化的,赵不打算却触及易素萍的
感神经,就算是和魏红旗的私人关系再好,也没有得罪易素萍的必要,毕竟,易素萍是自己的直接领导,还是最后的一名省委常委。
事实上魏红旗在下午已经了晚上九点有活动了,这就是在魏红旗身边的时间还是太短,不能触类旁通的联想和醒悟造成的结果,否则,赵会意识到今晚将会有一个出人意料的行动。
赵终于将絮絮叨叨的易素萍给耐心而温柔的打发挂了机,并且一再的强调自己错了,没有组织观念,回后给秘书长检讨,然后看着叶大勇和郝慧芳:“两位领导也辛苦,早些休息,明天再谈。”
叶大勇和郝慧芳见状,就从赵的房间里退了出来,赵将两人送到门口,然后关门,将自己往
上一扔,心这工作还真是不好干,不过,
能锻炼人。
叶大勇和郝慧芳明显的是想知道魏红旗深夜到京城做什么来了,易素萍和省委的其他人也是这种想法,可是赵同他们一样,也是一团迷糊。
第二天早上,魏红旗让赵通知驻京办安排车子,十点整,魏红旗和赵坐上车,缓缓的驶进了那片被红墙包围的zhongyāng权力中心…
车辆被引导着停放在了一个空车位,赵还没下车,从远处就走来一个中年人将魏红旗的车门打开,然后护着车顶,微笑着等魏红旗下车,:“魏书记好,首长在接见民政部的同志。嘱咐我安排书记到休息室稍等。”
这人着,然后对着走过来的赵笑了一下,赵也报以微笑。
这人带着魏红旗朝着一幢朱红色房屋走了过,赵眼睛扫了一下周围,见停着几辆京城车牌号的车。其中也有别的省份,还有一辆是军车,当下也不多看,就跟着这个zhongyāng办公厅的人往里走,心里在想:“魏红旗早就安排好了今天要来这里见副总理的,这个
接的人和魏红旗很熟悉。”
三人刚进。从一侧房间就出来一个人,赵立即怔了一下,这个人正是赵勋。
赵勋是民政部优抚安置局副局长,主要负责的是对退役的军人进行安置,以及与此有关的一些工作。
赵勋出来先是对着刚才领魏红旗和赵进来的人点下头,然后对着魏红旗:“魏叔叔。”
赵勋并没有避讳别人。魏红旗伸出和赵勋一握,问了一句都好吧。
“都好吧?”赵听了就琢磨,赵勋就点头好,没问魏红旗什么,倒是解释自己和领导来给总理汇报工作来了。
魏红旗就了一句:“都好就好,”随即看了赵一眼。
赵不知道赵勋和魏红旗在打什么哑谜,等魏红旗坐下。赵就随着赵勋走了出来,站在长廊里话。
刚才明白自己到的是什么地方的时候,赵心里有些紧张,过了一会觉得也没什么,只是刚才无意识间背后出了些冷汗,黏黏的有些难受,这会见到了赵勋,总算有了熟悉的人,心情就放松了。
赵勋看着赵,问:“没休息好?”
赵就没什么。最近刚接新的工作,还是不能适应。
赵勋就:“殚
竭虑不如大智若愚,事必亲躬不如抓住关键。”
赵就你别对我要求的太高,我哪能到达你这个高度,我小心翼翼的。还总是出错。
赵勋就问出了什么错,赵回答:“反正有时候把握不住事情的一个‘度’,有些事情该做,可是没有做的到位,有些事情不该做的,可是总不能漠然视之,举重若轻,难得很。”
赵勋就笑,:“能出这句话来,就是一个高度,觉醒才能反省,三叔都夸你了,慢慢来。”
赵不知道赵勋的赵万多夸自己夸的是什么,正要问,赵勋:“我该走了。”
赵看到一个老人从屋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那位
接自己的中年人,他在送那位老领导,心这位老人应该是民政部的首长了,那个中年人难道是副总理的秘书?那最少也是副部级的了。
赵勋没有耽搁,轻轻了一句:“给家里打电话,”就走远了。
赵坐在那里仔细的想想赵勋刚才给自己的话,心都是嘴上的轻松,自己不殚
竭虑的能行吗?这会想想,这次的泾川之行虽然很是小心,可是仍旧有着很多不如人意的地方,比如督察组到泾川,虽然泾川市是不想督察组早些到事发地点的,可是督察组自己也没有发挥主观能动xing。
因为督察组是代表了省委的,地方对待上头的领导,从来都是有粉只往脸上抹,都会好听的,展现好的一方面,谁会自爆家丑,自己这里乌烟瘴气
七八糟的,请上级领导彻查吧?
于是,泾川方面先是过界相
,然后又是一把招待,第二天又是二把出面,无非就是酒池
林,搞个高规格的接待,让督察组模模糊糊的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自己给魏红旗报告的时候提出了这些,明了泾川方面是在拖延时间,可是自己身为督察组的一员,为什么没有对这种行为提出异议呢?
可是自己为什么要指别人?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别的督察组人员,也许自己身就是一个新,不理解这一类型的督察组工作的方法,所以在魏红旗面前才有了那些像是
心实际是告状的话语。
“不过,别的督察组成员就真的不知道、意识不到泾川市可能发生了重大的事故吗?这世间难道就是自己聪明?”
从魏红旗和自己私人方面来,给魏红旗这些没什么,可是单单的从工作方面解释,自己还是有些轻浮和
躁。
自己给赣南省的总瓢把子打了小报告,那么,将督察组的其他人员置于何地呢?
“自己不应该在报告中掺杂私人的感情和评论,应该就事论事,简单的将经过和自己看到的事情给魏红旗明了,就行了,加入了自己的思想,魏红旗要是理解,知道自己是没有私利,要是不理解,自己这个书记的把门人岂不成了谄媚阿谀的小人?”
赵勋刚才,殚
竭虑不如大智若愚,事必亲躬不如抓住关键,自己有殚
竭虑这一吗?
大智若愚,好像现在还谈不上,事必亲躬?自己的什么事情能靠别人?目前谁又是让自己能靠得住的人?
“难道赵勋是在提醒自己抓住为魏红旗服务的机会,赶紧的营建自己的班底?”
赵心里叹息,这个赵勋,对待自己兄弟,话还是要打官腔,遮遮掩掩的。
不过,今天所处的环境也让赵勋不可能有什么直白的语言。
可是自己现在的关键是什么?什么是急着要做的?
赵再一想,要是自己是魏红旗,这会关键是要干什么,什么才是必须要眼下解决的,什么事情可以放一放?
魏红旗是不是已经做到大智若愚,一览众山小了?
不过,该不该的话,赵已经给魏红旗汇报了,就由魏红旗自己想督察组和泾川的问题,那已经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秘书应该考虑的问题了。
人微言轻,话没谱,一个小跟班,领导要怎么,自己就怎么,今后不要再纠结和魏红旗的关系,也不要想魏红旗为什么要自己为他服务,权当自己就是走大街上被从天而降的西瓜皮砸中了脸,即使是满脸通红,可是那也不是真关公。
赵忽然意识到,现在自己坐在这个沙发上,坐在这个国家权力枢纽的中心,心中想的却是关于个人的蝇头小利的事情,这还真是大世界和小自我的强烈对比。
如果魏红旗真的已经到达了一个自己难以企及的高度,就是赵勋所的那种大智若愚,自己今后就更加的要谨慎,更加的殚
竭虑,不要表现的太过聪明,玩什么小伎俩,且看魏红旗怎么处理事情,好好的学习。
副总理接见魏红旗的时间很短,只有二十来分钟,等车子驶出了红墙碧瓦的院子,赵心其实魏红旗今天来首都,其实和赣南那些等着魏红旗接见的地方官员没什么区别。
换了一种环境,身份也就随着转变。
只是,国家那么多的官员,终其一生,奋斗跋涉,最终能有几人能走到魏红旗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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