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讨要
宋墨金刀大马地坐内室临窗炕上,冷着脸,对窦昭道:“去做葫芦饼!”
怎么别扭像个发脾气小孩子。
窦昭忍不住抿了嘴笑。
宋墨瞪了她一眼。
窦昭上前拉了他手,像哄小孩似道:“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下次再也不这样说了。”然后接过丫鬟手中热茶递给宋墨“我去给你做葫芦饼去!”
宋墨却围住了她
,道:“灶上油烟呛人,让灶上婆子做就是了。”
声音软了下来不说,还隐隐带着几分笑意。
“你这家伙!”窦昭哭笑不得,横了宋墨一眼。
宋墨微微地笑,把脸贴了窦昭
口,低声道:“寿姑,你以后不要说那样话了,我听了难受。”
窦昭心里刹时软得能滴出水来。
她温柔地搂了他。
“是我不对才是。”宋墨向她道歉,声音显得有些郁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
能容人,可只要一想到我好意你不领情,我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情绪…以后我要再这样,你别搭理我,让我一个人小书房里呆会就好了。”
窦昭听着眼睛都要落下来了。
宋宜
要杀宋墨,宋墨曾经质问过宋宜
,宋宜
不说,宋墨也从此不再问,和宋宜
行同陌路,何曾向宋宜
去解释什么?这本是宋墨性格,此时却怕她误会,把自己心思摊开给她看,对她毫不设防…
窦昭亲吻宋墨头顶,低声笑道:“我怎么舍得!”
宋墨抬头,满脸惊讶。
窦昭蹲下身来。把脸贴他手掌,声音低缓却又坚定再次笑道:“我怎么舍得把你丢小书房里。”
“寿姑!”宋墨错愕,但这错愕很就变成了狂喜。
他一把抓起窦昭,像举小孩子一样把她举了起来:“寿姑,寿姑!”
窦昭真怕他把自己丢了起来,忙搂了他脖子:“别,别,别,我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
“哦!”宋墨眉开眼笑。小心翼翼地把窦昭放了炕上,深情地望着她,喊了声“寿姑”吻上了她
。
好像和宋墨相处起来也不是很难!
窦昭闭上眼睛,
绵地回应着宋墨。
先不说宋氏俩口子那一室春光。且说景国公府虽然只主了近支姻亲,却也席开十五席,隔着水榭搭起戏台子唱着堂会,热闹又喜庆。
窦明上前给景国公夫人敬了杯酒,就起身要告辞:“婆婆身体微恙,独自家,我一个人这里喝酒听戏也不安心。改天来陪夫人摸牌。”
景国公夫人就有些不高兴,可人家拿了婆婆做伐子,她不放行,好像她一点也不关心亲家身子骨似。
“哦!”她忙关心地道。“你婆婆病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去看看亲家母。你回去吧,好生照顾你婆婆,我忙过这一阵子就去看她。”然后吩咐魏廷珍送窦明。
“不过是有些脾胃违和。消消食就好了,哪好意思吵了亲戚们。”窦明大方得体地和景国公应酬了几句。随着魏廷珍出了水榭。
魏廷珍急道:“母亲到底怎样了?怎么之前一点风声也没有。你回去跟母亲说一声,我明天一早就回去侍疾。”又问窦明“家里还缺不缺什么?明天我一并带了去。”
“真没什么。”窦明淡淡地道“就是积了食。”
魏廷珍倒不怕她隐瞒病情,横竖等会会见到魏廷瑜,问他就是。
两人出了二门,魏家马车静静地停门前槐树下。
魏廷珍没有看见魏廷瑜,奇道:“怎么不见弟弟?”
窦明道:“他还有应酬,母亲那里,有我照顾就行了。”
魏廷珍满意地点了点头,觉得窦明终于有点魏家媳妇感觉了,刚才怒气消散了不少。
她看着窦明上了马车,转身回了水榭。
窦明却吩咐车夫:“去静安寺胡同。”
她嫁妆虽然比不上窦昭丰厚,可比起一般官宦人家姑娘却强了不是一点两点,她本是聪明人,嫁过去不过几天,就用银子把魏家上上下下都给砸昏了,没有谁不巴结。
车夫高声应“是”一抖缰绳,马车拐过一个弯,往静安寺胡同去。
窦世英不太喜欢应酬,下衙就回了家,进门却看见小女儿窦明冷着张脸端坐正房厅堂太师椅上。
他不由愣住,还以为那里坐是王映,以为自己回到了很多年前,每天回到家,就看见王映雪这个样子等着他回来,然后就是一顿争吵。
窦世英摇了摇头,长吁了口气,走了进去。
“你怎么坐那里?”他把官帽递给随身小厮“你怎么回来了?瑾瑜呢?他没有陪你一起回来…”
他话还没有说话,窦明已经跳了起来:“爹,我也是您女儿,为什么您心里只有窦昭一个人。您知不知道,外面都传,您给了窦昭二十几万两银子添妆…我知道,那是窦昭应得,可您有没有想到过我?魏家人听了会怎么想?魏家人问起来,我又该怎回答?难道您让我说那是我是妾生子,窦昭名下产业是您买我母亲扶正钱?当初两家过礼时候您没有把那些产业名礼单上,您为什么不好事做到底,悄悄地把那些产业还给窦昭就行了,为什么要大张旗鼓,让我不好做人!”
她说着,嘤嘤地哭了起来:“您都不知道,我今天去景国公府吃酒,人人都捧着窦昭,还不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她有银子…”
窦世英愕然,随后心疼起窦明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他有些笨拙地安慰着窦明。“你不要这样说你姐姐,你也知道,你姐姐因为那一抬银票,家里都遭了贼,我们哪敢把你姐姐名下产业宣扬出去?可能是前些日子你三伯父和你三堂颐志堂对账,被人知道,传了出去。”
窦明渐渐收了泪水,道:“父亲,您也照着窦昭嫁妆。给我五万两银子添妆吧?”
这样一来,她魏家面前就有了个说法。
窦世英笑容有些勉强,道:“现家里只怕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
窦明一听,怒火又窜了起来:“父亲,您怎么能说这样话?家里一年也有五、六万两银子收益。我又不是要和窦昭比,我不过是想给魏家一个
待而已。你前手把银子给了我,我后手就还给您,魏家难道还能清点我陪嫁不成?”
窦世英听了微微皱眉,道:“魏家就这么看重你有多少陪嫁?要知道,你陪嫁已经不少了!”
窦明听了冷笑:“谁还会嫌钱多!要说魏家这样,也是您惯——您要不是给姐姐那么多陪嫁。魏家能得陇望蜀吗?”
窦世英听了这话,很不舒服。
他仿佛看见了另一个王映雪。
总是指责如果不是他,她又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
窦世英不
道:“夫
相处,要紧是相互体量。你姐姐是嫡长女,她嫁妆多一点,魏家有什么好挣!”
窦明脸色发白。
原来父亲心里一直是这么认为。
窦昭是堂堂正正嫡长女,自己是见不得光妾生子。自己天生就是要给姐姐让路。
她扬手就把桌上茶盅扫到了地上,直着脖子嚷了起来:“那我算什么?你算什么?你们当初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怎么不我生下来时候就把我给掐死血盆子里?你们做好事。如今却要让我背这过失,凭什么?凭什么?”
窦世英面如纸白。
“你!”他嘴
发抖地指着窦明,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颓然地坐了太师椅上。
听到动静赶过来高升眼睛冒火。
七太太自己不好,把五小姐也给教歪了。
他知道窦世英素来心软,对两个女儿是如珠似宝,可今
不同往昔。就上次四小姐回门时候,他家里听见五太太问四小姐,五房想做主张七老爷纳房妾室,四小姐当时拒绝,说纳妾事,还是由七老爷自己做主,但她会劝劝七老爷。
别人不知道,他心里明镜似。
这么多年,七老爷这么苛刻自己,就是觉得自己对不起死去七太太。
如果四小姐开了口,七老爷说不定真纳个姨娘,到时候七房也就有了承嗣。他怎么能凭五小姐把家里给搬空了呢?以后小少爷还读不读书?娶不娶媳妇?考不考进士?
破天荒,他端了茶上前,劝窦世英:“七老爷,你觉得对不起七太太,结果七太太换了四小姐婚事。现,您又觉得对不起五小姐…若俩口子过日子,全靠钱维系,一山望着一山高,就算是金山银山,也有坐吃山空一天,这件事,您还得多思量!”
高升话还没有说话,窦明一盅水就
面泼了高升脸上。
茶叶挂他鬃角,脸上。
高升却置若罔闻,眉眼都没有动一下,睁着眼睛盯着窦世英。
窦世英就想到了王映雪。
她也曾这样泼自己一头茶水。
窦世英慢慢地站了起来,凝视着窦明,道:“如果魏家要我给你添妆,你就让他们来向我要!”
窦明望着父亲,突然觉得窦世英身姿很
拔,而且神色间也
出她从未见过肃穆和庄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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