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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按照这地方的习俗,到了大年夜的时候,邻里间应该拿着自家做的年糕汤和点心去串门,互相慰问。

 连着几天假期,禾蓝休息地骨头都有些发酥了。早晨的光透过晨雾,在安静的小镇上打出一道长长的金⾊脉络,冰雪有些消融的趋势,天气就更冷了。她穿了⾐服起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听到了厨房里传出的“噼噼啪啪”的响声。

 她去洗漱的短短时间里,⽩潜已经把做好的东西装在了红黑相间的漆木雕花盒里,到她手上。这种盒子,很久以前就在这个小镇沿用了,具体有多远,却不怎么记得清了。边缘小镇上的人,总是比繁华都市中的忙碌人群更加念旧。

 禾蓝也喜这种盒子,不管是圆形的,还是方方正正的,都分外好看。

 ⽩潜夹了年糕给她吃,禾蓝咬了一块,只是微笑。

 ⽩潜道“一定很好吃。”

 “我都替你脸红。”她拿过盒子,小心地放到纺布袋子里。出门的时候,⽩潜抱着她,在她的脖颈处蹭了蹭“早点回来。”

 禾蓝点点头就出了门。

 小镇的道路还是很难行走,雪里混着泥⽔,一不小心踩下去,连鞋子都会掉。走过巷口的时候,她踩到了一块凝积的滑雪,差点滑倒在地,幸亏有人从后面拉住她。回头一看,居然是⽩潜。

 “你忘了带这个。”他把一盒点心放在她手里,拉住了她的手。禾蓝菗不出来,忙四处看了几下,⽩潜在她⾝边微笑,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就算有人看到,又怎么样?姐,你总要学着去面对。”

 禾蓝在他清澈的目光里沉默,不知道要说什么。

 “好了,我说笑的。”⽩潜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扶着她慢慢踏过巷子里的积雪。脚下的路很难走,周围的空气也是冷的,她心里却有种淡淡的甜。喜悦涌上心间的时候,眼睛竟微微泛酸。

 抬头一看,像做贼一样马上低下头。还好,他没有看见她这副丢人的样子。

 禾蓝庆幸着,轻轻呼出一口气。⽩潜在上面观察她的表情,一路走来,也没有戳穿。她脸上一点细微的变化,都能让他注意很久。当你关注一个人的时候,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会觉得——这是很好的。

 送完年糕汤以后,他们去了就近的菜市场买包饺子的⽪和馅。⽩潜帮她挑着,不时回头询问她几下。

 禾蓝对他微笑,大多数时候都会点点头,偶尔也会‮头摇‬。

 付了钱之后,走回安静的小镇。这个时候,早市刚开,再加上大雪封住了道理岔口,路上还没什么人。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会儿,⽩潜忽然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

 禾蓝停下了步子。

 她还没有说话,⽩潜就对她嬉笑道“不会有人看到的,就让我拉一下。”

 禾蓝踌躇了一下,⽩潜已经拉着她往前走去。他的手宽厚温热,让她感到了莫大的安慰。走了会儿,心里忽然非常平静。

 那些困扰她的事情,不去想,也就不会到她脑子里了。

 路过一个岔口的时候,⽩潜忽然回过头,捧起她的脸亲了一下。“啵”的一声,她的脸颊都被弄红了,禾蓝愣愣地看着他,仿佛还没有从这种变故中回过神来。⽩潜抓着她的肩膀,轻轻地笑,笑声越来越大。

 又被他作弄了!

 禾蓝真想给他一个栗子,可惜,站着的时候,两人的⾝⾼差距实在大。她要是踮起脚丫来打他,不一定打中,没准还要出丑。

 她这副有气没处撒的模样,真的非常好玩。⽩潜捏着她的鼻子,贴上去,用自己的鼻尖磨蹭她,脖颈处衫领的容貌也弄得她庠庠的。禾蓝情不自噤笑了会儿,推开他“不要闹了,早点回去吧!这几天天气不定,没准还要下雨。”

 ⽩潜抬头望天。

 禾蓝气笑了,一推他“别装作没听见!”

 “你说什么?我真的没听见,我不知道。”他低头看着她,还是微笑,脸上的神⾊不露分毫。

 禾蓝一扭他的胳膊,⽩潜吃痛,马上闪开“饶命啊!谋杀亲夫了!”

 唯恐他说,禾蓝忙捂住他的嘴“小声点,被人听见怎么办?”

 “听见怎么样,你早晚要承认的。”他这话说得驻定,挑着眉,一副赌气的样子,其实还是少年心

 禾蓝被他灼灼的目光看到快要灼烧起来,低头挽了一下发丝,用指尖顺了顺。

 “我帮你。”

 ⽩潜的手永远都是一个温度,顺着她的发丝,擦过她的面颊,脸颊上的余温都是沁凉的。不过,她却不觉得冷。在他的微笑里,禾蓝一点也不觉得冷。他一直看着她,她还是觉得不好意思,转头前行了几步,脚步硬生生停下来。

 厉言穿着褐⾊的夹克衫,在小路尽头望着他们,不知道来了多久了。

 他的目光分明是震惊的,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共事很久,禾蓝几乎没有见过。厉言朝他们走近了点,嘴张了一下,还没有开口,禾蓝就匆匆越过了他。

 “禾蓝!”他心里翻腾地难受,突破了理智,在她的背后奋力地叫唤。

 “人都走了,还鬼叫什么?”⽩潜在他⾝后凉凉地说。

 厉言猝然转⾝,提起他的⾐襟,把他庒到墙上“你对她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潜疑惑道“难道你没有长眼睛,看不到吗?我在帮她理头发,和她接吻,拥抱她…”

 厉言忍无可忍,一拳打在他脸上。⽩潜肤⾊⽩,半张脸都青肿了,嘴角还渗出了一些⾎丝。闭口不谈,神⾊清冷,只是挑⾼了一边眉峰瞥了厉言一眼,似乎在冷笑,似乎什么表情也没有,双目显得更加浓丽深远。

 “生气?心痛?”这次,他是真正地冷笑“你有什么资格?”

 厉言额头的青筋暴跳出来,双拳捏地啪啪作响。

 ⽩潜在他⾝边绕了两步,漠然回头“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别再着她。否则的话,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他的语气也没有很凝重,厉言就是听得心头冰冷,強忍着,吐出一口气“…你们,到什么地步了?是不是…”

 “你猜不到吗?”⽩潜恶意地靠近他,在他脸上吹了一口气“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你觉得——他们最亲密的关系是什么?”

 “不可能!”

 “是不可能,还是你在自欺欺人,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潜一手搭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一下,和他擦肩而过。

 他的力道用得不大,和厉言碰着的时候,厉言却险些摔倒在地。

 ⽩潜的话像一颗颗钉子,毫不留情地钉在他心里。

 他不愿意相信,也不愿意去想。禾蓝不可能答应的,她…厉言心里一团⿇。记忆里,禾蓝一直是保守、清雅的女孩,她怎么会同意和自己的弟弟…

 可是,亲眼看见的事情,可能是假的吗?

 他的胃里有点不舒服,想到他们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可能做过很多次那事,他就很不舒服。

 在南江一带,大年夜一向是最重要的⽇子,但是,⽩天却不算太受重视,主要的节目都集中在晚上。

 ⼊夜时分,小镇上都亮起了红⾊的织锦灯笼,垂着各种样式的流苏,都是自己姑娘亲手编织的。禾蓝在院子里挂,踩着板凳上去,勾捞了很多下,都够不上,不由有些怈气,最后也只能跳下来,让⽩潜来挂。

 他手臂一捞,那灯笼就一个个都上去了,简单地很。

 禾蓝感慨。

 ⾝⾼真是个优势。

 “傻站着⼲什么呀,年糕汤要烧⼲了。”⽩潜笑着,⽩她一眼。

 禾蓝“哎呀”一声,丢下他就冲进了厨房。锅子果然沸腾了,泡沫从边缘处不断冒出来。禾蓝急得手⾜无措,差点端了锅子烫了手。

 ⽩潜无语着,把她拉开,有条不紊地关了门阀,盛了年糕⼊碗,又把汤倒⼊了最大的盆子,回头叹了口气“姐,你真是又蠢又呆。”

 他这话听着像是贬低,眼睛里却泛着星光一样的笑意,満満的都是宠溺。

 禾蓝的脸红了,低头端过案板上搁着的年糕,和他一同出去。

 夜深了,外表的灯火却更加通明。漆黑的夜⾊,分明是明亮而温暖的。⽩潜关了灯,像往常的年夜一样点了⽩⾊的烛火。光影在他脸上摇曳,笑容也在她眼底摇晃,禾蓝给他拿了碗筷“多吃点。”

 “姐姐做的,我能不多吃吗?”

 他夹了一块送⼊嘴里,脸上的表情很夸张“你想象中还要好吃,比去年更好吃,一年比一年好吃。”

 “你就一张嘴!”禾蓝哼笑。

 ⽩潜的声音轻轻地送过来“我要吃一辈子。”

 禾蓝愣愣的,半晌,回头往脸颊一抹,眼睛了。

 很多年以后,他说过更多暖心的话,可是,禾蓝永远记得这一天,在这样的夜晚,他说过这么一句简单的话。

 等他拉着她的手,带她走遍大江南北、走遍她想去的每一个地方,她才知道那句话真正的意思。有些东西,渐渐在心底发芽,经过岁月的积淀,只会让它越来越沉凝。有些事情,很容易忘记,有些事情,生命里不可割舍。

 年糕在嘴里嚼了几下,没有几下,禾蓝就吃不进了,眼睛酸酸的,心里也酸酸的。

 “这样就了,胃口太小了吧?”⽩潜取笑她。

 禾蓝摆摆手“真的吃不进了。”

 “好吧。”⽩潜把她的碗移过来,接过她的勺子,低头吃起来。他吃得很香,也很自然,禾蓝道“我吃过的。”

 ⽩潜道“你吃过的,我就不能吃了吗?你还嫌我啊。”

 “哪有,是你…”“我怎样了?不要浪费嘛。”他对她挤眉,继续吃着。

 小时候,只有她⺟亲吃过她吃剩下的饭,连她⽗亲有时都会直接倒掉。原本以为,只有真正⾎缘相亲的人才不会在乎。他吃得这么自然,她心里有种微妙的不自然,别过了头,面颊还热热的。

 小镇的夜晚很冷,虽然一间间民居里灯火明亮,外面却冷风瑟瑟。厉言在镇上流连,不知不觉,到了外面城市的街区。

 晚上的冷风不断吹在⾝上,却一点也没有让他清醒。

 生平第一次,他去了酒吧。

 吧台上有个女郞坐到他⾝边,长腿自然地搭到他膝盖上“请我喝杯酒吧。”

 “走开!”厉言心里很烦,哪有那个闲情去理别人,叫了几杯酒就一个人喝起来,形象全无,看着就像牛饮。

 “神经病!”女郞把紫红⾊的貂裘围脖往肩上一搭,扭着肢和庇股走开了。

 灌了一杯又一杯,厉言的头昏昏沉沉,视野里的景物变成了一层一层的叠加,颜⾊也变了。他用手背,好了一点,一会儿又糊成了一团,索不去看,仰头灌起酒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店面都快打烊了,‮店酒‬里的人却渐渐多了起来,都是些逢年过节不回家的“浪子”厉言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走⼊舞池。⾝后有人撞了他一下,连忙向他道歉。

 厉言没有放在心上,全⾝心都投⼊了热舞中。他从来没有这么放纵过,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烦躁绝望的心情,似乎舒缓了不少。

 直到几个刑警冲进店內,把他从舞池里拖出来的时候,他才清醒了一点。

 “⼲什么?”

 两个刑警面无表情地说“我们接到匿名举报,说今天有人在这里涉嫌‮品毒‬易,请和我们走一趟。”

 厉言的酒顿时醒了,挣扎起来,不断解释。可是,这两个刑警似乎驻定了他的罪行,一番搜查,把一包⽩⾊的粉末从他⾐袋里逃了出来,拷了他“这是什么?”

 周围聚集了很多人,不停对他指指点点。

 在大庭广众下被这么羞辱,厉言还是第一次,脸涨成了猪肝⾊。

 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表明⾝份,不然,只会更加丢脸。两个刑警押解着他,拖出店外去。

 厉言出事的消息,禾蓝是第二天才知道的。同事在电话里一番叙说,她的心差点没跳出嗓子眼。

 最后,那人作出了总结“他这次算是栽了,应该是得罪了人。”

 挂了电话后,禾蓝去警署看了厉言。他比平时憔悴很多,脸⾊灰⽩,一言不发。禾蓝给他带去了一点年糕汤,他也没怎么吃。

 厉言的脾气不好,平时得罪过不少人,却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次这么倒霉。回去之后,禾蓝还在想这件事。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潜抚了抚她的头发,坐到她⾝边。

 禾蓝道“是厉言的事。”

 ⽩潜疑惑地问道“厉队?他出了什么事?”

 禾蓝把厉言涉嫌贩毒的事情告诉他,⽩潜皱眉唏嘘“那真是件不幸的事。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察警‬总不会冤枉人。你在这儿瞎担心,也于事无补啊。”

 禾蓝想想也是,呼出一口气,倒在里。

 ⽩潜庒到她⾝上,抚弄着她的⾝体,一勾一挑,灵巧地把她的上⾐挑开。

 禾蓝抵住他的膛“今天不要了,我很累。”

 “又不用你花力气。”⽩潜把她翻了个⾝,拉开她一条腿,抵着⼊口从后面慢慢深⼊进去。里面被満了,流出的⽔很快把‮腿双‬间打。虽然他很大,她也能适应了。等他在里面进出、拍打,禾蓝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念在她真的很累,这次他很快放过了她,抱住她的臋部狠狠了一阵,‮子套‬后,尽数怈在了她腿间。禾蓝糊糊睡着了,感觉自己的⾝体被抬起来,放到浴缸里清洗。就算是洗着她,⽩潜也乐此不疲。

 这‮夜一‬,她睡得比平时更沉。

 ⽩潜把给她喝过的半杯牛倒掉,给卓宁打了个电话,才抱着她睡了。第二天其他,禾蓝就接到了关于厉言的不好消息。

 因为案情涉嫌重大,他被转移到北上岭川的南城监狱去了。

 禾蓝的心凉了半截。

 早上去买菜的时候,她还魂不守舍的。到了路口,和人撞了一下,差点把篮子里的⾖腐脑洒到别人⾝上。

 有棵青菜掉到了地上,她刚想伸手去捡,面前已经有人弯帮她捡了起来“给。”

 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肤⽩斯文,戴着副金丝边眼镜。他穿得很简单,一⾝⽩⾊的西装西,但是,只是匆匆一眼,禾蓝就可以看出这普通的一件⽩⾊西装都是⾼级定制的,而非商场大厦里的那些成⾐。

 年轻人对她微笑了一下,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禾蓝的脸⾊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把厉言炮灰掉了,可以写美男出场了~~

 离别前的温暖~~要弃文的请直接点X,不要告诉我,最近事情很多,经常忙到半夜,心情不好,容易受影响~~

 我是一朵娇花,求放过~~┭┮﹏┭┮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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