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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狩之蛛丝马迹
  步云烟先拓跋濬一步出了帐子,在旁边一个木凳上坐好等着对方。

 子客边五。见他一出来,她便直接问道:“你可看见刺客的影子?”

 拓跋濬摇‮头摇‬,有些挫败地坐在步云烟⾝边,边回忆边说道:“我看见五哥受伤了,好像就看见了一个人影⾝手极快,闪了几下就不见了,我当时担心五哥,并没有去追,有几个反应过来去追,但是本比不上对方的⾝手,这个家伙是事先应该是埋伏在林子里的,就等着刺杀。”

 “可是,他怎么知道五王爷会去那里呢?打猎的地点不是随机的么?”步云烟思忖着,手指轻敲着自己的膝盖“他没准是一直暗中跟着王爷,然后见机下手的--那支箭在哪里?拿来我看看…”

 拓跋濬起⾝到帐篷另一侧找了片刻,拿过来半支残破的箭⾝。

 步云烟接过来仔细察看,这支箭通体⻩⾊,质地为竹,箭羽是鹰的羽⽑,总之就是很常见的那种箭,而非这次狩猎皇族或王公大臣们使用的箭。

 不过,她又顿了顿,这支箭羽的颜⾊有点特殊,似乎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看出什么了么?”拓跋濬见她仔细观察,几乎要将这只箭看出花来了,忍不住问道。

 步云烟摇‮头摇‬:“我只感觉这个家伙应该是提前来到这里,准备好一切,然后找机会下手的--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行动,而且这个刺客差不多算是神手,王爷能逃过,算是万幸了…”

 拓跋濬的手握成了拳头,恨恨说道:“是谁要置五哥于死地,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若我知道绝不放过他!”

 “他树敌已经不少了,这次事件希望可以让他警惕起来,”步云烟起⾝,看了看天⾊“今天晚了,明ri你带我去那片林子看看,万一有什么线索也说不准。”

 拓跋濬点点头,跟着步云烟进了帐篷。

 两位医正已经清洗完伤口,也上好了药包扎完毕。此刻可能是步云烟那药起了作用,拓跋宇开始糊糊,睡意浓烈。

 萧宝离和拓跋濬将拓跋宇的⾎⾐脫掉,步云烟也帮着给他将⾝上的⾎迹清理完,然后盖上被子。

 萧宝离和拓跋濬做好一切,悄悄退了出去。

 步云烟担心拓跋宇发烧,便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还算正常,便也准备起⾝出去的时候,手忽然被拓跋宇抓住了。

 “陪着我吧…”拓跋宇含含糊糊地吐出这句话后,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但那手去恩么样松开的迹象。

 步云烟的心忽然就热热的,不由乖乖坐在了他的⾝边。

 烛光映照下,拓跋宇光洁的肌肤闪着一层柔光,有着朦胧的诗意美,那狭长的眼睑轻阖,被常常的睫⽑覆盖着;那修长的眉偶尔会轻蹙,似乎是那伤口在作怪,平时清冷的容颜在此时安静了很多,温柔的许多,似乎仿佛,他是一直猫,懒懒的蜷在那里,等待别人的‮慰抚‬。

 她吹灭蜡烛,和⾐躺在他的⾝边,手依旧被他那样握着,听着他均匀的呼昅,自己的心说不出的‮悦愉‬。

 就这样,将来的某个夜晚,自己和自己喜的人就这样安静地同共枕,说着悄悄话,听着彼此的呼昅,天若冷了,就互相拥着⼊眠,自己不再坚強,不再独行,而是蜷在对方的温暖的怀抱,枕在他的臂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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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朦胧中,似乎有什么在动?!步云烟立刻警觉地睁开眼。

 “醒了?”拓跋宇略显苍⽩的俊脸闪出一个友好的微笑“你的腿好重…”

 步云烟慢慢往下看去,发现自己紧紧挨着拓跋宇,一只腿还不请自来的搭在对方的‮腿双‬间!

 什么状况?!

 她一个鲤鱼打蹦了起来,慌忙的梳理着自己的发鬓,冲拓跋宇道歉解释:“哎呀,我睡着了,有没有碰到你的伤?”

 拓跋宇轻轻摇‮头摇‬:“里面很疼…”bCeR。

 “是,这很正常,你是被有倒钩的箭伤的,若是直接取箭,伤口会大,还有别的风险,这种方法可以将危险降到最低,疼是正常的,不过放心,慢它就会减轻的…”

 步云烟说着,到外面让人帮拓跋宇煮点稀粥,自己也顺便简单洗漱了一番,然后进来帮拓跋宇简单洗了洗。

 没过一会儿,拓跋濬、萧宝离、安国、拓跋逸等都过来看望,连二皇子也很难得的过来探视病情。

 拓跋宇换洗了药,用了一点早膳之后,又开始糊糊睡去了。

 众人见他基本摆脫了危险,也就放心散去了,将近中午,步云烟将拓跋宇给安国看顾,让拓跋濬带路,准备前往出事的林子去察看。

 天⾊沉沉的,似乎要下雨。

 出了营地,两人开始步⼊围场的皇家山林,这里丘陵起伏,古木参天,是动物生活的绝佳场所。

 “五嫂,你的那些东西都是从哪里弄的?”拓跋濬打开话匣子没一会,就绕到步云烟⾝上,兴致打听着。

 步云烟尽量不想往自己⾝上扯,担心自己不小心会怈露了自己的消息,所以便含糊地应酬道:“我授自⾼人,你小孩家家的,不要多问了…”

 “什么小孩?我已经长大了好不好?”拓跋濬嘟着嘴表达自己的不満,顺手揪了一片树叶放在嘴里‮劲使‬吹了几下,转手扔掉“我是在想你和之前那样不一样,让五哥对你另眼相看,我也替你⾼兴嘛,刚开始的时候,我真是很不喜你,我那么优秀的五哥被你抢到了,而且你又是那个样子,我很为五哥鸣不平呢!要是我一点跑掉了,而他竟然答应了…”

 “答应了不是也对我不好么?和那个嫣儿出双⼊对的,你又不是没有看见,而且现在--算了,不说了!”

 步云烟不小心就扯到了嫣儿那里,之前的怨气又冒了出来。

 拓跋濬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步云烟,说道:“那件事情我也知道了,五哥没有和你解释什么么?他为什么要那么做,怎么不经过你就直接纳了嫣儿,还给她置别院?”

 “若是你,你怎么办?”步云烟踢了脚下的一块石头,将这个话题丢给拓跋濬。

 “若是我,当然很生气了,就是纳妾也应该叫我知道啊,”拓跋濬随口说了几句,忽然发现自己是在帮拓跋宇的倒忙,急忙改口道“不过,男人有个三四妾也是正常的,他将嫣儿置在别院,其实也是尊重你的,你是王妃在王府,她只能在别院,这样想着也就平衡了…”

 “我不这样想,”步云烟望着満眼的碧翠,缓缓道“最起码他要给我一个代,即使嫣儿在他心里很重要,我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満有可能会再次痴傻的女人,他也不能这样眼里没有我--我有时候感觉自己真是爱错了人,竟然爱上了这样一个心思不专一的男人,真是悲哀!”

 拓跋濬沉默了,他默默走了一段,缓缓道:“你爱之前应该有准备的,他那么优秀,倾慕他的女子本来就多…”

 步云烟感觉自己不能再多说抱怨的话了,毕竟对方是拓跋宇的弟弟,今天自己这席话没准一会儿就会传到拓跋宇耳朵里了。

 “哎?前面那片林子那么红,好像着了火一般!”步云烟眼前一亮,猛然发现前面一片好像枫树林,煞是可爱,忙指给拓跋濬看,同时自己也加快了脚步。

 两人的心情都是一震,将刚才有些沉重的话题暂时撇过,几步奔了过去。

 和昨⽇见到的桦树林明显不同,这里是通红一片,深深浅浅的红⾊从树端流泻下来,直到地面。步云烟慢慢走上去,仿佛踏上了红毯一般,那感觉说不出的惬意。2768601

 枫叶流丹,原来就是形容这样的美景!

 忽然,步云烟顿了一下,脚下似乎有什么,反正不是树叶的质地!

 她忙低头看去,一只⽩⽟簪正躺在自己的脚底。

 谁的?她俯⾝捡起来,看拓跋濬没有留意这边,便将这⽩⽟簪收了起来,同时心里的疑惑扩大了,这里应该离围场有一段距离了,怎么会有女子的发簪出现?打猎的时候即使有女子参与,她们也基本不揷簪子之类,嫌碍手碍脚,而一般的女眷们一般是不会到这边来的,这是谁的呢?

 “五嫂,怎么了?”拓跋濬看步云烟一脸的沉思,便过来追问。

 步云烟正要作答,忽然感觉不远处有人,她立刻警觉起来,冲拓跋濬摇摇食指,然后冲她指指前方的某处。

 对方会意,立刻噤声,跟在步云烟后面向目标贴近。

 步云烟的脚步仿佛猫一般,落地几乎无声,叶镖悄然由⾐袖落⼊手中,若前面这个家伙想要发动突然袭击,那么等待他的就是这五只细小的叶镖,支支见⾎封喉,直接将他喉咙扎成马蜂窝!

 “咳咳…”前面那厮竟然咳嗽了几声。

 “谁?给我出来!”对方暴露了目标, 步云烟也不再躲蔵,冲前面喊道。

 “是清婉么?我是萧宝离,你不要冲动…”可能是知道步云烟的厉害,那边的萧宝离提前自报家门,生怕步云烟出手。

 “是你?”步云烟和拓跋濬对视一眼,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了,真够有闲情逸致的!“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步云烟收起叶镖,等着萧宝离出现。

 下一刻萧宝离缓缓在一丛灌木丛后面现⾝出来,含笑看着步云烟和拓跋濬:“早知道你们也来这边看风景,就叫你们一起来了,省的我一个人孤单寂寞。”

 拓跋濬撇撇嘴:“我们哪是来看风景,五哥受了伤,五嫂要去事发地点看看,我们是路过而已。”

 萧宝离一听,又是一笑:“正好,我也打算去那里走一趟,我们一起去吧。”

 三人不再这片树林里耽搁时间,而是转出林子,继续往拓跋宇被袭击的地点走去。

 “五王爷的伤应该是没有大碍了吧?”萧宝离边走边找话说“你的要真是太神奇了,我敢说你的药价值连城,清婉,你太厉害了。”

 步云烟淡淡一笑:“因为太珍贵了,所以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拿出来的,除了是他受了这样的伤。”

 “偏心,若是我受了伤,你帮不帮?”萧宝离眼眸里滑过一丝酸意。

 拓跋濬不⼲了,等了萧宝离一眼:“别忘了,她是我五嫂,不是你的什么人!敢和我五哥争,等我回去告诉五哥,非收拾你不可!”

 “那看你受了怎样的伤了,你知道他是被有倒钩的箭伤,好一点的是这个刺客太过相信自己的术,他肯定想着一箭就可以达到目的,所以没有在箭头上淬毒,要是淬了毒,离心脏那么近,事情绝不会想现在这样简单了…”

 “是不是五哥还要谢谢对方?”拓跋濬没好气地问了一句。

 步云烟看了他一眼,笑道:“应该为对方的自傲感谢对方,不过你放心,我若是遇到这个刺客,一定会替你五哥问候他的!”

 三人说着话,不知不觉便到了事发地点。

 一到这里,拓跋濬的神⾊立刻动起来,他的动作幅度都比平时大了许多。

 “那,五嫂,就是在这里,当时我们正追鹿,我在这个位置,五哥在那个位置,马的速度也都很快,”拓跋濬极快的指着他所说的方位“五哥中箭是在这儿,面冲那边…”

 步云烟随着拓跋濬的叙说,头脑里展现出当时的场面画卷:一群人正围堵猎物,可以想见只能个人的心情,一定都很‮奋兴‬,本不知道有一双罪恶的眼睛在暗中紧盯着,尤其是拓跋宇,那刺客搭弓上箭,他都毫不知情,直到那致命的箭尽在咫尺的时候他才发现危险袭来,完全逃开已是不可能,所以他只得尽自己的本能力量侧转⾝子,那箭呼啸着穿进了他的⾝体!

 “箭是从这个方位过来…”

 步云烟据拓跋濬的叙述,判断着前行,往前大约走了几十步,恰好是一棵树⼲不⾼的古树,周围被灌木掩映。

 她拨开草丛,立刻发现了树上有鞋子划过的痕迹,树叶也有被人碰过的迹象。那么这里一定就是刺客蔵⾝之所了。

 可是,他是如何做到准确判断的?他有是如何知道拓跋宇来这里的呢?这个疑惑再次冒了出来。

 最正常的解释就是,围场有照应他的人,是这个人给了他消息,他才可以及时到这里来给拓跋宇致命一

 步云烟再次捡到了一箭羽,她拿起来再次仔细察看,这个羽⽑的颜⾊就是很特别,依然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具体的地点时间。

 “怎么样,五嫂,你有什么收获?”拓跋濬自己也跟着看,但是看不出个所以然。

 一旁的萧宝离不说话,只看着步云烟,若有所思。

 步云烟摇‮头摇‬:“这个刺客在围场里肯定有內应,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线索。”

 她说着,将那羽⽑放进自己的⾐袖,再次上下仔细察看了一番。

 “这个刺客⾝⾼约六尺,轻功极佳,所以你们当时看见他的影子也赶不上他…”

 勘察了片刻,步云烟又得出了这个结论,然后拍了拍手心,看着拓跋濬和萧宝离,表示自己看完了,可以回去了。

 “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拓跋濬此时将步云烟看成是上司一般,等待命令。

 步云烟手指了指林子外面:“回去,我们要保证你五哥在受伤期间不出意外。”

 词语一出,拓跋濬一愣,随即点点头:“那幕后主使看五哥没有意外,说不准还会再出坏⽔,再来害五哥的,我们要赶快回去才好!”

 “那幕后主使就像清婉所说,是属于围场中人,他很可能也目睹了五哥受伤,也会发现我们加強了戒备,所以会暂时蛰伏起来,以待时机。”萧宝离手里把弄着折扇,秀美的俊脸充満了思考“我们只要不疏忽,对方就不会再有可乘之机。”

 步云烟和萧宝离、拓跋濬一边往外走,一边点头同意,并补充道:“我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我们切不可大意…”

 “这个可恶的混蛋是谁,非要置五哥死地?!”拓跋濬有开始忍不住怒骂起来“我要是知道他是谁,决不让他好过!”

 “好了,即使你知道他是谁又如何,没有证据,人家不承认,我们也一样没辙。”步云烟⽩了对方一眼,拓跋宇处在风口浪尖,注定会有很多的危险,还有,他那么受女人痴慕,这没准会让很多男人不満,没准这也是一个可以成立的理由呢!

 三人聊着,因为担心拓跋宇,所以回去的速度比较快。

 回到宿营地,三人径直奔到拓跋宇的帐篷,对方刚醒来,正和安国说话。

 一见步云烟进来,他马上蹙着修眉道:“慕容清婉,本王不想不断地‮觉睡‬,你就没有办法让那药的作用降低一些吗?”

 “还有一个选择,就是老不睡,你选哪个?”步云烟笑意盈盈坐到他前,带着一抹挑衅回道。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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