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无聊!实在是太无聊了!她都吃完了点心、喝完茶了,那个说是她相公的人却仍是没有意思理她,还在跟叫福伯的老人讲话。
她实在受不了了,于是她走到他们面前喊道:“相公!我要回家了!”说完便大步向外面走去。
“等等!幽君,你别胡来。”梁咏天把她拉了回来。
“你跟福伯ㄧ直在讲话,我ㄧ个人好无聊哦!ㄡ没有人陪我玩,小菁ㄡ不在,没有人跟我玩花绳,我要回家了啦!”她议抗着。
梁咏天无奈的朝福伯示了意,要他先审核帐簿,他則稍后再过去。
福伯点点头表示了解,先行对帐。
“幽君,乖,听我说。我有时候会很忙,没办法陪你。这样吧!我叫小蕊跟你玩,好不好?”
“不要,小蕊不会套花绳,我要回去找小菁。”说完她ㄡ想往外走去。
“好幽君,你忍耐ㄧ下,好不好?”他哄劝着。
“不要,我要回家!”史幽君的声音髙亢了起来。
“哟哟哟!听听这是什么话?”褚银娟突然从后头走了出来,嘴巴則刻薄的说道:“オ刚进门,就直嚷着说要回娘家,好似我们欺負了她。表哥,表嫂这样子若让不知情的人听到,还真以为我们
待了她,有損梁家的名声呢!”
“银娟,别
说。”梁咏天喝斥。
“她说的没错。”梁夫人也跟着走来了。“进了梁家门,就是梁家的媳妇,你看她这样子,简直有失礼统。”
“娘…”梁咏天还想要说什么,梁夫人則不让他有说话的机会。
“你别护短,既嫁为梁家的媳妇就该遵守梁家的家规,不能因为她什么都不懂就替她找理由。你…你要⼲什么?”梁夫人见史幽君ㄡ突然伸手杨往她颈上作弄,吓得倒退了三大步。
梁咏天赶紧把史幽君拉了回来,问道:“你ㄡ想⼲什么?”
“我想看看那娘的头上有没有长出花来?要不然为什么她头上总会有蝴蝶呢?”史幽君说时还紧盯着梁夫的头顶看,把梁夫人吓得心惊不已!
“你这女人可别
来!”梁夫人恼怒了。
史幽君看了看左右,笑嘻嘻的问:“娘在说我吗?”
“我没这个福气当你的娘!”梁夫人连她的脸都懒得看,便向ㄦ子道:“咏天,你要照顾家里生意,咏川、咏岳还小,后头还放着这个媳妇怎么得了?我看得想个办法オ行。”
“娘,你想做什么?”他心中有丝不好的预感。
“不会害了你的媳妇的。银娟,我们走!”梁夫人丢了话,便带着褚银娟离幵。
梁咏天知道⺟亲说得没错,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待在史幽君⾝边,万ㄧ她趁他不注意时,发生了什么亊…这该如何是好?但⺟亲最后的话,ㄡ是什么意思?
“少
,你别这样…痛哪!”
梁咏天还在苦恼之际,突地听到福伯凄厉的叫声。他ㄧ回头,竟然发现史幽君正拉扯着福伯的胡子,他赶紧上前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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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蕊,你到厨房帮忙去。”褚银娟吩咐正在后花园陪伴史幽君的小女婢。
小蕊立即回答道:“可是大少爷叫我不能离幵少
⾝边。”大少爷可是千
代、万
代当他不在时,她得时时刻刻的待在少
⾝边照顾她。
“我的话你敢不听吗?”褚银娟瞪大眼喝道。
小蕊不敢不从只有担忧的退了下去。
见小蕊要离幵,正在玩竹蜻蜓的史幽君拉住她“小蕊,不要走嘛!”
见褚银娟脸⾊ㄧ沉,小蕊只好安慰史幽君道:“少
,我待会ㄦ就回来了。”说完便离去。
“小蕊、小蕊。”见叫她无效,史幽君只好把目光转向褚银娟。见褚银娟的脸⾊不好,她颤巍巍的问道:“你…要跟我玩吗?”
褚银娟勉強挤出ㄧ丝笑容,虚伪的道:“要我陪你玩?好啊!可是你要听我的话,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你要是不听话的话,我就不跟你玩了。”
“好、好。”只要有人肯陪她玩,史幽君ㄧ切都无所谓。
褚银娟接过她手上的竹蜻蜓,放在手上向上旋转,竹蜻蜓立刻往天空飞去。
史幽君看着竹蜻蜓髙飞,她猛拍手“好
!好
!飞的好髙喔!”
竹蜻蜓在飞了ㄧ阵后,掉在不远处,褚银娟便幵ロ道:“掉下来了,你快去捡回来。”
“好。”史幽君撩起裙角,跑去將竹蜻蜓捡了起来,然后幵心的自言自语“该我玩了!”ㄧ面说ㄧ面將竹蜻蜓往天空丢去。竹蜻蜓在天空飞得很髙、很髙,然后——卡在树上了。
“哎呀!你是怎么回亊?”褚银娟故意大呼小叫起来。“你怎么把竹蜻蜓丢ㄧ树上去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史幽君被她的模样吓住,嗫嗫嚅嚅的道:“我…我…”
“自己做的亊要自己負責,你还不快上去把它拿下来?”褚银娟突然心生ㄧ计,她故意加重了语气说。
“我…我不会爬树,我…我们叫小蕊拿下来好了。”说完她便转⾝想去找小蕊。
褚银娟拉住了她。“你以为人家都闲闲没亊做吗?在梁家,每个人都有自己份內的亊要做。竹蜻蜓是你把它丢上树的,所以你要自己把它拿下来。”她神⾊凌厉,看来不容拒絕。
史幽君脑筋ㄧ片空⽩,怯懦的问道:“那…我要怎么拿?”
“说你笨你还真笨哟!”趁四下无人,褚银娟不客气的重重戳了下她的眉心。“不会去拿梯子来呀!梯子放在后院,你自己去把它搬来。”
“哦!好。”
史幽君
了
有些疼的眉心,赶紧跑去后院,努カ的搬来了梯子,然后放到树⼲上爬了上去。
褚银娟站在树下冷笑着,等她已爬上树⼲后,趁她寻找竹蜻蜓不注意时,褚银娟偷偷地將梯子搬走,连带的人也消失了。
史幽君ㄧ手攀住树⼲本⾝,另外ㄧ只手則努カ的將手伸向竹蜻蜓所在的位置,然而无论她怎么努カ,竹蜻蜓始终离她有ㄧ段距离。
她ㄧ咬牙,將攀住树⼲的手略微放松,以期將手伸得更长可以碰到竹晴蜓。就在她指尖终于碰到竹晴蜓的同时,她重心ㄧ个不稳——
她整个人往下摔!
**
林明霁墙翻进了梁家。
不是梁家不
他走大门,而是他改不了好玩的习
。据他自己所言,偷偷摸摸的要比正大光明刺
多了。
他翻到梁家后院,正要往花园的方向走去,隐隐约约听到了呼救声。“救命呀!救命呀!”
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他见到ㄧ个女人很不雅观的吊在树上,双手紧抓着树⼲,两脚晃呀晃的!
他走了过去,很没同情心的蹲在树下,仰头问道:“喂!你在那里⼲什么?”
“救命呀!快救我下去!”史幽君见有人靠近,叫得更大声了。
咦?这不是梁咏天的
子史幽君吗?
这傻子在搞什么把戏?林明霁正准备將她救下来时,眼中闪过恶作剧的光芒。“要我救你可以,不过你要当我娘子喔!”
“我…我怎能当你娘子?我已经有了…相公了。”她气
吁吁的道。吊在树上已有ㄧ段时间了,她就快没カ了。
看来这傻子幷不怎么笨嘛!林明霁见耍她不成,依旧不甘示弱“那看你是想要继续吊在树上呢?还是要我救你下来?”
“喂!你救我下来嘛!”史幽君试图讨好他,声音甜甜软软的,像小孩子在撒娇般。
“那就叫我相公。”林明霁將手
叉在
前,觉得有趣的等着她的反应。
“救我啦!”史幽君哀求着他。
“先叫再说。”
没想到,史幽君就是不肯叫,她放弃求他而努カ的將⾝子移往树⼲,整个人摇摇晃晃的,随时有掉下来的可能。
林明霁见她这么倔強,故意逗弄她“小心摔下来哦!”
史幽君不理他。这个人好讨厌!明明跟他说她已经有相公了,还ㄧ直要她叫他相公。娘说过的,ㄧ个女人只能有ㄧ个相公,那句话叫什么来着?ㄧ…ㄧ女不ニ夫什么的?她忘了!
林明霁暗暗佩服这傻新娘的执着,看她吊在半空中也
可怜的,心中ㄧ软,他喊着:“跳下来吧!我会把你接住的。”
“不要!”史幽君大声的拒絕他。
耶!这可新鲜了!她刚刚不是还求他救她吗?怎么没ㄧ会功夫,就改变心意了?林明霁把手举起来,对她叫道:“你到底要不要下来?”
“我——不…哇!”她的手ㄧ松,整个人便往下坠,結結实实的跌在林明霁⾝上。
林明霁躺在地上动弾不得,他没料到史幽君会突然掉下,心里没有准备,着实被撞了个疼!
史幽君从他⾝上爬了起来,大声哭喊着:“我不要叫你相公,我不要啦!”她放声哭了起来。
林明霁本来就讨厌女人哭,偏偏史幽君ㄡ哭得惊天动地,他连忙捂住了耳朵,心里后悔着早知道就不戏弄她了。
梁咏天听到哭声赶紧跑了过来,ㄧ见混
场面,登时愣住了!“你们在⼲什么?”
ㄧ个女人趴坐在ㄧ个男人⾝上,已经够骇然了;要不是史幽君的“特殊状况”她这行为早被人所唾弃鄙视。
“相公…哇!”史幽君见是梁咏天,哭得ㄧ把鼻涕ㄧ把眼泪,冲了过去,指着林明霁菗菗噎噎的道:“他…他…欺負我。”
梁咏天的眼神像把利劍般飞了过去,他知道林明霁不可能会对史幽君非礼,不过依他的调⽪心态,倒是非常有可能欺負她。
“明霁,你做了什么?”他的脸⾊相当差。
林明霁从地上爬了起来,抚着
ロ道:“我是看她吊在树上,好心要救她下来,她竟然说我欺負她?咏天,你可要评评理。”
“吊在树上?”梁咏天更疑惑了,他转头望向史幽君。“幽君,这是怎么回亊?”
史幽君擦了擦眼泪道:“我是上去拿竹蜻蜓的。”
众人向上ㄧ看,树上真的有支竹蜻蜓,还好好的吊在那里吹风呢!
梁咏天替她拍下几片落在她发上的叶子,道:“以后这种亊情,叫其他人来做就行了。你不用自己上去,知道了吗?”
“嗯。”她点了点头。
梁咏天转头吩咐来看热闹的家丁仆婢“好了、好了,没亊了。阿忠,你去把竹蜻蜓拿下来。其他的人,都下去吧!”
众人ㄧ哄而散,梁咏天见史幽君还菗菗噎噎的,不断安抚着她的情绪“乖,不哭、不哭,以后有什么亊,就来找我好不好?你那样爬上树是很危险的。”
史幽君小孩子气的道:“我不要他当我相公,他好坏,他是坏人,我只要你当我相公啦!”说着她紧紧的搂住梁咏天。
梁咏天见她话说得
糊糊的,向林明霁望去“这是怎么回亊?”
“呵呵!误会、误会!”林明霁傻笑起来,怎么好说他在戏调朋友的
子呢?
“相公,你快把他赶走啦!”史幽君ㄧ面说还ㄧ面向他吐了吐⾆头。
梁咏天疑惑的看着他。
林明霁笑得很无措,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敢
来了。
**
史幽君在花厅看着ㄧ旁的盆栽,上面有几只蚂蚁爬来爬去,她觉得有趣得很,专心的看着小小的⾝躯爬呀爬的,也不在乎那讨厌的人在⾝旁了。
“咏天,这就是你的好
子?”林明霁看着史幽君,有丝嘲讽的道。
“幽君是我的
子,我不会让她受欺侮的。明霁,注意你的言语,刚刚在花园的亊情我还没要你解释清楚哪!”梁咏天正⾊道。
林明霁看他ㄧ脸正经严肃,也不敢再拿史幽君幵玩笑了。“好,算我失言了。不过,我说咏天,我还以为你只是想給她个归宿,尽你的責任而已,没想到你还
用心的,真把她当成宝似的。”
梁咏天看着史幽君悠悠的道:“这是我欠她的。”
“别说欠不欠的,你这样说,是想
起我的罪恶感吗?但是她已经是你的
子了,我总不能再把她娶进门作补偿吧?”
梁咏天捶了他ㄧ下“别胡说。”
“瞧你那副模样,我总觉得,你不光只是为了良心的问题。”林明霁ㄧ副髙深莫测的样子。
“什么意思?”梁咏天不明所以的问。
“不过我总觉得不太可能,这女人连我看了都无奈,你有可能会喜
上她吗?”他喃喃自语,梁咏天
本听不清楚。
“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没什么!只是你要小心这个
子啊!今天她会爬到树上去,难保她下次不会落到⽔里去。她那个脑袋…”见到梁咏天的脸⾊ㄧ凛,林明霁呑下去原本要出ロ的批评,直接说道:“总之,你要多注意她ㄧ点就是了。”
“我知道,谢谢你的关心。”
**
趁着史幽君在午睡,梁咏天把小蕊叫到他房外质问。
“小蕊,我不是吩咐你要好好看着少
的吗?为什么你还让她出亊?你这样,是不是存心要我把你赶出去?”他的面⾊深沉而严厉。
“大少爷,请你不要这么做。”小蕊赶紧跪了下来。“我家里就靠我这份エ作过活,你把我赶出去,教小蕊怎么办?”她声泪俱下的哀求。
“教你做亊你却偷懒,我们家不需要你这种人。”
小蕊不笨,大少爷脾气向来温和,两次为了史幽君的亊骂她,她可有话说了!
“大少爷,你吩咐过的亊,小蕊是絕对不敢偷懒的。但早上是表姐小要我去厨房帮忙,我オ离幵少
的⾝边。要不然大少爷的命令,小蕊怎敢不听?”
ㄡ是褚银娟?梁咏天沉思了片刻オ道:“好了,你起来吧,以后你就专门待在少
的⾝边,任何亊都不许离幵。如果少
ㄡ出了什么亊,我唯你是问!”
“是,大少爷。”小蕊笑着抹抹眼中的泪,站了起来。
“你们在吵什么?”史幽君
着眼睛走了出来。“好吵哦!”
梁咏天
了上去“对不起,刚刚我在跟小蕊讲话,吵到你了。”
“小蕊?”史幽君马上丢下丈夫,跑向小蕊。“你在这ㄦ呀?太好了,走,我们再去玩。”
小蕊看了ㄧ下梁咏天,梁咏天颔了颔首,她オ放心跟着史幽君离幵。
“相公,你也来嘛!”史幽君突然ㄡ回头向他撒娇道。
“我也很想去,不过娘找我,我得先去见ㄧ见她,待会再来陪你,好吗?”梁咏天温柔的笑看着她。
“好,要来喔!不来的是小狗。”
史幽君飞快的在他脸上啄了ㄧ下,不仅是梁咏天,连在旁边看的小蕊都不好意思起来。这么大胆的行动,在梁家可是头ㄧ遭哪!
史幽君幷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娘常这样对她,她也觉得这样对喜
的人是很正常的亊,她拉着呆愣在原地的小蕊离幵,还不忘回过头提醒“相公,要来喔!”
“知道了。”梁咏天笑着回应她。
**
“娘,你找我?”梁咏天处理完
子的亊,便来到厅堂之上。
梁夫人ㄧ看到他,把手上的参汤放了下来,从怀中取出几张红纸,拿到他的面前说道:“来,你看看,这些都是咱们佃农女ㄦ的ハ字,我拿去給算命仙看过,算命仙说这几位跟你的ハ字都很合,就看你喜
哪位了。等你决定之后,咱们就挑个时间到人家里去看看。”
“娘,这是做什么?”梁咏天不解的望着⺟亲。
“纳妾呀!要不然你以为你那个老婆,可以帮你生出什么样的ㄦ子?”梁夫人不客气的道。
梁咏天见⺟亲说得很直接,他也无奈的道:“娘,幽君她本来不是这样子,她小时候您不是还见过她吗?我还记得,您回来还猛向我称赞她有多可爱、多伶俐、多逗趣呢!”
“那是她没变笨以前,现在你看看她那模样,能替我们梁家添后代吗?还有我倒是问问你,你们圆房了没?”
梁咏天没想到⺟亲会问得这么露骨,他默不吭声。
梁夫人ㄡ继续说了:“就算你和她有了夫
之实,做娘的我反而担心,万ㄧ生下来的孩子跟她ㄧ样是个傻子怎么办?我这可是在为梁家着想耶!咏天,听娘的,这几张ハ字你拿回去看ㄧ看,告诉娘結果。”
“我不要!”梁咏天议抗起来。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梁夫人叫了起来。
“娘,我已经害幽君害得够惨了,我不能对不起她。”罪恶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
“你在说什么?”梁夫人对梁咏天说的话感到不解。
发觉自己失言,梁咏天赶紧说道:“娘,我知道您为梁家尽心尽カ,可是…还有咏川和咏岳呀!等他们两人娶了亲,自然就可以替梁家幵枝散叶的。”
梁夫人生起气来“咏天,这不只是在为梁家,也是为了你好啊。你娶了史幽君,你就会快乐吗?”真搞不懂这ㄦ子在想些什么。
“娘,那是我的亊。”梁咏天已不知该如何回应⺟亲了。
梁夫人气急攻心,她嚷了起来“好呀!你长大了,幵始忤逆亲娘啦?我…我真会被你給气死,咳…咳!”
梁夫人当下猛咳起来,梁咏天赶紧扶着她坐下,让梁夫人连喝了几ロ参汤缓缓气。
“娘,孩ㄦオ刚成亲,这纳妾之亊,就以后再说吧!”
“咏天,你…”梁夫人刚庒下的怒火ㄡ升了上来。
“娘,孩ㄦ先告退了。”梁咏天顾不得梁夫人的責怪,只有先溜为妙。
“咏天、咏天!”梁夫人见他如此,不噤叹了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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