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铁笔断
来者一声诗号,便算是自报家门了,看着叶元和长孙无忌,来者轻声一笑,道:“在下铁笔断,见过二位。”
叶元带着淡然而温和的微笑,⾝上带着淡淡的生命波动,轻轻颔首,道:“晚辈叶元,见过铁笔前辈。”
长孙无忌却是没有说话,只是一拱手算是见过礼了,同时声音也在叶元的脑海之中响起:“主上,此人手中的铁笔乃是三品道器,掌命数,铁笔断,想来此人就是这一代的铁笔断了,每一代的铁笔断都与当时的皇朝有说不清的关系,立场也是模糊,却是因为其特殊的本事,能以字占卜天机生死,却无人肯得罪,此人来此,必然有事,主上小心为上。”
铁笔先生看着叶元,带着一丝微笑和惊讶,道:“原来阁下就是圣行者,叶元叶医师,阁下的事迹,老朽也曾略有耳闻,甚是佩服。”
这铁笔先生面带微笑,丝毫不说来是为了何事,叶元却单刀直⼊,道:“铁笔先生无事不登三宝殿,想来拦下叶某必然是有事情了,不知所谓何事,铁笔先生但说无妨。”
铁笔先生看了一眼长孙无忌,道:“此前就听闻圣行者⾝边跟着一个隐世大儒,⾝无半点修为,却能一语喝死御鬼宗的⾼手,却是闻名不如一见,传闻之中看来是没有任何夸大之处,而且是将这位先生的实力大大降低了,若是这位先生能发挥出全部实力。恐怕当世之中,能与这位先生匹敌者不超过两手之数了。”
长孙无忌微微颔首,却算是默认了这种说法了,他现在只是一个没有丝毫修为的糟老头子而已,在旁人面前恐怕能有遮掩,但是对于这铁笔先生来说,无谓的遮掩非但不会有一点作用。反倒会让其看轻了一眼。
铁笔先生收起铁笔,看了一眼叶元,道:“老朽便有话直说了。此前老朽无意之中见到一种以大地为基,林木为墨而绘制而成的‘林’字符,却是见猎心喜。又兼见到其內有险恶之物伤人
命,却是追踪而来,却没想到遇到了圣行者和这位先生。”
叶元带着微笑,面⾊丝毫不变,不否认,也不承认。
铁笔先生叹声道:“此前老朽还以为有险恶之物现世,特别探查,不过,既然是圣行者,老朽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了。老朽暗中推演,却是得知此几人乃是恩将仇报忘恩负义之徒,死有余辜,不过,既然险恶之物已经被圣行者收服。想来老朽的担忧便是多余的了,如此,便只是想跟这位先生讨教一下‘字’,不知圣行者以为如何?”
叶元丝毫不在意,道:“铁笔先生言重了。”
而后对长孙无忌,道:“长孙。既然铁笔先生亲自前来,你便与铁笔先生
流一番吧。”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便从叶元⾝后走出,走到桌案之前,铁笔先生已经让到一碰,长孙无忌,一拱手道:“请。”
说完,便率先提笔,轻沾浓墨,浑⾝精气神顿时发生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变化,那种老者特有的沉暮之气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温润博大的浩然正气,手腕轻轻一抖,便在桌上的⽩纸之上挥洒出一字。
“林。”
温润的笔法,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精神意境在其中,铁笔先生惊叹出声:“好字!如此笔法,恐怕当世难有与先生匹敌之人了,铁笔自愧不如,不知先生,这字可否赠予铁笔收蔵?”
长孙无忌淡笑一声,道:“铁笔先生,请。”
铁笔先生郑重其事的将字收起,以⽟盒将其收蔵再其中,而后才笑道:“铁笔便不班门弄斧了,先生的字,已经远超铁笔良多,铁笔自愧不如。”
叶元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这时,这铁笔先生才道:“圣行者可是要前往神州?”
叶元道:“正是要前往大秦。”
铁笔先生神⾊微微一动,显然听出来了,神州和大秦的区别。
微微一顿,这铁笔先生便伸手一番,取出一个令牌,递到叶元⾝前,道:“大秦现在局势颇为复杂,圣行者前往,恐有不便,这令牌,便赠予圣行者,行事也方便不少,不为俗世所累。”
看这令牌,简简单单的黑铁制作,上书一个铁画银钩的令字,再无其他赘述,但是却带着一丝特别的气息,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制造假货的,虽然不明⽩这令牌到底代表着什么,叶元却也并不愿意随意接受,这铁笔先生算无遗策,定然不会做无谓的事情。
铁笔先生似乎知道叶元的疑惑和顾忌,笑道:“圣行者不必担忧,这令牌别无它意,只是方便行走而已,算是铁笔答谢这位长孙先生的赠字之恩了。”
叶元点了点头,顺势道:“长孙,既然铁笔先生盛情,你便收下吧。”
长孙无忌点头收下令牌,对铁笔先生一拱手道谢。
铁笔先生面⾊不变,道:“既然事情已了,铁笔便不再叨扰了,有缘再见,告辞。”
“请。”
铁笔先生一挥手收起桌案,转⾝踏出一步,便消失在原地。
铁笔先生离开,长孙无忌才道:“主上,这铁笔先生,目的恐怕不是这么简单,此人比之一千五百年前那一代铁笔断更要难
。”
叶元轻笑一声,道:“无妨,他
将令牌赠与我,与我有纠
,便好暗中揣测我的天机生死,将其赠于你,便与我没有任何牵连,此人无论有什么打算,都无所谓,他就算知道些什么也无所谓,真以为天机是那么好窥伺了么,若是自不量力想要窥伺天机,恐怕会死的很难看。更别提将知道的事情怈露出来了,都是一些可怜人而已…”
长孙无忌自然明⽩叶元说的是什么,铁笔断,自称能断生死,其实并无多少夸张之处,但是对于这种级别的修士来说,一千五百年。上一代的铁笔断便消失不见,显然是遭了天谴陨落了,一千五百年前。长孙曾见过上一代铁笔断,或者说是不知道多少代之前的铁笔断,并不是此人。一千五百年前的铁笔断,在长孙无忌陨落之时已经是碎丹期的修为了,一千五百年的时间,不可能寿元耗尽而死。
叶元丝毫不在意铁笔先生的出现,这家伙只是一个局外人而已,若是想要強行参与这天地棋局,恐怕立时便会暴毙而亡,天地之力,已不是人力可以抗衡,更别说。天地之机,又岂是人力可以窥伺拨动的。
数十里之外,铁笔先生自虚空之中一步踏出,便立刻噴出一口鲜⾎,望着叶元所在的方向。喃喃自语:“噤忌的存在,噤忌的力量,噤忌的意志,此子到底是什么人,⾝上的天机竟然被完全被一股子意志遮掩,稍有窥伺之意便遭到烈猛的反噬。甚至连曲线纠
一下,此子都看的清清楚楚,丝毫不给机会,甚至言语之间丝毫不在意会怈露什么,更是有意无意的将一些信息怈露出来…”
说着,铁笔先生便再次咳出一口鲜⾎,看着这两口心⾎,铁笔先生苦笑出声:“这小家伙,对于天机术士一道倒是了解甚深,我只不过点出其养了两个凶恶之物,他便立刻回敬给我一点信息勾起我的趣兴,让我好奇之下以铁笔断命,可是把我坑惨了,算了,我管那么多⼲什么,这小家伙虽然隐蔵甚深,却不是什么大凶之兆,还有那长孙,就是不知是不是那人,若是真是,这小家伙带着长孙去大秦可不是什么好事,回去对照一下笔迹吧…”
铁笔先生看着裂开一道裂
的铁笔,暗叹一声:“算了,我还是回我的铁笔峰休养吧,铁笔也收到了损伤,不知道温养多少年才能修复,算上此前的伤势,这一次又是两口心⾎,还不知道要休养多长时间才能恢复,这天元界的天机已经越来越
了,我还是找个弟子培养吧,省的哪天我跟那掌命数一般一命呜呼将我铁笔断一脉的传承断送了,便是无言见列祖列宗了…”
一转⾝,铁笔先生便消失不见。
而已经行走到神州与云州
界的叶元回过头看了一眼,轻声喃喃道:“老人家,知道太多,没好处的,你称呼我为圣行者,便是想要以这么名号来提醒我,养了两个凶恶之物不符合这个名声么?这种隐晦的威胁实在是太没⽔平了,叶某才不在乎这什么名号…”
长孙无忌跟在叶元⾝后,看着叶元的背影,心中苦笑:“主上实在是记仇的厉害,若是其他人,哪个对待铁笔断不是视若上宾的,不知道这一任的铁笔断知不知进退,若是不知进退,恐怕会被主上坑死了…”
响起自己当时
夺舍叶元之时的遭遇,长孙无忌便给铁笔先生默哀了起来,显然知道叶元的天机不是谁都能窥伺的,窥伺要付出代价的。
叶元踏⾜神州地界,便感觉到一股截然不同与云州的气息,凛然,冷冽,沉稳,杀机,虚空之中莫名的气息,却是已经略微将神州现阶段的情势显现出来了。
鬼手怪医已经将三分之二的地图拿到手,那么自己便是要去取得剩下三分之一的地图,想起这三分之一的地图,那所谓的便宜师伯应天聪,大秦少府太医令,大秦太医署之中最为有权有势的一个部门之中最顶尖的人物,叶元神往已久了,现在就看如何从这位难
的老家伙手中取得这最后三分之一的地图了。
但是在云州与大秦
界之处,气息最为混
的地方,两周的气息泾渭分明的这条线之上,叶元却忽然停了下来,对长孙无忌道:“长孙,我寻找的地方,就是此处了,在此停留一段时间,我要突破了。”
这种两州气息碰撞的所在,气息最为混
,灵气也最为混
,周围上千里之地没有任何在此潜修的修士,这种地方更是一点都不适合修炼,但是却是最合叶元的心意,灵魂的突破,不需要任何的灵气,不需要任何外在力量,只需要将自己现阶段的灵魂提升到下一个大阶段,这种没有人烟的地方,正是最为合适,也是最容易隐蔵的所在,在这里突破,不会被人发现,就算突破之后被人发现,也绝对不会被人找到一丝痕迹。
而另一边,已经沉寂数十年的大秦淮南王,数十年没有离开过淮南王府,如同隐遁潜修了一般的淮南王,不但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云州地界,甚至此刻,更是露出那蔵了数十年的獠牙,狰狞,狠厉,毫不留情,数天的时间,便已经对数十个云州修士施以金⾝封体的可怕刑罚。
一出荒野山林之中,包天海疾步前行,丝毫不敢使用飞遁之术,甚至连求援的信号都不敢再发出去了,这看似狂放不羁,实则隐蔵甚深的汉子此刻却満头冷汗,眼中带着浓烈的不敢置信和恐惧。
隐蔵了气息和⾝形,半晌也感觉不到任何异样,包天海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暗道:“好可怕的淮南王,竟然亲自出手,好狠辣的心。”
忽然,半空之中忽然有一个轻灵稚嫰的是声响自远处传来:“罪者包天海,妖言惑众,亵渎大秦圣上,意图
吾大秦基业,其心可诛,其罪可诛,宣以金⾝封体之刑,以儆效尤。”
轻灵的旨意好似带着特别的穿透力一般,方圆千里之地的修士都能清晰的听到这个声音,便见一位生的粉雕⽟琢的灵童,⾝着华丽⾐衫,手捧一卷金⾊的卷轴,念诵卷轴之上的旨意,而后又有两头蛟龙拉车,徐徐而来。
蛟龙开道,灵童宣旨。
包天海満头冷汗直下,看着徐徐而来的座驾,想也不想的便化为一道遁光飞遁而走,同时向着天空之上再次发
出一道求救信号,一道烟花一般的东西在天空炸响,而后一道道光芒向着四周飞遁而走。
灵童看着飞遁而走的包天海,⾼喝一声:“行刑!”
下一刻,便见座驾之中一道金光飞出,瞬间穿过数里之地击中飞遁之中的包天海,包天海的面容露出,带着惊骇之⾊,面上一道金⾊光芒闪动,顷刻之间便化为一尊金像从半空之中跌落了下来。
座驾飞过,灵童才将手中金⾊的卷轴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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