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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化解
 李向东喝了一口摆在他前面的矿泉水。

 他说,今天这事件,大家都太激动,但是,不管怎么说,企业的保安也不能先动手打人。他说,这是张老板的错,平时,对保安的教育管理还不够。张老板要付主要责任。他说,张老板也在这,现在,我谈谈对这事的处理办法,如果大家觉得对,就照办,如果觉得不对,大家再协商。他说,所有受伤村民的医疗费、营养费、误工补助都由张老板支付。

 李向东问:“大家有没意见?”

 没人说话。

 李向东等了两、三分钟,问:“不说话,就当大家同意了?”

 张老板说:“那营养费、误工费,应该有个具体数吧?”

 李向东对张老板说:“你放心,城郊区政府有具体标准,不会漫天要价的。”

 他对大家说:“没有意见的话,这事就这么定了。由城郊区政府协助督促张老板做好这件事。”

 坐李向东身边的老人说:“其实,我们的人也有不对的地方。”

 李向东笑着对老人说:“既然,张老板都不计较了,我们就这么定了,好不好?”

 老人翘着胡子点点头。

 李向东问:“整个事件的起因是什么?”

 他看了看大家,然后,自问自答。

 他说,是城郊区政府没有及时掌握波村村民的意向,或者说,没有重视村民们的意见。他说,村长已经多次向区政府反映了情况,却没有引起区政府领导的重视,没有及时做好调解工作。波村的村民只好采用这种方法迫区政府重视,迫区政府解决问题。他说,当然,在这里,我幷不同意波村的村民用这种办法来解决问题。但是,事情发生了,区政府首先要检查自己工作中的不足,要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他说,我的意见是,城郊区委书记、区长必须马上向波村的村民作深刻检讨,至于采用什么样的形式,城郊区提出一个方案。这事没得商量,以我说了为准。

 如果说,李向东对伤人事件的处理还给张老板留一点商量的余地,那么,对城效区政府的处理却是一点情面也不给了。他想,自己人怎么严厉都好,可以关上门慢慢解释清楚。现在,他要给波村村民一个办事廉明,公正不阿的好印象。

 他对城郊区区长说:“下午下班前,你就要把方案交给我。这事由我督促落实。”

 城郊区区长说:“我马上办这事,马上办这事。”

 接下来要说的,便是波村村民要求政府解决的问题了。

 李向东环视一眼会议室,脸上有了笑容。

 他说,波村村民提出的要求,我归纳了一下,主要有这么几点,一,土地本来是村民的,在这次使用权的转让中,要得到应该得到的利益;二,在整个土地使用权的转让中,可能存在**现象;三,政府没出面处理这件事。

 李向东对大家说:“不知道我有没有听漏了?大家有没有其他补充?”

 他问身边的老人:“除了我说的,村民还有什么要求?”

 老人说:“就是这些了。你归纳得很全面。”

 李向东对大家说:“第三点,我就不多说了,大家刚才都看见了,政府肯定会出面处理这事,区政府不出面,市政府一定出面。政府不为大家做事,还是政府吗?”

 他说,我主要讲讲前面两点。村民应得的利益,有没有**现象?

 他说,土地不是任何人任何团体的,土地是国家的。所以,农民耕种土地要缴公粮,缴纳农业税。几千年来,不管是奴隶社会、封建社会、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还是现在的社会主义社会,都是这么做的。这两年,国家虽然出台了惠农政策,免除了农业税,但是,幷不表示,这土地就不是国家的。

 他说,国家的土地使用权的转让要经县(市)一级政府同意,否则,将视为非法行为。张老板这块地的使用权,八年前,政府已经同意转让给了老板钟,政府也按当时的补偿价补偿给了大家,我想,这个大家比我还清楚。

 他说,我在听取大家意见时,发现大家有这样一个误会,以为政府从老板钟那收回了这块地的使用权,然后,又把它转让给张老板。事实幷不是这样。这块地的使用权的转让,只是张老板和老板钟之间的易。张老板需要这块地,老板钟出的价钱张老板又能接受,这土地的使用权就易主了。这完全是一种商业行为。

 一直都沉默的村民代表幵始有人说话了。或许,他们觉得刚才说的那么,都与自己没多大关系,现在谈的才是自己关心的问题。

 有人说,听他这么说我们变得无理了。

 有人说,他说的是真的吗?

 有人说,官字两个口,我们怎么说得过他?

 有一个小青年跳了起来,说:“我们不要听他的。什么道理呀,政策呀,我们都不要知道,我们只要拿回我们的利益。老板钟征用我们那地的时候,才给我们多少补偿,他现在转让给张老板又是多少?他不能拿了我们的地,赚去那么多钱,我们却一点利益也没有。”

 李向东说:“你这种心情,我完全理解。可市抄济就是市抄济,它有它的规律,我们不能违反了它的规律。老板钟征用那块地时,价钱是不高,但经过这些年,升值了,涨价了,而张老板又愿意以更高的价钱得到那块地的使用权,在这种易中,又按政策纳了税,老板钟的收益便是合法的。”

 那小青年说:“我不管它什么狗规律。我们就要钱。”

 老人说:“银行里大把钱,你不如去抢银行!”

 有人就笑了。

 那小青年说:“我是为自己吗?”

 他转了一圈,看了一眼所有的波村村民代表,说:“你们怎么不说话了?”

 村民代表们一阵动。

 有人说,还有什么好说呢?好像是我们不对。

 有人说,如果真是我们误会了,我们就没道理了。

 有人说,我早说过,不应该这样做。

 那小青年说,怪不得人家欺我们都欺出面了。本来应该是我们的钱,就是不给我们。原来你们一个个都这副熊样,几句话就把你们说服了,就把你们镇住了?

 那小青年甚至跳起来说,你们不想要那钱,你们都回去,我是铁定要要那钱的,不给钱,就不行。

 村委会支部书记从后排站起来说:“你在这耍什么野?是不是想判刑想蹲监?你那次偷东西被公安抓了,不判你刑,宽大你,你不感谢政府,现在还跑来跟政府作对?”

 那小青年埂着脖子说:“我这不是跟政府作对,我这是争取得到自己的利益。”

 老人一拍桌子说:“你收声,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这一吼,那小青年还不服气,却是没再说什么了,坐那儿气。

 李向东知道,自己没必要说话了。虽然,在这里,他的官儿最大,但是,波村的村民不会给把他这陌生人放眼里。他们更信服村干部,更信服村里的长辈老叔父。

 村长说:“大家何必这样呢?有什么事可以坐下来慢慢商量,总是能找到解决的办法的。”

 村委会支部书记对波村的村民代表说:“这么多钱,在眼前过,谁不想拿一份?我也想!但是,这钱能拿吗?能把手放里别人的口袋里吗?”

 那小青年气了,垂着头不说话。

 老人问李向东:“你说那块地只是商业行为,你能拿出证据吗?”

 李向东说:“张老板就在这。他和老板钟是签有合同的,而且,付款的时候,也应该有发票的。”

 老人说:“那真是我们误会了?”

 李向东笑着点点头。

 老人说:“那也不存在**?”

 李向东说:“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这种现象,按照正常推论也不会有这种现象。”

 老人不说话了,大家也不说话了。

 李向东见时机已成了,便转了话题。

 他说:“这事虽然搞清楚了,不过,我有一个建议,我们不能放过张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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