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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孩子
 暮

 去年的梧桐叶尚未凋尽。

 感冒还在继续。

 我走在路上,黄叶之上,绿叶之下,一个人。

 树叶,今秋凋落,明又绿,永无止息。凋落并不意味着死亡,而是一种蜕变,短暂而又永恒。

 前面走来几个孩子,一路上打打闹闹,吵吵嚷嚷。突然之间,一种莫名的伤感爬满了我的全身。曾经,我也像他们一样年幼。而现在,我已十九岁了,还勉强可以称自己为十几岁的孩子。人,过了十七岁就开始慢慢老去。而我,已是一个老孩子了。

 小时候,我里夜里地盼望着自己快点长大,因为长大了可以摆父母的管束,独自一个人在另一个城市生活,想吃多少冰淇淋就吃多少冰淇淋,想买多少变型金刚就买多少变型金刚,想和谁玩就和谁玩…

 而现在,我独自一人远离上海在一个名叫绵的城市生活,小时候的愿望也可以一一实现了,而我却又对此失去了兴趣。

 人,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动物。

 如今,我只想抓住孩子的尾巴,永远不要长大,就像彼得•潘一样。

 家里,父母正忙着装修房子,为我结婚作准备。有一次,我在父亲在与别人闲聊时听到:“作为父母有两件大事:一是供孩子读大学,二是给孩子结婚。”而现在,他们的义务将要完成,而我的义务却快要开始了。

 曾经,被拖着去上学。

 曾经,放学后采桑叶给蚕宝宝吃。

 曾经,与同龄的孩子一起玩捉藏。

 曾经,和同寝室的同学半夜翻墙出去到网吧打魔兽。

 …

 曾经,早已随着十七岁的生日蜡烛一起熄灭。

 胡子,不是年轻的象征,而是年老的印迹。无论我如何剃去自己的胡子,可过了一夜,它还是会长出来。原来,我改变不了自己的年龄,亦无法阻止衰老的步伐。

 小时候,憧憬未来。

 长大了,留恋过去。

 憧憬未来,留恋过去。

 留恋过去,憧憬未来。

 人,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动物,悲哀而又可笑。

 夕阳西下,暮色半沉。

 孩子们的笑声还在继续,而我还在渐渐老去。

 时丙戌季梦散人志于绵州西南科技大学。

 06.4.14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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