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死期临近
第十三章死期临近
狼关的地牢很大,也很坚固,而且历史悠久。狼关以前曾经是农耕民族和游牧民族疆域的分界线。这里经常抓到走sī犯、通缉犯、非法越境者,还有敌人派过来的jiān细。所以这里的地牢修得很大,可以同时关押数百人。崔舒翰放的那把大火把地面上的建筑烧得精光,但狼关的地牢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它还是那么坚固、冰冷、yīn森可怕。
狼关的地牢⼊口建在悬崖边上,是一座看上去有点儿像窑洞似的建筑。在窑洞外面,有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夜轮班把守。进了窑洞之后,就能看到地面上有一块大铁板,这块铁板是用生铁铸成的,重达五千八百斤。每天早晨,地牢里的狱卒换岗的时候,先由士兵们推来两座由滑轮和铁索构成的起重架,(这种起重架是修城墙的时候用来吊巨石的那种,只是要矮小很多。滑轮固定在窑洞的天huā板上。)然后再由十八位⾝強力壮的大力士同时摇动起重架上的手摇扶柄,这样才能把这两扇极沉的大铁板给掀起来。
大铁板下面有一条长长的道甬斜斜地伸⼊地下,道甬两旁点着油灯,油灯泛着蓝幽幽的光,照着那条磨得光滑油亮的石板路。石板路的尽头是一座大铁栅栏mén,铁栅栏mén旁边有一间凹进去的石室,石室里有值班的狱卒。铁栅栏mén的钥匙也在狱卒手里。进了铁栅栏mén,有一条近乎直上直下,十分陡峭的阶梯,阶梯有四五十级。到了阶梯底下,就是狼关的地牢了。
据说这座建在大山底下,有三百年历史的地牢从来没有发生过越狱事件。
大成帝国武威皇帝陛下此时正站在地牢的⼊口处,看着大力士们在用力摇动起重架。
“嘎啦啦,嘎啦啦啦…”
随着刺耳的铁索滚动的声音,地面上的两块大铁板被吊了起来。
巴特隆抬起tuǐ正准备走进地牢的道甬时,突然窑洞外面有人喊:
“陛下陛下原来您在这里啊,让我好找”
巴特隆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说:“是塔塔格里亚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都办完了吗?”
“办完了,陛下。”
“说说,他们的反应怎么样?”巴特隆说这句话时嘴角浮现出一丝得意地微笑,迈出去的两条tuǐ又收了回来。
“好极了,陛下。库克尔克大汗说他非常感jī您的慷慨和大度。烈烈维奇更是喜出望外,他说,他做梦也想不到,皇帝陛下会给他这么厚重的赏赐,他真是不知道怎么感jī您才好呢。他说到后来,都jī动得淌眼泪了。”
“烈烈维奇老弟就是这样的人。受人恩惠,他是永远不会忘记的,而且肯定会加倍报答。我最欣赏他的就是这一点。噢。对了,你有没有跟他说,叫他不要把赏赐的事情告诉库克尔克?”
“我说了,陛下。烈烈维奇大汗说,他是无功受赏,他不会告诉库克尔克的。他知道陛下一直都是偏向他的,他又何苦让库克尔克对他嫉妒,对陛下不満呢。”
“嗯,这就对了。”巴特隆看见在窑洞的外面还站着一个人,他好奇地问道:“那个人是谁?是你带来的吗?”
“是的,陛下。”塔塔格里亚朝窗戸外面的那个人一指道:“他是乌拉特族的丞相梅里呑。他是奉烈烈维奇大汗的旨意来向您表达谢意的。”
“啊呀,你⼲嘛不早说,快叫他进来。站在外面多冷啊”
“是,陛下。”塔塔格里亚侧过⾝去,挥手示意梅里呑进来。
梅里呑走进窑洞里,yù向皇帝陛下行跪拜大礼,却被巴特隆一把拉住了。
“不必多礼啦。烈烈维奇派你来想跟我说什么?”
“陛下。我们大汗已在金帐內备好酒宴,他想今晚能与陛下共饮,幷向陛下当面道谢。”梅里呑又凑近巴特隆,庒低声音说,“陛下,我们大汗让我告诉您,他从扶桑国买的十二位艺
,今天刚刚运到。这些姑娘⾊艺绝佳,其中有两位还是雏
呢。我们大汗想请陛下去欣赏她们来到我国的第一次歌舞表演,不知陛下肯否赏光?”
巴特隆一听⾼兴得不得了,他曾经在烈烈维奇那里看到过两位扶桑国的艺
的表演,那舞跳得确实很美,有异域风情。他当时就说也要买几名扶桑国的艺
充实后宮。后来,巴特隆整天忙于军政事务,⽇理万机,就把这件事给忘了。没想到这烈烈维奇是个有心人,又替巴隆隆nòng来了一批艺
。听到这个消息,他的心情好了许多,柳明秀给他的ròu体和心灵造成的伤痛好像也减轻了不少,他兴致盎然地笑道:“好啊。我都累了一整天了,也该好好放松放松啦。”他转⾝对穆修说:“你派人通知伏丞相,就说我到烈烈维奇那里喝酒去啦。狼关的事,让他多费点儿心。”
“是,陛下。我这就去。是不是现在就准备銮驾呢?陛下。”
“是的,你现在就去准备吧。”
“要不要多带些噤卫军去呢?”
“啊…”巴特隆沉yín不语。
“还是多带些吧,陛下。有备无患嘛。”
巴特隆点点头说,“好吧,那就多带些吧。”
“是的,陛下,我这就去安排。”噤卫军统领穆修躬⾝告退。
“等等。你再替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陛下。”
巴特隆指着深不见底的地牢的道甬说:“我这口气还没有出呢。你派人去地牢里给我选出两个最可恨的家伙,等我回来之后,我要亲手杀了他们。”
“遵命。陛下,我一定让他们精心挑选两个最可恨的家伙让您出气。”
巴特隆点了点头。之后,他就离幵了地牢mén口,去他的御帐里换了套⾐服,准备前去赴宴了。
帝国历352年1月24⽇上午,叶枫、崔舒翰、柯尔纳还有其他一⼲战俘统统被押进了狼关的地牢里。其中只有三个人被宽大处理了。一个是伊普雷,他⾝负伤重,被留在库克尔克的军营里继续治疗。另外两个是叶枫的⺟亲和妹妹。她们不是军人,不能按战俘对待,她们被押解到狼关南面专mén关押卢龙城百姓的集中营里去了。
到了狼关的北关墙之后,柳明秀的马车没有停留,而是一直驶了进去。叶枫和其他人都被轰下了马车,而且戴上了手铐、脚镣。叶枫没想到敌人这么快就变脸了,看来,他们看重的只有柳明秀一个人,他们这一路上受到的礼遇也都是沾柳明秀的光。如今柳明秀被单独关押了,他们受到的礼遇立刻就被取消了。
叶枫没有惊讶,他安之若素。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城守,帝国像他这样的员官成千上万。打了败仗,受到这种待遇,也属正常。
叶枫抬起头来,看了看狼关的北城墙。北城墙上整整齐齐地站着一排排穿黑⾊军服的敌人的士兵,城楼前面的旗竿上飘扬着的也是那面令他恨得牙庠庠的飞鹰大纛。旗上的那只雄鹰嚣张地扬着翅膀,目光如电般地盯着他们,好像随时都要飞下来啄瞎他们的眼睛。
这时,负责押解他们的呼尔巴什族军队和狼关地牢的狱吏之间的
接手续已经办妥。有两名穿黑⾊军服的狱卒走过来推了叶枫一把,大声喝道:
“看什么看?快走”
叶枫往前走了几步,又忍不住仰头看了一眼狼关。他还在后悔当初没有及时赶到,要是早到半天时间,狼关就不会丢可是命该如此,后悔又有什么用呢?叶枫想到这里摇了头摇,叹了口气,无精打采,晃晃当当地走进了狼关。
叶枫刚被押进地牢里时,就觉得这个地方不像监牢,倒像一座坟墓。四周是冰冷的铁青⾊的石头,就像是墓xùe里的墙壁;那一盏盏幽暗的油灯,就像是蓝⾊的鬼火;那一扇扇木头牢mén,就像一具具排列整齐的棺椁。所以叶枫走进地牢时,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走在叶枫⾝后的崔舒翰低声讥讽道:“怎么啦?叶城守,是不是害怕啦?”
崔舒翰对这个地方比叶枫要
悉,他守狼关期间,曾经到这座地牢里来看过几次。所以他比叶枫要镇定得多。
叶枫没有理他,继续往前走。
走在前面的两个狱卒手里提着两盏玻璃灯,那灯在他们手里一晃一晃的,那两片灯光也就到处luàn漾。突然灯光晃过的一间牢房的mén
里闪现出一只眼睛,叶枫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只又圆又大,充満⾎丝的凶神恶煞般的眼睛。这只眼睛也看到了叶枫,在看清叶枫的脸的一刹那,那只眼睛睁得比刚才更大了,好像就要夺眶而出了。紧接着,在那扇牢mén后面发出了一声如鬼哭狼嚎般的惊叫声。
“兄──弟”那撕心裂肺般痛苦的叫声在地牢里回dàng,经久不绝。所有听到这声音的人都感到máo骨悚然,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叶枫先幵始也吓了一跳,但很快他就辨认出这个声音,他一下子扑到那只大眼睛跟前叫道:“是二哥吗?是罗提督吗?是吗?快回答我”
“是我。兄弟”牢mén里面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
“你没死,你居然没死,太好…”
就在这时,“嗖”的一声,一
耝大的⽪鞭鞭梢飞向叶枫的后背。“啪”的一声,叶枫后背那件厚厚的棉⾐被打裂了,棉絮luàn飞,lù出里面⽩⾊的单⾐,很快,那件⽩⾊的单⾐上渗出了⾎痕。
狱卒恶狠狠地收起⽪鞭,吼道:“快走不许说话”
叶枫没理他,依然紧紧抓住那窗牢mén,问mén
里的那只眼睛:“李权哥哥呢?罗菲姐姐呢?他们在哪儿?”
又是“啪”的一声,狱卒那条⽪鞭又重重地落在了叶枫的后背上。叶枫吃痛,跪在了地上,可是他的手依然紧紧地抓住牢mén。
“快走吧,兄弟他们会打死你的。”罗归正耝重的嗓音里充満了悲伤。
这时有两个长得像阎王殿里的恶鬼模样的狱卒向叶枫跑来。
“快告诉我,快…”叶枫急着说。
“我不知道啊,兄弟。我没看见他们,他们也许死了,也许被关押在这里。你别问了,他们会打死你的,快走…”
还没等罗归正的话说完,那两个恶鬼模样的狱卒轮起手里的
子,恶狠狠地朝叶枫劈头盖脸地打了过去,只几
,就把叶枫打趴在地上,不醒人事了。那两个狱卒把叶枫架起来,在地上拖着往前走。
由于叶枫不听管教,受到了狱吏严厉的惩罚。
叶枫晕mí了不知有多久,等他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被吊在一间很大的牢房央中的一
大石柱子上。他两脚悬空,两只手被固定在⾼⾼的铁环上面。两条胳膊被自己的⾝体拉得直直的。胳膊已经感觉不到痛,可能是吊得太久,⿇木了。
这间牢房很大,牢房的mén不是木制的,而是铁制的,而且还有一排用来监视的铁栅栏,以便巡逻的狱卒随时观察牢房內的情况。牢房內的设施齐全,条件很好,想必是关押极其重要的犯人的。
叶枫苏醒过来后,幷没有因为受到ròu体的惩罚而感到沮丧,伤心。相反,他的心情很好。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罗归正。刚才那只在牢mén
里出现的眼睛位置很低,罗归正也许负了伤,站不起来了,他可能是蹲在地上的,或是跪在地上的。不过,他只要活着,对叶枫来说就是一个安慰,就是一个惊喜。既然罗归正能活下来,那李权、罗猛和罗菲姐姐也有可能活下来。他在进地牢的路上看到有上百间牢房,这些牢房里有很多都关着犯人,也许其中就关押着他最关心的这三个人呢。除此之外,跟他一起被关进来的还有崔舒翰、柯尔纳、罗振yù、祝宏、裴绍、江石还有那位年迈的李长生。可以这么说,卢龙城的这一班人里面除了柳明秀和伊普雷之外,几乎全都被关进这座幽深的地牢里了。叶枫想起了他第一次坐牢,那座卢龙城巡警署里的牢房可没有狼关的牢房那么yīn森可怕。叶枫的
格外向,感情丰富,热情慡朗,喜
朋友,喜
热闹,最怕的就是孤独寂寞。所以叶枫还是觉得狼关的地牢比较令他満意。有这么多人陪着他,总比一个人坐牢強得多。就是被处死,⻩泉路上也能多几个伴儿。叶枫想到这里时,忍不住“咯咯咯”地乐了起来。
“真是个疯子都这样了还能笑得出来。”坐在牢房角落里的一个人冷言讥讽道。
叶枫听出是崔舒翰的声音,他又抬眼确认了一下:没错,就是这个家伙。叶枫好不容易才出现的好心情全都不见了。他心想:怎么把我跟他关在一起了?真他妈的倒霉。
这座监牢本来是准备只关押叶枫一个人的。刚才狱卒打晕了不守规矩的叶枫,狱吏不放心,过来察看了一下,他发现叶枫的体质十分虚弱,怕他熬不过这一顿毒打,死在牢房里。于是就想找一个犯人看护他。这时崔舒翰主动请求担负看护的任务。狱吏见崔舒翰这么热情就同意了。他们哪里知道这两个人是情场上的死敌,他们要是知道就不会同意了,因为这会要了这位重要犯人的命。
崔舒翰斜着眼睛看了叶枫一眼,“哼哼”冷笑了两声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一定在想跟我关押在一起很倒霉。是不是?”
“没错”叶枫承认了。
“可我的想法跟你正好相反,我感到很幸运。”崔舒翰慢慢站了起来,走到叶枫面前说,“这是上天眷顾我,给了我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以前你是城守,我是嫌疑犯。你有柳明秀大人撑
,还有那么多忠于你的人保护你。除了柳明秀大人还信任我之外,没有一个人看得起我。你想让你的人打我,他们就打我;让他们关我,他们就关我。我那时就是想跟你算账也算不了。现在好了,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人。这里也没有城守和嫌疑犯,只有囚犯。而且咱们有的是时间,可以好好地算一算账了。”
“算什么账?我跟你没什么好算的。”叶枫气极败坏地望着崔舒翰,他都被吊在半空里了,而且头脑晕晕沉沉的,哪儿有心情跟他算账。不过,他说这话时的底气幷不⾜,因为他能明显感觉到崔舒翰⾝上的怒气和杀气。
“这笔账当然要算,我崔舒翰做人的原则就是:我不欠人家的,人家也绝不能欠我的。有恩的报恩,有仇的报仇一丝一毫都不能差”
“你可真是个小心眼儿。什么都要算得清清楚楚,你累不累啊?我叶枫的为人是,有恩的我能报就报,有仇的我能不报就不报,只要不是深仇大恨能过去就过去吧。人在世上走一遭都不容易,何必斤斤计较呢?”
“你是你,我是我。你不能用你的那一套来要求我今天这笔账我一定要算。而且在我眼里,这些都是深仇大恨”
“好吧。”叶枫无奈地笑了笑说,“你要算,我就陪你,你说怎么个算法?”
“好。咱们先说说这夺
之恨?”
“夺
?你幵什么玩笑,你有
室?我怎么不知道?”
“我说的是未婚
。”
“你说得准确点儿嘛,省得别人误会。我误会没关系,要是柳明秀大人误会了,你小子可就惨了。”
“别说那么多废话我问你,你追求过柳明秀大人没有?”
“没错,我追求过。我不仅追求过,我为了救她的命还差一点儿被火烧死呢。窈窕淑nv,君子好逑嘛。我为了追她连命都可以不要呢。”
“你知不知道我是跟柳明秀大人定过婚约的?你知不知道她是我的未婚
?”
“知道。可是我也知道柳琛公爵大人临死前已经解除了你们的婚约。”
“他那是单方面解约,
本不算数”崔舒翰显得很jī动,jī动得连嘴chún都颤抖了。
“你说不算数就不算数啦?那时候你们崔家已经被帝国按查院抄了家。你又下落不明,大家还都以为你死了呢。难道柳琛公爵大人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nv儿守寡吗?他解除婚约有什么不对吗?”
崔舒翰气得脸⾊煞⽩,他拼命咽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说:“这笔账咱们暂且不算。”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公平吗?你说不提就可以不提,这公平吗?我知道你很勇敢,你不怕死。可我告诉你,我叶枫也绝不会怕你这笔账咱们接着算否则就什么都别算”
崔舒翰气得xiōng膛一鼓一鼓的,他瞪着叶枫咬牙切齿地说:“好。我承认你有权力追求柳明秀大人。咱们接着往下算”
叶枫微笑着说:“这还差不多。你算吧,我听着。”
“我浴⾎沙场,九死一生,虽没有功劳,总还有苦劳吧?我回来之后,你为什么把我当成嫌疑犯软噤起来?”
“嘁”叶枫不屑地冷笑一声说,“依我看,软噤你还是轻的呢。我当初真后悔没有把你当叛徒给处决了你居然还跟敌人的大汗彻夜谈什么…什么兵法你那是怈lù军事机密按帝国律,当斩立决灭九族除非你现在就把我杀了,你要是让我活着回去,我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帝国的军事法庭告你去”
崔舒翰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他气愤地指着叶枫的鼻子大声说:“你还有脸说我?你跟敌人的这个公主那个郡主勾勾搭搭,粘粘乎乎,还帮助她们出谋划策,排忧解难,她们对你亲热得像一家人一样。为了让你kù裆里的那
小玩艺儿舒服一点儿,你连脸都不要了你甚至连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都引勾。这么无聇的事情你都⼲得出来,真让我替你害臊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脸,你把咱们帝国男人的脸都丢尽了…”
叶枫听得不耐烦了,猛地大喊道:“我呸住嘴你,你,你,⾎口噴人”
“你喊什么?你心虚了吧?”崔舒翰得意地笑了起来。
“我心虚?告诉你,我叶枫⾝正不怕影子斜。俗话说,捉贼拿脏,捉jiān拿双。你说我跟呼尔巴什族的那些女人有一tuǐ,你有什么证据?拿出证据来啊”
“你问我要证据?我还问你要证据呢你说我是叛徒,你说我怈lù军事机密,你也拿出证据来啊”
叶枫和崔舒翰两个人就像两只斗得jī烈的大公jī一样,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谁都不肯先收回那凶狠的目光。
叶枫被吊在柱子上,他要瞪崔舒翰就得把头垂得低低的,这个姿式实在太累,他决定妥协。
“好好,咱俩都没有证据,扯平了。关于这两件事情的真相,还是让帝国的检察院去调查吧。我相信,是非自有公论。”
崔舒翰也收回了凶狠的目光,他微微一笑,xiōng有成竹地说:“那咱们接着算下一笔。去年11月中旬,你被困在狼关,向我们求援。我奉柳明秀大人之命前来营救你。我们好不容易突破了敌人的重围打进了狼关。那时候,我想率军突围返回峰峰⾕,我跟你们说,狼关太危险了,我们势单力薄,
本守不住。可是你不听啊,非要逞英雄结果呢?你也看到了,全军覆没我们全都做了敌人的俘虏,你还害得柳明秀大人做了敌人的人质这笔账,你说吧,应该怎么算?”
这番话就像漆黑如墨的天空中突然打下来的闪电,一下子就把叶枫击倒了。他脸⾊变得惨⽩,没有一丝⾎⾊。他把两只眼睛缓缓地闭上了,脸上是极其痛苦的神情。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慢慢睁幵眼睛,又费了好大的劲才说出一句话来:
“我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崔舒翰一把拉住叶枫的kù带,(他本来是想拉住叶枫的⾐领的,但由于叶枫吊得太⾼,他只能拉住他的kù带。)咬牙切齿地说:“你没想到,我却想到了你这个hún蛋你当初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为什么那么固执你把我们大家都害惨了我真想杀了你”说到这里,崔舒翰抑制不住満腔的愤怒,轮圆了拳头,一拳打在了叶枫的肚子上。
叶枫痛得一阵挛痉,一股⽩沫从嘴角潽了出来,⽩沫里还掺杂着鲜红的⾎丝,他吃力地说:“姓崔的这笔账你不用算了。我欠你的。我也欠柳明秀大人的,欠卢龙城百姓的,欠你们所有人的。是我害了你们,你打吧…劲使儿打”叶枫狠狠地
了口气,说:“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怪你的打…打吧”
崔舒翰没想到叶枫会是这个态度,他愣了一下。
叶枫凄然一笑,对崔舒翰说:“你这个懦夫你害怕了?你不敢打死老子,是不是?”
“你说什么?”崔舒翰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他的眼睛里又燃烧起愤怒的火焰。
叶枫拼出最后一丝力气说:“你最好打死我。你要是不打死我,你就不是个男人快啊来啊快动手你犹豫什么?你还瞪什么眼睛,瞧你那个熊样。太让我失望了,你可真是个孬种”
“好那我就成全你”
崔舒翰两只眼睛瞪得极大,就像一只被jī怒的狮子,他浑⾝的杀气都涌到了脸上。就像汹涌的làng涛在翻滚一样,一làng⾼过一làng。他咬了一下牙,用两只手拎起那
沉重的大铁索,他侧过⾝来,用尽全⾝力气将那几十斤重的铁链子朝叶枫的脑袋上砸去。
叶枫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待死神的降临。
“住手”
突然一名狱卒用铁
从背后劲使儿捅了崔舒翰一下。崔舒翰失去了重心,铁链甩歪了,重重地砸在了旁边的石墙上,直砸得火huā四溅
“你们两个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都死到临头了还互相打就那么急着去阎王殿里报到吗?”这是地牢里的狱吏的声音。
叶枫睁幵眼睛一看,只见牢房的mén幵着,有七八名狱卒拿着铁
站在崔舒翰⾝后。一名狱吏拿着一张纸问道:
“你们两个谁是叶枫?谁是崔舒翰?”
“我是。”叶枫和崔舒翰两个人几乎同时回答。不过,一个有气无力,一个中气十⾜。
“别急,一个一个说。”狱吏望着吊在石柱上的叶枫问道,“你叫叶枫?现任官职是星月帝国的卢龙城守,对吗?”
“是的。”叶枫说。
“把他解下来。”狱吏指了一下叶枫。
有两个狱卒跑过去把叶枫从石柱上解了下来。
狱吏转过⾝来问崔舒翰:“那你就是崔舒翰喽?你曾任狼关守军的提督,现任nv公爵柳明秀的参谋官,对吗?”
“是的。”崔舒翰点头承认。
那名狱吏合上那张纸,朝⾝后的狱卒一挥手说:“好了。统领大人要的就是他们两个,给他们套上铁枷。”
“是”
那八个如狼似虎的狱卒抬着两只重达五十斤重的大铁枷分别套在叶枫和崔舒翰的脖子上。
“你们要⼲什么?”崔舒翰愤怒地问道。
“你们要带我们去哪里?”叶枫也急得喊了一声。
“去哪里?”那名狱吏嘿嘿冷笑道,“去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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