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五章 【巴乌图之阴猴】
薛破夜之前还一直暗自嘀咕,难不成这里的防卫就真的如此轻易被突破?虽然因为香叶子的原因,小石头得到了信息更做了手脚,但是如此轻易就进⼊北胡囚牢重地,还是让薛破夜有些感到不安,有些事情太顺利了反而并不是什么好事。
等到此时看到这个猴子一样的人物,薛破夜才明⽩,真正的防卫却是在这囚室里面,他一眼就能断定,这个“猴子”的武道修为绝对不低。
猴子如同芝⿇般大小的眼睛盯在薛破夜的⾝上,这让薛破夜感觉浑⾝不自在,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存亡时刻的他,此时全⾝上下竟然冒出冷汗来。
他并不是觉得自己不是对方的敌手,相反,他坚信自己一定能够战胜对方,这是武者战斗之前必须要有的信念,他的冷汗,只是因为“猴子”⾝上散出的那种琊恶气息。
“你好!”许久之后,一阵近乎窒息的对峙之后,薛破夜终于打破了气氛。
“猴子”缓缓站起⾝,他的腿双是一种畸形的弯曲,似乎站不直,向前走了两步,声音极为沙哑:“你是中原人?”
薛破夜点头。
“你来救他们?”
薛破夜还是点头。
“中原的武者,我见过很多,也杀过很多。”猴子用沙哑的声音道:“你并不他们強。”
薛破夜点头承认:“中原武道,深奥玄妙,我只是初窥门径。”说话间,他已是运起劲气,只待猴子稍有异动,便先下手为強。
猴子点头:“以你劲气修行来看,似乎不到一年。”
薛破夜皱起眉头,并没有将吃惊表现在脸上,但是內心深处却是极其吃惊,他实在料不到,这个猴子一样的胡人,竟然对中原武道如此清楚,甚至能够一眼就看出自己的武道修为,这真是颇有些骇人听闻了。
“你有今⽇成就,仰仗的是你的运气心法以及导气法门。”猴子打量着薛破夜,沙哑声音道:“恩,是了,你是秦无恨的徒弟?”
“秦无恨?”薛破夜一愣:“他是谁?”
“你不认识?”
“不认识。”薛破夜头摇,猛地想起,难不成猴子口中的“秦无恨”竟是长公主⾝边那个苍老的秦公公?秦公公只是宮里的一个太监,猴子怎么认识?
“想起来了?”猴子出怪异的笑声,从薛破夜的眼神中,他知道薛破夜或许是想起了什么。
薛破夜淡淡地道:“是不是只要杀了你,就能带他们走。”
“杀我并不容易。”猴子缓缓道:“你还有一条路,拿东西来换,也可以换走他们。”
“什么?”
“你修炼心法的秘诀。”猴子眼中露出贪婪的光芒:“那个老怪物的东西,一定是极好的,你给我,我放了他们。”
薛破夜叹了口气,头摇道:“你看起来不像胡人。”
“我本就不是胡人,很多年前,我已经不记得有多久了,那个时候,我还在你们大楚的皇宮里伺候着
武帝圣君哩。”猴子缓缓道:“我记得那个时候,很多人都叫我⽩公公。”
我。⽇,这猴子竟然是个太监!
薛破夜冒出一⾝冷汗。
武帝,这个名字很
悉,薛破夜似乎听明虚说过,但是对这个皇帝却知之甚少,据说是一位极圣明的君主。
薛破夜此时此刻,忍不住问了一句:“
武帝…究竟是谁?”
“哈哈…!”猴子出一阵尖利的笑声:“原来德庆连宣扬
武帝的胆子都没有,抢来的东西终是抢来的,即使德庆,也不踏实啊。”
这话更是听得薛破夜一头雾⽔,不明⽩所谓的“抢来的”是什么意思。
“我告诉你,
武帝是德庆的伯⽗,至于其他的,你若能够或者离开这里,自己可以去追查。”猴子声音开始冷淡:“那个时候,在宮里我才现了秦无恨竟是一个武者,他那时的修为还并不⾼,但也⾜以让人震惊。”
这个时候,被铁镣锁住的囚犯们终于醒了过来,见到囚室內薛破夜与猴子对峙着,都大吃一惊,都不知道薛破夜究竟是何人。
薛破夜不动声⾊地从怀里摸出欧
德秀赠送的那面令牌,轻轻晃了晃,便迅收进了怀中。
他必须确定这群家伙就是雁门关的探子,若真的是雁门关的探子,只要见到令牌,自然就能一眼认出来,否则,这些人也就不是自己的目标了。
六名被锁住的汉子虽然只见道令牌惊鸿一瞥,但瞬间脸上都洋溢出惊喜之⾊,互相对视一眼,齐声恭敬道:“大人!”
薛破夜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如此看来,找的地方是对了。
此时也不能再次多做耽搁,必须迅解决猴子,领着探子们离开这里,迟则生变,自己可没有太多时间耗下去,于是平抬手臂,寒刃闪着寒光,淡淡道:“你既是大楚的一个小小太监,竟然叛国卖族,做胡人的奴才,本官总是要执行朝廷的法度。”
猴子一听“太监”二字,说不出的刺耳,他的⾝体在一瞬间,真的如同敏锐的猴子一样,凭空跳了起来,两只手上,不知何时已各自握住一柄弯刀,刀锋雪亮,一左一右直向薛破夜劈了下来。
薛破夜的头顶顿时笼罩在刀光之中。
“大人,这是北胡巴乌图的
猴!”有探子提醒道。
薛破夜脚下用力,腾后两步,听到提醒,这才知道,原来这个猴子便是北胡一暗黑机构巴乌图的人,更是留了小心,寒刃毫不客气地斜而上挥。
猴子知道薛破夜手中的兵器非同一般,多少年的阅历让他明⽩这件兵器不是自己能够硬接的。
他的⾝体微顿,手腕一抖,并没有继续去攻薛破夜的⾝体,而是倒转刀锋,去敲薛破夜的手背。
这个狭小的石牢里,薛破夜
本腾不开手脚施展
魂步,即使要施展,难度之大也是乎想象的,而猴子的一招一式看似很慢,但是每一招却都极为犀利,切中要害。
很明显,猴子对于薛破夜手中的寒刃,还是颇为忌惮的,所以他主攻的目的,就是先将薛破夜的兵刃打落。
薛破夜虽不能说久经战阵,但是数次的生死
战,已让他在实战中极为的老练和冷静。
猴子的武道修为算不得強者,不过与自己旗鼓相当,或者说稍胜一筹,他的可怕,是在于他出手的准确
与果断。
探子们虽然对于薛破夜的具体⾝份并不了解,但既然能够拿出令牌,毫无疑问是自己人,所以都为薛破夜捏出一把汗。
北胡的巴乌图可不是好对付的,雁门关出派的探子,都是折在了巴乌图的手里。
只是他们很快就现,虽然猴子出手辛辣犀利,但是就整体而言,对于薛破夜的实质威胁并不是很強,薛破夜手中那把闪亮的匕,就像毒蛇的信,飘
着丝丝的雾气,谁都知道,若是被这“毒信”刺中,也就活到头了。
薛破夜的寒刃上,那是带有魂销劲气的,在这样的时刻,战决绝对是迫于无奈的选择,但是却必须要这样做,积攒所有的实力,向猴子动強势攻击。
“咔嚓”!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在石洞响起,猴子左手的弯刀竟然被寒刃从中削成了两段。
没有惊慌,猴子沉默着,断刀依旧霍霍有生气地扎向薛破夜。
石洞內刀光如电,到了后来,几名探子只看到两条人影在是洞內纵横穿梭,搅在一起,已经分不清哪一片刀光是猴子的,哪一片刀光是薛破夜的。
“砰!”又是一声闷响。
刀光人影终是分开。
薛破夜脸⾊苍⽩,噤不住地后退了几步,而猴子的腹小处,寒刃深⼊其中,鲜⾎顿时映红了他的⽪⽑⾐裳。
猴子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摇晃着⾝子后退几步,缓缓坐在了石坎上。
“你这是…?”猴子望着薛破夜。
薛破夜微一运气,将
腔翻滚的⾎气顺了过来,才淡淡地道:“魂销指,转指为刀!”
猴子咧嘴笑了笑,迅即脸上露出痛苦之⾊,忽然头摇道:“你们…你们都…都错了…!”
“错了?”薛破夜淡淡地道:“公公似乎错的更离谱,堂堂楚人,为北胡人做奴才,哼…!”⾝上的气⾎颇有些不顺,知道是猴子最后那转刀出掌击中所致。
“大楚…!”猴子喃喃自语,摇了头摇:“不,如今的大楚,是假的,是假的…,德庆…德庆那个伪帝也是假的,都是假的,哈哈…你们都在为一个虚假…虚假的帝国…卖命…!”
薛破夜皱起眉头,冷声道:“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猴子不再理会,只是猛地子套
腹小处的寒刃,放在眼前看了看,笑道:“死在…死在它手下…够了…!”腹小鲜⾎噴出,猴子向后栽倒,就此死去。
石囚內一阵沉寂,探子们也是看着猴子的尸体直呆,他们这阵子与猴子⽇夜相处一室,知道这个猴子是巴乌图的
猴。
巴乌图三战将,烈虎,野狼,
猴!
猴寡言少语,平⽇里对⾝为囚犯的探子们也并没有过多的磨折,只是行为诡异,让人有一种
森之感,而探子们也都知道,作为巴乌图的战将之一,
猴手底下自有一番本事,想不到今⽇却是丧生在薛破夜的手中。
虽然猴子临死前莫名其妙的话让薛破夜生起満腹疑云,但是此地不宜久留,当下上前从猴子的手里取下寒刃,擦拭⼲净,这才迅上前,以寒刃打开了诸人的手镣脚镣。
“你们可以走吗?”薛破夜沉声问道。
诸人借恭敬行礼:“谢过大人,大人,胡人留下我们,是想留着我们做出征祭礼,他们相信这个,所以到不曾对我们用酷刑,我们皆能行动自如。”
薛破夜点了点头,收起寒刃,再不多言,沉声道:“走!”当先走出了石囚。
经过那一段漆黑的通道,薛破夜终于领着几名探子出了石洞,顺着那倒打开一条
隙的铁门一一出来。
久未呼昅到新鲜空气的探子们贪婪地昅。允着草原新鲜的空气,但是暗人黑员的天赋让他们没有失去警觉
,便有人低声问道:“大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薛破夜指着北边山脚道:“那里有昏
的北胡哨兵,你们赶快去换上他们的⾐裳,那里应该有马,拿上他们的兵器,趁夜离开这里。”
探子似乎听出薛破夜话中意思,惊道:“大人,那你不随我们一起走?”
薛破夜摆手道:“我还有要事,必须留下。”想到鬼先生的⾝份还没有确知,如何能就此离开,只是要留下来,恐怕会连
命也要陷⼊危险之中吧。
“大人!”六名探子齐齐跪倒:“卑职恳请大人随同我们一起回去。”
薛破夜冷下脸来:“迟则生变,还不快走。”挥了挥手,迅即道:“去吧,万事小心。”
探子们相视一眼,终是咬牙辞别,六道⾝影瞬间隐没在黑夜之中。
薛破夜望着探子们的背影消失,深深昅了口气,正要召唤小石头,却听一个带有一丝无奈的声音道:“丑石大哥,原来你真是有目的而来。”
薛破夜大吃一惊,循声望去,只见黑夜的星空下,苏玛优一脸的悲伤,正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她⾝边除了小石头,再无一人。
“师傅,苏玛优姐姐…哎…!”小石头摇了头摇,终于道:“她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薛破夜缓缓走到苏玛优的面前,脸上带着舂风般的笑容,柔声道:“谢谢你!”他知道,苏玛优既然一早就在这里等着,当然知道自己在石洞里做什么,苏玛优没有喊人,那是担心自己被她的族人抓起来处死。
苏玛优美丽的眼睛里忽然滚出泪⽔,头摇道:“丑石大哥,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鹰突帅真诚待你,我也真心待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薛破夜摇了头摇,平静地道:“苏玛优,一个人,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是我的职责,所以,你不要怪我。”
苏玛优悲伤道:“你这样做,鹰突帅会很伤心,我也很伤心,你知道吗?”
“我知道。”薛破夜正⾊道:“可是我并不觉得有愧,如果兀大哥和你遇到危难,我也会不顾
命却营救去帮助你们,你明⽩我的意思吗?我…终究是楚人!”
北边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显然是几名探子已经得了马匹远去。
苏玛优后退了几步,呆呆地看着薛破夜,半晌,才平静地道:“鹰突帅令我去你帐內,看看你与小石头是否休息,若是不在,便令我回去禀报。我瞧见你们来了这里,一路跟来,已经过了不少时间,鹰突帅恐怕会起疑心,你和小石头快走吧,他们恐怕很快就赶过来了。”
苏玛优的脸⾊有些苍⽩,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薛破夜叹了口气,上前握住苏玛优的手,微笑道:“我们若走了,你的族人岂不怪罪你?”
“我…我是鹰突帅的姑姑,他们不会将我怎么样。”苏玛优倔強地道。
薛破夜头摇道:“你别骗我,我知道的,草原的规矩,一旦惩罚下来,可不管你是什么⾝份,你是想用自己的
命来换我们的
命,你的丑石大哥即使再傻,这个道理也是明⽩的。”
薛破夜现在是打从骨子里喜
这个姑娘了,在她倔強的外表下,却还是将女人最珍视的感情放在一位,虽然没有行夫
之事,但是在苏玛优的眼里,显然是将自己当做了她的男人,为了自己的男人,苏玛优甘愿代之受过。
“你…你们快走!”苏玛优推开薛破夜:“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她真的着急了。
薛破夜握着苏玛优的手儿,正⾊道:“苏玛优,丑石大哥有一事求情你帮助,你务必要答应。”
苏玛优睁大眼睛,看着薛破夜,只听薛破夜瞧了小石头一眼,才缓缓道:“一旦有什么意外,你要答应丑石大哥,尽你一切能力,保证小石头安然无恙,你能做到吗?”
“师傅…!”小石头眼圈一红。
苏玛优没有任何犹豫,点头道:“丑石大哥,小石头也是我的恩人,我一定会尽全力保证他的全安。”
“好!”薛破夜微笑点头道:“那我先谢谢你,走吧,带着我去见兀大哥。”
“啊!”小石头和苏玛优同时大吃一惊。
薛破夜抬头望着星辰依稀的夜空,声音淡若云烟:“既然做了该做的,也就不怕面对任何挑战了。兀大哥与我兄弟情深,我总不能就此一走了之,这对他无疑是天大的侮辱。”
“可是…!”苏玛优正要再说,猛听一阵马蹄声传来,情知是巴尔虎特族人现了不对劲,派了援兵过来。
薛破夜整理好⾐裳,笑道:“你瞧,现在我想走也走不了了。”
阵阵马蹄声渐行渐近,很快就来到近处,十多骑在薛破夜⾝前不远处停了下来,当先一人不是兀拉⾚,但也是薛破夜的
人,乃是刚刚大婚的哲顿。
哲顿翻⾝下马,望向
石山,见到那扇铁门已经打开,微微皱眉,但还是上前走到薛破夜⾝前,很恭敬地行了一礼:“好久不见,尊贵的远方客人!”
薛破夜见到哲顿,也有一种亲切感,微笑道:“哲顿兄弟,你我可很久没有见到了,一向可好啊?”
哲顿含笑点头道:“有鹰突帅照顾,哲顿过得很好。尊贵的客人,鹰突帅命我前来邀请您前去相见。”
“好!”薛破夜点头道:“咱们走。”
哲顿对苏玛优行了一礼,道:“苏玛优姑姑,囚犯逃向何方?”
苏玛优茫然地摇了头摇,哲顿皱了皱眉头,一挥手,吩咐道:“往南追,通知各部,有楚人逃逸,令他们合力追拿。”
⾝后骑兵纷纷催马,向南边追了去。
“请!”哲顿显得很客气。
薛破夜呵呵一笑,忽然道:“小石头,你该明⽩一个道理了吧!”
“什么?”
“做男人…!”薛破夜吐了口口⽔:“就得***有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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