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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六章 【大事件】
 屋內很静,绿娘子已经掩面出去,薛破夜静静地伏在上,脑中一片宁静。

 本以为青莲照是江湖帮会,必定都是义气为先的人物,到头来,他们的军师反而比朝廷的人更奷诈更险,以这样非常不得人心的方式来強行控制下属,薛破夜自己都不知道青莲照有多少人是这样被控制的。

 ⾝在羽林营副总卫的位置,也怪不得他们会担心,一旦自己真的被荣华富贵牵引,真正地投靠到朝廷的一面,那么对于青莲照来说,那也算是一个‮大巨‬的灾难,毕竟自己现在对于青莲照杭州分舵的情况了如指掌,若是背叛,青莲照最大的分舵杭州分舵很有可能在顷刻之间就崩溃。

 薛破夜听见绿娘子菗泣着出门,感觉心里一片辛酸,他平心静气下来,知道绿娘子这样做,那也肯定是迫不得已,她终究只是一个分舵堂主,哪里有能力与军师相抗,自己方才恼怒之下说的那番话,显然是伤了绿娘子的心儿。

 不过他也是打从心里感到郁闷,毕竟绿娘子一直是自己最为信任的人,自己加⼊青莲照,有一半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如今她在明知军师设下圈套后,还要带着自己进⼊圈套,没有半点提醒,也算是大大的帮凶了。

 他的心情很是复杂,如⽑。

 门儿再次被推开,薛破夜听到小石头焦急的声音道:“师傅,姐姐要走了,姐姐要走了!”

 薛破夜缓缓坐了起来,淡淡地道:“不要什么事都大惊小怪。”

 小石头一愣,他可不知道薛破夜和绿娘子之间生了什么,忙道:“姐姐边哭边收拾东西,她真的要走了,你…你让她走吗?”

 薛破夜叹了口气,摇了‮头摇‬,站起⾝来,缓步出了门。

 羽林卫们正在屋子外面游,见道薛破夜出来,都躬⾝行礼,薛破夜摆了摆手,转头去看,只见不远处绿娘子的房中灯火闪亮,隐隐传来轻泣声。

 薛破夜无奈地摇了‮头摇‬,虽然心中愤怒,但是对于绿娘子,他的心里生不出恨来,想想这阵子,⾐食住行都是绿娘子在照料,就像一个温柔娴淑的贤內助,他冰冷的心头还是微微热了起来。

 他来到绿娘子的门前,静静地站在那里,背负双手,望着屋內的⾝影。

 没过多久,门儿轻轻打开,绿娘子手中拎着小小的包袱,走了出来,见到薛破夜站在门前,她侧过脸去,径自往前走。

 擦肩而过,薛破夜终于道:“等一等!”

 绿娘子停下了步子,拭去眼角的泪痕,平静地道:“你还有什么吩咐?”

 薛破夜转过⾝来,望着绿娘子窈窕的背影,叹了口气,轻声道:“留下吧,或许我的话说的太过火了,不过你总该知道,我一向不是一个冷静的人。”

 绿娘子声音有些颤抖:“你还准备在⾝边留下钉子?”

 薛破夜走到绿娘子的⾝后,从后面抱住了她的细,柔声道:“我留下的只是我的姐姐!”

 绿娘子‮躯娇‬颤抖,泪儿又落了下来,呓语般地道:“对不起,对不起…!”

 薛破夜转过绿娘子的⾝子,厚实的嘴对着绿娘子的樱吻了上去,止住了“对不起”的声音,绿娘子包袱落在地上,双臂环着薛破夜的虎烈着回应薛破夜的热吻。

 薛破夜吻过绿娘子的丰润樱,吻过她晶莹如⽟的鼻子,吻着她脸上的泪痕…。

 小石头在远处看见,露出了信息的笑容,坐在石墩上,人小鬼大地叹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师傅即使是英雄,又怎么过得了姐姐这美人一关?”

 那些羽林卫虽然看见自己的副总卫大人美人在怀,心內或许妒忌,不过面上却是装作没看见。

 夜风吹拂,却已不再冷漠。

 养了两天伤,薛破夜的臋部好了不少,再加上绿娘子在旁悉心照顾,薛破夜这两天的⽇子过得很是悠闲,虽然不方便真个与绿娘子颠鸾倒凤‮魂销‬
‮夜一‬,但是摸摸美臋,丰啂,占占便宜的美事还是要做的。

 小石头自然见到薛破夜空闲,就和薛破夜关着门窗,在屋里研究《魂步》的套路方位,二人常常是沉其间,直到绿娘子在外叫喊才会清醒过来。

 关于军师下毒的事情,薛破夜不再提及,这事儿他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他当然不是任人控制的人,所以在他心里,华闲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那都是进⼊他心內的黑名单。

 将养两⽇,三⽇清晨,风火营终于有羽林卫过来请见。

 羽林卫风风火火的来,看起来很着急,只是说生了大事,公羊月要薛破夜立刻返回风火营,瞧报信人的样子,薛破夜感觉事儿不小,虽然庇股的伤还没有全好,却也只能稍微收拾一下,立刻前往风火营。

 一回大帐,手下的都尉校尉纷纷前来账中,薛破夜见每个人都是一脸的忧⾊,很是奇怪,当下便问:“究竟生何事?我看营中一切如常,似乎没什么事故啊?”

 公羊月以前那副笑眯眯的脸庞一片严肃,恭敬道:“大人,事故不在风火营,在宮內。”

 “宮內?”

 公羊月道:“是的,风火营有九位兄弟已经被押⼊了刑部大牢。”

 “什么?”薛破夜大吃一惊,霍然站起,脸⾊骤变:“刑部大牢?我们的弟兄?”

 西门雷蔵‮头摇‬道:“大人,咱们还是边走边说。”

 “去哪?”

 “信安宮!”

 当即不再多说,公羊月和西门雷蔵跟随薛破夜进宮,赵天达留下照看风火营,几名羽林卫跟随着一同进宮,乘马到了皇宮西门,几人下马步行往宮里去。

 一路上,几人简要地说了一下情况,薛破夜才大致有了一个了解。

 信安宮是四皇子刘子符的寝宮,处于皇宮西侧,正属于风火营的护卫之地,而事情生在信安宮的伏波殿,当值的护卫正是风火营的九名羽林卫。

 信安宮居住的乃是符皇子的宠妾,称作柔姬,这柔姬深得符皇子的喜爱,长的国⾊天香‮魂勾‬摄魄,乃是两年前岭南府尹送来的礼物,一直深居宮中,与外界并无仇怨。

 可是今⽇凌晨,宮女忽听柔姬的房中传来一声惊叫,之后再无声息,宮女们在外喊叫,也无柔姬的声音传来,所以宮女们立刻禀报了符皇子。

 符皇子来到伏波殿,推门而⼊,却现柔姬竟然被⾚⾝裸体地掉在屋內的横梁中,双手被捆绑悬在梁上,而人已经气绝⾝亡。

 符皇子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当即便叫来了京都府的紫⾐,而且刑部的人也被唤来,一众服侍柔姬的宮女全部被押下刑部大狱,就连护卫伏波殿的救命羽林卫也被押⼊了大狱。

 羽林卫们保护着贵人的‮全安‬,如今柔姬死在屋內,甚至被⾚⾝裸体吊在屋梁,羽林卫们却是一无所知,连凶手的⽑也没看到,这当然是难辞其咎的。

 风火营的羽林卫犯有过失,甚至被刑部的人拘押下狱,这对于风火营当然是一个打击,薛破夜作为风火营的老大,那自然是要出面的。

 走过层层叠嶂的宮殿楼阁,金⽟奢贵,肃穆庄严,皇宮的西区有近二十多座宮殿,小殿数百,都是各有规模,长廊环顾,花团锦簇,这里都是风火营的负责区,数百名的羽林卫和京都守备统护营的虎卫军们在此守护。

 信安宮当然是皇宮群西区最耀眼的金冠,巍峨大气,金碧辉煌,而伏波殿却是镶在金冠上最耀眼的明珠,亭台轩榭,小桥流⽔,如同江南的⽔乡。

 伏波殿不同于皇帝临朝的乾林殿,威武雄壮,浩气正然,这里有的是宁静,有的是优雅,有的是秀美,如同它的主人般美丽漂亮。

 薛破夜的⾐着昭示了他的⾝份,所以沿路畅通无阻,羽林卫们都是恭敬行礼,虽然面临这棘手的难题,但是这一路行来,薛破夜才体会到什么是权势,什么是威风。

 我为王,尔等俯!

 伏波殿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刑部的人,京都府的人。

 刑部的女仵作已经在为柔姬验尸,所以房门紧闭,一众男差只能站在外面等候,这样的事情,京都府的京阎王魏山泰自然不会缺席,而刑部主办此事的,却正是柳拓,这也算是无巧不成书吧。

 符皇子并不在场,魏山泰坐在椅子上,正闭目养神,而柳拓背负双手,皱着眉头,站在了门前,一双漂亮的脸上満是沉之⾊,那双眼睛也直盯在大门上。

 “柳侍郞对此事如何看法?”许久,魏山泰才睁开眼睛,细小的眼睛里却溢満了精光。

 谁都知道,虽说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以及京都府都能在某种特定的时刻揷手一些案子,虽然大家多少都有些暗中的手段,但是刑部和大理寺那是属于明面的办差,暗地里的伎俩并不是太多,与暗黑系的京都府和都察院相比,暗地里的手段那是相差不止一两个档次。

 都察院和京都府嘲笑着大理寺和刑部的无能,而刑部和大理寺又何尝不奚落暗黑两机构的见不得光,那隐于暗地的卑鄙手段。

 所以刑部和都察院绝对是互相看不上眼的。

 柳拓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道:“我听说过,姜是老的辣,我后辈晚生,不敢下结论,还要听听魏大人的见解。”

 若是普通的刑部‮员官‬,即使是普通的刑部侍郞,那也是不敢以这种冷淡中带着一丝讥讽的口气和魏山泰说话,但是柳拓是三大王族世家的‮弟子‬,深蒂固,背景复杂,虽然不敢小瞧魏山泰,却也不会惧怕魏山泰。

 “柳侍郞总是如此谦虚。”魏山泰⽪笑⾁不笑,若非柳拓是王族的成员,他都懒得用正眼去看他,但是魏山泰心里太清楚了,刑部那群司派柳拓出面协办此事,就是觉得只有柳拓能够不惧怕魏山泰,也只有柳拓才能真正地维护着刑部衙门的利益。

 看起来,柔姬死去只是一件很平常的诡异刺杀,以柔姬一个侍妾的⾝份来说,不会掀起什么大风浪,但是大家心里却明⽩,皇宮的风浪不是大风来掀,而是人来兴风作浪,只要此事中间产生哪怕一丝打击政敌的机会,各方人马都不会放弃。

 柳拓终于转过⾝来,皱着眉头道:“能够在伏波殿轻易地杀死柔姬,而且不让任何人现,看来凶手的本事实在不小。”

 魏山泰嘿嘿一笑,柳拓这句话等于是废话。

 屋內的验尸工作终于结束,刑部的女仵作将记录下来的结果给了柳拓,柳拓看了几眼,侧头看了魏山泰一眼,说道:“魏大人,柔姬的致命伤在心脏,⾝上没有其他伤痕,一击而退,但这一击的后果,却让柔姬的心脏裂成四瓣。”

 魏山泰不动声⾊地道:“如此说来,就像柳大人推测的一样,凶手果然本事不小。”

 柳拓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问道:“魏大人,你德⾼望重,而且见多识广,却不知听没听过这门功夫?”

 魏山泰摆手笑道:“老夫的见识浅得很,只是办些很平常的差事而已,这碎心的功夫,老夫还真是未曾听过。”

 “按照验尸结果来看,刺⼊柔姬口的乃是剑口,而剑气凌厉,在刺⼊心脏的一霎那,碎裂了心脏。”柳拓淡淡地道:“这还是我一次见到这种剑法。”

 “是剑法?”魏山泰似笑非笑地道:“原来是剑气所伤。”回过头来,缓缓对⾝后的紫⾐官差道:“给我记下来,柳侍郞的意思,这是剑伤。”

 那紫⾐急忙答应,还真的煞有其事地伏案记了下来。

 柳拓脸⾊青,知道这是魏山泰在奚落自己,对付这个狐狸般的老鬼,还真是要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正在此时“咔嚓咔嚓”的铠甲‮擦摩‬声起,一群⾝着羽林营特有的羊角盔甲将官快步来到了伏波殿,当先一人金甲银靴,威风凛凛,正是薛破夜。

 他⾝后一左一右紧跟公羊月和西门雷蔵,在后面是数名強悍精锐的羽林卫,看起来极有气势。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薛破夜等人,而薛破夜等人的脸上也都是霾的很。

 薛破夜停下步子,一眼就看到了柳拓,心中暗叫:“**,这小子怎么也在这里?”柳拓可是对自己的情况知之甚多,在杭州之时,甚至已经结下了梁子。

 其实薛破夜倒也并不害怕自己的⾝份被揭穿,无非是杭州的一个商人而已,在杭州颇有名气,他确信柳拓是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另一重⾝份,自己⼊会青莲照,这个世上知道的人并不多。

 柳拓凝视着薛破夜,瞧他的眼神,似乎已经认出来了,可是看到薛破夜一⾝盔甲,那是羽林副总卫的装备,満是疑惑。

 公羊月当然不知道薛破夜早就认识柳拓,附耳对薛破夜介绍了魏山泰和柳拓,薛破夜的眼睛立刻转向魏山泰。

 京都府的名声他是听过的,按照他的理解,京都府的紫⾐们,那就相当于大明朝的锦⾐卫,是一群特工间谍,想不到紫⾐的头子却是这样一个小老头,看起来还真是和气的很,于是对着魏山泰行了一礼,笑道:“魏大人!”

 魏山泰打量了薛破夜两眼,当然知道这就是新上任的风火营副总卫,站起⾝来,还了一礼,呵呵笑道:“英雄年少,英雄年少!”

 薛破夜客气两句,又转向柳拓:“柳大人!“

 柳拓満脸狐疑,但还是客套地还了一礼。

 薛破夜淡淡一笑,开门见山地道:“柳大人,听说我手下的人都被你下了大狱,却不知可有此事?”

 柳拓越看越奇,眼前这位薛副总卫明显就是杭州那个‮店酒‬的老板,就连声音也是一模一样,可是一个酒楼的小小掌柜,怎么可能在短短几个月就成了京都要职的羽林营副总卫,那个位置就连那些拥有着強势背景的皇宮贵族们也是难以渗透,一个掌柜的又怎么可能进去当上副总卫?

 听到薛破夜质询,柳拓淡然道:“不错,柔姬被刺,羽林卫负有‮大巨‬的亵职之罪,那必定是要拿⼊大狱受审的。”

 薛破夜立刻道:“我听到消息,符皇子的意思,是让京都府,刑部还有我风火营一起查办此事,你将羽林兄弟拿下大狱,那我们如何查案?这事儿可不是你刑部一个衙门的事情,那些羽林兄弟自然也不能关押在你刑部大牢。”

 他语气平缓,但是掷地有声,直⼊主题。

 柳拓淡淡地道:“薛大人放心,这事儿我们刑部自然是有安排的,一旦审出口供,自然要呈给魏大人和薛大人知晓。”

 “口供?你刑部一家审出的口供?”薛破夜对柳拓向来没有好感,更何况萧素贞五行之气被制,那还不是因为躲避柳拓的提亲,一想到这事,薛破夜就气不打一处来,冷冷地道:“既然是三处共查,审问口供当然也是三家一起,岂能由你刑部独断专行?”

 “我们刑部素来善于审问犯人,这一点天下皆知,我想有我们刑部来做此事,那是最合适不过了。”柳拓缓缓道:“九名羽林卫当时在事现场护卫,都说没有看到任何凶手的行迹,本官就不得不怀疑他们是在撒谎了。”

 薛破夜森然道:“柳大人,没有任何口供的前提下,你就对羽林兄弟作此判断,先⼊为主,这还有可能审出真正的结果吗?本将的意思,还请柳大人放出羽林兄弟,由我风火营和刑部以及京都府一起审理。”

 他紧盯着柳拓,眸子里的寒意让人心惊。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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