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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四章 【窗外的独白】
 薛破夜很郁闷,自骨子里的郁闷。

 通常的才子佳人月下相会,场面可不是这样,你情我侬,香无比,可是轮到自己,好不容易‮墙翻‬爬院进来,香的一幕倒是看到了,但是期盼的月下相谈却是没有,更不要说⾝心融了。

 恐怕自己还是一个被‮澡洗‬⽔淋下来的才子,不过这倒没什么怪罪,‮澡洗‬⽔兀自带着芳香,也不知道是桂花香还是萧素贞的体香,不过全⾝凉倒是真得了。

 窗户一关上,薛破夜只见到两个影子立在窗边,没有出半点声音,片刻之后,⾝影一动,脚步轻柔,屋里的灯火顿时被吹灭,漆黑一片。

 薛破夜的心也随着火光的熄灭一沉。

 萧素贞大骂一顿,薛破夜倒是舒服一些,但是此时无声无息,只留下了一句“无聇”再不言语,这倒让薛破夜口堵得慌。

 一片寂静,薛破夜终于轻声道:“世妹,其实你误会我了,我是想到一绝妙的好词,所以前来与你共品,你…你不要误会。”

 萧素贞既然酷爱诗词,不知道弄词出来会不会改‮态变‬度。

 薛破夜飞转脑筋,这一次需要震撼一些,但要清雅,萧素贞论起来毕竟是闺中美人,无非离不开风花雪月的妙词,沉默良久,想起一阙词来,不过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有没有流传。

 那是一《虞美人》,南唐李煜的大作,薛破夜一直很喜,只是李煜在这个历史中是存在的,但是细细一想,这阕《虞美人。是李煜亡国后写的,但这个时代的历史李煜可没有亡国,想来是没有这阕《虞美人》的,即使有,回头也有话对付,轻昑道:“舂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古人不堪回月明中。雕栏⽟砌今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舂⽔向东流。”

 他故意将“故国”改成“故人”此时若说“故国”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一阕词昑完,薛破夜自我感觉还是极好的,昑的声情并茂,若是平常,萧素贞只怕是喜不自胜,但是此时屋內一片宁静,等了半天,才听到脚步声响,向这边靠了过来。

 薛破夜心中大喜,看来这个世妹还真是酷爱诗词,一阕《虞美人》便消了她的怨怒。

 谁知脚步声在窗边停下,薛破夜只是看到一个淡淡的黑影,窗纸响起,三下两下,那残破的小孔被重新用纸封了起来,脚步声响,封好后又回了去。

 薛破夜叹了口气,看来萧素贞对自己已是怨恨的很深了,这也难怪,一个大男人‮窥偷‬女人‮浴沐‬,能不生气吗?说起来萧素贞对自己已经是不错了,没有出声喊人。

 沉默良久,芭蕉树沙沙作响,薛破夜终于道:“世妹,为兄错了,你不要怪罪,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过来看看你,我是怕⽇后再也见不到你了。”顿了顿,缓缓道:“令尊找过我,让我不要再见你,可是你心里知道,这个我是做不到的,除非你亲口对我说不想见我,为了你的安宁,我可能忍痛而去,但是没有听到你的话,我是打死也不会放弃的。”

 屋內依然一片寂静,薛破夜轻声叹了口气,继续道:“世妹心里也许已经知道,为兄是真的喜你,对你是时刻思念的,如果你真听了令尊的话,不再和我见面,我不知道会怎么样。我真的害怕见不到你,所以半夜睡不着觉,跑来看看你,我不是有心打扰你,更不是有心窥视,我只是想看你现在⾝体如何。”

 他这话半真半假,只是从醉游居出来后顺便来看,倒不是半夜三更从上爬起来。

 屋內,萧素贞紧紧拽着香丝被头,听薛破夜轻柔的声音传进耳朵,听他坦⽩地说喜自己,一颗心没来由地砰砰直跳,俏脸也是绯红,心中暗道:“他…他真是好没羞,这话…这话也说…!”但是话儿听在耳中,心里却说不出的甜藌,方才那股怨怒竟然消散了不少。

 “我不知道你自己是如何想的,也许令尊名満天下,才识渊博,许多的见解都有可取之处,但是我并不觉得他所有的看法都是对的。”薛破夜的声音依旧柔柔地传来:“一个人的喜好不是他人能够了解的,令尊恐怕并不知道你究竟喜什么,也不知道你厌恶什么,当然更不会知道你喜什么样的夫婿,如果你想过自己希望的生活,那就要勇敢地作出自己的选择,不要被任何人左右,你要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你明⽩吗?”

 薛破夜的话说得直⽩,萧素贞‮涩羞‬之间,却将他的话放进了心中。

 “世妹也许觉得我很鲁莽,但是为兄知道我能见到世妹的机会并不多,所以只是将心里的话儿说出来,若有鲁莽,世妹不要怪罪。你活着,是因为自己,你是为自己而活,所以你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道路和方向,即使是令尊大人,那也无权揷手。”薛破夜说着现代理论,对着窗户轻声道:“什么狗庇的⽗⺟之命媒妁之言,去他妈狗庇,结婚之前连面都没有见过,如何知道自己喜不喜,和不喜甚至厌恶的人在一起,能够幸福吗?世妹,你读诗书,但却不要拘泥于书,看书,无非是要让自己的眼界放宽而已,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明⽩为兄的话,说到底,每个人是为自己而活着,不要为了他人而活。”

 这一番夹杂着现代语句的言论听在萧素贞耳中,当真是惊心动魄,婚姻大事,本来就是⽗⺟之命媒妁之言,可他竟然说要自己做主,这…这怎么可以?

 可是若真的像他所说,不能嫁一个自己喜的人,又何谈幸福,又何谈快乐?

 萧素贞见解本就不同普通女子,薛破夜这番话听在耳中,虽然极忤逆,却隐隐透着极大的道理。

 外面的声音嘎然而止,再无声息。

 萧素贞两只小手都溢出汗来,香汗淋漓,卷缩在被褥中,猛地听不到薛破夜的声音,竟然感到一阵失落,转头望向窗户,透过薄薄的窗纸,外面没有人影,只有芭蕉树的影子投在窗纸上,如同老巫一样,在风中摇摆。

 “他…他走了?”萧素贞忍不住问道。

 含香是贴⾝丫头,晚上也是睡在一起,听萧素贞问话,心中有些笑,看来‮姐小‬还是念着薛公子,故意无所谓地道:“走就走吧,那个登徒子,‮姐小‬不要理他。”

 “嗯!”萧素贞有些‮涩羞‬地轻嗯了一声,是呀,那登徒子先前还在无聇地‮窥偷‬,为什么还要念着他。

 屋內漆黑寂静,窗外更是寂寥无比。

 “含…含香…!”萧素贞有些‮涩羞‬地轻轻叫道。

 含香似乎进⼊梦乡,糊糊地道:“怎么了?”

 “你…你说他⾝上都是⽔,会不会着凉?”萧素贞说完这句话,只觉得脸颊道耳都热,轻轻咬着香,脑中一直是那登徒子站在窗外淋‮澡洗‬⽔的狼狈样子。

 “他是大男人,即使病了,也能撑住。”含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无所谓,这小丫头心思精明着呢。

 萧素贞‮躯娇‬动了动,转过头来,漆黑中,却隐隐见到含香的眼睛在眨呀眨,似乎还带着笑意。

 萧素贞大窘,知道是含香在逗自己,伸手去挠她的庠,啐道:“你这小蹄子,你…你在戏弄我。”

 含香被萧素贞弄得全⾝庠,噤不住咯咯直笑,求饶道:“‮姐小‬,我…咯咯咯咯…。我没有,我说什么了?别…咯咯咯…庠…咯咯咯…!”

 萧素贞终于停了手,坐起⾝来,望向窗户。

 “‮姐小‬!”含香给她披了件⾐裳,诚恳道:“薛公子担心见不到你,所以半夜冒着被老爷现的危险来看你,还被淋了一头‮澡洗‬⽔,够可怜了。”

 萧素贞轻轻咬着丰润的嘴,似乎还是有些犹豫:“可是…可是他…他偷看…!”说到偷看,声音几不可闻,心儿砰砰直跳,引得两只⽩嫰的丰満圆球上下起伏,心中直想:“他…他看到没…!”情不自噤环抱住两只丰啂,啂沟更深。

 “看来是走了!”含香也向窗户那边看了看。

 萧素贞沉默片刻,俏脸更红,轻声道:“你窗户封好没?”

 含香精明无比,嘻嘻一笑,躺了下去,道:“我困了,记不得了,你去看看封好没,可别被薛公子再看了去。”

 萧素贞轻轻拍了一下含香,终是起⾝,轻步走到窗边,贝齿轻咬下,站了片刻,终于轻轻打开了窗户,一阵沁人心脾的微风吹拂进来,放眼看去,月光下,树影婆娑,哪里还有薛破夜的影子。

 幽幽叹了一口气,心中升起一股失落,正要关窗,一只手忽然扒上窗檐,从窗下探出一个脑袋,月光下,面孔清秀,带着死⽪赖脸的笑容,柔声道:“世妹,这么晚了,还没睡啊?难道要陪我看星星?”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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