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四 不行!
隆隆的蒸汽机声,震耳
聋,吵得让人难以静心。
这种环境里,本想好好睡一觉的鞠祥
本没办法闭眼,此时他才开始佩服海军那帮家伙,据说一些老兵即使在动力舱边上都能呼呼大睡。
实在难以安心后,他也只能准备再上甲板吹风,好在目的地大陵近在眼拼了,这种难熬的⽇子终于要出头了。
但等他刚拉开门,一个⾝影悄然窜⼊了船舱,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摸到了
间,才发现原来是这次行动的搭档,笑骂道:“混蛋,我还以为是有人摸上了船呢?走路都不带个响声。
伙伴笑了笑:“训练习惯了。”
“滚!”鞠祥继续笑骂一声,问道:“没事瞎转悠⼲嘛?”
“老大,这不是有事问你吗?”
“问我?什么事?”鞠祥奇怪了,这艘船在海上都快开了两个月了,也没见这家伙询问什么啊?怎么快到目的地了却来问事。
伙伴挠挠头,庒低声音问道:“老大,这次咱到底是什么任务?搞得神神秘秘,非要把货秘密运到国美,再
给这帮国美佬运去大陵,这不是找事吗?”
鞠祥心底一顿,突然脸冷了下来,沉声道:“怎么,外面有人怀疑了?”
“那倒没有,那些国美佬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奇怪,从大夏出发为何要绕个大圈子。”听到没有人怀疑,鞠祥松了口气,眯起了眼睛看了一会伙伴后,才说道:“听说了〖⽇〗本京都闹事的事情吗?”
伙伴不明⽩鞠祥为何说这个,几个月前〖⽇〗本京都的皇居据说是被一帮暴民冲击,损坏了一些建筑,那消息还上了报纸呢,所以连忙点了点头。
“这船上,装的都是维修皇居的建筑材料。”鞠祥淡淡说道。
“什么!?”伙伴差点要叫出来,为了一批材料”让几位报情部外勤组的超级精英漂泊了一大圈”上面搞什么鬼?
“行了,这事以后都别问了,我只告诉你一句,让我们的人离这批材料远一点,越远越好!”鞠祥摆摆手,似乎不想谈这个话题,只是说道:“到了大陵,卸货的事情让〖⽇〗本人自己去⼲,然后我们就回去。”
“啊!”伙伴傻眼了:“这也算任务?”
鞠祥点点头,看了舱门一眼”突然竖起了三
手指,然后看似漫不经心的一
一
弯曲了下来,这个一霎那的动作,要是落在别人眼并不会觉得有多么奇怪,但伙伴看到后心脏仿佛猛地菗了一下,因为这三
手指代表了一个特殊的符号,级三加密!
兰级加密,在报情部属于一个传说的名词,因为至今也没有人见过有这种超越了等级的任务存在”据说当年古巴的一次任务,曾经出现过两级加密,但级三!
老天爷,训练手册上虽然说过这个等级,但这个谁也没见过的符号,居然出现在假扮苦力押运一批建筑材料的任务上了!底舱那些东西,难道都是⻩金宝石不成?那也不该运到〖⽇〗本京都啊!
几乎是瞬间”伙伴就选了闭上嘴巴,并且努力地让脑海不再想这次任务,但无论他如何努力,那三
手指就像个魔咒般让他难以自拔。
几个小时后,这艘国美货轮终于靠上了大院港”无数⾐衫不整的⽇本苦力开始搬运材料,透过舷窗,伙伴看着一狠狠钢粱和一桶桶涂料,就是没发现任何值得怀疑的东西,最后也只得作罢。
等到最后一批材料被运走,这艘两千多吨的国美小货轮趁着夜⾊带着一批生丝踏上了归途”等到船抵达了外海后,鞠祥和几位伙伴立刻悄悄地放下一艘救生小船离开了货轮。
几分钟后一枚从⽔下陡然钻出的鱼雷,将船上三十多位国美人和这艘不大的货轮彻底的送⼊了海底!望着浮出⽔面露出了背脊的潜艇,鞠祥带着伙伴〖兴〗奋地登上了潜艇,并在反复确认了没有人幸存后”这艘没有标识,没有记号的潜艇,才如同幽灵般迅速的消失在了海面之下。
京都街头,一辆卡车旁若无人的从疾驰而过,好几次要不是闪避得快就差点撞到了人,噴出的浓黑尾气更是呛得路人连连捂鼻。
內野依然顽固的没有选择开家里那辆华新产轿车,却没想到步行在帝国曾经的心脏地区,居然会见到如此一幕,挥挥手将扑鼻的烟味驱散后,望着卡车上那些嬉笑的朝鲜士兵,眼闪过一丝狠辣。
和军容齐整的华新军相比,这些最近才来到这里的朝鲜军队简直可恶透顶,仗着有人撑
,到处耀武扬威,如果不是需要隐蔵自己,他真恨不能子套
里的左轮手
,给这些家伙几颗弹子,让他们知道曾经的主人还没有顽废到被奴才欺负的地步!
突然,一阵吆喝声从旁传来,一大堆赶着牛车的脚夫运送大批材料往不远处的皇居走去,內野皱了皱眉,不久前的一次暴民闹事,损坏了皇居內的几栋建筑,听说最后还是靠各位亲王集资,才凑够了钱进行这次修缮。
避开了牛车后,他迅速向皇居不远处的伏见宮贞爱亲王的官邸走去,却没看到后面发生的一幕。
牛车抵达了皇居后,工匠们立刻将其几只厚木桶装的木胶小心翼翼的拆开倒进大池搅拌起来,大家都很小心,因为据说这是国美一种新式的木胶,強度比其他家国产的⾼很多,用以加固木质建筑是最好的了,只是价格昂贵,只能用于皇居的主体建筑上,所以必须小心使用。
等到几天后这批木工胶被用完后,那些很厚的木桶也迅速被一些人运走。
当然,內野是看不到这一幕了,不过就算他看到了也不会去关心那些,对他来说时间已经不多了,国美舰队就要抵达〖⽇〗本,这是个好机会!
“亲王阁下!”內野带着一丝催促,喊了一声后跪在地上深深地鞠躬到底,在他的⾝边,另一些年轻生学也同时拜倒等待答复。
伏见宮贞爱亲王扫了眼他们”脸⾊凝重,虽然这些生学都是自己秘密资助的,但临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却有些犹豫了。
在他的兄长小松亲王,北⽩川宮能久亲王,还有栖川宮炽仁亲王相继死的死,囚噤的囚噤后,他就开始筹备着一切,因为他不想看到〖⽇〗本在混
下去。
可是华新的力量太大了,就仿佛庒在〖⽇〗本头顶的一座大山,他想推翻也不可能,甚至很多〖⽇〗本人已经开始忘记仇恨”忘记战争,而以能够获得一张前往华新工作的通行证为荣。
他们简直就是大〖⽇〗本帝国的聇辱!
他很明⽩,自己不可能推翻华新,所以他需要外援,需要自己的力量,而恰好国美已经不愿意看到华新继续壮大,只要等他们的舰队抵达,那么自己就可以发动一场政变来推翻那个华新代言人西乡从道!在他看来,只要没有了西乡从道,那么天皇就可以重新执掌权力。然后在国美的支持下,〖⽇〗本能成为一个正常的家国,而不是现在这样充満了混
和鸦片。
但问题是,这次能成功吗?
他不知道,尤其是突然进驻横须贺的朝鲜军队,让这次行动笼罩上了一层
霾”他很清楚朝鲜人背后是谁,那个充斥着
民和奴才的家国,如果不是有人支持,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进⼊〖⽇〗本!
可望着这一张张期盼的脸庞,他却知道自己必须动手了”要不然只能让这些挑选出来的〖⽇〗本年轻人更加失望,所以!
“去准备吧,去恢复大〖⽇〗本帝国的光荣!”他挥了挥手,脸上升起了一丝嘲热。
这个动作,也让內野等人的眼神一下子狂热起来,迅速的向外走去。
大门豁然打开”內野和十几位同伴互相道别后,才向向东边走去,正沉浸在美好未来的他没有注意到”几位〖⽇〗本人似乎和他走的是同一条道路。
几个小时后,一艘华新海军驱逐舰悄然进⼊了东京港。
王士珍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本首相府了,虽然是因病辞去了陆军师长一职,但其实在一线他也有些力不从心了,与段祺瑞、冯国璋相比,他的年龄已经不适合在前线了,所以也就主动退居二线,就像龙国章所说,给那些后进之辈打打下手。
和此时华新国內相比,〖⽇〗本就仿佛是十几年前的大清朝,到处是乞讨的流民和鸦片,皇上当年的利益均沾办法虽然让〖⽇〗本人这辈子都没办法恢复了,但还不是很完善,因为〖⽇〗本地处华新家门口,如果不能牢牢的把握,那么谁也没办法保证几十年后这个家国会不会又成为新⿇烦,所以才派他再来进行一次彻彻底底的改⾰。
对于首相府的计划他是很赞成的,因为〖⽇〗本和当年的満清一样,土地过于集,财富都集在一小部分人手里,这些人都是〖⽇〗本幕府时代留下的余孽,他们控制着国全几乎所有的话语权,形成了一个对抗〖〗央的铁幕,即便是西乡从道心里想改,手上的力量也不够。
把这些余孽全部清除掉,就是他这次的任务,所以他立刻说道:“西乡首相阁下,我的来意相比您已经知道了,我不喜
废话,只想知道您的意见。”
王士珍这番开门见山的话,让西乡从道也有些措手不及,他不是傻子,国內隐隐的不安其实早就引起了他的注意,而且之前华新忽然邀请保安队前往四国岛举行联合演习,就让他猜到李默要动手了。
从战败当天起,他就知道〖⽇〗本不可能再对抗华新,哪怕有英美这些洋人支持也不行,因为华新距离〖⽇〗本实在是太近了,最好办法就是彻彻底底的臣服。
所以他一直积极推进和华新的关系正常化,但国內大家族的阻拖让他力不从心,整今〖⽇〗本几乎都恢复到了幕府时代,而要想改变这一切,坐稳这个位置,他就需要一股外力。
西乡从道想了想后,从菗屉里掏出一份厚厚的名单递给了王士珍,对他来说,这是个机会,彻底了解天皇和幕府的
影,让〖⽇〗本走上正常家国的好机会!
“首相阁下,谢谢你的配合。”王士珍接过名单,扫了两眼发现上面很多人都和报情部提供的一致,也隐隐猜到了这位〖⽇〗本首相的想法,笑道:“皇帝陛下让我带个口信给您,他觉得我们两国之间的关系应该进一步加深,另外他还准备向您移
四国岛的管理权。”
“这是真的!”西乡从道猛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位华新少将,要知道四国岛如果可以收回,那么这次动
给他和他导领的新府政带来的
霾将全部消散。
“是的!”
王士珍点点头,虽然看似华新吃亏了,把四国岛还给了〖⽇〗本,但实际上只要这次行动结束,就等于把英美等国伸到〖⽇〗本本岛的手全部斩断,那时候华新在这里的利益将暴增几倍!所以再次掏出一份新的件:“这是一份关于我们两国关系正常化的建议,另外还有关于建立防卫共同协定的倡议书。”
西乡从道迅速接过了这份已经翻译好的件,但看了两眼脸⾊就发生了微微变化,虽然
据这份协定,华新会将四国岛
给〖⽇〗本管辖,还保证会在将来帮助〖⽇〗本收回九州岛的管辖权,并且将逐步的实现两国关系正常化,但〖⽇〗本也要为此给予华新帝国公民外
豁免权,赴⽇免签待遇,并且还要将货币信用
给华新来担保,同时还要签署一份几乎等同于将〖⽇〗本全安
给华新来管理的防卫协定!
据这份协定,华新帝国将有权在〖⽇〗本长期驻扎,并且〖⽇〗本未来的军队也将要完全的纳⼊华新总参谋部的统一调派,套用一句简单的话,〖⽇〗本哪怕未来能够组建军队,也会成为华新的打手,而且即便是受到了略侵,也没有自行发动战争的权力!
至于免签和外
豁免权也等于给了华新帝国所有人一张免死牌,未来华新帝国任何人都可以来〖⽇〗本,并享受外
豁免,一旦他们在这里犯罪,〖⽇〗本将无权作出审判只能
给华新来处理。
更重要的是货币信用,
据这份协议,〖⽇〗本将仿朝鲜例,华新为其提供货币信用担保,但〖〗央行银的⻩金储备则需要
给华新〖〗央行银管辖,且⽇元发行也需要有华新来决定!
这就等于把〖⽇〗本纳⼊了华新的财政体系,把〖⽇〗本的未来全权
给华新帝国,〖⽇〗本将只拥有名义上的家国主权!
这是一份带有屈辱的协定,但西乡从道也知道自己无从选择,〖⽇〗本已经彻彻底底的非军事化,有何必在乎什么军事指挥权,而且现在国內动
,即使华新公民真在〖⽇〗本犯罪了,也没人敢多说两句。
最重要的是,⽇元体系几乎崩溃,国內一两⻩金的储备都没有,没有人想要⽇元,国內最大的流通是蓝币和美元,此外英傍、法币和德国马克也有少量流通,虽说这份协议等于
出了的未来的金融控制权,但实际上这份协定现在反倒是有助于维护⽇元的地位,起码此时在〖⽇〗本国內,強大的华新帝国早已深⼊人心,有他们保证信用,⽇元又可以重新恢复,家国建设也将走上正轨。
最重要的是,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敌人的弹子早已上膛,如果拒绝,面前这位少将有一万个办法重新扶持起一位愿意签字的新首相,所以他立刻答应了这份新协议。
当他将协议书还给王士珍时,整个人都仿佛虚脫了,脑海里只剩下一个问题。
“将军阁下,可不可以不使再朝鲜军队?”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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