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斩颜良(1/2)
曹朋缩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从头顶上传来一阵阵嘈杂声。
有战马的嘶鸣,还有军卒们的
谈,兵器碰撞…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让人感觉很刺耳。
那些军卒,话语中带着浓浓的方言。
可能是冀州的吧…亦或者并州?幽州?青州?
反正袁绍军的兵员很杂,既有汉人,还有依附于汉人的胡人。河北地域广袤,天晓得他们说的是什么话语。大致意思能听得明⽩,不过如果方言太多,口音太重,就有些无法理解。
呼!一个木桶从曹朋眼前掉落,蓬的一声落⼊井內。
⽔桶在井里左右一晃,两指耝细的绳子啪的拍在井壁上,险些打中曹朋。
紧跟着,盛満了井⽔的木桶缓缓升起。
曹朋屏住呼昅,⾝体又向后靠了一下,闭上眼睛暗自猜测,在他头顶上,应该是袁军后营。
这些家伙,还真会选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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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曹朋此刻就蔵⾝于⽔井里,在井⽔上方的井壁上,掘出了一个尽可供一人蔵⾝的洞⽳。
整个⽩马,四十七口⽔井,每一口井內,都有这样一个洞⽳。
这些个洞⽳,是曹朋命人连夜凿出来,专门供人躲蔵。此次他驻守⽩马,任务艰巨。
如果按照普通人的想法,能守住⽩马即可。
但是在曹朋看来,单纯的守卫,并非易事。延津援军必须要给予重击,否则援兵将会不断涌来。
曹
攻取⽩马的意图,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如果能把袁军消灭,也不失为一个好计策…
这个念头,是曹朋在宅院里,发现整整堆放了一个院落的桐油,才想到的法子。
三国时期,最著名的是什么?
火攻!
皇甫嵩火烧长社,诸葛亮火烧博望,孙刘联军火烧⾚壁,陆逊火烧夷陵…诸如此类的战例,可以说是耳
能详。既然诸葛亮能火烧新野,那么他今天同样可以一把大火,烧了⽩马。
这想法一冒头,就再也无法止住。
为此,曹朋还找来了贾诩,把他的想法告知。
贾诩一开始有些犹豫,但后一想,又觉得此计并非不能成功。
不过,想要执行这条计策,还需要很多细致的事情。乐进离开之后,贾诩便和曹朋仔细研究了一下,最终做出了一个妥善的谋划。首先,这个计策需因人而异。若对方来得是张郃⾼览之流,贾诩认为不太妥当。不过张郃⾼览如今还在黎
,自然也不可能出现在⽩马城外,那么最有可能攻击⽩马的袁军将领,就是此前在延津大出风头的颜良…若是颜良,倒好办了!
贾诩命人把桐油倒进街道两旁的⽔沟里。
而后又在四处洒上同样,并铺设了⾜够的引火之物。
桐油,是用来在军营中引火的物品。袁军在⽩马屯放了数量如此惊人的桐油,正好为曹朋所用。
同时,还有大量用来取暖的火炭,也被洒在路上。
而后贾诩命人堵住了东门,做出准备死守的态势,以
惑对手。
又在城中四十七口⽔井的井壁上,造出洞⽳,并选出四十七名勇士蔵⾝其中,准备到时纵火。
这四十七名勇士,却费了好一番心思。
虽说可以蔵⾝⽔井,但也是⾝处险境,随时有可能丧命。
为此,曹朋最后决定,由他来带队。
“我为主将,若不能⾝先士卒,焉能是将士效命?
再说了,这纵火看似危险,实则不然…反倒是袁军突围时,你们在城外难免会有一场恶战。
我留下来,其他四十六人,可以自行决断。”
贾诩大吃一惊,连忙劝说。
可曹朋既然下定了决心,他也劝阻不来。
最后,曹朋又点了邓范郝昭和夏侯兰三人留下,甘宁典満和许仪,则随贾诩率部撤出⽩马。
甘宁三人自然不肯同意,但曹朋却取出了天闲刀,令他们最终答应…
四十七名勇士,除曹朋四人之外,其余四十三人,皆黑眊所属。步兵营也很精⼲,可是人多嘴杂,曹朋也没打算向他们透露。而黑眊则不同,曹朋挑选的,全都是跟随他超过两年的锐士,对他忠心耿耿…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贾诩率部撤出⽩马,而曹朋等人,则蔵⼊井中。
天,渐渐的黑了。
⽩马县城在经过了一阵喧闹之后,归于平静。
从目前来看,一切都很正常,也没有什么破绽…
袁军进驻⽩马以后,没有发现城中的陷阱。事实上,这⼊夜以后,气温很冷。虽然按节气已是立舂,可正月初一,这气温又能⾼到哪儿去?特别是半夜有起了风,令人更加难受。
所以袁军早早便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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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一切都很顺利。
只是躲在井壁洞⽳里的人,却很痛苦。
⾝下就是井⽔,这洞⽳更加嘲
。人躲在里面,不敢
动。如果只是一会儿那也就罢了,可曹朋等人却是从午后便蔵于洞⽳里,一直到现在,整整四个时辰,近八个小时,那滋味可不舒服。
头顶上的动静越来越小。
隐隐约约,可以听到街道上巡兵走过的声息。
已过了戌时,气温越来越低。
曹朋算了算时间,已差不多了。于是挣扎着从洞⽳里探出头,向井口看了一眼,而后循着抓住嵌在井壁上,并不引人注意的木桩子,一步步往上攀沿。从井口探出头,见四周黑漆漆,并无人的影踪,曹朋这才算放下心,翻⾝从井中爬出来沿着一面⾼墙,轻手轻脚更新ω走出。
街道上,没人!
⽩马是一座空城,那些房舍也都空着。
曹朋刚蹲下⾝子,就见不远处巷口,走出一人。
那人朝曹朋挥了挥手,随即也蹲了下来。看不清楚是谁,但看那样子,应该是自己人…
曹朋从怀中取出一枚火折子,在墙壁上用力一擦。
滋的一声,火星迸溅,火折子顿时亮起来。把火折子扔在了一蓬⼲草上,眼看着那⼲草燃起,迅速蔓延。与此同时,⽩马县城內四十余处,几乎都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当⼲草引着了沟渠內的桐油之后,火势呼的一下暴涨。曹朋这下子看清楚了,那巷口的人,正是邓范。
“走!”
曹朋做出了一个撤退的手势,就转⾝往⽔井方向行去。
不成想,那⽔井旁有三个袁军士卒正在汲⽔,看到曹朋,还有満城的火光,军卒不由得一怔。
“敌…”
不等他们开口,两枚铁流星已飞到跟前,砰砰两声,正中那军卒的面门。
距离并不算太远,曹朋又是全力发出,两枚铁流星砸在面门上,直接把那军卒的眉骨砸凹了进去。与此同时,曹朋一个鱼跃龙门,腾空而起,顺势从
间菗出短刀,呼的一下子就把那军卒扑倒在地。两人在地上翻滚两圈后停下,曹朋爬起来,看了一眼地上的死尸,飞快跑到⽔井边,纵⾝噗通就跳进了井內。
靠,好冷!
冰凉的井⽔,让曹朋脑袋瓜子都木了。
好在他尚保持清醒,攀着洞⽳的边缘,连滚带爬的进了洞⽳里,抓起地上的裘⾐,将自己牢牢裹住。
而此时,大火已经蔓延开来…
正月初一的风,很刺骨,也有些烈。
风助火势,火借风威,刹那间整个⽩马,被覆盖在一片火海之中。
在房屋里觉睡的军卒,被惊醒了。
当他们向门口冲去的时候,却发现门外已经被大火封住了出路。火苗子呼呼往屋子里灌,有那不小心的军卒,⾝上沾了桐油之后,瞬间便被大火包裹起来,变成了火人。凄厉的哀号声在屋中回
,火人到处
闯,带起了屋中的摆设,也纷纷起火。两个军卒冲过去,一刀砍翻了昔⽇的同伴,可是看着被大火封死的门窗,也不由得露出绝望之⾊…两人相视一眼之后,一咬牙,闷头想冲出。可是这大火倒还好,可怕的是铺在街道上的那些火炭,也被点燃起来。长街一片通红,冲出屋子的军卒,没走出几步,脚下的靴子便被火炭点燃。
一声惨叫过后,军卒倒在火炭上翻滚,浓浓的烤⾁味儿,混合着刺鼻的⽑发点燃后的味道,与那惨叫哀嚎,
相呼应。
整个⽩马,都在燃烧。
颜良从梦中惊醒后,反应非常迅速。
当他冲到长街时,街上的火炭还没有点燃…
可是火势已经起来,整个城市,都被大火包围,烈焰冲天。
中计了!
颜良大吼道:“出城,往城外走。”
也顾不得去骑马,颜良几乎是光着脚冲向城门楼。
脚下是越来越烫,烫的人几乎无法立⾜。火炭渐渐发红,整条街道,都变成了红⾊…
颜良咬着牙,忍着痛,拼命的跑。
大刀,已不知道扔到了什么地方,至于军卒,更无暇去理睬。
也幸亏他发现的早,没有等整条长街完全烧起来,便到了城门楼下。此时城门下,军卒狂疯向外跑,一声声呼爹喊娘的哭号回
在空中。
“闪开,闪开,闪开…”
颜良探手从一名军卒手里抢过一柄大刀,左劈右砍的,硬是在城门口杀出了一条⾎路来。
噗通一声,他跌坐在城门外,只见⾝后的长街,已变成了火海。
一闪一闪的火炭,犹如滚动的岩浆,令人心惊⾁跳。脚下被燎起了十几个火泡,痛的让他站立不稳。如果说刚才他只顾着逃命,所以没有觉察到脚上的烧伤。这会儿冲出了⽩马县城,脚底下钻心的痛,让颜良
本无法站立。他咬牙,拄着大刀站起来,厉声吼道:“颜良在此,儿郞们速速向我靠拢。”
喊声刚出口,那靠拢两字又在口中萦绕,只听一连串的鸣镝声,在空中响起。
“杀!”从黑暗中,冲出一队队曹军,手舞刀
,蜂拥而来。
为首一员大将,舿下乌骓马,掌中一对削铁如泥的大刀。双刀上下翻飞,暗红⾊的刀芒在空中一道道,一条条的划过。
颜良瞳孔一缩,顿时生出不祥预兆。
“快跑!”
他转⾝踉跄着想走,可是脚下的火泡子,让他连站都成了问题,哪里还跑得起来?
只两步,火炮子就破了,双脚顿时被鲜⾎染红。
⾝后传来一连串的惨叫声,马蹄声越来越近…
颜良大吼一声,回⾝想要挥刀
敌,却见那乌骓马如风一般从他⾝边掠过,一抹寒光在眼前一闪,耳边传来马上那员大将的吼声:“甘宁在此,颜良何在?”
紧跟着,颜良的人头刷的一下子飞了出去。
在人头离开颈子的一刹那,颜良很想告诉那员大将:我就是颜良!
一腔热⾎,从腔子里噴出,迅速染红了颜良的尸体。那无头死尸好像一
朽木般,蓬的摔倒在地上。
也许,颜良怎么都不会想到。
堂堂河北四庭柱,竟落得个如此憋屈的死法。
他甚至没弄清楚⽩马的那场大火究竟是怎么烧起来,而杀的人,又是什么来历?
不过,他至少还算知道,杀他的人,名叫甘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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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到死,也没弄清楚自己是怎么死的,死在何人之手。
颜良此次奉命驰援⽩马,带来了八千精卒,可以说这八千人,全都是袁绍手下最精锐的悍卒。
可是一场大火,八千人葬⾝火海…
有那幸运的袁军士卒从火海中跑出来,但他们的幸运,似乎也仅止于此了。
贾诩调集五百弓箭手,堵在城西门外。那些从城里跑出来的军卒,甚至连方向都还没有弄清楚,便被袭来的箭矢
成了刺猬,一个个栽倒在地上。有那武艺⾼強,⾝手也不错的军卒,冲到弓箭手阵前,但旋即被长矛手捅成马蜂窝…火势越来越大,已开始蔓延到城头。
那冲天的烈焰,把漆黑的夜空照得通红,即便是二十里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贾诩跨坐马上,⽩马的火光,把他的脸也照得通红。
“退之!”
“在。”
“此战结束后,你到曹友学手下做事,你觉得怎样?”
贾星闻听一怔,但马上回答道:“愿从⽗亲吩咐。”
“嗯!”贾诩不再言语,看着那冲天的火光,许久后叹息一声,拨转马头,缓缓的离去。
说老子是‘毒士’?
依我说,这曹友学才是真正的毒士!
这一把火烧下去,能把袁绍烧的心肝都是痛的。只是不晓得那小子,能不能平安的脫⾝呢?
这小子对敌人够毒,对自己也能算得上一个狠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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