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不论忠奸
先前和丁玉展告别的蒙面人正是昆仑左护法秦明月,这次丁玉展振臂起事、昆仑出动大量高手协从,煽起无数饥民揭竿而起,趁着城市大
之际一举攻灭洪宜善一派。
因为手里有洪宜善各处产业的分布地图和人手战力配置,加上饥民对洪家的刻骨仇恨,行动非常顺利,一天前还嚣张不可一世的大粮商转眼间就被从武林中抹去。完事之后,秦明月本来打算亲自送领头起事的丁玉展急速离城,以免被怀疑,没想到手下却送来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让他不得不扔下丁玉展匆匆前去处置。
此刻秦明月带着一群连血衣都来不及换下的手下,奋马扬鞭疾驰在四处起火、人影憧憧的街道上,一路上不知道撞飞了多少晃晃
的行尸走
,愣是在全是“暴民”的寿州里用高头大马踩出一条马道来!
终于在城市另一边,秦明月才勒住了马匹,前面的空地上火光通明,一群昆仑高手围着一辆马车在戒备,从人圈外看去,就能看到车厢已经被打的破损不堪,连拉车的两匹马也一匹倒毙一匹断腿,秦明月
着脸框开持刃的昆仑高手,靠近马车看了看嘴里不由的痛骂一声。
除了死马,马车周围还有死人。十个护卫马车的保镖倒在了马车四周,地面三丈之内全是血迹,死者有面朝上的,有俯地而亡的,有脑袋被劈开两片的,还有的
口被一箭贯穿,看来,此地曾经发生过一场围绕马车惨烈之极的厮杀。
透过被打碎了的半边厢壁,秦明月看着空空如也的里面,扶着碎裂车壁地手颤抖起来。
“谁干的?”秦明月低声扭头咆哮了一声。
“不…”那负责守卫现场的高手头目是第一个赶到这里的。听护法问话,他只能底气不足地上讲一步抱拳答道:“不清楚。”
“搜索周围了没有?”秦明月好像在说一件连他也感到害怕的事情。微微顿了一下:“发现文公子本人或者…或者尸体没有?”
“什么都没有。估计被袭击者带走了。”手下答道。
“这更糟!”秦明月手一拉,拗断了半边木板。接着他叹了口气,转头问蹲在地上查看死者伤痕的张觉道:“可有什么发现。”
“袭击者里有箭术高手。长箭的力道不仅可以通透人体,而且中间看着箭点都在左心或者左臂,考虑保镖躲闪地距离。当是箭手
的箭都是瞄着左心要害而来;另外这白羽箭做工
良无比,价值不菲。”接着张觉站起来问道:“了想这个箭手也不是无名之辈,寿州城里谁能有如此水平,找老贾问问吧。”
“厉害的
手吗?难道是他?”秦明月正要说话,那边有一阵马蹄过来,却是满头大汗的贾六义来了。
满脸喜
的他翻身下马。看了看满的死人先是一愣,问了句:“怎么地了?”接着又骂了一句:“妈地,我的人又死了!”
“文公子被劫走了,生死不明。”秦明月冷冷的回答道。
贾六义一惊,马上却笑了起来,过来拉住了秦明月的胳膊:“不就一掮客吗?护法不要生气。”
“你还笑的出来?”秦明月
着火气低声说道。
“这有啥?”贾六义打心眼里笑了出来:“秦先生,你可真是神机妙算。诸葛在世!高手数量一个不差!刚才我带着人突击了洪王八蛋的仓库,把所有的粮食都抢了!明天我还得提着银子把老王八蛋地皮产业全买过来,叫他告密!哈哈…”“没有文公子,你能得到洪宜善的实力分布图吗?!”秦明月一把甩
了贾六义的手,指着他鼻子咆哮了起来:“你!…我让你打理护送文公子离城的事情,你他妈…你怎么就派这样的庸手当保镖?!你那些高手呢!这点小事你都给我办砸吗?!”
看着秦明月暴跳如雷的模样,这下贾六义那笑容才凝固了,过了好一阵才不好意思的说道:“秦先生,我得调派人保护我自己的产业啊。到处都是饥民,见什么都抢。而且还得去抢别人,我人手不够啊,谁会想到有人会对姓文的下手啊…”“你…”秦明月手攥成了拳头,上面地青筋霍霍的直跳。他恨不得一拳打死眼前这个混蛋。
但他不能。
所以秦明月只能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后,冷着脸转身就走。
贾六义心里有些恼,但今天能大破寿州,靠的却全是秦明月,他交给自己的事情又没有办妥,到底是理亏,,于是叹了口气在秦明月身后追问道:“秦先生,您那边进展怎么样?千公子
代地事情可有办妥?”
“不清楚。”秦明月一边冷冷的回答,一边挥手命令所有昆仑下属上马。
“那要不我让我的人去搜搜洪筱寒那崽子?”贾六义看着昆仑要走,还想着做点事情弥补一下这事造成的
霾。
“把这里尸体处理了。”秦明月冲他点了点头,一抖马缰,当先一骑冲出,身后的昆仑下属紧紧跟上,大队人马如一阵黑雾般又返身冲进了寿州地狱烟火中。
“所有人下马!”在一个道口边,秦明月命令所有人下马,然后叫过几个头目
代了任务。
“此地离那客栈四十丈远,文公子很可能就在那里,死要见尸活要见人!你们领着各自小队从四个方向排刀直进,兜住那客栈然后给我搜!箭术高手古
扬可能会阻碍你们,他身边大约有二三人保镖,都是高手,古
扬身份特殊,你们小心,最好击伤或者击晕。至于保镖。如有反抗就杀死好了!你们有近二十人,他们不是问题,给你们一柱香时间!完毕后在这里汇合!去吧!”
“护法,现在
成一团。又天黑不辨物,我们还得蒙面扮作饥民,不是光明正大的击杀,若是对付箭术高手还求不伤命。这十分难做啊。”一个头目提出质疑:“况且此事十分仓促,弟兄们并没研究过那客栈地形,连他住在那间房子都不知道…”
“绝不能让文公子落到长乐帮手里!”秦明月沉
了片刻后一掌斩落:“都毙了!”
还穿着染着洪家血的褴褛衣的部下们,蒙上面,
起长刀,转眼间就四散消失在黑暗中。
“护法。千公子为何要洪筱寒?斩草除
岂不是好?”与秦明月并肩等候张觉趁空问道。
“要了当石头砸高明海吧。”秦明月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句。
张觉一愣,不解道:“砸高明海倒清楚,此人在武当和千里鸿公子做对,居然认为应该收编我们入昆仑,杀了他的人是理所应当的。但我们杀洪宜善仍然不敢明目张胆,为何他儿子还能当石头?”
“过了个夜洪家马上就臭了。”秦明月一声冷笑:“就像粪便一样,人人都会避之不及。”
“不会吧。他几个时辰前还是富豪、武林知名地人啊!我们都不敢明着下手啊。”张觉愣了。
秦明月嘿嘿笑了几声说道:“张觉,你看我们为了搞混水,挑动了灾民来帮忙。这就是饥民作
啊!寿州官府手里没有多少驻兵,突然如此
了起来,定然实力不够弹
,闹大了此事,搞不好是有人要被摘乌纱的!
上面定然问:饥民为何暴起?为何有饥民?那么多赈灾粮物都去了哪里?
你如是下官如何作答?上面真龙和下面草民可都看着呢。
要是洪宜善活着难办,他可以说话,他可以要挟别人!但问题是他已经是个死人了。黑锅都推到他身上了好了!所以答案就是
商囤积居奇,引发粮价飙升,饿殍遍地,从而百姓愤怒。
你看,洪宜善坏不坏?该不该诛灭九族?
洪宜善背实了官府罪名后。武材白道自然群起呼应,估计口水都会把洪宜善淹死;而黑道向来自诩劫富济贫来做牌坊,也不会说这种臭不可闻的人半句好话。
墙倒众人推,人臭万人踩。更何况还是个整个势力都被捶灭的死人!”
“可以想象千里鸿得到洪筱寒后,在大会上指着高明海慷慨
昂地指责的样子。不过没有洪筱寒也一样,武林中人都知道洪宜善的后台就是那高明海!让胆小的高明海停止指手画脚,千里鸿就可以得到更多地财库支持,从而实现他扩充战力扩大地盘的设想了,而我们…”秦明月嘿嘿笑了几声:“就可以给他要更多的银子和武器了,以及对我们而言最重要的东西。”
“最重要的东西?”张觉说道。
“攻击默许。”秦明月眼里闪出了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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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逸看见自己指派给古
扬的手下突然回来,心中吃了一惊,在门口翻身下马,肃然长立等着对方过来报告。
那从墙角里冲过来地手下一只胳膊吊在脖子下,他匆匆的跑到王天逸前面,一手接过了马僵绳,一边附耳说了一通。
王天逸的眼睛倏地睁大了,而后又慢慢的缩了回去,缩的眼眶里只剩
光四
的瞳子了。他对那负伤部下低声说了几句,那部下急急骑上他的马,扬鞭而去。
看着部下地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王天逸好像在冷冷的打量了据点的大门,好一会才默默的推开院门进去。
院里只有一个
挎长刀的人在外边溜着,面色委顿,身上衣服不仅撕破多处还粘着血迹,看起来刚经过一场大战。王天逸一眼扫过去并不认识他,面无表情的他脚步不停,直直往房间走去。
“谁?!”那刀手却是吃了一惊,看着这个脸色阴冷的年轻人突然直直闯了进来,
里还配着两把剑,大惊失
的他马上
刀在手。就要挡住王天逸去路。
王天逸目不斜视,连看都不看他,脚下如风,却曲起右手对那紧张的刀手打了个手势。
一见那手势。那刀手先是一怔,马上一惊,急忙收刀惊惶失措地对王天逸鞠躬,等了好久不见声音。他小心的抬起头来,院子里已经空无一人,刀手这才怯怯地直起
来,看看四周无人,嘴里小声骂道:“连礼都不还!什么玩意儿?暗组了不起啊?!贼杀手,商会的爷爷还不带理你们呢!呸!”
在寒风里冻了好久。也不见他的头古
扬出来,负责戒备地他不得不在院里抱着肩膀掂着小步跳起来。
就在这时,院墙上面传来轻轻两声嗒嗒声,两个人无声地跃了进来,就像两只掠过院墙的巨大蝙蝠。
大惊的刀手正要出声报警,那两人却先轻笑道:“自己人。”同时打了个和王天逸一模一样的手势,吓出一身冷汗地刀手才把攥紧刀柄的手松了开来。脸上陪笑正要搭讪。
跃进来的两人突然手指刀手身后,笑道:“那人你可认识?”
刀手扭头一看,吓了一跳,原来背后几步远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红脸汉子,他双手互相
在袖子里,看着刀手笑道:“上次不小心撞到了大哥,真是抱歉。可还记得?”
“是你!”刀手猛然好像见了鬼一般,连头发
都倒竖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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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逸进到房间里,一眼就看到椅子上结结实实的绑着一个人。赫然正是文公子。他浑身衣服破烂不堪,脸上也肿起了一块,看来吃了一些苦头,不过脸上仍然挂着那副悠然自信到嚣张的微笑,一见到他。王天逸就倒
了一口凉气,僵在了那里。
“天逸,你看看!”古
扬一直在对面椅上坐着,见到王天逸回来,几乎是一跃而起,满面的喜
就像个孩子,说着把一对信笺账簿模样地东西递给王天逸。
“我没说错吧!这家伙才是大鱼!你看看,他一个人就卖了多少私盐?!你看看这金额,你看看这数量!”满面红光的古
扬非常激动,这是人之常情,一个看来走错路将要担上罪名的人,却突然发现柳暗花明又一树,错路尽头就是桃花源!那点错将被随之而来的大功冲个干干净净。
王天逸木然的接过被
进手里那些纸张,翻了翻,看了那文公子一眼,转头对着古
扬笑了起来:“大哥,真有你的!”
“你小子还说我多想!不信大哥我?我吃的盐比你吃地米都多!”古
扬开玩笑般的用拳头使劲在王天逸肩膀上捅着。
王天逸点头微笑了一下,忽然一愣问道:“大哥你受伤了?”
原来古
扬胳膊上和腿上都有一道包扎上的口子,绷带里还在往外渗血。
“没什么!一群狗崽子人数多了点!”说着古
扬回手指指一脸满不在乎的文公子:“都是为了这混蛋。”
“我派给你的人呢?怎么只剩一个了?”王天逸收起了笑容。
“对不住!折了一个兄弟!”古
扬仍然满脸笑容:“都是你不地道,连上我才四个人,愣是杀光了十人的保镖队,不折人是不可能的!”
看王天逸脸色不好看,古
扬以为他是为他自己判断失误差点失去文公子加上折人带来的不快,赶紧说道:“别为这点陕烦心,回去哥哥当然会让商会承担一切抚恤金和人手费,断不会让你在易老那里难做!我们立了大功了啊!”“你真有种!”王天逸听到这里笑了起来:“都快赶上孤胆英雄了,四个人就敢去冲人家家门口的十人队,你要是死了还怎么邀功呢?”
“唉,你小子别给我说风
话,哥哥什么时候黑过你?我给你说,你给我那两个手下武功真硬,多亏了他们!要是要我带着原来地那些手下估计被收尸的就是我们了!”古
扬把住了王天逸的胳膊大声说道:“文公子这功劳你我各一半!”
“你怎么逮到他的?”王天逸好像并没被什么功劳给吸引住,他指着文公子歪头问古
扬道:“要知道,你手里才三个人。你怎么收集情报的,你怎么知道这家伙几时走,多少人,走哪条路线?”
“嘿嘿。”古
扬一阵冷笑:“风
门那群家伙看我地人被杀,担心惹上麻烦,为了洗
嫌疑,就替我盯上了姓文地。要知道他们都是本地门派。互相都
的很,也许只要给马夫一瓶酒就可以知道某天多少匹马要调动,谁会走。”
“风
门也参与了伏击了?”王天逸问道。
“这倒没有,他们既要当子婊又要立牌坊,只卖同道却不出手帮忙”
王天逸点了点头,走到了文公子面前。说道:“文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呵呵。是啊。有空一起喝茶。”文公子肿起的脸开始抖动起来,因为他在笑,而被五花大绑,脸都被打肿的他这样地笑显得嚣张异常。
“这可是大人物。”古
扬和王天逸并肩站着,看着文公子说道:“生意涉及贾六义和昆仑,估计此地周围几个城市的八成私盐都是这家伙供给的!今天抓了他。贾六义和昆仑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得马上把此人运回总部。”
说到这里,心情大好的古
扬俯身凑近了文公子地脸,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问道:“小子,你那么多私盐的货源是哪里?不妨先告诉爷爷我。”
“告诉你无所谓,”文公子哼哼一笑:“但是就怕你没命听!”
“哈哈。”古
扬大笑起来,一拳打在了文公子另一边脸上,文公子被打的一头甩向另外一边,嘴里飞
出的血都溅到了墙上。古
扬微笑着拉过文公子的发髻把他地脑袋扯了回来,饶有兴趣的看着在往肚里咽血的文公子,笑道:“我还是轻的,等你见了我们刑堂的的“神医”宋影,恐怕你会后悔没有让我打死。”
没想到文公子毫无惧
。嘴里呜呜噜噜的还在边笑边在说着什么。
古
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笑着把耳朵凑到文公子嘴边,大声叫道:“你还在说啥,大声点!”
“呵呵…你…真…可怜”文公子让古
扬开心起来,他直起
,想转头对旁边的王天逸说:看看这个嘴硬地家伙!
但他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因为有人不想他再能开口了。
就在他对着王天逸扭头的瞬间,一道冰冷的白光陡然冲进了眼角余光。
白光!
冰冷的白光!
直刺自己右
的冰冷白光!
古
扬知道什么东西会发出这种光。
冰冷的兵器!
直线高速飙飞的冰冷兵器!
但为什么会出现这个?
古
扬来不及想明白答案,生死关头要的是生,而不是答案!
来不及拔出武器,他
急缩,右手已经成拳对着白光上方打了出去!
这个时候他已经看清了偷袭他的人,光芒下是一把清冷地匕首,而握住这匕首的那只手却是王天逸的!
要知道王天逸是不折不扣的一
高手,两人并肩而站,他突然毫无征兆的从怀里掏出匕首直刺自己
际,这样地关系,这样的距离,这样的身手,古
扬能做出反应已经算反应极其敏捷了,但想全身而退
出长刀却无疑是痴人说梦了。
所以当古
扬的右手急拳还未伸直,脑子上一阵冰麻已经传了上来,匕首刺进身体了!但就在这时,匕首上那股悍勇无比的势头突然无影无踪,刺进的速度竟然微微一顿,也就是这石光电火间,惊怒万分的古
扬与王天逸四目相对,古
扬在那双熟悉无比的瞳孔里看到了无奈和悲哀。
但拳与匕首已经击出,对高手而言,刀出了鞘就很难不再见血了。
不是别人的血就是自己的血。
自己选吧。
古
扬不能明白那目光的涵义,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他,就在肚子里的匕首一顿的瞬间,这个商会高手趁着这
息的机会,一拳打在了王天逸肩膀上。
但这身中匕首后仓皇反击地一拳是不可能有威力的。它只是轰掉了王天逸眼里的
惘,好像一拳打醒了这暗组冰将,眨眼间,王天逸放
了匕首柄。身形如风暴般骤然在古
扬眼前启动,扭身、蹬腿。
就如一条鲨鱼身子一弹而起,生生扑进了古
扬怀里,让古
扬那全力而出左拳落空。
身子几乎碰到了身子。不同的是,一个在斜斜飞行,一个摆了一个握拳前击,但王天逸却是扑进古
扬两手之间,在这攻击地盲区里接着就是一个凶猛无伦的提膝摆
。
王天逸化作的这条鲨鱼就好像在古
扬怀里来了个大摆尾,提膝摆
化作的凌厉飞膝狠狠地击在古
扬的左肋下。把这个大汉撞的打着滚飞了出去!
挨过王天逸这记近身飞膝的人,没人能再站起来过,古
扬也一样,他肋骨被一击打断几
,口里鲜血淋仰面倒在地上,更何况他肚子上还
着一把冷冷的匕首。
“果然名不虚传。”这两人之间的瞬间
烈搏杀就发生在文公子身前,但他毫无意外地表现。仍旧笑着对王天逸说道:“刚才你们二人好像突然粘在了一起,接着又爆裂开来,而胜负已分,高手啊。佩服佩服。”
“过奖了。”王天逸看了看地上剧烈咳着血
的古
扬,转身替文公子割断了绳子。
被同门同袍打倒在地上的古
扬一手捂住肚子上的伤口,一边尽力伸出手指着王天逸和文公子两人,呼呼
气中问道:“天逸…王天逸…你为什么…你…”“绝不能让文公子落到帮里。”王天逸低了头躲开了古
扬那愤怒的目光,低声说道:“我没办法,对不起大哥了。”
文公子用丝帕擦着头脸的血和泥。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嘴里依旧笑道:“古特使,我早说了,我就算告诉你,你也没命听。”
“咳咳!”肚子上地那把匕首
的很浅。要命的是肋骨折断,要古
扬剧烈咳嗽,这个干将疼的满头冷汗,却仍然看着王天逸的眼里如同要冒出火来:“我…明白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你被他收买了!狗东西,我当年第一眼看见你就应该一箭
死你个畜生!咳咳…”王天逸也走到古
扬旁边,看着被自己打的重伤的大哥,他不敢看对方的眼睛,生生地别过了头,那上面汗如雨下,他颤声说道:“大哥,你对我很好,我心里有数。没人收买我,我…我…我…我是畜生,我对不起你。”
“咳咳,滚!”古
扬咬牙切齿的骂道:“叛徒!畜生!杂种!”
“天逸兄,夜长梦多,此处不宜久留,你赶紧了结了他!”文公子的丝帕已经被血弄成一个黑红的圆球了,他用这个圆球按在脸上,
着凉气说道。
看王天逸不动,文公子“哦”了一声“是帮里的好兄弟吧。看来只有我这个打架地外行来了。”说着去王天逸
里
出一把长剑来,王天逸并无动作,听任他
出了一把剑。
“我下手可能不利索,古特使包涵则个。”文公子说完就要杀掉古
扬。
“慢!慢!”面对死亡,古
扬显示了对生的强烈渴望,他大叫起来:“王天逸,你得给我个说法啊!畜生,让我明白死吧!”
“唉!”王天逸重重的叹了口气,手一伸把文公子手里的长剑夺了回来,接着半跪在古
扬头前,还没开口,泪却
了下来:“大哥,你怎么不听我的呢!”
“怎么回事!”满头冷汗的古
扬一把抓住了王天逸的靴子:“怎么回事?”
“唉,你知道文公子货源是哪里来的吗?”王天逸问道。
“哪里?”
王天逸语音呜咽,他凑到古
扬耳边低声说道:“是易老。江南最大的私盐来源就是易老。”
易老?靠盐起家的长乐帮的第二把
椅的人?自己贩卖私盐?
这些话如同一把把长刀大戟反复
穿着古
扬的身体,让他如坠寒冰,让他地震惊甚至超过了死亡的恐惧,他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那边王天逸还在继续说着:“寿州这边的私盐盐道由昆仑经营,昆仑又拖手掮客贾六义发送私盐,中间的联系人就是文公子。本来大家都做地很好。但洪宜善眼红贾六义和风
门的利润,向总部举报此事,所以易老就派我来了。
我会一手了结此事,昆仑那边已经把所有的证据都做好了。我来之前就已经内定了替死鬼是后台不硬的风
门,我地任务其实主要在于搜集洪宜善情报,还带来三个夜鸯杀手,若有可能就按江湖规矩杀掉告密者洪宜善!
私盐稽查。商会要派上同时行动,这是惯例了,但是他们往往都把事情推给我们暗组,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自己乐个清闲多好!但是你,你。你何苦如此拼命?!你升职已经升的够快了!你知道不知道这私盐的手有多深?!
你非得找文兄麻烦,你也许不知道,但我很清楚,替文公子把门的是昆仑地顶尖高手,就凭你的手下,就算摸进去也是自找死路!你心太热,
得我没法子。我一横心派出夜莺杀手杀了你三个手下,我想你没有了爪牙还能做什么?
我从洪筱地里得到了大量的情报,文公子转
昆仑之后,昆仑计划得当,又有武当内斗的命令,借助丁玉展之手屠灭了洪宜善,我本来以为没什么事情了,可以回来和你回去领赏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抓了文兄,还搜集致函证据。害的我…害得我…走投无路…早知如此。我应该一个手下也不派给你!”
“夜莺是什么?”被王天逸的话
的遍体生寒地古
扬急急问道。
“夜莺是易月老师一手建立的,我们只忠于老师一人。我是成员,文兄也是,还有很多人,大部分都是长乐帮成员。但是你不会知道他们是谁,我也不知道。”王天逸答道。
听到王天逸连这样的秘密都说了,古
扬自知自己不可能活着出去了,死亡来临的愤怒让他疯狂:“你们还是叛徒!长乐帮养着你们!你们不仅监守自盗贩运私盐,还不忠于帮派而只忠于一人…”
“贩运私盐是没法子的事情,”文公子解释道:“霍长风将财权握在了自己手里,老师必然要有自己的财力才能运转组织。”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古
扬惊呆了。
“霍长风和他那傻瓜儿子都该死。”王天逸冷冷的答道:“长乐帮需要的是老师,而不是他们。”
“你们这帮狗叛徒。”古
扬大骂道。
“错!”文公子严肃的说道:“我们是义士,是真正地义士。”
看着王天逸不语,古
扬颤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王天逸抬起头来,这次不再回避古
扬的目光,他语气平谈的说道:“老师的大恩大德,我粉身碎骨不能报答,为了老师,我做什么都可以。不仅我的命,要我什么都可以。对我来讲,我是畜生也好∏杂种也罢,一切一切我都不在意,我心里只有一个字…忠!”
“忠?”古
扬看了看自己地伤口,看着自己这个忠臣的伤口;体会着那随着呼吸而来的剧烈痛苦,体会着忠臣身上的痛苦,他说道:“你却在做背叛长乐帮这大
大恶的事!”
“我虽然不是长乐帮的人,但我知道你是林谦的人,”文公子
口道:“不要在这里谈忠于长乐帮、长恨帮什么的鬼话,忠是对人,只有忠于人,哪有忠于帮派的?你和我们并无旧仇,也无新恨,在我看来,无所谓忠于
,我们不过是各为其主而已!”
“各为其主…”古
扬喃喃的念着这句话,愤怒消弭了,所谓人活一口气,愤怒是口很硬的气。没了愤怒的支撑,他生命马上开始急遽流逝,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了。
他猛地攥住了王天逸的手,嘴里呢喃着:“那就算公事吧。天逸,平
里我对你怎么样?”
王天逸感到这手正在变冰冷,两行泪水顺着腮
了下来:“大哥对我很好,我对不起你。”
“那就好,那就好…”古
扬梦呓般的说着,突然语调一变:“我死了,就剩她们孤儿寡母了…王天逸,还有小乙,你们帮我照顾她们!”
“我答应你,有我们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她们,有我们在,断不会让人欺辱她们…”
古
扬最后挣扎着说出一句话:“还有,别让我儿学武了,可以死在
上…”
灯火跳动了一下,古
扬再无声响。
王天逸腿双跪在古
扬面前,仰面朝天,让眼泪滑过脸颊,无声的渗入肌肤。
“大哥,我知道了。”王天逸仰面闭着眼睛说道,那语气仿佛神采飞扬的大哥站在他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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