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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雕心鹰爪
 引子

 今年冬天特别冷,连身处江南温暖之地的扬州都下了大雪。连了几的老天爷今天才终于一扫霾,出了暖洋洋的太阳,被天气堵在家里几天的居民迫不及待的走出家门舒展舒展筋骨。

 城市也和人一样。

 被冰雪乌云笼罩了几的扬州也舒展开了筋骨,纵横错的道路就是它的经脉,车水马龙就是它的血现在血以在经脉里转开了,上面是人叫马嘶,下面则是凌乱雪泥,扬州又恢复了往日的嘈杂和忙碌。

 在扬州的某个庭院里,一样热闹了起来,几个仆人正卖力清理着院子里的积雪,而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指挥着下人小心翼翼的把一张桌子抬到院子中间。

 “头今天总算出来了,得赶紧晒晒,老爷马上就要回来了。”留着长须的管家看桌子放好之后,把鼻子凑到桌面上去嗅,接着用力鼻翼,皱着眉头直起来。

 旁边指挥打扫积雪的另外一个管家见状,马上走了过去,微微躬身说道:“简大哥,这桌子是上好木料做的,受不得头直晒的…”

 那简管家答道:“我自是晓得,但桌子有味道,不得不晒。”

 问话的人心道:“这是前几天才买回来的新檀木桌子,我昨天刚擦好,有什么味道?我怎么不知道。”

 想着把鼻子凑到桌面上去嗅,但除了新桌子特有的漆味和木头的香气之外却什么也闻不到,不由得抬起头有些纳闷的问道:“简大哥,什么也没有啊。”

 看着对方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简管家呵呵一笑道:“这也怨不得你,你刚被商会派来服侍老爷。老爷又经年累月在外边做生意,你还没见过他,不知道他的喜好也是正常。”

 “还望大哥指点津。”二管家恭敬的问道。

 “老爷爱干净…”说了一句,简管家的脸搐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咽了一口唾沫接着说道:“不是一般的爱干净,是特别特别的爱干净。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老爷…”

 “大哥放心,爱干净的老爷我也见过,家里什么东西我都会弄得一尘不染的…”

 简管家不屑的摆了摆手“光是一尘不染是根本不行地。老爷不仅讨厌肮脏,他最讨厌的是气味!”

 “气味?”二管家嘴角起来了,这个答案委实出乎他意料之外。

 “嗯。”简管家深深的点了点头:“不论香味、臭味,总之只要你能嗅到的味道他都不喜欢。家里最好是什么气味都没有。尤其注意,他最烦地是腥味!你要在厨房指挥杀剖鱼,见他的时候得加倍小心,最好换身衣服再靠近他…”

 听到这里,二管家终于明白了:这个老爷有怪癖!

 对于以伺候人为生的管家来说:不怕你有怪僻,最怕你有挑剔。

 但有洁癖的主必然挑剔,况且这主的怪僻比洁癖还狠,居然挑剔看不见摸不着的气味!

 二管家不由得脸色发白了,他小心的问道:“老爷是不是情暴躁?动不动就骂人…还是…还是会动手…”

 “那倒不是!”简管家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记得清楚,是武当、昆仑联姻那年我被派来服侍他的。已经有两年了,从来没见他发过火。虽然年纪极轻,但异常沉稳,对下人也非常有礼貌。回家之后除了披阅文件和舞剑之外,喜欢静静的想事。”

 “那我看大哥有点怕老爷地样子?”二管家盯着简管家的眼睛问道。

 简管家挠了挠头。眼前掠过那一对眼睛在不满时候闪烁起来的寒光,虽然总是一闪而过,但绝对每次都让他不寒而栗。

 这是一种气势,可怕的让他窒息。

 就算外人不知道,但善于察言观又朝夕相处地管家当然感受得到。这老爷是个可怕的人,尽管他从不发火。

 想到这里,管家叹了口气说道:“你和他处一段时间自然就知道了。”

 二管家深深一躬说道:“多谢大哥指教,现在老爷很快就要回来了,请问他还有什么要加倍注意的地方。”

 “他每次做生意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简管家手指点着二管家的鼻子仿佛在说一件性命攸关的事情:“洗手!”

 “什么?”

 “他会一个人在屋里洗很时间,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进去打扰!”

 “我知道了。”

 “老爷不和父母一起住,但他们也在扬州,他回来后去拜望他们,这个时候他往往已经洗了几遍澡了,浑身的衣服也换了一个遍,但他出门地时候还会问我们:‘我干净吗?身上有味道吗?’”

 “我会说:‘很干净,没有味道。’”二管家马上说道。

 “不!你错了。”简管家一副得意的模样,他摇着食指笑着说道:“他最喜欢的说法不是这个。”

 “请您指教。”

 “‘老爷是个干净的人。’”

 卷六雾夜飞苍

 第一节雕心鹰爪

 漫天雪花中,天色慢慢变暗,一队武装商队正在银装素裹的平原上拉成一字长蛇前行,领头的是一个青衣黑须的道士,他勒住马头,马鞭前指笑着招呼道:“德远你看!晁家堡到了!”

 范德远顺着他的马鞭往前看去,果然混白一的天地中间立着一个黑漆漆的点,那就是晁家堡。

 晁家堡位于三府界之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好像一个孤岛一般,这也正常。因为它本来就是一伙强盗的老巢,这伙人以它为据点四处抄略过往商客,后来强盗被晁门剿灭了,晁门看重此地三府界的有利位置,索买下了这块地和上面的堡子,深挖了绕堡地水沟,垒高了墙壁,修起了哨塔,里面长年驻守了武林高手,把它建成了一个固若金汤的据点。

 晁家堡北边是少林、东边是长乐帮、南边是丁家、东南是慕容、西南是武当。地理位置极其有利,晁门就利用这堡子方便自己以及其他商队落脚休息和易,这里不仅是三府界的三不管地方,也是武林各大势力三不管的地方。晁门就利用它的地利做掮客生意,帮一些门派购买一些难以买到的商品,从中取佣金,慢慢的没过几年,晁家在武林中就成为很有名的掮客,晁门自然赚了个钵满盆满。

 一众人有没来过晁家堡的,等到了近前,才觉得果然名不虚传:晁家堡虽小,但真如一个城池一般,一众人到了堡下。先通报了自己是王柴胡地私人商队,确认身份之后才得以放行。

 但又等了好长一会,因为进入堡子实在不简单,先是放下铰链悬挂的木板桥搭在水沟上。接着三人高的沉重木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在城头弩箭和长弓的子下。这队商队才得以入城。

 等到了里面,澒微笑的晁大公子晁廉拱着了过来,满口的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时近黄昏,门关的早了,让各位久等了。聂道长海涵海涵。”

 “好说好说。我给你拉来了一车银子。但我们的货呢?”聂道人笑嘻嘻的拱手回礼。

 “哎呀,一来天气不好,路上来得慢了;二来现在长乐帮查的紧,为了安全运出江南,也得多费周折,但快了!昨天二弟给我送信了,迟则三,快则一,肯定把盐给你们。王柴胡先生是洛第一富豪,也是我们的老客户,我们怎么会怠慢?我二弟亲自押送,各位放心。里面请,酒菜备好了,先暖暖身子。”

 除了高墙有些扎眼以外,堡里面修的就如同客栈一般,聂道人等几个商队头目被领入第专门招待贵宾的房间,里面火炉熊熊,温暖如,和外面地天寒地冻恍如隔世,坐在虎皮椅上,看着大圆桌上很快就摆满了热气腾腾的山珍海味和滚烫烧酒,眼前晃动着润红的烛影,未动杯就已先醉了三分。

 酒醋耳热之际,晁廉指着聂道人旁边的范德远问道:“道长,你们这次押送那么多银两而来,来得自然都是高手中地高手,这六位兄弟我都,都是王柴胡先生私人镖队中的头目,但这小哥却是第一次见,只知道是叫范德远兄弟,如此年轻就是头目了?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你给仔细介绍一下?”

 聂道长微笑还未说话,旁边地一人已经接口道:“范兄弟可是年少有为,在掌柜手底两年英勇果敢,屡立战功,被我们管事聂道长看中,现在是他的徒弟了!”

 晁廉闻言一愣,马上惊异的说道:“不会吧?道长我的很,以前可当过峨嵋的首席剑法教官,武功深不可测,而王先生号称洛首富,虽然不是江湖门派,但手下人才济济,范兄弟您竟能让他青眼有加,您哪个门派出身?”

 范德远答道:“多蒙老师错爱,在下师出青城。”

 “我去年曾经和一个青城出身地小哥聊过,我知道的,弟子分组的!你肯定是甲组的翘楚吧?”

 一句话范德远脸红了,聂道人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德远是戊组出身的。”

 “什么?”晁廉怔住了,又转头去看范德远。

 聂道人说道:“其实德远刚来商号的时候,不过是个护院,说难听点就是个下人。但我有一天晚上巡视宅院,当时已经很晚了,我听到有刀剑呼喝声,凑近一看,就是德远在练剑,手脚还都绑着沙袋,姿势很怪异,看得出是在自己研究剑法。我觉得这孩子真不错,我就把他要到了镖队,有时候指点他几招,发现这孩子的实力很强。一问才知道,他在青城就这样苦练了一年,基础打的很好,打法可以说剽悍,一点也不像他们青城教的那些华而不实的花架子。后来他在镖局屡立战功,不仅爱钻武艺,而且很勇,敢冲在最前面,这样打下来越磨砺武功越好,而且非常谦虚。一点也没有初入江湖那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地坏脾气,从来不惹事,但遇事从来不怕。我越看越喜欢,三个月前让他拜了师。”

 “对哦。小范为人恭谨,拜管事为师之后,毫无娇纵之意。”一众同事纷纷附和。

 范德远低下头去,看着杯中晶莹的酒水,三年前的小镇雨夜死战的那一幕幕又涌现在心头:漆黑恐怖的小镇,冰冷无情的雨水,血腥冲鼻的气味,泥水中枕籍的尸体、崩溃同门的绝望哀号、把脑袋摁在墙上的铁箍一般地手,雨水冲刷着脸前那把满鲜血的铁剑,浮现出黑暗中那张冷酷扭曲的脸、对方仿佛是打不死的绝望、被杀前彻骨冰冷地恐惧…

 谁经历了这些都会知道自己的渺小。都会变得谦虚。

 不历死,怎知生。

 等他从出神回忆中抬起头来,对面的晁廉已经在说别的话题了:“…最近几年轰动江湖的大事特别多,前年是武神高蝉娶武当高家小姐。去年是慕容二公子和江湖第一千金沈小姐完婚,听说架势大的不得了…”

 “哎。这谁不知道。你说长乐帮查的紧了,能仔细说说吗?”聂道人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晁廉。

 晁廉一脸苦相的说道:“最近三年,有人在长乐帮地盘可以搞到便宜的盐。没想到最近半年风声突紧,长乐帮督察地力道突然增强了,遍告周围门派严贩卖私盐。很多人甚至因此丢了性命,我们的成本加大,恐怕几后也要提高价钱,就没法卖这么便宜了,各位得体谅我们啊,掮客也不容易啊…”“这帮混蛋!自己靠盐发了大财,却不让别人买卖,所以自己卖那么贵!真是太黑了!”一个镖师恨恨的说道。

 “没法子,他们这些豪强帮派靠的就是用刀硬来垄断生意,要不养那么多高手做什么用?当盆景摆在院子里好看吗?”有人叹气说道。

 “晁大哥,你说长乐帮查地紧了,那你还能搞到盐?你从哪里进货?”范德远问道。

 但晁廉还没回答,同席的几个人都莞尔,笑道:“这是人家晁家发财地聚宝盆,他能告诉你吗?”

 “呵呵,”晁廉笑道:“有财一起发嘛,只要我们在,定然不会断了盐道,各位放心好了。”

 “晁兄弟,既然长乐帮查的紧,你们得小心点。”聂道人说道。

 闻听此言,晁廉笑着朝后一指,众人顺着看去,只见墙上挂着一副字,写的是“交通八方”晁廉笑道:“这可是武当掌门千峰翠的亲笔所赠!正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我们晁家能在武林中吃这么多年掮客饭,靠的就是大树!”

 洛众人这才知道晁门原来是武当地附庸帮派,怪不得能在武林中“交通八方”原来上面有高人啊。

 聂道人点了点头,说道:“我倒忘了你家的渊源了。但长乐帮有名的不守规矩,下手又又狠,从他们手里抢食,你们可得提防点。”

 正说着,门猛地被推开了,一个手下带着一股寒冷冲了进来:“大爷,出事了!”

 听完那手下的汇报,好像冰雪瞬间填满了这屋子,这一刻鸦雀无声,人人呆若木的愣在那里,仿佛被冻成了冰柱。

 “啪”的一声脆响打破了这冰冷的死寂,那是酒杯从晁廉指间滑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脸色变得煞白的晁廉猛地冲了出去。

 屋外是在夜空的寒风中飘落的雪花,堡子大门里的大空地上围拢了一群人,中间是一个奄奄一息的人,他被两个人架着,白气大口大口的从他嘴里急剧的吐了出来,一支修长的白羽箭钉穿了他的左肩,血无声无息的渗了出来,沃透了上面粘落地雪花,看起来好像口落了一层红色的雪。

 “小戴!怎么回事?!我兄弟呢?”晁廉好像没有看到他的伤势,两手拎住他的领口。一把就把这受伤委顿的身体提直了。

 “大…大…爷,商队在…桃树林中了埋伏…二爷让我突围出来求援…”

 “谁干的?!我兄弟呢?!我兄弟呢?!”晁廉煞白的脸色因为焦急又涂上了一抹红晕,眼睛都要瞪到伤者的脸上了。

 “看穿着好像…好像是马贼…”

 正焦急间,堡外突然马蹄声大作,如战鼓般越擂越响,地面仿佛都在战栗起来了。

 “是二爷回来了!”哨塔上传来一声兴奋的大叫。

 晁廉一把丢下摇摇坠的手下,连滚带爬地上了墙上的箭位,借着雪光放眼看去,只见前方平原处三十几个骑士正纵马狂奔,发疯般的朝堡子冲来。领头的骑士伏在马上,但从衣着身材看来正是二弟无疑,他们还没近堡子,声嘶力竭大叫“开门”地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听来已经恐惧到心胆俱破了。

 他们怕的是什么?

 雪原中并不止一只马队。

 在晁二少爷溃不成形的马队后还紧紧咬着另外一队骑士,他们和晁家战士的整齐划一的装束截然不同,穿着五花八门:有穿袍子的、有带披风的、有武士打扮的,甚至还有穿文人长衫的!

 晁廉看清了敌人地穿着,心头终于微微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些人像极了一堆乌合之众的马贼,因为马贼总是抢到什么值钱就穿什么,甚至有的马贼穿女装;而马贼是比高手众多的帮派好打发。

 不过这队马贼看起来十分难对付:高速飞驰地马队排成了令人恐惧的细长棱形,人人黑巾蒙面,身体好像粘在了颠簸地马鞍上,飞速疾行中除了马蹄踏地的声音。绝无半分声音发出,静默的就如同地狱中冲出的幽冥骑兵,在雪原中有条不紊的咬住前方溃地马队,就好似一条高速飞的黑梭。不停的刺着晁家的队尾,每一次这梭尖刺入前方的溃兵。随着梭尖上旋起的几道黑光,必有惨叫声随之响起。

 但只有这只马贼骑兵并不足惧,因为他们人数并不多,关键在他们后面还有更大的马队远远追着前边这两队人马朝这边冲来。

 晁廉跳下墙上箭位,朝手下大叫道:“快开门!箭手上!”

 早已待命的手下马上朝门涌去。要抬起那沉重的铁马闩。

 “咄!”一声闷响,一柄明晃晃的剑飞掷而来,深深进门前面的地上,正正的在了晁廉的脚前,众人见状都是一愣,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齐齐朝上看去,却是站在墙上另一边的聂道人掷出的长剑。

 “道长!?”晁廉的脸因为惊异焦急都扭曲了。

 “敌人太多了!”聂道人跳下墙说道。

 “外边的我兄弟啊!”晁廉急得跺足:“道长放心,放进我兄弟马上就关门升桥!马贼来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别说马贼,就是武林帮派也没人能攻破这堡子,除非军队来!”

 晁廉说得有道理,这是一个微型城池,城外挖了深沟,墙上的箭道虽然狭窄,但一样能站着放箭,堡内靠墙边布满了陷坑和猎熊的铁夹,里面武器粮草充足,无论白天黑夜这里一样的固若金汤,武林高手到了这高墙深沟下和寻常壮汉有何分别?他们武功再高也不会飞。而就算寻常壮汉站在墙上的通道上居高临下俯视敌人,和高手又有何分别?

 兵书云:兵不十不围,打坚城需要人、粮和时间。

 武林帮派实力再大,也没有大到能到这荒效野外发动围城战的实力,他们毕竟不是可以把尸体摞到和城墙齐高的军队,也不可能有绵延几十里的粮草运输队,更不可能在坚城下屯围几年,实际上他们连几天也耗不起,因为在这里银子也买不到吃的啊。这也是晁门能经营这里这么多年的关键之一。

 遇到这堡子的最后结局只能是摞下句狠话,然后晁门再请武林名宿做个和解,大家喝个圆场酒,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想到这里聂道人微微点头,晁廉赶紧指挥放桥开门。

 “管事,您看今天这事?”王柴胡的人朝聂道人围了过来。有些忐忑的问道,他们看到敌人势大也是变了颜色,谁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会碰到这事。

 “没事,看起来像大股马贼。就算他们进来,我们是客人,按武林规矩和晁家无关,报个名号就行了。”而聂道人则回头说道:“我刚才担心地一旦这堡子有个万一,他们见财起意就麻烦了。我们可是带来了那么多银子啊!德远你们几个带上我们的人看好货银。”

 说罢退到了屋边,远远的看着晁廉在门前的空地指挥防御。

 大门吱吱呀呀的才开了一半,落荒而一来的晁门武士已经拚了老命的冲了过来。人人看来都是夺命狂奔,没有一个人有减速的打算,晁廉的兄弟第一个从门里冲了进来,他的手下都是毫不停留地跟着冲了过来人马同时撞在门人的巨力让开门的几个手下甚至被沉重的门撞到了墙上,而后面地人仍然死命的前冲,很快就在吊桥上挤成一团,原本宽的可以让三匹马同时驶入的大门现在竟然抗的水不通。

 为了能进门,挤在门里动弹不得的人互相推搡着,而后面进不来的人死命拉扯推挤着前面的同门,还有的人跳下马匹,头也不回的拼命从马堆里往前挤,门时里地大骂声、怒喝声、马嘶、甚至还有哭声挤成一片,晁家堡作一团。

 晁廉的兄弟第一个逃进门。一个翻身滚落马鞍,他身上并无敌国迹,看来并未受伤,但好像受了莫大的惊吓一般。坐在地上的他甚至都等不及站起来,马鞍便指着门就惊恐大叫起来:“关门关门关门!…”

 “快他妈进来!都另抢!”对门说完。晁廉回头一把拉起惊魂未定地兄弟,急急问道:“怎么回事?”

 “我…我正押…押运货物而来,他们突然从道边林中杀了出来…好像是马贼…”

 “货呢?”晁廉朝结结巴巴的兄弟大吼起来。

 这一吼翅把他兄弟吼醒了,他一把甩落晁廉地手,一样的大叫道:“命都差点没了!还管货!”说着一伸手朝着门大叫起来:“下马进堡!升桥关门!敌人厉害的很!”

 晁廉也从对兄弟的不满中醒过神来。抬脸朝墙上操作吊桥绞盘的手下大吼道:“袁二,升桥!升桥!”

 “还有我们地人没到呢…”袁二朝墙外望了一眼说道。

 “快***升桥!”晁家两兄弟异口同声的怒吼起来。

 在铁链发出的咔咔的*动摩擦声中,堡外传来了被抛弃的手下厮喊求救,但晁廉不为所动,他在门前挥动着手,大呼着:“快进来快进来!准备战斗!按老规矩,一会人来了,先别放箭…”

 他想的是敌人被堵在堡外,先别放箭,先问清楚身份来意,能不动武解决就不动武解决,毕竟冤家易结不易解,吃掮客饭的他自然更明白这个道理。

 但老天的风云总是难测。

 晁廉的话还喊完,就听墙上一声惨叫,袁二一头从墙上倒栽了下来,身体重重的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地上的雪花如水底的浮泥一般围着他的身体漂了起来,好像地上升腾起了一团薄雾聚拢着那一动也不动的人。

 “神击弩!”做掮客生意的人见多识广,一瞥就识出了在袁二脑门正中的那只小箭。

 不仅装备了天价武器神击弩,还能在骑中用的如此精准!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马贼?!

 “来了惹不起的人了!”晁廉只觉脑门轰的一声巨响,身体巨震。

 就在他脑中一声巨响的同时,门外也是一声巨响,那是失去了绞盘手的吊桥又重重的砸回地面。

 “放箭!”晁廉红着眼睛大吼着,却发疯似冲向大门,吊桥顷刻就要失守,吊桥一旦失守水沟就失去作用,那么敌人攻进来的不二途径就是这沉重的堡门了。

 他必须要关门!

 守兵一起合力把最后一匹马拉进来,四人马上死命的推动沉重的木门。在门轴发出不堪负重的吱呀呻声中,两扇木门慢慢地聚拢。

 晁廉就站在门正前,他紧紧的握着雪亮的长刀,好像肩上负上了千斤重担一般得他深深躬着,尽管是在飘雪的冬夜头上却沁了一层冷汗,因为紧张鼓出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

 透过正合拢的巨门空间,他看到被抛弃在堡外的几个手下正快步跑在吊桥上,用尽吃的力气朝大门冲来,为求最快人人都弃了马,吊桥落下的喜悦和巨大地惊恐混杂在一起。让每张脸都扭曲成恐惧的笑容;

 恐惧不仅在晁门手下的脸上,更大的恐惧跟在他们身后:箭一般迅疾地马队跟在他们身后朝大门猛冲而来,马蹄声如战鼓一般擂的整个堡子都在颤抖,他们踩起的巨大的雪雾团笼罩了整个疾进的队伍。白糁糁的雾团就如一头张牙舞爪的鬼怪朝晃家堡扑面而来。

 “快!快!快!…”晁廉急得两手急挥,耳边已经传来了吊桥发出的啪啪声,在晁廉心中不啻炸雷劈,这声音只意味着有敌人已经飞驰上吊桥了。

 但就在大门要合拢的刹那间,一个人的头猛的从门里挤了进来,嘴里大叫道:“慢着!慢着!”

 那正是跑得最快地一个晁家手下,他在木门合拢的最后一刻扑了过来。

 但现在哪里还是他进来的时候?

 现在是关门防御可怕敌人的时候!

 红着眼睛地晁廉二话不说,对着那熟悉的面孔一刀就刺了过去!

 “啊!”凄厉的惨叫填满了整个门,那手下脸上血模糊!但脖子被门卡住。头根本收不回,顺着门朝下滑去。

 他最后的声音飘响在堡内,身体却在门外,就这样跪在门外的雪地上死去。

 痛苦的死去。

 所有人都为这惨象一顿。但晁廉一顿也不顿,他猛的伸手把门拉开一些,狠狠一脚把挡住门地人头踢了出去,接着自己亲自用肩膀扛住两扇门就要聚拢的门,一边顶一边大吼道:“关门!快啊!”但武林决胜的关键往往是只有针尖般大小的机会,胜负生死只在这毫厘之间。

 这次也不例外。

 晁廉全身靠在门,肌感受着糙的木面摩擦。耳边听着门外越来急促、雷霆般的马蹄,整个心随着门被绷成了一条线,越小,这条线绷的就越紧。

 这条线上系着的就是胜负,就是生死!

 可惜的是,在门马上就要消失的瞬间“啪”一声线断了。

 伴随着的悲嘶和一声门板的闷响,靠在门正中的晁廉感受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顺着冰冷的门面传递到肩膀上,在他被撞的滚出去之前的瞬间,一匹马的鼻子打在了他的脸狎上,他甚至还看到了那黑马眼里出的泪水和汩汩的鲜血…

 以及马上面从门飞舞进来的巨大黑影,就像一只巨大的黑鹰滑翔在门的上方,翅膀尽头是两支银色轻剑。

 “啊!”“啊!”两声惨叫连珠箭一般出门:那黑影在空中一个转折,头朝下栽了下来,翼尖的两道银光划出两条耀眼的弧线,印在了门后推门的晁家手下脸上。

 银光过处是血珠飞溅。

 晁廉在地上连滚了几个跟头一个翻身站了起来,站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撕烂了棉衣,然后高举长刀大吼着又冲了回去,冰冷的雪花一触到他**的膛上马上就化成了雪水,他常备鲜血已经沸腾。

 让人热血沸腾会有很多情况,但生死攸关绝对是其中一种。

 敌人冲的太近、冲的太快、武功太好、装备太良、人数太多,他并没有把握只靠箭手就能击溃对方,如果对方大部队攻进来,后果不可想像,若阻对方于堡外还可一搏。

 那么现在存亡的唯一关键就是大门!

 而大门的关键就是消灭对方冲进来的战士…就是那冲的最快的黑衣蒙面人!

 那敌人正肆无忌惮地劈砍着,好像劈砍的不是手拿刀剑挨一下就能要他命的江湖战士,而是一堆木头。打法凶悍到极点。

 狭窄的门里现在显得拥护不堪,六七个人围着黑衣人,但他们都是刚才关门的低级手下,被这奇袭搞得混乱不堪,又被那敌人的凶悍打的手足无措,那黑衣人却如自掷狼群的黑豹,牢牢守住门口,银色轻剑肆无忌惮的劈砍着手足无措的人群。

 更要命地是他不仅凶狠而且是一高手。

 他的每一次速度惊人的劈砍都没有落空,四面都是人,每一下都鲜血飞溅。惨叫叠起,但却无人死亡,受伤的手下发出地连续惨叫让现场更加混乱,晁门更加的慌乱。

 但晁廉扭转了这一切。

 他大吼着朝大门冲去。赤膊的身上青筋在霍霍跳动,每一次血脉的贲张都让他手中长刀跳跃。

 他猛地推开阻住路的手下,以视死如归的气概朝那蒙面人冲去,然后一刀劈去。

 只是简单一劈。

 什么招式也不是。

 但却有用。

 因为在这人堆人的地方,什么招式都是扯淡,只看你能不能砍到对方,能不能砍死对方!

 所以只是简单一劈,赌上性命之后却是势不可挡的舍命一劈。

 离得如此之近,透过自己血红的眼睛。他看到对方一清二楚:那同样是一副血红的眼睛,发着野兽般的幽幽红光,浑身被鲜血溅满,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味。但面对自己不要命的这一下猛劈,那罕见地银色双手轻剑如同两条盘伏的毒蛇。不甘心地闪了开去。

 一个破门就没命,一个要保住这门让友军进入,使命不同,性命价值自然不同:一个不要命,一个必须要保命。气势自然分了强弱,那黑衣人终于一侧身闪了开去。

 扑过敌人身边的晁廉甚至听到对方的咬牙声,那是不甘心的表现,这仿佛代表了一个人的心,让识人无数地掮客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所向披靡的狠角色的形象,但他没有回头。

 最要命的已经不是那敌人了,而是这大门。

 他丝毫不停脚步,让自己如那匹撞开大门的马匹一样,扑向大门,抬眼已经看到对方冲到吊桥上的两个骑士被箭手落护城河,而这改变不了什么,面对箭雨,对方疾冲的马队毫无半分停滞的气势,简直是视死如归的鬼魅,他们已经冲到吊桥边了。

 身后继续传来惨叫,还有自己兄弟那似哭般的发狠嘶叫“兄弟,宰了他!”晁廉咬着牙把那马尸推出了门槽,死亡的监控让他爆发了惊人的力量,那沉重的马尸简直就像稻草一般轻盈。

 “关门!”脑海只有这个声音在回想,他双手各自推着一扇门,猛地发力,四人才能推动的门此刻就如同羽一般轻盈,只有那刺耳的摩擦声显示了这是多么沉重的负担。

 但门并没关上,因为他脑后传来一声愤怒的嘶吼,紧接着是衣服摩擦和兵刃破风的混杂声音。

 晁廉知道这是什么声音:对方又回身杀过来了。

 他为了推门竖握起来的刀没有一丝移动,好像和右手一起长在了那木头上,他只是扭过脸去,面前是一双愤怒的眼睛和一把疾劈下来的轻剑。

 而那眼睛旁边是自己兄弟同样愤怒的眼睛和一把重重劈下的重剑!

 “杀了他!”这这关头,晁廉自己好像已经不存在了,只有这敌人和这门…杀了他!杀了自己?

 无所谓!

 但黑衣人武功实在厉害:在晁廉兄弟的猛砍下,他不得已两剑齐张隔开这重剑,但马上手肘一张,左手剑柄如流星一般飞去撞上了晁廉的鼻子。

 又快又狠而且刁钻的难以想像,简直像两条胳膊上装了四种武器!

 晁廉被这毫无预兆的一击打了个正着,他的身体在弟弟的哭喊中向后摔去,但他一手攀住了门边又顽强地站了起来!

 他已经感觉不到被击碎的鼻子了,只有那里的剧痛好像脸正中被生生剐去了一块,不过他已经无所谓了。

 此刻晁廉这个人已经从这世上消失了。他已经和晁家堡的门融成了一体,这个赤膊的男人又站在了门口,他大吼着继续推门。

 门就要消失!

 但耳边的马蹄声已经在轰鸣了。

 “轰”两扇门好像同时有了生命,猛地朝两边展了开来,巨大的力量同时拉扯着正中的晁廉,尽管门手了,但他还在正正的站在门中心,身体如秋叶一般在这两股同时而来的巨力地余韵中摇晃。

 对方最先的两骑一左一右又撞开了大门,两个敌人在晁廉一左一右从受伤的马身上朝门里跃来。

 “**你妈!”晁廉瞋目大吼,刀光旋起。狠命一刀斩进左边敌人的大腿,对方正从马身跃入门,挨了这一,惨叫一声摔在人群里。马上被晁家战士斩成酱。

 而晁廉就保持着躬身扭扭出那一刀的姿势,看着敌人一刀一刀被斩。但左肩上猛地传来一股大力,晁廉被推的不由自主的转了半圈,已经和推他那人面对面了。

 他面前的正是第一个突入的双剑剑客,这一瞬间两人四目相对,那蒙面巾上的眼睛满是同袍被杀的仇恨和愤怒。

 瞬间过后,就是匹练般的白光掠过晁廉下巴。

 晁廉愤怒的眼神随着这扇子般的白光顷刻间失去了光彩,变得空离,而那浑身浴血地蒙面人又是在他肩膀上狠狠一推,晁廉随着这一推。无力的转动着身体。

 天地好像都在旋转,头脑一片晕眩。

 晁廉的刀掉在了地上,他面对着门外猛冲而来的蒙面骑士,捂着脖子无力的跪在了门正中。指间的鲜血如泉一般狂涌而出,转瞬间疾驰入门地马队的烟尘和雪雾把他和他的血盖在了下面。

 晁家堡大门被攻破。

 门的战斗顺着敌人的攻入转眼就结束了。门被彻底占领,点火迅速蔓延到门外的广场上。

 神击弩与长弓互,暗器与盾牌互攻,快剑与长互搏…杀声震天,惨叫声刺耳。

 而聂道人正和双剑剑客搏杀在一起。

 聂道人本不想搅合。但他在不恰当的时间出现在不恰当的地点。

 做为老江湖,几种可能的情况早已被他考虑,但太老道就想的太多,想的太多总是要多费时间。

 让人遗憾的是,谨慎和勇敢两种美德是互斥的。

 在他犹豫是不是帮晁门杀退攻入的单个敌人的时候,没等他下决心,城门就被攻破了。

 老道的他马上就识别了对方的战场指挥官…那个手拿银色双剑的蒙面人。

 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要谈判当然找对方的阎王。

 在那蒙面人领着一群高手把晁门人杀出门的时候,他就冲了上去依靠高超的身手躲开对方一刀,却没有还击,只是对着那双剑剑客大叫道:“各位朋友,不是敌人!我是鱼客!是洛王柴胡…”

 鱼客是指无意中出现两派死战之处的中立帮派,按江湖规矩,这种人一般只要不动手两派就允许他离开或者观战。

 但这次,对方显然根本没有考虑江湖规矩的打算,看见他避开刀手的和矫捷身手,那指挥官一愣,马止两只眼睛就钉死了他,挥手阻住了要对聂道人冲上去的一个手下。

 聂道人还以为他要和自己讲江湖规矩呢,没想到他低声说了句:“扎手!我来!你去干掉哨塔!”

 聂道人只觉脑门一道热血要顶开天灵盖出来:心里是又惊又悔又怕,惊的是对方竟然无视江湖规矩;悔的是早此何不帮晁门杀退敌人;怕的是晁门虽然堡内战士人数和对方相当,但对方明显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怎么能打的过?打不过的话自己岂不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不管想什么,对方的双手快剑可得对付啊,但对方武功实在惊人,罕见的双手剑武器打起来威力大得难以想像。

 对于武功历史和研究,曾经身为峨嵋首席教官的他自然有真才实学,对于实用的双剑剑法,他只翻阅过一种名为凤凰剑法的双剑剑法,但眼前此人的剑法明显不是凤凰剑法:招工实用凶悍、速度惊人、双剑配合简直如猛兽咬合牙齿一般凶狠、剑光中的杀戮之气简直如可见一般。

 因为高薪的惑而投身洛首富门下的聂道人实在是很久没经历过如此危险的杀阵了,而他年纪也不是武功的巅峰时期了,加上担心对方的援兵,没过几招已经频频遇险,而对方就如嗜血的猛兽一般越打越凶悍,只要有一丝空隙,对方的长剑就能攻进来:正手、反手、甚至是剑柄。

 聂道人道冠歪斜,凭借卓越的武功底,在这场气势差的太远的搏杀中勉强保持不败,他已经打算退开了,因为要退,所以要猛攻!

 猛攻才能打出转身飞逃的空隙!

 所以聂道人几招凶狠的刺剑,把对方杀得连连后退,但就在此时,一个铁塔般的黑影从门里冲了出来,大吼着:“直娘贼的马!”

 聂道人的剑正在朝双剑蒙面人面门猛刺,这剑是聂道人为求身的拼力一击,实在非同小可,蒙面人陡地的转身闪开,但飞速的剑光仍然顺着他耳边消落,随着几丝青丝,蒙面巾也被斩断,飘落在风中。

 聂道人只见对方的真面目猛然朝着自己转过来,这是本应该一张清秀年轻的脸,只是眼里的凶光四,而脸上一道长长的剑疤赤红的如一条红蜈蚣爬在脸上,让这张脸看起来可怕诡异。

 没想到对方如此年轻,聂道人稍稍一怔,就在这时,猛可里,那疤脸年轻人身后好像升起了一堵墙,那墙发出一声震天的大吼,接着是可怕的呼啸声,那年轻人从头到脚好像罩上了一道铁幕。

 一声脆响,聂道人的长剑被这铁幕撞的飞了飞去,虎口被撕裂的他还没明白这是什么兵器,一把银色轻剑已经迅速的进了他的喉咙。

 接着握剑的手轻轻一搅,血丝马止爆成一个血窟窿,而聂道人顺着这轻轻的一搅,整个身体弹了起来,又重重的砸回了地上,很愉,他的身体就变得和地上的雪一样冷。

 看小广场的人已经被杀的差不多了,而援兵越来越多,双剑剑客急速的朝前打着手势“前进!前进!”

 铁塔大汉一摆手,领着一群浑身浴血的战士,擎着铁朝堡内击,而那蒙面人几步跃上屋顶,朝上面一个咬牙放箭的晁门战士冲去。

 箭矢被拨开,敌人已经冲到弓箭手十步远的地方,弓箭手甚至可以看到对方那猫看见老鼠一般的笑容和那可怕的疤痕,箭手手忙脚的扔下弓和箭壶,回身剑,但敌人左手回剑入鞘,躬手在靴子边一抹,接着手一扬,马上一道寒光划过纷飞的雪花正正没进了他的喉咙,那是一把要命的匕首,弓箭手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就滚下了屋脊。

 那剑客并没有离开,他捡起敌人的弓箭,掉转了长弓的方向“会动的都得撂倒!”他低声嘟噜了一声,接着“当当当…”听听弓弦连响,长箭带着呼啸朝堡内的敌人扑去,而在空中长箭的下面地面上,是那怒吼巨汉率领的一股铁,所过之处血成河。

 但剑客不知道,在他背后,一个晁门战士用嘴咬着钢刀,轻轻的顺着墙爬上屋檐,直朝跪在屋脊上的他摸来。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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