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写寸心幽怨
瑜今年三十了,一个女人,到了这个年龄还不把自己嫁出去,再过几年,怕有点难了。
不过,眼下倒有一位正儿八经的求婚者,看过米开朗罗基雕塑的“大卫”么?峰,就是大卫的翻版。即使是在冬天,臃肿的棉衣也掩盖不住他身上那优美的轮廓,他皮肤晰白,宽宽的额头下,长着一双长长的眼睛。单看这张脸和这个身躯,大多数女人都会喜欢他。
可是,她还是打不定主意是不是要嫁给他,因为她一直闹不清楚,她究竟爱他什么,他又究竟爱他什么?
其实,已经有许多人在背后说长道短了,凭她那条件,还能找个什么人呢?
是啊,一个曾经有过婚姻的女人,还有什么可挑三捡四的。她简直就成了人们眼里一头劣种的畜牲,好象非要折腾个什么大价钱的冤大头来似的。这引起了他们的气恼,好象她真的干了什么伤天害理,冒犯了众人的事情。
自然,她也不能苛求他们。在这个商品社会里,婚姻也象其它问题一样,难免不带上商品
换的痕迹。
她和他相处快两年了,可到现在她摸不透他那缄默的习惯,到底是不爱说话,还是没什么可说的。每每逢她问起他一些事情来,他只是说“好”或“不好”两个答案,再也憋不出别的花样来。
当她问起:“峰,你到底爱我什么?”时,他总是认真地思索好长一段时间。看着他那长长的眼睛
着细细的皱纹时,她知道他那美丽的脑袋在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她不免有些怜悯他:好象她在故意刁难他似的。
好长时间,他抬起头来,仰着清澈的童稚般的眼睛看着她:“因为你好。”
她的心立刻被寂寞填满。
她常想:当她成为我的丈夫,或我成为他的
子时,我们能不能把做丈夫和做
子的义务和责任进行到底呢?或许能。因为法律和道义已把我们紧紧地捆在一起了。可是,我们仅仅从道义和责任来维持婚姻,那该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情啊。还有没有比道德,比责任更牢固,更坚实的东西把我们联系在一起呢?也许,我不应想这么多,应象大多数家庭那样,生儿育女,厮守在一起,绝对保持法律所规定的忠诚…既然许多人都这么过来了,我为什么不可以过呢?
她还是下不了决心,她想起了她的那段短暂的婚姻,那个在别人眼里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的婚姻,最后又是什么呢?
人在年轻的时候,并不一定了解自己所追求,所需要的到底是什么,可那时,你已干了许多让你悔恨得锥心的蠢事,你巴不得付出任何代价,只求重新活过一遍才好。
吃不准自己究竟要的是什么,就是独身生活下去,也比糊里糊涂生活着好啊。
这样想着,又一阵悲戚涌上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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