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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此人杨院士
 正是章公子痛心之下,要拿出百两黄金,誓言要与陈尧咨比试一番,却是贺山这厮突然出现,搅了这本是玄妙之局,使得范浱心中更是兴奋,这贺山在此,想来章公子讨不了什么便宜了,就没见过他在什么地方吃过亏。

 贺山笑道:“少爷可是又有什么比试?”

 陈尧咨点了点头,道:“黄金百两,应章公子之邀。”

 贺山‘哦’了一声,笑道:“这黄金百两,倒也不贵。”

 王奕疾声道:“这黄金百两是何物,难不曾你还不知晓。”

 贺山笑了笑道:“我家少爷这些比试如过江之卿,上回那隔壁李公子请教我家少爷,也以王摩诘之山水画作见面之礼,这区区百两,还是章公子太寒酸了些。”

 听他如此的吹嘘,章公子不气急,道:“陈公子可是不敢比试了。”

 陈尧咨笑了笑道:“这有何难,随时奉陪。”

 齐夫子捋了捋胡须,笑道:“老夫可为在这评判之人,就在此地,便比试这一回,如何?”

 “慢,”贺山见这几人又要比试,急忙出声打断。

 齐夫子问道:“不知这位公子,可是有何见教。”

 贺山言笑道:“这文人之间,比试亦是雅趣之极,怎能没了礼数。既是要比试,便是要递帖拜名,约定期,请得些德高望重之长者,怎能如章公子所言草率行事,不妥、不妥。”一边说着,一边似模似样的摆了摆手。

 范浱闻此,也是忙的点头道:“理当如此,章公子既是想入这枫林小院,怕是要忙碌着这一回了,还是早回去带上名刺,递上名帖再来商议也是无妨啊。”这似是也想起了什么,笑道:“顺便再拿上那百两黄金吧。”

 这两个活宝,似是如唱戏一般,哄得着齐夫子、章公子及随从王奕几人一愣一愣的,还神态自清,谈笑自若,如拍戏演练一般,娴熟不已。陈尧咨强忍住笑意,没有说了出来。

 齐夫子心中却是气愤起来,这三人傲气不已,根本无法说动,绕了半个时辰的圈子,最后把自己带了进去,这乃是他这教习近二十年,从无有此之事,怎能不愤怒。见陈尧咨似是纵容这二人如此,不哼了一声,道:“既是如此,这秋分之期,咱们可在墨池书院一试,输者便让出这枫林小院,如何?”

 陈尧咨笑了笑,道:“既是夫子相邀,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齐夫子不觉褶皱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见陈尧咨应承了下来,心里不觉舒畅之极,也不再多做言语,轻拂长袖,转身飘然而离去。

 章公子几人见此,也不再多做停留,与王奕几人走出了这枫林小院。

 望着这几人走了,贺山不埋怨了起来“少爷真是小气,有如此有趣之事,也不告知小的,还好小的赶得及,要不然…”

 “要不然这几人就一直在这里唠叨,”陈尧咨接过他的话,瞪了他一眼,又是不笑了起来,道:“这酒喝的你醉晕晕的还是舒坦吧。”

 贺山听他问起,又是来了劲,道:“你与赵公子走了在,咱们便在那酒楼上看那幅书字呢。大伙围着,吵闹个不停,有位姓秦的商家要出重金买下那幅字,却被掌柜的回拒了。”

 陈尧咨摇了摇头,道:“我的书法,你看的还少了不是,这些事也算稀奇?”

 贺山似是窘困,道:“少爷到什么地方,都有些稀奇事,刚才不就稀奇起来了,如不是小的帮衬着,少不得今少爷你要忙活不已了。”

 陈尧咨白了他一眼,道:“确实如此,还是比厉害。”

 赵璇见这贺山如此风趣,笑了笑道:“嘉谟智慧甚佳,些许小事,怎能无法看透,如是今便比试,那只是齐夫子面上无光罢了。”

 贺山争道:“可是,小的一回来,这几人便走了,这不是小的之功劳。”

 范浱眉眼一扬,道:“这可是难说了,你不在之时,咱们三人可是才进了黄金百两,这又有美酒喝了。”

 贺山忙的不住点头,道:“对对对,小的这月钱差不多都用光了,少爷发钱这么少,这日子真没发过了。”

 陈尧咨忙道:“这能怪谁,我也是每月纹银不到五两,又要买些文房四宝,怎能养活得过来,只能节省一些便是一些了。”

 贺山献媚似的笑道:“既是如此,便再写几幅书字,拿出去卖了,能换得些银子。”

 陈尧咨还是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贺山不急了,道:“这没钱饿死陶渊明,还是卖些吧。”

 陈尧咨也是无奈,道:“书画出价不景气,经济虚假似危机。这几个字能卖多少钱,还是节约纸张更好。”说完,便轻摇折扇,向屋内走去。

 贺山笑嘻嘻的跟着走了进来,笑道:“少爷不肯如此,老爷这两月也未曾给些银两,可是如何是好啊。”

 陈尧咨理了理这榻,笑道:“不是有黄金百两,还怕是没有酒喝?”

 贺山听闻此语,顿时喜上眉梢,道:“此言有理,小的这便向章公子要金子去。”说着一溜烟的跑了,顿时没了踪影。

 陈尧咨见这厮如此模样,不独自摇了摇头。

 …

 莫问春光何处寻,但看秋日红霜叶。木叶零落,这阔叶的青绿逐渐变成了簌簌东风而来,这秋红火,惹人喜爱之极。这也是陈尧咨为何喜爱这枫林小院。这秋虽无姹紫嫣红的,却是如高山雄奇,诗意隽染,陈尧咨在这墨池书院也是不亦乐乎。

 赵璇与他兴趣相投,常是在一起品茗论策,言语颇有见地,每每有出奇之处,便相互询问,亦是令陈尧咨敬佩不已。

 停车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虽是晨光满怀,也略带秋,陈尧咨悠闲地坐在这石桌之上,细细的看着这《孟子》,在这书院之内,并不少见这绯红的枫树,可学子住所之内有枫叶者,就只是这枫林小院才有此机缘罢了。

 午时的秋日惹人懒惰,陈尧咨似是不愿起身,摇了摇头,一品香茗,又是细读起来。赵璇在他那住屋里,也不知忙碌些什么,范浱这人与贺山倒是拿着这钱折算银两喝酒去了。

 这小院今却是来了一位文士,身着长衫,步态盈盈,鬑鬑胡须,见这俊美少年在这石桌旁品茗读书,方正大脸出了微微的笑意,慢慢的走了几步,轻声问道:“这位可是陈尧咨陈解元?”

 听闻有人呼唤,陈尧咨不由得一惊,从这书香内醒来,转身看来,却是文士之人,约么年过半百,丝丝华发镶嵌在幞巾之下,有黔娄之体态,梁鸿之遗风。

 陈尧咨急忙的起身施礼道:“小可陈尧咨,不知先生到此,未曾扫庭院以相,先生恕罪。”

 这文士微笑摆手,道:“公子不必如此多礼,这小院清幽,住的倒是还合公子之意吧。”

 这才住下不久,便是齐夫子一行人找上门来,这还是惬意,这些日子,心里只觉烦躁不安的,便安心看一会书吧,这还有人找上了门,谁能合意,旋即笑道:“这地方清净之处,令人心生向往。”

 这文士笑道:“怕是树静而风不止吧。”

 陈尧咨听闻他此言,不觉莞尔,微微一笑,便静立一旁。这文士似是对此地熟悉之至,看了看这些枫叶’桌、花草,笑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这又是一个年头了。”

 陈尧咨不明他所言为何,也不好再言,只是点了点头,未曾置否。

 赵璇听闻这屋外传来言谈之余,又是诗文念了出来,心里好奇之下,推开门走了出来。只见陈尧咨与这文士正在相谈,再看这文士,似是有些相识,不觉道:“夫子可是杨院士?”

 却不知为何,这赵璇似是认得这院士,陈尧咨心中也是疑惑不已。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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