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人那事
“枯树在冷风里摇,野火在暮色中烧,西方还有些残霞,叫我如何忘记它…”——题记
一窗外
我依然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我已习惯成了自然,这姿势于我来说已同吃饭、穿衣、睡觉一样必不可少。它已成了我个人风格中浑然天成的那一部分,沉淀在别人眼中,累积在他们心中,孕育出了活
的原型,最终导致了他们的集体无意识。其实也只是环境、氛围使得我的这一动作及其所依附的风格具有特殊的意义,它并不具有划时代的功能,但却具有将这个环境,这个规规矩矩、呆板呆眼的环境拦
斩断的可能。
是的,这是在课堂,高中的课堂,有一个老朽在手舞足蹈地控制着56个机器人的课堂。那么我除外,我是第57个,我不是机器人,我不受他的控制,我独立于自己的意志,顺从于自己的
望,彰显着自己那至高无上的自由,履行着自己乐此不彼的职责,我要看管窗外的大好景象,我负责着守护他们的孤寂。我就是以一个倚窗独望者的身份呈现于此的,我一手支着左边的窗台,一手闲在右边,准备随时配合似的给这绝妙的风景添上点动态之美。事实上,如果我做一个平平静静、安分守己的看守人也就罢了,我也就不会遭到今天那场暴风雨的袭击,不会中断我看守人的职业之路,不会忍痛割爱抛下我相看两不厌的秀丽风景,但若如此的话,这个环境,不,这个课堂就没有了分裂的可能,没有了被
斩的希望,那种陈腐的呆板,凝滞的麻木还会得逞。我只是在那个老朽手舞足蹈的夸张之余,随意地挥舞几下手臂,扭几下脖子以使自己的脑袋能转动自如而已。我挥舞手臂给那些飞过的小鸟打招呼,给那舞动的小花小草以鼓舞,向那威严耸立的大树敬礼,再时不时地回头瞟一下我的“票友”们,看他们从我的表演中获得了何等程度的欣喜,他们的笑脸常是绽开的,他们的神情常是飞舞的,他们的心也肯定是
跳着,至少这要比老朽
威震慑下的死寂要强上百倍。只是有一个人,我是妄想从她那里得到示意
的回报的,那个人就是近在咫尺的李小妮,我的同桌。我们时常形成最鲜明的对比,她正襟危坐,傲然
立,高度集中于老朽口中冒出的一串又一串枯燥而又乏味的语音,我这个世界于她仿佛是远在天涯,她那个世界于我是刀
不入。在她那里,我想我莫小米的价值已贬到了极限,是的,我还是不能跟一个眼带大框框镜(那框上的漆斑驳错杂),头顶着三
白发与两
黑发(想那黑白发
打架,伤残至此),军绿色的上衣错扣着扣子,在那里自我欣赏,自我陶醉,自我沉
的老朽怪物相比。于是我不甘心,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莫小米一定要把李小妮拉上贼船,共览这窗外的大好风景。我要证明,证明我莫小米的实力,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从她这里入手,战胜了棘手的、顽石般的李小妮,也就证实了莫小米无坚不摧、无往不胜的攻击力。阴谋也行,诡计也罢,反正兵不厌诈。
我正独享这怡人风景的时候,有一个人闯了进来,准确地说,是个男人,粘贴到了我的风景版面上来了,我的注意力被
走了,然而,那个男生,那个男生,不就是,不就是跟李小妮…我激动地差点要摆
地球的吸引力而腾空跃起,我手忙脚
,唯恐错过这一最大最炫最暴的风景,但这也只是直觉将我
起,没有阴谋,没有诡计,我激动地用手肘猛力向李小妮撞去,嘴里喃喃道:“快看!快看!是他…”我惊喜得仿佛守株数
终得一物,脸上的笑正在蔓延,然而就在那么一瞬间,甚而李小妮也没反应过来的瞬间,一个声音源
出的音波狠向我刺来,箭一般的嗖忽而至“莫小米!莫…莫…莫小米…”一条手指“唰”地一下向我的空间横穿过来,那是老朽,那个满口的唾
分子在口边飞舞着,在嘴角飘动着的老朽。这一切终于爆发了,势不可挡,老朽盼星星盼月亮地等道了这一刻,他是积怨太深了,他需要发
一下,他的喧嚣着的快
从他那两片干巴巴的枯嘴皮的飞速摩擦中奔涌而来,一颗又一颗手榴弹朝着我莫小米掷了过来。我很清楚的,遭此大劫,还跟李小妮有关,平
里,在我们私下里对老朽展开彻头彻尾地恣肆攻击时,李小妮总是不厌其烦地替老朽辩解,说什么:“那是一个可爱的老头儿,有意思的老头儿,博学的老头儿…”每每此时,我定会瞪着她,戏谑道:“李小妮,从外形上看,你是可人的、
人的、怡人的,但你内在的神经系统却是紊乱的,暴
的,错
的…”还有在课堂上,那仿佛就是老朽跟李小妮二人的天地,李小妮神采奕奕,以崇拜者的眼神死盯着老朽,而老朽则得意地常常提问李小妮,表扬李小妮,鼓励李小妮。所以我在这里是十恶不赦的,我试图把老朽唯一的“粉丝”给拉走,他是铁定了心不会放过我的,何况平
里已与他积怨太深,一到他的课堂,我就感到自己活力四
,情不自
地要多摆弄那么十几下,所以这也可以说是矛盾的总爆发。老朽依旧滔滔不绝,
着,暴跳着,于是氢弹、原子弹也紧随而至,妄图将莫小米狂轰滥炸得灰飞烟灭。莫小米,低下了高贵的头颅,但是,这不是妥协,这不是退让,这不是示弱,莫小米依然是坚毅的,随你怎么轰炸,莫小米都会毫发无损、纹丝不动地,她是一个“响当当、煮不烂、蒸不
、捶不扁的铜豌豆。”风暴过后,她会依然如故的,一如反故地继续跟老朽唱对台戏的,她是永远坚持自己的阶级立场不会改变的。有人笑成了大尾巴狼,有人笑得前俯后仰,他们只是看戏者,是的,莫小米是个牺牲者,
着自己的鲜血给他们嘲笑,莫小米,莫小米是铜豌豆,然而,然而那只是外在,真的,她坚硬的外壳这次如何也骗不了自己了,她的内心是脆的,弱的,软的,她已经听到了它不堪重负的召唤,她要败下阵来了,是的,她
下了眼泪,那投降的眼泪,好吧,莫小米,莫小米以后不再是铜豌豆了,做一只蜗牛算了,一只忍辱负重,默默无闻,匍匐在地的蜗牛算了,好的,老朽,你胜了…
从此以后,莫小米告别了窗外,默默地匍匐,于是窗边多了一只蜗牛,一只挂着的蜗牛…
二窗外那男生
窗外那男生对于莫小米转变成蜗牛亦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是造成莫小米遭此劫难的基本因素之一。那个男生就是,王小光,跟李小妮有着某种关系的人,但那只是曾经的事。
曾经,他也是李小妮的倾慕者之一。李小妮,开放在窗口的那朵花,长势喜人,芬芳四散,光彩夺目,再加上我这
儿绿草的陪衬,愈发得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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