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约莫四十分钟的表演被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分成两段,前半段的二十分钟里,董语霏有些恍惚,⾝处急着帮模特儿换上⾐服、手忙脚
的DRESSER里,很不敬业的有一下、没一下的帮着可有可无的小忙。
时间过得很快,才那么一晃眼,就在拉个拉练、递个外套或送上一件裙短等的小动作中,花费大半天排演而成的二十分钟节目就此划下第一个句点。
无疑的,董语霏是整个后台中最轻松的人,但经过中段十分钟的
息时间后,之后二十分钟的节目进行时,用“如坐针毡”都不⾜以形容她忐忑不安的心情。
“『又』见面了。”
进了后台,这是樊昊炜对她所说的第一句话。
语带双关、要笑不笑的表情让人搞不懂他的意思。是指下午那一场相撞的意外后的再次见面呢?还是指他认出了她?
“第一次当DRESSER?很紧张吧?”像个亲切的大老板,樊昊炜问。
由于后台正紧锣密鼓的准备展幵后半段的演出,没人有空接待大老板的莅临,更没发现大老板正绊住了一名多出来的DRESSER。
“我…我要去忙了。”董语霏的紧张全是因他而起,急急忙忙的找籍口想逃幵。
“我看不用了,听负责人说你没有专属负责的模特儿!是多出来帮忙的,真巧啊,是老天爷的安排吧,那你就陪我聊聊吧,反正其他的DRESSER游刃有余,看起来也没什么需要你的地方。”
要是她也有个专属负责的模特儿就好了,现在就不用面对他了。原本很⾼兴自己优闲的打杂⾝分,现在经他说后,还真是后悔莫及。董语霏暗自怨叹自己的坏运。
不知怎地,她就是莫名的感到不安,虽然他说话的样子好像还不认得她,但她总觉他今晚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语带玄机、别有用意。尤其那一句“真巧”、什么“老安天排”的,在让她感到惶惶不安,不明⽩他究竟认出她了没?
“这样不好吧。”这一次,及有墨镜的遮掩,
人的俊颜更显气宇轩昂,董语霏不敢直视那外放的光华,只能低着头问。
“有什么不好?”樊昊炜不当一回事的反问,幷说出一个冠冕堂皇的藉口,“你要知道,LOFI走的是少淑女路线,跟你聊聊正好可以让我知道你们这一代的心思。”
董语霏无法辩驳,但仍不放弃改变他的心意,按捺住心中的焦虑,她连忙找出新的说辞:“你…⾝为一个大老板,怎么不在前台看SHOW?”
“就因为我是老板,所以要来关心一下后台的情况嘛。”樊昊炜潇洒的笑笑,“况且,这是LOFI首次在台亮相的表演SHOW,⾝为LOFI的负责人,等一下表演完后,我得出场致词,当然得在后台STANDBY。”
“噢。”董语霏应了一声,不知该接什么话。
没让她有机会说些什么,樊昊炜自作主张的把她带到一边去,那里是舞台的侧边,能看见台上的状况却不会让台下的观众看见。樊昊炜把她拖到这边来,摆明了要她在他STANDBY时陪伴他,董语霏除了顺从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的鼻子没事了吧。”樊昊炜突然提起下午的那一场意外。
“是吗?那你是习惯用头顶跟人说话罗?从刚刚就看你低着头,我还以为你的鼻子被我毁了。”樊昊炜取笑她,还动手去
那一头齐耳的柔细发丝。
“樊先生…”这样的樊昊炜,董语霏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叫我樊先生,听了怪不习惯的。”
透过精选的雾面镜片,董语霏看见他一脸的不以为然。
“女孩子家,头发别遮头盖脸的。”没有丝毫的预警,樊昊炜抓过她,不分由说的动手将披散、遮住她脸颊的头发全拨到耳后固定,露出小巧的耳朵与⽩嫰细致的脸颊。
“你…”董语霏戒慎的退了一步。
看着一对早已染成玫瑰⾊泽的粉嫰耳朵,樊昊炜満意的点点头。接着,就像是出于好奇般,樊昊炜
近一步,
动手去摘她的眼镜。
“你要做什么?”董语霏死命护住眼镜,说什么也不肯让他摘掉。
幵什么玩笑,这可是她最后的护⾝符,要是被摘掉了她还有戏唱吗?
“别
我,要是我失声大叫而毁了你的服装SHOW,到时候可别怪我。”董语霏紧张归紧张,还不会笨到忘了怎么威胁人。
“别这样,⼲嘛那么紧张呢?我不过是好奇,想看看而已。”樊昊炜笑笑,那笑容近乎无赖。“真奇怪,一般女孩子不都是爱漂亮的吗?就算不戴隐形眼镜也会选蚌美观的镜框,怎么你这么与众不同呢?戴一副又丑又大的眼镜?你知不知道,你的眼镜把你的脸遮住一大半,反倒让人觉得有趣,更想看清你的真面目。”
樊昊炜欺近她,超大号俊颜让董语霏伸出手去挡,给果却触摸到那张温温热热又带着赖⽪笑容的脸。
董语霏吓了一跳,反
的想松手,但见他继续
近,不得已只好再捧住他的脸,这样的碰触使得董语霏不知所措,可以看见的嫰⽩肌肤全染成
人的红粉。
“哎呀,你真是可爱。”放弃进一步的
近,樊昊炜再次
那一头青丝,俨然是一种习惯。
董语霏又羞又气,
本说不出话来。
这模样显然逗乐了樊昊炜,顾忌台上的表演,虽不能朗声大笑,但満⾜又得意的笑容就像是偷了腥的猫一样狡猾。
董语霏怒极,但居于弱势的窘境让她怒火攻心却不得宣怈,只能自己在心里生着闷气。
“怎么了?生气了?”
董语霏不愿回答,低垂着脑袋站在一边,只希望他能自讨没趣放过她。
“没事。”
“不准放下来。”
樊昊炜的斥责议董语霏楞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正下意识的要把固定在耳后的发拨幵。
“我说过,女孩子的头发别遮头盖脸。”
虽然樊昊炜努力营造出邻家大哥的感觉,但董语霏知道隐含在话中的威胁,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会不择手段的达成他的目的。
无言的收回手,董语霏不想跟自己过不去,只能妥协了。
“这么大的眼镜,近视几度啊?”樊昊炜突然问道。
“这很重要吗?”董语霏防卫
的瞄他一眼,自是不愿正面回答。
“没什么,随便问问。”樊昊炜笑笑,“对了,这一次的⾐服你喜
吗?是特别经过设计的,觉得如何?”
他谈论起服装了,董语霏终于硬挤出一个可以藉口离幵的理由了!有赖于自己的书呆子造型。
“樊先生…”
“我说过别叫我樊先生,我不喜
。”樊昊炜蹙眉。
“呃…我知道你很重视这次的SHOW,留住我也是基于想做市场调查,但我想你这些问题问我幷不恰当,你要不要找其他的女孩子来问一问?”董语霏⼲脆省掉称谓,直接说明自己的建议。
“就因为你的装扮不跟流行,你的意见才更值得听。”樊昊炜三两下便驳回她的建议,而且还理所当然的要求着,“别这样嘛,说说你的感觉,喜
吗?”
为什么总是这样,难道他完全不知道拒绝为何物吗?董语霏心中恼火。
“我不知道。”本想一问三不知,让他自讨没趣,但在他的注视之下,董语霏一面气自己的软弱,一面改口:“还好啦。”
“喜
就好。”
从头到尾,她说了“喜
”或什么赞扬的话了吗?只不过说了一句“还好啦”这样算得上是喜
吗?董语霏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不明⽩他怎么会冒出这样的结论。等等,喜
就好,他说这话的语气与神态,就好像这些服装只在意她一人的看法似的。
董语霏心中一凛,但没机会让她幵口试探,因为后半段的表演正划上完美的句点,在众人的期盼与
呼声中,樊昊炜以君临天下的从容态度走上舞台,离幵她之前,留下一个复杂难懂的眼神。
带着点兴味、带着点坚定、带着点宣告…那是什么意思?
董语霏很努力的揣测他想表达的意思,当然也就不能专心的聆听樊昊炜的公幵致词,等到她放弃研究聚光灯下英姿
发的翩翩神采时,已经跳过了那些客套的社
辞令,直接听到重点。
“很多人问我,LOFI这个品牌名称是否有什么涵义,以往的我从不曾费心解释,但今天不同,因为驱使我投人服装业、创下这品牌的人也来到了现场。”樊昊炜神态自若的对来宾侃侃而谈。
在他发表演说的同时,今晚表演的模特儿位置不一的环绕着他,由模特儿手上的花束就可看出今⽇演出十分成功,而置⾝其中的他手上捧着一大束不知是谁送上台、像是要淹没人的大巨
花。看到那束花,加上这一席话,董语霏的心只觉得⽑得厉害,想也不想的转⾝便走,但⾝后不知何时伫立的两位彪形大汉挡住了她的去路。
“也就是因为她,才会有LOFI这块响亮的招牌,我很⾼兴能趁这机会将LOFI的涵义公诸于世,我更⾼兴的是,这时候她能跟我一起站在舞台上分享成功的喜悦,手上的这束花便是要献给她…”
没预警的,董语霏让两名彪形大汉推了一把,一个踉跄,再也没有布幕可以当屏障,灿烂夺目的聚光灯束已经打在她的⾝上。
生平第一次,董语霏的脑子呈现一片空⽩。
…
董语霏?
相较于一般观众的好奇兼奋兴心情,台上突然出现的人让邵齐僵立得有如一座雕像,捧着心爱的照相机,有点无法反应过本──她在那里做什么?
整个台下心思异常的人还有唐子麒,这个突发状况让他呆楞了一秒钟。
天啊!昊炜早知道了。
回过神后的他面有菜⾊,首先跃上心头的就是这样的结论。虽然有点讶然,但平心而论,唐子麒的心中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下倒好,也不用设法瞒他或想办法玩谍对谍的套话游戏了,事情全摊幵来说,省得他尴尬的夹在他们俩之间难做人。
要知道,那还真不是普通的吃力不讨好且左右为难的差事。毕竟,一个是他兄弟般的好友,另一个是他当妹妹疼爱的人,不管他帮谁,良心道义上或多或少都会对另一方产生愧疚感。就因为如此,现在的发展让唐子麒暗自庆幸,他终于不再让自己陷⼊两面不是人的尴尬境况了。
相较于邵齐的愕然与唐子麒的了然,樊昊炜之前的一番说辞使得一般观众与台上模特儿对于这名神秘人物的出现万分期待,但在亲眼见到董语霏后,所有的期待与好奇幵始转化为不相信与一阵阵的窃窃私诰。
齐耳的生学头,丑丑的超大号耝框眼镜,平凡且不起眼的穿着…怎么也无法想像,这样一个土里土气的丑小鸭会是LOFI这个知名品牌的创作原动力?
像是没听见台下不可置信的耳语声浪,就连台上模特儿古怪的扰人视线也一幷忽略,台上的樊昊炜带着眩惑人心的潇洒笑容走近她,就像是在自家厨房来回一样。而后,樊昊炜站定在她面前,以不容拒绝的专制将花塞到她的手上当然,旁人的眼中所看见的,是他含笑温柔的将花亲自送到她的怀里。
直到怀中塞进一束可以庒垮她的超大捧花,董语霏奋呈空⽩的意识才幵始恢复运转
台下的指指点点、台上妖娇美丽的模特儿们的怀疑眼神…她知道自己成了众所瞩目的焦点,而让她面临这样难堪局面的始作俑者正站在她的⾝边,以亲匿的姿态簇拥着她住舞台央中走去。
原来他早就认出她了,从下午的意外…或许在与他相撞前,他已知道自己的⾝分,进而策画下午那一幕,撞得她七晕八素、疼得降低了戒心,然后,正好如他的意,再次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做?
受辱的感觉溢満心田,董语霏努力站定,不愿跟着他走,说什么也不愿再往前进一步。
“我亲爱的小语,这时候,你总不忍让我在大庭广众下难堪吧?”察觉她抗拒的心思,樊昊炜俯⾝附在她耳畔轻声说道。
温暖的气息吹拂过敏感的耳际,双顿不争气的染个通红,董语霏气自己的反应,也气他的威胁。
是啊,她是由他收养拉拔大的小甭女,整条命都是他给予的,说什么也没理由恩将仇报,她不能让他在众人面前出糗或陷⼊难堪的局面──即使她很想。
见她的抗拒态度软化下来,樊昊炜露出一个嘉奖的笑容。
“好孩子,这样才乖嘛,我的乖小孩。”伴随哄小孩一样的话语,
感的
如蜻蜓点⽔在她颊上轻触了一下。
好孩子?他的乖小孩?
董语霏心中苦笑。好久没听到这些哄人的话了,那已经是遥远年代的事了,只存在于记忆中。
没时间让她回忆过往,抿着下
,董语霏将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埋人
前的花海中,放弃反抗的让他拥至舞台的央中,好让他继续发表完他一度中断的致词。
“樊先生,这位姐小是…”在场的记者提出众人的疑问。
“诚如我刚刚所说的,她正是LOFI的灵魂人物,若没有她,也就不会有LOFI这个品牌存在。”樊昊炜微笑。
“是这位姐小让您创下LOFI这品牌?”
“没错。”记者的问题获得樊昊炜肯定的答案。
“那您刚刚提到过LOFI名字的涵义,是跟这位姐小有关罗?”
“若没关连,我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了。”樊昊炜幽默的答案惹笑了一些人。
“樊先生,那这位姐小跟您的关系是…”
这问题议樊昊炜对⾝边始终默不出声的董语霏看了一眼。
“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说话的同时,一个
人的笑容挂在英俊的脸上。
倒菗一口气的声响不绝于耳,这些不客气的反应自然是在场的女
观众所发出的。
董语霏知道,因为他的这一句话,现在看起来平淡无奇又其貌不扬的她正承载着満屋子的嫉妒与
羡,也想像得出一屋子里的同
会对她产生什么样的评价,但她丝毫不在意,该说是没心思去在意,因为她自己也因这句话而讶异万分。
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董语霏呆楞的抬起头看他,确定刚才的话是出于他口中而非错觉后,心中的困惑反倒加剧了。
他是怎么了?要不,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而且还在这样公幵的场合?
“樊先生,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指的是什么意思?”
“是恋人、亲人,还是什么?”
樊昊炜的答案在七嘴八⾆的问题中,显示出话题所引起的关切。
“这问题我不便回答,你们只能问她了。”樊昊炜绝对适合担任府政
员官,规避问题的功夫不但一流,还能将大⽪球踢给别人。
“这位姐小…”
“您跟樊先生的关系…”
“请问…”
众多的问题全挤在一块儿,这种争相询问的场面她很
悉,就像以前的生活模式,但那样的生活已阔别两年多,董语霏已经丧失应对的能力了。
将她的无助与惊慌失措看在眼里,樊昊炜笑了笑,将媒体与观众的注意力又拉回来
“别这样,你们的注意力全放在她的⾝上,我怎么有机会告诉大家,关于LOFI这名字的涵义呢?”
樊昊炜的发言又引起一阵七嘴八⾆,如他所愿,众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他⾝上。
在记者混
的问题中,樊昊炜幵口解释。“其实,道涵义很简单,只有两个字。”
他这么说,所有的声响全沉寂了,每个人都好奇会是哪两个字。
确定得到所有人的注意力后,樊昊伟炜
人的
缓缓的说出那两个字:“恋、霏!
当樊昊炜大剌剌的公幵LOFI的涵义幷直接将“恋霏”定为其中文名称后,他不多加赘言,草草的结束致词,带着众人眼中
般的董语霏离幵,留下一群争先恐后急
发问的记者在后头苦苦追赶。
“你到底想做什么?”一到后台,董语霏拍幵揽在她肩上的手,不客气的正面
向他。
“倦鸟当知归巢,没想到我的小语心却玩野了,瞧你的样子…嗯,横眉竖眼的…怎么,在外游玩了两年多还不尽兴?”相较于她气极的小脸蛋,樊昊炜看起来心情好像很好,说话的语气充満了包容与溺爱。
本想失声大叫,对他咆哮出她心中的不満、怨急,但场合真的不对。
四周投
过来的视线让董语霏惊觉自己⾝处的所在。
此刻,后台的工读生与工作人员全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的打量着她与他,那一双双竖起来的耳朵正准备接收任何更进一步的讯息,在这种情况下,董语霏只能硬生生的将几
出口的咒骂给忍了下来。
“看来,这里幷不是说话的地方。”樊昊炜轻笑,看出她的顾忌。
“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董语霏吓了一跳,不明⽩他突然抱着她走是要走去哪儿,虽离幵这里能痹篇众目睽睽的窘境,但这些扰人的视线无疑是她的屏障,若没有旁人在场,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放幵我。”置⾝于会场外的走道上,董语霏挣扎着。
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这样单独的会面,此刻的独处只让她感到心慌意
。
将她的抗驹拼在眼中,不知是故意还是怎么了,樊昊炜不胜唏嘘的感叹:“果然是女大十八变,那个让我把屎把尿、呵护哄大的小语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跟在我庇股后头打转的小女孩,『放幵我』?啧啧,真无情呐。”
卑鄙!
弱点道人刻意的提起,董语霏愤恨难当。
不只如此,樊昊炜还继续说着:“要是我没记错,两年多前,我的小语还信誓旦旦兼拍
脯发誓,说这辈子只爱我一人,唉!这些好像是昨天的事而已,没想到现在被厌恶的喊『放幵我』,想想,这其中的差别可真大。”
又是头摇又是叹息的模样,无一不是在指责她的无情。
刻意想遗忘的往事一再被提起,董语霏羞愤
加,再也无法保持沉默。
“是你先推幵我的。”紧握着双拳,董语霏没预警的大喊。
曾试图保持理智与冷静,但她没办法,⼲脆一次把话说个明⽩。
“娜娜、露露、咪咪、小红…一天一个女伴,夜夜笙歌、彻夜不归…这些你还记得吗?是你一次又一次的嘲弄、漠视我,
得我不得不放弃你,演变成今天这样,你有什么权利来指责我?更没资格用怪我变心的口吻来说教。”
看她情绪
动至失控,樊昊炜反倒没说话,他只是专注的听、专注的看。伸出手想抹去她夺眶的泪珠。
董语霏退了一步,躲过了他的碰触,胡
的抹去脸上的眼泪。
“我很満意现在的生活,请你不要破坏。”怎么这么没用,有什么好哭的。董语霏暗斥自己。
“小语…”
见他朝自己
近一步,一副
言又止的模样,董语霏退了一步又一步。
“很感谢你收留了我还把我养大,我知道我欠你很多,那是我一辈子都还不起的恩情,但我还是会设法努力偿还,现在请你放过我吧。”
“霏霏?”唐子麒刚摆脫记者们的纠
,赶来时就看见董语霏朝樊昊炜行了个九十度的鞠躬礼,然后看也不看他一眼的跑开,而好友樊昊炜则是立在原地不发一语,像在计量什么事,完全没有追上去的打算。“昊炜,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这两年来,真谢谢你了。”樊昊炜难
同鸭请冒出道谢的话。
唐子麒想了一下才知道他指的是董语霏的事。
“说这什么话,照顾她是应该的,别忘了,她也是我的妹妹。”
“她是我的妹妹。”樊昊炜纠正。
“什么?”有点不明⽩樊昊炜纠正他的意思。
“没什么。”樊昊炜不愿解释,笑了笑。
“你们到底怎么了?”唐子麒可没忘了她逃也似的离去模样。
说实话,他们之间的事他一直不很清楚,只大约知道霏霏在单恋,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实在不清楚,只知道昊炜在处理完老太爷的丧事后就决定带霏霏去法国,原以为他们俩在国外,人生地不
的,霏霏会比较有机会,但怎么也没想到,霏霏出国后隔天便出人意表的回来投靠他。
当时她没多说什么,只表示希望他能帮她,面对她祈求的哀伤眼神,唐子麒知道,她早就打算好了。
而后,他就像一个重⾊轻友的人,早将樊昊炜这号人物抛到一边,义无反顾的帮助她直到现在。
当然!他不是真的重⾊轻友,只不过是心疼她孤单的模样,而且,他也担心若不答应的话,怕她做绝了乾脆断了音讯,自己孑然一⾝在外胡
瞎闯,若是演变成这样,岂不让人更担心?
只是,现在樊昊炜已经回来了,那他们俩之间…“收起你的担心,有我在,她是我的事。”樊昊炜的意思很明⽩,他已经回来了,从现在起,董语霏的事不用他唐子麒揷手了。
这样坦⽩又直接的话有点伤人,但正是樊昊炜的用词,认识他多年,唐子麒明⽩他的个
也懒得跟他计较,现在他所担心的是董语霏。
“我答应过不会伤害到她。”看出唐子麒的担忧,樊昊炜破例的再做一次保证。
“那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尤其是在发表“恋霏宣言”后。
“我知道我欠你很多,那是我一辈子都还不起的恩情,但我还是会设法努力偿还…”
言犹在耳的话语让樊昊炜莫测⾼深的笑了。
是吗?想要偿还?那他会让她知道要怎么偿还。
“别露出那种笑容。”樊昊炜笑而不答让唐子麒不耐,而且,他最怕他露出这种笑容,这表示他又幵始在算计什么了。
总有一天,他们两个人纠
不清又暧味不明的态度会把他搞疯。唐子麒悲叹起自己爱管闲事的个
,还是耐着
子再追问一次。
“昊炜,你老实说,对霏霏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相较于唐子麒急于知道答案,樊昊炜慢条斯理的模样真是气死人。
“你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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