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上空婉转的百灵
终于飞远了。麦茬地
在烈炎下晒成一张
没有形状的锅贴
那些曾咬疼过
头的嘴
下了石头般的言语--他们走了
麦子
了，收割者在麦芒中晃动的身影
弯曲得象磨损的三更的镰
月那时才上来，夜
缚住了起伏的山岭。凝
未干你
壮的手臂，已
入泛涌的麦
。那些坚硬的伤口齐齐地
出来，从离地一寸的断肢上
你的脸庞被光
划伤没有血
的纹络，悄然爬上你
糙而寂寞的额头你内心平静地疼痛着
所有的眼泪，从汗腺溢出
如今，你沉默了。那些麦茬
还在烈炎下生长
热风，吹拂整个大地
山们睡
。而你的心饥渴似地想起那些离家的孩子：
那些在暗夜里曾被你摩抚的
身那些在田垅边，撅着
股惬意地啃着锅贴的孩子
看清了你
满汗水的脸和弯曲的晒黑的脊梁
孩子，走了。当他们变得足够
沉默和健壮
从那一回起，远处的山岭
成了心中翻越不过的疙瘩
而田野，在一茬又一茬的收割后
越来越宁静和贫瘠
你的快乐终于枯尽
荒芜了半个田野
百灵鸟，飞远了
大地象一只被丢弃的锅贴
秋天来临。收割者老了
已不能悠长地吆喝 m.Xｚi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