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彪走了
今天上午在医院透析,一直到下午一点。下午,在家休息。
晚上,打开电脑,看到的是《傅彪病逝》。记得刚刚写过《高秀敏走了》,现在又想写一篇《
傅彪走了》。
去年,傅彪被证实患了肝癌晚期,并于9月3
在北京武警总医院接受了肝脏移植手术。今年,傅彪病情多次出现危机,又进行了第二次肝脏移植手术。
今天,傅彪病逝了。
佛说人有八苦,即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蕴炽盛苦。傅彪近两年经历了病苦和死苦两大关。
对于疾病,我有很深的体会。
傅彪有过肝移植,我即将进行的是肾移植,虽然医生说,我基本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我个人切身的体会,疾病是比死亡更麻烦的一件事,尤其是沉疴
身,重病不起。那时,人生所有的乐趣,全都
然无存。
体的折磨,精神的重负,经济的压力,会将人的自尊
成侏儒。生命的姿势,只剩下了一种,那就是匍匐。这些是别人体会不到的。记得一本书里讲,云通禅师病重,得了不治之症,他的弟子们哭个不行,纷纷劝慰。云通禅师看了,很是笑这些弟子的悟性。但对我来讲,却没有这样的修行。
很多时候,我感到很自卑,觉得自己很软弱。我也曾经想写一篇文章,叫做《人为什么要坚强》。因为怕人讥笑,便总也没有落笔。我不否认世界上存在着许多坚强的人,他们从病痛中站立了起来,并在世人的目光中树立起更高的高度。我真的很佩服他们。但我知道,很多病人,包括我在内,并不是那种在病魔面前依然可以微笑的人,尤其是需要仰赖他人来照顾时。病魔的
身,使我们日常仰望或是侧卧的视角凝固成了一种僵化,头顶的天空,不复有云的
动,掌中的风,也不再带着花的芳香,这时的世界,失去了一花一天堂的奇幻多姿,拥有的,只有一沙一坟丘的灰灭黯然,还有上面招魂之幡的摇曳生怖。在我的身边和经验中,很快离开人世的病人实在太多了,就像傅彪一样,只是他们生病和死亡的时候,没有那么多人去关注。
你看,我多软弱,真丢人。但这是真实的我,我不想隐瞒。
对于死亡,我不可能有切身的体会,但有自己的思考。
中国历来对死亡看得很重,古语说“我见他人死,我心热如火,不是热他人,看看临到我。”古德对于临命终人,悲切自他,至矣尽矣。其中文人咏叹尤为深切。陶渊明的诗中,有三分之一多与此有关。念大学的时候,因为要试考,这些文章读得很多,但都是一种嘲讽的态度。
对大多数人而言,也许会觉得死亡与他无关,死亡离他还很远。但死亡毕竟是每个人都要走的路,人生百年、恍眼而过。当我们看到一些长辈及友人面临死亡时内心的痛苦,身体受病魔折磨到面容枯槁容光不再,就会想到未来有一天自己是否也会如此?死亡的痛苦是没有人可以取代的,而大多数人都无法直面死亡的阴影。
“人世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把我们放在历史的长河里,我们犹如大海一粟,甚至远远不及。像我们这样的平凡人,每个时代不知道有多少,大
淘沙,踪影全无。过去如此,现在如此,未来亦复如此。
一味的忌讳死,一味的怕死,甚至千方百计,妄求长寿,是最不可取的。因为一切都是徒劳。
孔子说,未知生,焉知死。我是个凡人,参不透生,望不到死,于是漂浮在生死之间,不得安宁。
最近因一个朋友的推荐,看了一些佛学的东西。佛对生死的看法,真的不同于世俗。
看到一个佛的故事。过去有一个人老年得子,欣喜万分,一禅师却在门口痛哭这个家里多了一个死人。佛学的观点“生死一如”生的时候就应知道会有死的一天。生死犹如一张纸,只隔一面而已,生了就会死,死了又再生。佛教以“乔迁之喜”来形容生死,房子旧了必须搬一个新居,衣服破了应该换一件新衣,身坏命终也会赋予另一个新的躯壳。因此,生,未尝可喜;死,也未尝可悲。生死循环,本来就是自然的道理。一位禅师说:“人之生灭,如水一滴,沤生沤灭,复归于水。”总之,生不贪求,死不畏惧,禅者视生死都是一种解
。
看了这些,觉得豁然开朗。不是痴
,也不是得道,而是换了看问题的角度。
知道这些了,觉得死亡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也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
关键是如何做好生,以一种积极的态度做好今天的事情,无论是遇到八苦中的哪一苦,真正做到遇顺境处之淡然、遇逆境处之泰然。
傅彪,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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