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舅爷
我舅爷今年84,但令我惊讶的是他还每
坚持下沟地去给牛割草,我们那的沟路比山路有时还陡,全长大约6里路,上下得大概得50分钟左右。而他一人一扁担每天上下来回跑。
节期间回家,他似乎仍是小时候记忆中的模样,短发满脸短胡须,虽然花白凌乱,但精神却清朗。见到他时正在打麻将,这是他唯一的娱乐爱好,但只是娱乐并不上瘾。其实我一直在好奇,为什么他这么多年还能保持这么好的心态。爱劳动,不动怒,脾气温和,少言语但不寡言。舅爷弟兄六个,听母亲说最早是在外地算个小公务员,管公粮的。但因为家里实在难以维持,太舅爷去世早,五个兄弟五人照料,因此他辞职回家,一人六亩田,将五个弟弟喂大,又积攒钱为他们一个个去说媒,娶媳妇。这就是他们所能描述的我舅爷的前半生。之后我舅舅娶媳妇,他仍
持家务,直到今天。放羊,喂牛,种地。这就是他的生活。
我母亲有时会痛斥舅舅,因为他过于“乐呵”虽然谈不上什么浮夸,但也“无为”年轻时出去打工,最后回到家时并不会
持家务,而乐观的态度倒是继承了我舅爷,只是太过于盲目乐观,无所事事的乐观,每
混迹于大小孩之间,谈笑风生。因此所有重担也都落在我舅爷身上了。但我舅爷似乎也打理的游刃有余,而且还有空打打麻将和牌九。
舅爷医生从不吸烟,只是偶尔饮点酒,现在高龄了,也不再饮酒。从那些年苦日子熬过来了,现在仍然还是饮食清淡。说到这里,要提到我舅舅一个优点,就是喜欢做饭,而且每逢亲戚过年过节来,他都亲自下厨,炖
做鱼。所以平时我舅爷也没短了“口福”
今年过年回家看望舅爷后,我就久久难以释怀,一是不知道何时再能见,二是怕再也见不到。虽然身体硬朗,但终归已是84的高龄。往日每天耳畔充盈着别人说的常回家看看,此时却才异常深刻。人之生命,说是瞬息间也是,说是恒久也是。但你最终还是抵不过失去任何亲人的悲痛的。我是难以想象,我的亲人一个个老去,我会如何悲痛
绝呢?所以就一直努力地想象着,人是有三魂六魄的,每个灵魂都会重生,变成另一个生命。这样我倒是心里会好受许多。
对于舅爷来说,我不知道他是否有心中的信奉的东西,是否有很多的想法,或者坚持着什么?这些我不知道,别人也无从知道,他似乎从没有过什么吐
心声的举动,也似乎从没考虑过这些。只知道他态度平和,每
升而起
落而息,该种地就去地里,该秋收就去收获,从没抱怨,也从没愁苦。我到现在老是记着他喂牛时老是将牛拴在他住的房子或者窑
里。牛在后面,他就住在旁边,虽然牛粪味和青草味混合扑鼻,但他仍能呼呼睡着。这些也是我童年的记忆。
这次回家,舅爷让我开始重新思考生命,一个人一辈子,那种辛苦与忙碌,那种奔波与困顿,怎么才能变的如此祥和,慈善,心头舒适,乐于劳,勤于做。这也许就是他长寿的秘密,顺天命,勤劳作,知快乐,懂生活。他让我看到生命的舒适与快乐,释怀与辛勤。再没有什么词汇形容,有些向往,有些羡慕,有些似懂非懂,却突然想
下眼泪。
在我们每个人的生命里,开始与结束,每一天每一秒,每个人每一刻,你会不会突然觉得如此庄重,肃穆,盛大,却又紧缺,当你在空茫中长叹,秒针却一刻不停。一年又一年。而支撑着这些的,是你每天里认真而不紧迫地希望,做点什么,达到什么,才是我们的动力。我到现在才知道,我舅爷懂得顺应生活,也懂得打理生活,只是在
足与期望里做了很好的选择。有些事需要锲而不舍地一直做下去,就像我舅爷养活一家人一样,力所能及地勤劳,有些事需要我们做好“顺应”不强求,不硬取,不独自烦忧,不困恼无法自拔。我想如果我真懂得了这些,我也就懂得了人生的大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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