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
你就被
万物之灵的人类
当作了
无恶不作的害虫，
到今天，
依然活得十分艰辛，
毫不轻松。
到处是阴暗的陷阱，
遍地是恶毒的牢笼。
你依然活着，
顽强地活着，
前赴后继，
不畏艰难地活着。
只为了幼时
天真的梦想，
只因为心中
有坚定的信念。
你活着，
勇敢地活着。
尽管来亦匆匆，
去亦匆匆。
滚滚红尘中，
几乎寻不到你的影踪。
茫茫人世间
也很难与你悄然相逢。
但我知道，
你并未离去，
自你破蛹而出之时，
你就在天地间寻觅，
在山水间遨游。
你向往光明，
向往永恒。
向往那蔚蓝的天空
还有那缓缓
动的清新的气流。
即使你的生命
只在这世上
停留那么一刻钟。
就在那短促的
一刻钟里，
在你将全部身心凝聚在
奋力扑向光明的一瞬，
你的生命便具有了
非常的意义。
多少次，
我望着你，
闪动着
莹莹鳞光的翅膀，
那娇弱的身躯，
让我默默凝神，
暗暗吃惊。
多少回，
与你相逢，
与你相对，
让我感受到
人世的无情
和生命的凄清。
天黑了，
四周一片昏暗。
天黑了，
世界一片冷清。
只有你弱小的身影
在灯下舞动，
只有你纤弱的翅膀
正在奋力扑向
那微弱的光影。
你的执着，
你的赤诚，
你那不达目的
誓不罢休的精神，
你那置死于度外的勇气，
还有那亘古未变的信心，
却永远也无法感动
这个星球上
最伟大的神灵。
你去了，
喧嚣的世界
变得如死一般沉寂。
你去了，
肮脏的人世间
更多了一份残忍，
一份罪孽。
而你，
却至死也不知道，
只因你美丽的外形，
只因你比那些
被称作害虫的东西
拥有更加美丽动人的身影，
只因为你的固执，
你的坚韧，
你向往光明的
与生俱来的本
，善良而伟大的人类
早在你生命的旅途上
掘下了可怕的
完全能置你于死地的陷阱。
你鲜活的生命
就这样被残忍地扼杀了！
消失得无声无息，
无影无形。
可惜，
你至死都不知道，
伟大的人类
丑恶的内心
是怎样地狠毒和冷冰。
雨住了，
风停了。
鸟叫了，
天明了。
真正的光明到来了！
灿烂的阳光照耀下，
冰凉的地上
却躺着你
孤怜怜的身影。
你去了，
但你很
足，也很欣喜。
你用自己美丽的生命，
证明了人世间
最朴素的道理，
而这道理
在伟大的人类看来，
却是多么地不可理喻。
你真的去了，
飞蛾扑火！
这就是伟大的人类
对你不自量力行为的
唯一评论。
你去了，
真的是去了。
唯愿在你
去天堂的路上，
再没有那些恶毒、
阴暗的陷阱！
2004年6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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