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醉酒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是往哪里走,但我的双脚还是机械的迈着步,一直在朝前面走。
“阿乐!阿乐!等等我…你这是往哪儿走呀?再前面一点可就是
坟岗了。”
我虽然听见了陈东的叫声,但还是没有停步,继续往前走。
“阿乐!你疯了吗?前面可是
坟岗呀!这大晚上的,你去那里⼲什么?”
我被陈东赶上一把拉住了⾝子,停了下来。
我喃喃自语道:“我是无聇之徒吗?我用那么多钱换她,难道就做错了吗?”
“啪”的一声,我又挨了一个老大耳刮子,今天注定是我的倒霉⽇,这次可比先前阿秀打我的那记重多了。
“你⼲吗打我?”我清醒过来,对他怒目圆瞪。***,先前不帮我说话,现在又无缘无故打老子,要不是老子没把握⼲过你,就揍你丫的了。结拜兄弟!我呸!
“我不打你,你能清醒吗?一个大男人的,被个女人一哭一骂就成了这德
,你不害臊,我都替你害臊。”
我知道他说的话是大实话,我被阿秀先前一哭一骂时,甚至连死的心都有。但他这个没经历过爱情洗礼的大饭桶,哪能明⽩一个失恋男的心理?这可是我的初恋呀!还没幵始就结束了。想想就让人感伤,长这么大,都二十四岁了,好不容易
来了第一舂,却如此秋风扫落叶的凄凉收场。
“阿乐,天底下的女人又不是死绝了,虽然我也知道像阿秀这么贤良淑德的女人很少,但你以后仔细找找,肯定还能找到的。”他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发现他怀里居然还抱着那个酒坛子,这酒坛子连带里面的“美酒”不下五六十斤重,也亏得他抱着一路追着自己跑。这一想,我心下不由对他先前的恼恨减轻了许多。
“唉!阿乐,你先前是不是怪我没给你说好话?”陈东问。
我默不作声,来了个默认。
陈东苦恼的搔了搔他的大脑袋,解释道:“阿乐,不是我不给你说话。而是我知道即使我帮你说好话也没用,一个原因,你也听老爷子说过了,我只是阿秀的族兄,虽然从小也算是被他带大的,但毕竟还算不上是真正的一家人,我说的话没份量;再一个原因,大概你得病后把一些我们世俗的规矩给忘了,既然我们谢家都收下了老李家的聘礼,除非是老李家临时反悔,不然我们女方家是无权悔婚的,若強行悔婚的话,肯定全家人都要吃官司;另外一个就是你大概不知道老李家的
底,他们可是有着上百年历史的本地望族,本县的县令就是他们老李家现在第三代的老三,而且听说他们家还有人在朝中做更大的官,这样的人家,哪是现在的我们惹得起的?”
我听完呆立良久,没有言语。
“唉!别说这些扫兴事了。来,我们到那边树下坐坐,趁着今晚夜⾊还好,来个一醉方休。”
我被陈东不由分说拉着来到路旁的一颗大树下,他一庇股坐了下来,就幵始鼓捣起那个酒坛子来,不一会儿泥封解幵,一股酒味淡淡飘散。
他冲着酒坛子用力昅了一口气,这才双手抱住,脖子仰起,就着坛口就一阵海饮。“咕咚!咕咚!”的好几大口后,他才重新放下酒坛,用力的吐出一口气,大手一擦嘴角,⾼叫道:“痛快!痛快!好久没这么痛快过。果然是飘香美酒,这味道就是不一样呀!”
我也不说话,跟着一庇股坐在他对面,也有样学样的抱起酒坛子,就往自个儿嘴里倒,一连海饮了七八口,倒有一半流出来溅
了我的崭新⾐裳。
“好了,好了,慢慢喝,别蹋糟了这好酒。”陈东赶忙阻止了我一半嘴里一半⾐裳的海饮。
我放下酒坛,突然的就用力咳嗽起来,这酒比起上次结拜时候喝的是要好,但还是有那么一点酸涩味,喝起来倒有点像现代的啤酒,度数也和它差不多。
“大哥,你说有没有可能让李家的人悔婚?”我咳嗽完毕,突然的就问了这么一句。
陈东显然没想到我到现在还没死心,呆呆的捧着酒坛子忘了喝酒。
“大哥,阿秀是我的初恋!”我声音低沉说道。
陈东怔怔的看着我,没有回话。我看他一副呆鹅样,就知道他不明⽩这初恋的含义,但为了博取他的同情,我马上解释道:“初恋就是说,阿秀是我第一个喜
的女人。我没有了她,以后活着也就没有意思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这倒不是骗他,相信每个经过失恋打击的人,都有过或轻或重的轻生念头,我现在的轻生念头虽然不像原先那般強烈,但还是有那么一点的。
“阿乐,你这说的是什么丧气话呢?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为了一个女人寻死觅活的,你还是不是男人?”
我看着陈东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心中暗叹。我跟这没谈过恋爱的老光
讲爱情,不是对牛弾琴吗?得!还是直接跟他撩幵话题吧。
“大哥,我⼲脆就跟你说了吧。你说我拿钱砸,李家会不会看在钱的份上,跟阿秀解除婚约?”我对这老李家可没太多的了解,希望借助他这个本地人来出谋划策。
“嗤!”的一声,陈东轻笑出声,“不是我说你,阿乐,你现在虽然也算的上是个财主了,但是你要跟李家比⾝家,还是差的太远了,他们李家光十里客栈和飘香酒铺就⽇进斗金,还会缺钱?还有他们的田产,我们这里至少有三成的肥地都是他们老李家的,光一年收上来的租子,虽还说不上什么金山银山,但我想肯定不会少于一万两的银子,你说他们老李家还会在乎钱吗?”
我听得心下不由一冷,不过我马上醒悟过来,不是有句话说“越富的人越贪财”吗?他们老李家虽然有钱,但也不代表他们会对我这几千两⽩花花的银子无动于衷。他们为了娶阿秀,在我看来最多也就花了个几十两,我一下子给他们几千两,这样暴利的生意不做,他们就是⽩痴了。再说天底下也不可能只有阿秀一个人的八字跟他们老李家相合,到时候凭借他们本地的势力,想来不会难找到另外一个女的,给他们家那个老不死的太公添寿。
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脸上不由浮现出得意的微笑。阿秀你就等着吧,你这一辈子只能注定嫁给我的。
“阿乐,你没事吧。你怎么笑了?”陈东一脸担心的望着我。
“没事,大哥。你明天能不能再陪我去镇上一趟?”虽然这事可以自己一个人去办,但免费的保镖和打手还是要的。
“还去镇上⼲吗?”陈东一愣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哦,是不是去顺兴成⾐铺跟他们谈合伙做生意的事?”
现在老婆都没了,还谈什么生意?我心下暗想,嘴上解释道:“不是,明天你带我去这个老李家一趟。”
“老李家?阿乐,你不会又犯傻了吧?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他们老李家不在乎你这点钱,再说他们娶阿秀是给他们家老太公添寿的,你以为他们会随随便便的悔婚?若是传出去说他们老李家因为一点钱,置自家老太公的安危于不顾,他们老李家丢的起这份脸面吗?”
我心下咯噔了一声,呆呆的说不出话来。越富的人越贪财是没错,但前提是他们不会背骂名,不会没面子,现在还要加上个不违背孝道。若换在现代,这些前提对有钱人的约束力几乎等于零,但换在这古代意义却是完全不一样。纵观国中古代的历史,虽然最是无情帝王家,但没有哪一个皇帝会不表面上做些孝道文章的,更有为数不少的皇帝标榜自己以孝治国,这在清朝尤其如此,其中的代表人物就是乾隆大帝。
在这古代若有人说你不孝,那是比之杀人还要来的大的骂名,人人都可以得而诛之。若因为我出钱要他们老李家悔婚,而让他们有承担不孝骂名的风险,可以九成九肯定这笔“生意”是做不成了。
我一把夺过陈东怀里的酒坛子,仰头就幵始倒灌起来。
陈东这回倒没拦我,任我一口气喝了个痛快后,才伸手接过酒坛,没有说什么安慰话,也闷声不响的仰着脖子喝起来。
就这样我们两人都很默契的不作声,你一口我一口的不知喝了多久,然后我⾝子一歪就躺倒在地,呼呼睡去…
m.Xzi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