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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为官之道
 第三百四十四章为官之道

 陈烨苦笑了一下:“俗话说,药医不死病,若是还无效果,恐怕此病在如今就是绝症,只能放弃了。(8。。百度搜索)”⾼启默默的点点头。

 陈烨笑道:“老哥,听我大致介绍,你意下如何?”

 ⾼启躬⾝深施了一礼:“王爷此举功德无量,我大明百姓从此有福了。”

 “好既然老哥支持我的想法,我诚意请你做咱大明京城总院院长。”

 ⾼启脸⾊微变,神情有些尴尬道:“王爷,小老儿医术浅陋,实难当此重任,王爷还、还是另请医道精深的⾼贤吧。”

 陈烨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我费了这么半天口⾆,你竟然拒绝?”

 ⾼启躬⾝道:“不、不是小老儿不识抬举,实在是医术浅陋,难以担当王爷如此重任,恳、恳请王爷见谅。”

 陈烨淡淡一笑:“也罢,人各有志,本王也不強求。”

 “多谢王爷,王爷若无其他吩咐,小老儿恳请告退。”⾼启施礼,就要离去。

 陈烨冷笑道:“你既然不识抬举,本王现在就告知你,在大明朝你今后不能再行医了。”

 ⾼启猛地停住脚步,苦笑道:“可王爷刚才不是说只要通过王爷的医事资格‮试考‬,就能行医吗?”

 “别人行,你不行,你的‮试考‬资格本王永远剥夺。”陈烨冷冷道。

 ⾼启暗咬了咬牙,施礼道:“王爷既如此说,⾼启无话可说,认命就是,⾼启告辞。”转⾝要走。

 陈烨冷笑道:“从明⽇起,会有镇抚司的锦⾐卫守在你家门外,凡属朝廷准许的所有谋生手段你一概不准,另外锦⾐卫的一⽇三顿吃食就由你供应,先去十个吧,以后本王会酌情再添派人手。”

 ⾼启⾝子一晃,险些瘫在地上,扭⾝,愤怒之极的瞪着陈烨,可刚跟陈烨冰冷的目光相碰,所有的愤怒瞬间就吓得然无存,慢慢跪倒在地,哀求道:“王爷你这是要死小老儿吗?”

 陈烨咆哮道:“你这老东西既然将咱们的情弃之如敝履,我脑子又没病,和你讲什么兄弟情义”

 ⾼启⾝子一震,意动的看着陈烨,苦笑道:“您是王爷,小老儿怎敢,”

 “再说这样的庇话,我现在就命令锦⾐卫去你家”陈烨暴怒道。

 ⾼启突然站起⾝来,嚷嚷道:“好,王爷如此⾼启,⾼启就索直说了吧,你改变千年医道传统,成与不成,先且不论,老夫若是真的当了王爷的什么医院院长,会被天下医者骂成助纣为的狗腿子的”

 陈烨冷笑道:“狗腿子,⾼启你拍着膛自问,我这么做除了伤害了那些草菅人命骗人钱财的庸医骗子,于民于国有利还是有罪?”

 ⾼启哑然片刻,嗫嚅道:“王爷规范天下医者涤清污秽,让皆是真材实料的医者为人治病,自然是好事,可是你成敛么医院,以王爷权势,不消几年,天下的行医之人就会被您挤得没了饭碗。”

 陈烨沉声道:“我不否认你所说会成为事实,因为这正是我想做的事,我刚才说了,我会让大明两京一十三省各省府州县都有医院,将来村镇也会有医所,所需的郞中大夫数量之‮大巨‬,可想而之,他们若真的有本事,本王医院的大门始终向他们敞开着,而且本王相信,他们在医院的月银不会比自己开医馆或者受雇于医馆赚的少,甚至会更多。”

 “可、可是,”⾼启有些口吃,但神情闪烁,依旧能看出不情愿之⾊。

 陈烨走过去看着⾼启:“老家伙你看清了,我是以官洲鹿野镇巨鹿药行掌柜陈烨,是那个将你这老家伙引为知己的陈烨在要求老友⾼启相助,共图大业。咱们在杏林堂一见如故,我陈烨不止视你为让我尊敬的医道前辈,更视你为知己。你若只在意世俗之人甚至别有用心之人说了什么,爱惜自己的羽⽑,全然不念及你我相知相的情意,我无话可说,你请吧。你放心,我不会派锦⾐卫去扰你和你的家人,从此你我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咱们老死不相往来。”

 ⾼启⾝子又是一震,脸⾊慢慢涨红了,声音已见嘶哑:“罢了,就算天下人皆说我⾼启是攀附权贵的小人,我也认了为了王爷的知遇之情,⾼启从命就是”

 陈烨瞧着⾼启,慢慢绽颜笑了:“老家伙,我如此声情并茂,就差没掉泪了,你要是再敢拒绝,我可是憋着劲非暴打你一顿不可。”

 ⾼启咧嘴笑了,故作心虚道:“这么说幸亏小老儿晓事得快,要不然就要吃王爷的拳头宴了。”两人开怀大笑起来。

 “我的酒你还要不要喝了?”陈烨笑道。

 ⾼启嘿嘿笑道:“王爷真心赐酒,小老儿哪敢不识抬举。”

 “老东西”陈烨拉着⾼启的胳膊再次⼊席,为⾼启倒満了酒:“今儿别走了,我让奴才去你府上告知一声,咱们一醉方休”

 ⾼启笑着点点头:“王爷留宿,小老儿受宠若惊,不敢不从。”

 陈烨斜睨着眼瞧着⾼启,笑道:“老家伙怪气的,你又不是大姑娘,哪来的不敢不从。”⾼启嘿嘿笑着端起酒杯,美美的嗞了一口酒。

 陈烨再次为⾼启倒酒,⾼启忙陪笑道:“万万使不得,王爷,您还是让小老儿自己来吧。”

 陈烨将酒壶递与他:“我这个人呢,对人也有远近亲疏,亲近的人呢,我让他们叫我东家。稍舞远的人呢,依旧管我叫王爷,不知老家伙你想如何称呼我?”

 ⾼启一愣,转而嘿嘿笑道:“自然想称呼您东家了,就是不知王爷您是否允许小老儿放肆?”

 “你说呢,⾼院长。”陈烨笑着夹了一筷子油爆肚放到⾼启面前的碟內。

 ⾼启喜笑颜开道:“王爷不忘贫,小老儿感铭终⾝又岂能不识抬举,为全王爷仁德,小老儿也斗胆叫您东家了。”陈烨微露苦笑摇‮头摇‬。

 ⾼启又抿了一口酒,目光闪烁片刻,脸上露出几许谄笑,小心翼翼道:“东家,您让小老儿当京城总院院长,不知这月银?”

 陈烨扑哧一笑,点头道:“当年江东鲁肃对大将吕蒙言,士别三⽇,刮目相看。你比吕蒙出息多了,他三⽇,你连一刻都不到,不过坐在席间能忍着喝了两杯酒,说了几句废话后,才问银子,也真是难为你这贪财如命的老东西了。”

 ⾼启老脸一红:“东家此言差异,圣人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启既蒙东家抬爱,做了京城总院院长,稍微关心一下报酬,也是情所应当。”

 陈烨嘴角绽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这就是所谓的伪道学嘴脸吧。不愧中过举,修炼过朱熹理学讲义,写过八股文章的读书人。”

 ⾼启嘿嘿笑道:“圣人的道德文章,立意⾼远,⾼启智术耝陋,不过稍窥门径而已。”

 陈烨鄙夷的一笑:“不必过谦,与今⽇这些‮员官‬比,你已堪称楷模的君子了。”

 ⾼启嘿嘿一笑,没敢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近万‮员官‬离开景王府时,⾼启恰好瞧见,瞧着他们一个个如同死了老子娘一般的哭丧脸,⾼启心里已估摸出,能让大明朝‮员官‬満脸悲愤哭无泪,除了银子被抢,就算死了爹娘都不会如此,这些‮员官‬八成是损失惨重,不过心里也震惊,景王出手收刮,果然非同凡响,竟然让如此多的‮员官‬敢怒不敢言的破了财。

 陈烨似笑非笑瞧着⾼启,⾼启有些恍惚的心神帘百分之百的抖擞起来,眼眸深处闪动着警惕,心里暗惊道,不会是连我也想算计吧?该不会是想让老夫⽩⼲?

 陈烨挑了一下眉梢,微笑道:“关于你的月银,我也曾反复想过,最后的结论就是,你是个壑难填的家伙,无论给多少月银,你都会以权谋私中私囊的。”

 ⾼启的脸⾊又涨红起来,只不过这次不是感动,而是如踩了尾巴羞怒动的,脸上勉強露出几丝尴尬的笑意:“东家这话,⾼启不仅不敢苟同,甚至感到非常委屈。⾼启诊病诊金是⾼了些,可那都是对那些赃官巨蠹和为富不仁的巨富商贾,对寻常百姓从来都是仅以微利不赔,甚至对一些贫苦百姓,⾼启都是免费诊治,⽩赊药给他们,这些当⽇王爷去⾼启家中都是有所耳闻的。”

 陈烨微笑道:“这倒不假,不过这也正是我刚才那番话的原因。”

 “⾼启不解,请东家明言。”

 “很简单,因为在你这老东西心里,我更是为富不仁的典范”

 ⾼启一愣,眨了眨眼睛,思索了片刻,红着脸尴尬的嘿嘿笑了起来。

 陈烨笑道:“因此我要从本上防范杜绝我医院內最大的一条硕鼠掏空医院的瓤子。”

 “东家,这么说是否有些羞辱小老儿了,古人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东家如此说,小老儿实在无脸做这个院长了。”⾼启涨红着脸,有些恼羞成怒道。

 陈烨微微一笑:“你就不好奇,我用什么法子管住你那双贪财的手?”

 “王爷要说,小老儿洗耳恭听就是。”⾼启強忍着羞怒,闷声道。

 “京城总院一成份子是你⾼聘君的了。”陈烨的话如惊天霹雳震得⾼启变了⾊,瞠目结⾆瞪着陈烨,极度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半晌,⾼启‮劲使‬了一口大气,惊喜加道:“东家,您刚才说什么,小老儿最近虚火大,耳朵有些聋,万望东家能再说一遍。”

 陈烨笑眯眯道:“京城总院一成份子送给你了。”

 “真的?”⾼启惊喜的大叫道。

 陈烨笑道:“总院每年的净利一成就是你的月银,换句话说,总院挣的利润越⾼,你所得的月银就越⾼,⾼院长,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王,不,东家,您放心,⾼启一定头拱地,肝脑涂地将医院经营好,让整个京城的病患都到咱们医院来瞧病”⾼启动地说道。

 陈烨收住笑容,沉声道:“你听好了,我做的不是強买強卖的,你⾼院长也不是靠这个发财的。要靠你的才能和医院的医术、信誉将咱们的医院发展壮大。”

 ⾼启也收起笑容,躬⾝正⾊道:“东家的话,⾼启会铭记在心,东家放心,⾼启一定凭真才能真本事将医院经营好。”

 陈烨轻轻碰了一下⾼启,笑道:“我这个防硕鼠的法子,你可満意?”

 ⾼启眉开眼笑连连点头:“満意,満意,东家防微杜渐,手段⾼超,⾼启佩服的五体投地”两人同时放声大笑起来。

 徐府书房。脫去冠带朝服,换上平巾,青⾊标布道氅的徐阶坐在偏厅红木书案后,面带怒⾊瞪着⾝穿官服跪着的大儿子徐璠。

 徐陟接过婢女托盘內的茶盏,示意婢女退下,将茶盏放在书案上,陪笑道:“兄长,消消火气吧,贤侄可是跪了快两个时辰了,晚饭都没吃,你这当⽗亲的不心疼,我这当二叔的可是着实的心疼。”

 徐阶瞧了一眼徐陟,冷哼了一声:“扶不起来的畜生,还有你,老夫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徐陟嘿嘿一笑,转⾝笑道:“阁老发话了,贤侄起来吧。”

 “儿子谢⽗亲。”徐璠咬着牙慢慢站起⾝来,两条腿如万千虫蚁爬行撕咬,嘴角轻微的菗搐着。

 徐陟过去搀扶着徐璠在一旁的花梨木圈椅坐下,蹲着⾝子为徐璠着刺疼酸⿇的‮腿双‬。

 徐璠眼圈含泪,哽咽道:“侄儿谢、谢二叔。”

 徐陟笑道:“一家人,说什么谢字。”

 徐阶眼中闪过一丝心疼,端起茶盏,又慢慢放下了,眼神落在偏厅紫檀木屏风处,陈烨送来的装着账簿的半大红木箱子的一角从屏风后露出,脸上又闪出怒意。

 给徐璠腿的徐陟一直用余光瞧着徐阶,见徐阶刚有些消的怒⾊又升了上来,忙苦笑道:“哎呦,我的好兄长,首辅大人,事情既然已经出了,你生气也于事无补,就消消气吧。”

 徐阶怒道:“老夫一生的清名全毁在你和这个畜生手里了”

 徐璠惊得又要跪下,徐陟轻轻按住,站起⾝来:“兄长要这样说,做兄弟的也只好为自己和贤侄分辨几句了。”

 徐阶一愣,冷笑道:“分辨,老夫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道理来。”

 徐陟躬⾝道:“兄长埋怨做弟弟的和贤侄让您今天在景王面前丢了颜面,这是做弟弟的错,弟弟认,可兄长想过没有,弟弟和贤侄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兄长啊。”

 “为我?”徐阶冷笑了一声。

 “兄长还别不信,就拿弟弟在京城六和钱庄大号存的二十万两银子吧。兄长严令,咱徐家的棉布丝绸生意不得在京城发展,那弟弟为何要在京城存这么一大笔银子呢?”

 徐阶端起茶盏,揭开盖碗,轻抿了一口,冷笑道:“是啊,老夫也甚是不解你此举究竟为何?”

 徐陟一笑:“兄长放心,弟弟脑子没烧糊涂,弟弟之所以将二十万两银子就这么⽩⽩放在六和钱庄,全是为了兄长。

 徐阶脸露鄙夷的冷笑:“这倒奇了,你们口口声声为我,可怎么老夫却从不知晓还有这么一大笔银子,还是景王将这些账簿送来,老夫才知晓此事,老2,你这番话自己不觉得荒谬可笑吗?”

 徐陟抱拳施礼道:“兄长能否听弟弟把话说完。”徐阶没有说话,又揭开盖碗,轻呷了一口茶。

 徐陟苦笑道:“兄长不知晓存在钱庄的银子,是因为大伙一致决定不将存银的事告诉兄长。”

 徐阶脸⾊一变,脫口问道:“大伙儿?除了你和徐璠,还有谁知晓?”

 徐陟道:“还有徐琨、徐瑛两位贤侄和管家徐福。兄长,今儿,做弟弟的就索直说了吧,兄长天资聪颖睿智,弱冠就⾼中探花及第,步⼊仕途,蒙圣上赏识器重,直至如今位列首辅。可兄长想过没有,你这数十年宦海,虽有些微波折,但一直如履平地,是因为什么?”

 徐阶沉昑了片刻,沉声道:“诸葛一生惟谨慎,老夫为官数十载,之所以能位列首辅,除对圣上至忠,对同僚百官至诚外,靠的就是武侯这谨慎二字。”

 “还有呢?”

 徐阶疑惑的看着徐陟。

 徐陟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意:“大哥这些堪称至理的为官之道,慢说前朝,就是本朝谨小慎微做官之人何止数万,可为何就大哥能做到首辅?”

 “哦?老夫倒要洗耳恭听你的⾼见。”徐阶冷笑道。

 徐陟也笑了一下:“其实说出来不值一提,就是兄长平⽇最深恶痛绝的两个字。”

 徐阶又将书案上的茶盏端起,用盖碗轻轻拨动,呷了一口,淡淡道:“是哪两个字?”

 “银子”

 徐阶的手轻微一颤,几滴茶⽔从杯中溅出,溅打在手上,徐阶急忙将茶盏放下,从大袖內掏出雪⽩的丝巾,擦了擦手,脸露怒⾊瞪着徐陟:“二弟,你胡说什么,难不成你是想说老夫是赃官吗?”

 “兄长息怒,兄长是心学传人,朝野共颂仰望的贤相,又怎么会是赃官,但兄长的仕途确实有一半的功劳是因为银子。”徐陟微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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