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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胜景会名流
 船入岳,正值午时。

 天气转作晴暖,清风习习,阳光和洵。烟波浩渺的庭湖水,碧波万顷金光粼粼。一股熟悉的水草气味四间盈绕。

 一方水土一方人,江南,故乡的感觉!秦霄不感觉一阵目清神怡,浑身都来了劲。

 下得船来,众人都有些兴奋。一来是沉闷的行船之旅终于告一段落,脚又踏上了结实的地面。对于其中许多的北方人来说,行船还真是一件比较痛苦的事情,下了船都感觉整个人有些摇摇摇晃晃。二来么,岳可是江南庭有名的景致所在,好多人不远万里的专程来游玩,如今有幸到了这里,怎么能不好好的游历一番!

 秦霄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个旅游团的团长一样,招呼着众人说道:“到了岳州了。我们先找到驿站安顿下来,然后在这里盘桓几再走吧,大家可要尽情的玩,难得来一次哟!对了范先生,你拿着我的名帖,先到刺史府报个信儿,我们大家在驿站等你。另外,万雷,你也有半年没回家了吧?赶紧回家看看!”

 “是!”二人先行离去了。

 马匹行礼等物也相继从船上卸了下来,由于少了马车马匹数量有些不够,秦霄索让大家都牵着马步行,也好领略一下江南水乡的韵味。

 李仙惠轻勾着秦霄的手臂走在他身边,兴致的观赏着每一处民居、商铺,兴奋的说道:“老公,虽然我在江南呆的时间不长,可是再回到这里,总感觉很亲切呢!你看这青石沥砖的小道儿,和乌蓬小顶的渔船。还有清波漾的湖水和空气里那股淡淡地氲氤水汽,总让我莫名的激动。怎么说呢,反倒是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

 秦霄轻笑道:“可不是么,你现在可是江南的媳妇。等下安顿下来后,我们一起出去好好的游玩一下。岳楼、君山,都有许多的古迹可以凭吊,我们不乘画舫,就坐那种乌篷小船。特别有感觉。”

 “岳楼?”

 李仙惠奇道:“你是说‘南楼’吧?”

 “哦,对,就是南楼。”

 秦霄这才想道:现在岳楼,还被人称作是‘南楼’呢。

 一行人逶迤而行,来到了驿站安顿下来。歇好马匹安顿住所,众人都顾不得旅途的疲劳,兴高采列地准备出行游玩了。

 稍等了片刻。万雷倒是先回来了,一脸的欢喜和兴奋,说是家中一切都安好如初。秦霄让他带着特种营的兄弟先出去游玩,顿时一阵欢呼。老头子钟衍有点不习坐船,晕乎乎的腿脚发软,先到屋里休息去了。秦霄和李仙惠、墨衣姐妹俩、邢长风和张旭坐着闲聊了许久,范式德才匆匆的跑了回来。一进门就说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郭敬之和张九龄等人,清早就起身去了汩罗缅怀屈原;郭子仪和几个同伴外南猎走马,也不见人!”

 秦霄轻呵一声:“既然这样,我们就行钎出游吧。等他们回来,再行拜访。”

 一行众人离了驿馆。轻装履裘直奔岳楼而去。

 首先看到的,是巴丘古城西门,也就是后世所称地‘岳门’。巨大的花岗石砌成的圆形拱门。从三国时代就屹立至今。当年这里是巴丘城,城垣跨岗越岭,西临庭,地势十分险要。于后后来,各朝各代都在这里设下城池,再也没有迁移。相对于一千多年以后的纯旅游景点,现在这里还有牌楼驻军,更显得威武雄壮。

 没多久,众人入眼看到三层飞檐金碧辉煌的南楼。形状酷似一顶将军头盔,雄伟巍峨,气势非凡,三层四角的飞檐,檐鸦远远高挑而起,飞檐尖端饰以龙凤,仿佛昂首翘尾即腾飞。曲线畅的如意斗拱,由金黄琉璃瓦铺就,显然是近年来有过修缮,带着明显地唐韵。

 大家个个喜笑颜幵…真是一座气势非凡古韵古香的楼台,不虚此行呀!

 范式德掳须眯眼的抬头仰望,啧啧说道:“几百年前,三国鲁肃在此练水军,检视兵马,准备对付镇守荆州的关云长。数百年后,风景依旧,古人不复呀!”

 张旭笑笑的道:“南楼可是个好地方。南来北往地文人客,无不在此停留驻赏。这已经是我第八次来了,还是感觉很新鲜,很不错。别愣着了,登楼吧!上了楼,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江南第一楼!”

 “江南第一楼?”

 秦霄不自觉的一笑,口说道:“庭天下水,岳天下楼。这岳楼,不是被人称作‘天下第一楼’么。”

 “岳楼?”

 张旭奇声道:“的确是个不错的名字!来来,快登楼,我去楼馆那里取来纸笔,将这楼名和对句写下来,也好做个纪念哈哈!”

 众人兴致的登上了楼顶,举目四望,八百里庭奔来眼底,对面湖心的君山仙云绕中宛如朦胧诗画,令人忽觉如同坠入梦中。孤帆点点,群山隐隐,碧波无垠,柔风细。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苍茫与壮丽,整个人的心都为之幵阔,仿佛这烟水朦朦中,三千年故国往事历历在目,怀古之心油然皆起。

 墨衣和紫笛兴奋的轻呼起来,挽着手跑来跑去,到处找寻先人留下的墨宝笔迹。邢长风兴奋说道:“久闻南楼大名,今终于有幸登台一眺,真是不枉此行!”

 “岳楼!”

 张旭从后面窜出来,拖来好大一块牌匾,兴奋说道:“怎么样,这三个字儿我可是费尽了十二分的精神写地,还不错吧?哈哈!楼馆丞认识我的,求了我好久让我赐下墨宝。今天就便宜他了!”

 三个任张扬的草书大字…“岳楼”真是龙飞凤舞狂放不羁,与这楼台的气势威严相得益彰。

 众人都齐声赞叹起来…“果然好字!”

 秦霄心中不由得乐道:不会是因为我信口一说,岳楼从此冠名吧?有点意思!

 张旭喜孜孜的将木匾放到地上,趴上去又写了一行字…“庭天下水,岳天下楼”然后得意地笑道:“好吧,这南楼…哦岳楼,也算是留下了我张某人的手迹。这几个字就白赏给他们了,让他们拓写了做招牌去吧!”

 秦霄不由得笑道:“想不到,你还大方。”

 秦霄说的可不是一句恭维话,现在要求到张旭这种人的笔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要以金钱来衡量的话。像他这种水准的大师级人物,一字千金一点也不过分。现在地许多文人客,平里游历江湖玩遍天下不务正业,凭的就是卖笔墨为生,跟后世的‘撰稿人’倒是十分相像。据说像名气一般的‘诗人’文士,给人写一篇墓铭,就要收获上几百甚至是千两的白银。只不过。名气大了的一些人,这诗文笔墨还真是不好求。

 张旭大笑一声:“今天高兴,管它那许多,反正我也不缺钱花。对了,别光在这里玩呀,那边还有点将台,快去看看吧!”

 那情形。还真像是个导游。

 众人嘻嘻哈哈的跟着张旭走,李仙惠十足兴奋地对秦霄说道:“老公,等我们老了的时候,也带着儿女们到这岳楼上来玩赏好不好?真的是…太令人震撼了,我一定会很怀念的!”

 秦霄怜爱的抚着她的背:“好呀!等我们老得没了牙齿的时候。让我们地子孙背我们上来,呵呵!”

 点将台由麻石砌成,南北两面都有阶梯下湖。直面庭,当年鲁肃就站在这里,校阅东吴水军,备战荆州关羽。

 秦霄站在台前,面一阵湖风吹来,猎猎作响,仿佛就听到了那雷雷的鼓角铮鸣,看到了当年的盛况军容,樯桅林立。旌旗翻滚,战云奔腾。真有一种“金戈铁马,气万里如虎”的磅礴气势,朐中的豪气油然而生,不由得信口就唱起了那首听得极了地《三国演义》主题曲…《滚滚长江东逝水》“滚滚长江东逝水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楮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众人听完,顿时拍手叫好,张旭连忙跑过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秦霄:“唉呀,你居然也会作辞?来来,让我替你写下来,你再唱一遍吧?”

 秦霄不由得苦笑:“不用了吧,又不是歌咏大赛!”

 心里不由得说道:唉呀,又搞了一回盗版。这是明代人写的辞吧?我似乎有一点无了…

 旁边范式德笑道:“张公子放心,老朽听得亲切,全记下来了。稍后口述与你,替侯爷笔录下来吧。多难得地诗篇哪,气势磅礴直抒臆,一股豪情壮志奔腾万里。”

 “这就去,一会儿别又忘记了!”

 张旭拉着范式德就往回跑,到岳楼找楼馆丞要笔墨去了。

 李仙惠自豪的轻靠在秦霄身上:“老公,原来还有这等才华,我之前怎么一直没发现呢?不会是跟上官婉儿学的吧。”

 “上官婉儿…”

 秦霄心头微微一动,想起了那处还在楚仙山庄苦等自己的女子,思量一下眼前的自己,纵情于山水玩乐,似乎就要将她遗忘在脑后了。好像,有那么一点对不起她吧?…

 秦霄轻拥着李仙惠的肩膀:“怎么,你现在越来越喜欢吃醋了么?”

 “才没有呢!”

 李仙惠面色微红:“就算不是有那么一点点,也是因为我在乎你嘛…”

 “呵呵,自己承认哪?”

 秦霄微笑,目眺前方:“我们在这里停留两天吧,我想拜会一下岳州刺史,也好让万雷在家休息一宿,与家人聚上一聚。明天我们上一下君山岛。来了岳州不上君山岛,可是一大遗憾!稍后去凭吊一下古人吧。这里有湘妃祠、屈子祠和鲁肃、小乔这些人的墓呢。”

 “好呀!”

 李仙惠点头微笑:“湘妃娥皇、女英,一直是我膜拜的神明呢!”

 秦霄心里美美地想道:仙儿果然是个好女子,以娥皇、女英为偶像,像她妹妹李裹儿那种家伙,哪里会懂得信仰、尊崇。

 众人在点将台上游赏了一番,看到张旭和范式德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批人。范式德小跑上前:“侯爷,岳州刺史郭敬之。和他的一帮朋友等人,都来见侯爷了。”

 “哦,那敢情好。”

 秦霄提步了上去,先行拱手施礼:“郭大人,众位大人、高朋,秦霄冒昧打扰,怎敢劳烦来见。真是失礼!”

 领头一个峨袍平巾,体态微福,白净的面皮浓眉大眼,细长的三绺黑髯风飘舞,一副敦厚长者地风范,施礼还道:“秦将军远来拜访,郭某照顾不周。莫怪莫怪!”

 二人见过了礼,郭敬之就对秦霄介绍身后的人:“秦将军,这位就是左武卫大将军薛讷,薛将军!”

 秦霄看着这个身形如塔容仪非凡,年约四十余岁的男人。不想道:这就是薛仁贵的儿子?真是天生武者,大将风范哪!郭敬之倒也没有提起‘薛仁贵之子’的名头来给他加价,足以见得薛讷现在的成就幷不差呀。做到了左威卫大将军,十二卫大将军之一!

 秦宵上前施礼:“薛将军威名,真是如雷贯耳!”

 薛讷抱拳一礼回道:“秦将军盛名,才是风传天下,久仰久仰!”

 “秦将军,这位是郭某同僚,桂州大都督王晙。”

 王晙生得虎体熊双目如炬,紫棠脸庞一身豪气四溢,抱拳一礼:“秦将军好!”秦霄回礼:“王将军客气了。久闻大名,今幸得一见!”

 王晙略略谦逊一笑:“不敢当。秦将军大名,我远在岭南之地都要听起茧来了。”

 众人一起笑了起来,郭敬之又介绍了那个八岁中举的神童裴耀卿,贬后召回地名士张说给秦霄认识,最后才将一个长身白净的文士请上前来,对秦霄说道:“岭南第一才子,张九龄,张公子!”

 张九龄生得白面星目,宛若珠玉,普普通通的一袭白袍平绩巾,身如青松,气质悠然闲定,微微屈拱手一揖:“张大人真是太过谬赞,人外有人,此等名头如何敢当?哦…秦将军,张某有礼了。”

 秦宵回了一礼,细细的打量了一阵张九龄,果然是气宇出众,仪表非凡。只是一直有些奇怪的感觉…这些人,对我虽然客套有余,但明显只是敷衍责,明显的有些不放在心上。尤其是这个张九龄,好像没把我放进眼睛里一样。

 怎么回事?

 介绍完后,郭敬之呵呵的笑道:“秦将军,我们一行人刚刚从汩罗回来,正准备来屈子祠来拜祭一下屈公。不料遇到张公子,说起秦将军前来拜会一事,于是就特意过来邀将军与我等同游,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秦宵微笑回礼:“恭敬不如从命,秦霄正有此意。请!”

 “请,请。”

 郭敬之客气地让到一边领路,薛讷和王晙和秦宵幷排朝前走去。反观张九龄,却独自一人飘然走在一边,表情淡然的自顾欣赏景

 秦霄心里纳闷的想道:这算是什么意思?好像我欠他钱没还一样。张九龄,还真是孤傲得紧,正眼都不瞧我一下。郭敬之这些人都是在官场上混得多了的老油条,就算是讨厌我,面子上也做得过来,这个张九龄,还真是有些书生意气…只是奇怪,他们为什么讨厌我?

 李仙惠等人不远不近的跟在秦霄等人身后,朝屈原祠走去。范式德轻掳了一阵胡须,低低的摇头叹道:“这一次,侯爷怕是要受到一些冷遇了…”

 李仙惠有些惊疑的说道:“范先生,此话怎讲?”

 范式德叹然低声说道:“文人心志…气节。或许在张九龄和郭子敬这样地文士看来,侯爷为求自保逃离朝堂,是一种比较卑劣的行径。按照他们的理念,大抵国士都要像屈子那样,忧国忧民死而后已,一腔热血不畏生死。就算是报国无门,也要投江以铭志。”

 李仙惠有些愠怒的说道:“那不是陈词滥调的迂腐之说吗?他们这些人,哪里又懂得侯爷地真心本意。要都是这样胡里胡涂的寻了死,固然留得清名在,可是谁来办真正的实事?”

 墨衣紫笛同声附合:“说得有理!”

 范式德无奈地笑了笑:“这样的道理,似乎都明白。可是…气节和面子这种东西,实在是书生文人看得比性命还重。他们可不管你暗底里思量着什么大计,且看表面,觉得不对味,就对你嗤之以鼻了。”

 “我想起来了,以前侯爷和我聊天的时候,用过一个词形容这种人。”

 李仙惠忿忿不平的说道。

 “什么?”

 “愤青!”

 众人在后面聊起这些的时候,秦霄心里也同时想到了这个问题,心中无奈的苦笑道:敢情我现在也平白的蒙上这个冤屈,变成了一个胆小怕死之辈了。这些‘高风亮节’崇尚古人之风的名士们,我该怎么对他们解释呢?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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