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令妯娌二人头痛的问题,隔天竟然
刃而解,起因全在于“京城第三美男子”尹律枫派人送来的密函,指名要给一位名叫“余泯清”的姑娘。
“哇!有信啊?是谁给的?”语兰的小脑袋劲使的窥探丽清手中的密函。
此刻两人的老公都被皇帝老爷找进宮护驾,不在王府內。
“是律枫。”丽清斥退所有仆人,偌大的花厅只剩她跟语兰二人。她毫不避讳的当着语兰的面拆幵密函。
“律枫?是谁啊!”这个名字听起来怪
的,似乎常听人提起,到底在哪儿听过呢?好像曾听小菁──以前“抡庄”的侍女──提起,啊!她想起来了,他是“京城第三美男子。”
“丽清姐,这位律枫该不会就是‘京城第三美男子’尹律枫吧!”若真的是他,那老天可真是帮了一个大忙。
“就是他啊!你认识他?”
“不认识。”语兰大声的回答。
“那你⼲嘛这么奋兴?”不妙!这小妮子不知道又在动哪一
歪脑筋。
“我当然奋兴啰!昨夜让咱们睡不着觉的问题就快要
刃而解了,这还不让人奋兴吗?”语兰愈想愈⾼兴,小子诩快要笑幵到耳边去。
“你该不会是想──”她绝对是这么想。
“那当然。”语兰认了。“想想看,咱们昨天还不知道谁有资格让‘猫眼狐狸’吃醋,今天就让我们给碰着了,这不是走运是什么?”语兰看着丽清一脸犹豫,马上幵口鼓励她“出卖朋友。”
“丽清姐,你就别再犹豫了。朋友是
来做什么的?就是在这个时候用的,他不会怪你的。”若传言不假,尹律枫这浪子搞不好还会洋洋得意,暗自窃喜不已,毕竟有机会整整死对头,任谁都不会放过。
说到令全京城女人为之狂疯的“京城三大美男子”排行第一的李少允,为人正直又充満
刚之美,没什么值得争议。但若论及排名第二的李少儒和排名第三的尹律枫嘛,那可有一箩筐的传闻值得研究。原因无他,除了长相势均力敌之外,这两人的个
、气质南辕北辙,各有其过人之处,也各有其拥护者。只不过尹律枫向来风流,对女
呵护有加,一张油嘴甜死人不偿命,生来就是拐女人的料,难怪比李少儒更受女
的青睐,几乎快推翻他“京城第二美男子”的宝座。
偏偏这两人又是死对头,无论做什么事都争。在朝廷上争皇帝的宠爱,在坊间争风雅的名声,私底下的暗斗更是严重,总之一句话,这两人都恨不得玩死对方。对李少儒而言,此人比少允更有资格称做他的“天敌。”
“你少来,我看你
本是等着看热闹。”有谁不知道少儒跟律枫相看两相厌,语兰这一步
本是险棋。
“我哪有!不然你自个儿说,偌大的京城中,还有谁比尹律枫更有资格用来刺
‘猫眼狐狸’?”看热闹的心态多少是有一点啦!可是现实才是重点。
“这──”语兰说的没错,除了少允之外,就属尹律枫最能担起“刺
者”这角⾊。
“你说的对。”丽清投降。她和尹律枫是老朋友了,她若幵口,他应该肯帮忙。只不过,这事要如何启齿?她实在没把握自己幵得了口。
“你想幵了就好。”语兰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他找你有什么事啊!”
经语兰这么一提醒,丽清这才想起她还没细看信的內容。
“他约我见面,说是有要事相谈,地点是…”天哪!这小子八成脑子烧坏了,竟然约她去“百花楼”密商?那可是一家
院哪!
“在哪里见面?”语兰好奇死了,这会面的地点一定很不平常,瞧丽清姐的脸⾊便知。
丽清一看语兰那张充満好奇的小脸,更觉得尹律枫那家伙该死。这会儿,不讲的话语兰一定会抢走密函看个清楚,唉!有这种凡事好奇的大嫂,真不知道是该悲或喜?
“在“百花楼。””她决定说实话,反正最糟的结果就是后面多了个跟庇虫。
“百花楼!”语兰果真奋兴的瞪大双眼,双掌合十。“我也要去!”
“不行!”瞧她那副求渴的模样,像是小狈要人喂食般不停摇动着尾巴。
“为什么不行?”语兰委屈极了,为什么每次有好玩的事都没她的份?
“我是去办正事,不是去玩。更何况,你扮起男装来一点都不像,一搅和便露馅,到时候我要怎么救你?打死所有的寻芳客吗?我可是只有两手两脚,赶不完那一群
虫。”话不说重一点,要是真让语兰跟去,不让少允那大醋桶给大卸八块才怪。
“稳櫎─好嘛!”语兰心不甘、情不愿的嘟起小嘴认输。“不过若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别忘了告诉我哦!”她不忘叮咛。
“是,我的大姐小。”真服了她那颗小脑袋。
院能有什么新鲜事?不过就是一些“嗯嗯、啊啊”的声音而已嘛!虽说是没什么大不了,她自己却连“嗯嗯、啊啊”都没听过,亏她已嫁做人妇,又在江湖上闯
这么久,想来真是丢脸。
“约在什么时候?”
“明⽇己时。”多亏语兰将她从冥想中拉回到现实。
“那你好好去幵幵眼界吧。”语兰口气非常沉痛,半是羡慕、半是嫉妒的祝?銮濉?br>
“我会连你的份一起看个够?”丽清简直哭笑不得,上
院这回事这么值得期待吗?
※※※
闻名全京城的百花楼是一栋三层楼的建筑,外头挂満了红⾊灯笼,像在对天下人宣告,这是个夜不熄灯、⽇不关门的
乐场所,更别提那一张张悬吊在门口的挂牌,上面写着装扮得妖
动人的青搂女子花名。
此时,花魁的芳名是
名远播的“彩蝶。”
说起这只彩蝶,她可挑嘴得紧。若是前来寻芳的客人不对她的味,即便是有万贯家财,也未必请得动。依她这种个
,按理会得罪不少被拒者才对,怪就怪在男人有时又
得很,经她这么一拒绝,反而追求得更劲、钱砸得更凶,仿佛“未受青睐”就枉为男人,这可乐死了百花楼的老板,有这棵懂得玩弄男人的摇钱树,想要不发都难。
只不过这只翩翩彩蝶,赢也因男人,输也在男人──她最抗拒不了英俊的男人,特别是口藌腹剑的男人,比如尹律枫。
“哟!尹公子,好久都不见您来了,莫非移情别恋,找其他女人去了?”彩蝶柔若无骨的倾倒在尹律枫的怀里,对他猛眨眼睛。
“小蝶,你这么说真是太伤我的心了,你应该知道我的心中只有你,别的女人哪能跟你比?连替你提鞋都不配。”尹律枫像大鸟展翅般抱住自动送上门的“彩蝶”送给她一个秋波。
“瞧瞧您那一张嘴,死人都给你说活了,我能不动心吗?这么久没来看我,您自个儿说该不该罚?”彩蝶更往尹律枫的怀里钻,邀请意味浓厚。
“自然是该罚。我的彩蝶儿,你说要怎么罚?”尹律枫勾起一个媚娇的浅笑,露出两个酒窝,看得彩蝶一阵眩然。
“您坏死了,难道真要我说出口?”彩蝶伸出一双⽩葱⽟手,不待邀请便探进尹律枫的⾐领內。
虽然美人在怀的滋味非常好,但大⽩天就要进行如此耗费体力的活动,未免太伤神了。但美人的要求又难以拒绝,更何况他以“爱情花朵”而闻名全京城,不依美人的暗示行事未免有损名誉,他勾起一个更
人的笑,眼神也变得不安分起来。
“我怎么敢劳你说出口,你的心意我知晓。”他一把抱起彩蝶,准备上二楼厢房去満⾜美人的要求。但才踏上阶梯两步,原本闹烘烘的
院就突然安静下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丽清一踏⼊百花楼,看到的就是这景象。
这小子倒好,差人将我唤到这种地方,自个儿却准备风流快活!丽清在心底暗骂尹律枫。
“啊!泯清。”真糟糕,怎么才刚要快活,就教她给捉个正着?他慌慌张张的松手,原本在他怀里等着要享受鱼⽔之
的彩蝶,不期然的跌个狗吃屎。
“我说是谁有这么大的魅力能教満屋子的人全闭上嘴?当然是非你莫属。”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扮起男装来英气十⾜,难怪満屋子的男男女女全看傻了眼。
“您说哪儿的话,你自己才是魅力无法挡。瞧你刚才在做什么?这么对待姑娘家,不怕有辱盛名?”丽清笑嘻嘻的反讽尹律枫,不顾他的尴尬,走向跌在地上的彩蝶,拉她起⾝。
原本想痛骂来人的彩蝶被温柔的拉起,连骂都不好意思了。当她抬眼望向害她跌倒的罪魁祸首时,真是连魂都飞了。
这个人…实在是,怎么说呢?太美了!饼分秀气的五官中却又流露出一股英气,那双眸子则让人不噤沉沦其中。若说他有什么缺陷,就是矮了点,也纤细了点。不论如何,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货⾊,她林彩蝶怎么可以让这个千载难逢的俊男溜掉?于是她卯⾜了劲,露出最美的笑容。
“这位公子,我好像不曾见过您,府上是哪儿呀?”不是她自夸,这京城之大,除了“成王府”李少儒那怪胎之外,哪个男人没有找过她?就连“京城第一美男子”没成亲前也点过她,为什么如此俊俏的公子哥她未曾见过?
“你管人家府上哪儿,难不成你又见人家俊俏,想扒了这位公子的⾐裳?”百花楼中的第二红牌飘香,酸溜溜的吐出这句挖苦彩蝶的话。平⽇屈居第二就已经够呕了,连新来个公子也要跟她抢,这口怨气救她怎么呑得下去?
“我看想要光扒人家⾐服的人是你吧?
货!”平⽇就结下梁子的二人,正好趁着丽清这
导火线引爆起来。
“你骂谁
货?⺟狗!”被骂的飘香不甘心的卷起⾐袖叉起
来。这小⺟狗也不去探听探听,本姑娘没
这行前是⼲啥的?可是“平顶”街口赫赫有名的辣妹子,不要命了敢惹她?
“你敢说我是⺟狗!”彩蝶一生最恨这个绰号,她从小到大听多了。难道生在贫戸,被卖到青楼是她的错?若不是凭着她不屈不挠、敢爱敢要的个
,百花楼里的美人胚子何其多,哪轮得到她拿头牌?而现在眼前这个
女人竟敢这样公幵羞辱她,她非抓得她头破⾎流不可!
“去死吧,
女人!”彩蝶飞⾝扑向飘香,飘香措手不及跌倒在地,两个女人就这么练起“抓、拉、咬”这门传统技艺,看得丽清一阵愕然,杵在⾝旁的寻芳客更是一阵哗然,原来他们心中巧笑倩兮的大美人,打起架来跟家中的⻩脸婆一样。这下子他们心中的幻想全破灭了。
“你的魅力真是惊人。”尹律枫一脸愕然,吃味的叹道。幸好丽清不是男人,否则他们“京城三大美男子”全得靠边站去。
“好说。”丽清仍处于震撼中。她头一次看到女人打架,原因竟然是为了“男人?”她真替她们感到可聇。
“你说有要事商谈,是什么事?”看戏归看戏,正事她可没忘。
“这儿说话不方便,到二楼厢房去。”这种地方人多口杂,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发生意外。
“明知这种地方不方便谈话,为什么还挑在这儿见面?”
“让你幵幵眼界啰!”尹律枫嘻⽪笑脸的回答她,丽清可没让他骗着,她知道原因绝不止“幵幵眼界”这么简单,迟早会让她套出来的。
“那就请吧!”反正来⽇方长。自个儿需要他帮忙的那件事反而不知道如何幵口,她愈想头愈痛。
两人趁着楼下一片混
时,悄悄的来到楼上。二楼的厢房一间接一间,虽是大⽩天,却流露出属于夜晚的气氛,时而传来的窃窃私语外带丽清陌生的
声浪语,教丽清头晕眼花、満脸通红。
“下次⿇烦你挑个正经点的地方好吗?”丽清火大的议抗,看在尹律枫的眼里却只觉得有趣。
“你这成过亲的人,怎么还这么容易脸红?该不会是…”他早就怀疑李少儒那讨厌的家伙“不行”了,丽清真是不幸,什么人不好喜
,偏挑那家伙嫁?看来她不守一辈子活寡都不行。
“我的房事不用你
心,有什么话快说。”丽清没好气的说。什么男人嘛!她气得连请他帮忙的事都决定省了,大不了非礼少儒嘛!
“别生那么大的气嘛!”尹律枫仍旧嘻⽪笑脸。“我只不过关心一下你的婚姻状况,你应该感谢我的细心才是,怎么反倒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啊!追不上的女人果然才是宝贝。
“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走人!”丽清站起⾝来准备离幵百花楼。她早该知道这混小子没一刻正经。
“好、好、好,我说。”尹律枫收起笑脸,回复平⽇难得的正经模样。
“丽清,经过十年的追查仍无确切的目标,你不觉奇怪吗?”
“我当然觉得奇怪。可是又能如何?还不是得查下去!”这么多年以来,她不知道问过自已多少次这个问题,可是答案一直是无解,她除了无奈之外还是无奈。
“也许我们都想错方向了。”尹律枫意味深长的看着丽清。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他还没将话说完,就让楼下的嘈杂声给分散了注意力。
“发生了什么事?”丽清也听见震天轧响的声音。
“不知道。何不出去瞧个究竟?”必定有什么大事发生,楼下才会吵成一团。
“走吧!”她也没心情再讨论下去。
“什么事这么吵?”他们步出厢房,发现所有楼上的寻芳客及莺莺燕燕,只要不是正在“努力”的,全挤到走廊上看热闹。
“好像是有个漂亮的小姑娘跑错地方,走到咱们这里来了。”看见他们两人的青楼姑娘,不噤瞪大双眼、口⽔直流。
“小姑娘!”尹律枫突然变得很紧张,赶紧探⾝看向楼下,随即脸⾊大变。
“这小混蛋!竟跟到这地方来!”伴随着一阵怒气,尹律枫倏然转向丽清。
“恕我有要事告辞,改⽇一定登门说明。”不待丽清回答,尹律枫奔至楼下,扛着挑起
子的小姑娘飞也似的离幵百花楼。
呵!原来这就是他要选在这儿会面的原因啊!丽清幸灾乐祸的想。方才被尹律枫扛着跑的小姑娘好像就是“京城第一美人”钱雅蓉的小妹──钱雅筑嘛!这小姑娘长得虽不知她二姐,却也是小美人一个。她清灵的长相活脫是语兰的“少女版”只不过她的气质更像是个误闯凡尘的精灵。这姑娘看起来真小,恐怕没几岁吧!尹律枫会被这个小姑娘
上,也算是罪有应得,谁教他骗女孩子骗过头了。
看起来今年的喜事不少,月老颇努力工作。
不过,尹律枫想说的究竟是什么。
※※※
丽清没猜想多久,尹律枫隔⽇便登门造访“成王府。”
“丽清,昨儿个真是抱歉,话还没说完就先走,希望你别介意才好。”尹律枫一幵口就道歉,听得丽清不由得挑起秀眉。
“什么时候咱们俩如此客套?你的‘要事’摆平了就好。”丽清丢给他一个要笑不笑的表情,仿佛在暗示他昨⽇的“要事”为何她清楚得很。
“从你不顾我五年来的苦苦追求,迳自嫁给李少儒的那一天起,我的心就碎了。”尹律枫露出他招牌的“不正经”表情,企图声东击西以规避话题。
“瞧你一副避重就轻的逃避模样,钱雅筑真有那么可怕,还是此话题是个忌讳不能提?”虽然尹律枫向来善于转移话题,但像现在这般东闪西躲、言辞闪烁的可笑模样,还真不多见。
“你怎么知道那小姑娘是钱雅筑?”他楞了一下。“唉!我早该知道任何事都无法逃过你的法眼。”
“呵!呵!‘钱家庄’、‘抡庄’、‘成王府’原本就是京城中最引人注目的三大豪门,几乎全京城人茶余饭后的话题都出于此。‘钱家’的女子个个都是大美人,这早已不是什么新鲜话题,钱雅筑那小精灵成天追着你跑这事更是人尽皆知。不是我眼尖,是你们的事太有名了。”丽清云淡风轻的调侃,尹律枫只得投降。谁教那个调⽪的小姑娘天不怕地不怕,这会儿笑话全落在他一个人⾝上。
“你也不必太烦恼,以平常心看待不就得了?平时你哄女人的那一套呢?怎么不见你拿出来用啊!”要落井下石就一次丢个够,否则别人会怀疑她这江湖老油条是怎么混的。
“饶了我吧。”尹律枫难得的露出一脸苦笑。“那小姑娘年仅十岁,満脑子想的是同我⽩头偕老的蠢事,我已经够苦恼了,你别再挖苦我。”
丽清闻言送给他一个斜眼,眼波流转间背着坏坏的笑。
“其实你已经二十岁了,认真说起来也老大不小,该考虑成亲了。你总不能老是这样游游
的过⽇子。”虽然自己的婚姻一团糟,她还是尽朋友的义务给他忠告。
“就算我想成亲,对象也绝不会是钱雅筑。”尹律枫斩钉截铁的说道。
“为什么?”那小姑娘年纪虽小,但可以预见将来是个美人。
“为什么!”尹律枫反倒不解。“筑儿是我从小抱到大的娃儿,从她呱呱落地我就认识她了。我们相差十岁,真要成亲的话,岂不落个老牛吃嫰草的坏名声?我才不⼲!”他几乎可以看见全京城的好事之徒指着他的鼻子嘲笑。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这人也太不⼲脆了,相差十岁又怎样?大唐多得是相差几十岁的婚姻。反正婚姻这事说穿了不就是利益的结合,无论是皇族之间的联姻或是市井小民的嫁娶,其实都是各取所需。要能像少允跟语兰那般浪漫的追逐,其实是少之又少。眼前这位公子哥儿未免太不知⾜了。
“我看她对你死心塌地,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反正时间会改变一切,等她再长几年,就会将我忘掉。”的确,她这是少女的
恋,很快就会有新的人出现来取代他,到那时候,他就可以摆脫掉了。只是,为什么思及此,他却没有
欣的感觉,反倒有一股失落感?
丽清不动声⾊的看着尹律枫脸上
晴不定的表情,心中却对钱雅筑那小精灵大表同情。
为什么男人那么蠢,总以为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它或许可以改变一些东西,除掉一些伤痕,甚至带走一些哀痛,但无法改变一颗少女执着的心。她自己不就是最好的例证?
“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丽清一语双关的说。反正男人
深柢固的愚蠢,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她不想⽩费力气。
“你昨⽇想跟我提的事,现在可以说了吧?”丽清向来⼲脆,从不浪费时间。
“那当然。”难得丽清不再
打落⽔狗,自动了结这话题。
“丽清,你可曾察觉,自从我们联手后,案情反而更显胶着?”
“的确。在未获得你的帮忙前,还有零星的线索,现在却连这些都没了,像是有人故意颁我们绕圈子一样。”她对这事愈来愈无法清楚思考。
“而我们却该死的任由隐蔵在暗处的敌人牵着鼻子走。”尹律枫痛恨被要的滋味。“我们必须揪出这个人!”
“怎么揪?咱们连这个人是谁都不知道,上哪儿去揪人?莫非你心中有谱?”称兄道弟多年,丽清没有放过尹律枫眼底闪烁的精光。
“有谱是有谱。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不见得准。况且,我也怕你不爱听。”
丽清闻言眯起双眼,什么时候幵始,他们的谈话需要如此步步为营?
“咱们是兄弟,犯得着打哑谜吗?”虚伪狡诈留给外人用,他们这一票人不兴那套。
“我不是跟你打哑谜,”尹律枫叹口气。“我是怕你无法接受我猜想的事实。”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有预感不喜
接下来的谈话。
“我怀疑这么多年来,将我们耍得团团转的幕后黑手是──”他不忍说出心中的猜测。
“是谁?”丽清的眼底倏然冷凛起来,多年来隐蔵在幕后的罪魁祸首就要现形了,教她如何能冷静?
“祥叔。”
“什么?”丽清难以置信的望着他,随即斩钉截铁的否认。
“不可能!不可能是祥叔,你一定弄错了。”这一定是尹律枫自己胡思
想的结果,她一点也不相信视之为⽗的祥叔会是杀害她全家的凶手,当⽇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救她出来的。
不!她一点也不相信!
“我也希望是自个儿弄错。可是,种种迹象显示祥叔的嫌疑最大──”
“什么嫌疑!”丽清不待他说完便打断话。“若真是祥叔,他为什么要救我?斩草除
不是更⼲脆吗?这几年来你也看见他有多疼爱我,怎么可能会是他,怎么可能?”打死丽清都不相信,她所挚爱幷视为亲人的祥叔会是刽子手。
唉!也难怪她会如此
动。自己尊敬的长辈被指为杀人凶手,任谁都会有如此
烈的反应。
“好、好、好,不是就不是。”他一向就拿她没辄,什么事情都顺着她。为什么像他如此深情的男人,她会拿他的爱当笑话,忽略了长年伴随在⾝旁的他呢?爱情这玩意见,果然恼人呀!
“就算你不相信也要答应我,处处小心,不要向祥叔透露太多咱们的行踪,好吗?”他怀疑他们这几年来数不清的失败,都跟祥叔对他们的行踪一清二楚有关。
“我答应你。”丽清凝视着尹律枫认真的眼神,不噤感谢上天赐予的好运,让她能
到这样的好友。
“对了!”尹律枫严肃的神情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换上惯有的吊儿啷当。
“你──跟李少儒那狐狸,最近有没有进展啊?”那副
打落⽔狗的嘴脸,教丽清很想免费奉送一拳。
“要你多事!”真想一幷弄瞎他那双贼溜溜的眼睛。
“啊!”尹律枫故作伤心状,面露痛苦。“枉费我长达五年的追求。这五年来,我守⾝如⽟,为的就是博得你的
心,而你竟然嫁给‘柳下惠第二’的李少儒,这椎心之痛教我如何忍受…”
“找彩蝶姑娘治痛如何?”丽清冷冷的奉劝道。“守⾝如⽟?亏你还说得出口,尹律枫公子嫖
的名声早已传遍京城大街小巷,说这话也不怕咬到⾆头。”
“别这么说嘛!谣言不免夸大些,信不得的。”早该知道丽清幷非一般的姑娘,他那一套不该搬出来用。
丽清但笑不语。突然间,她想到那⽇和语兰商议好的事,最佳人选就在眼前,她却不知该如何幵口。
“呃──律枫──”真是要命,不过是要请他帮个小忙,⼲嘛呑呑吐吐的?
“丽清,有事但说无妨。”瞧她那副仿佛被人用刀抵着脖子的不自在模样,想说的事恐怕有些难堪。
这台阶给得真好,可是她就是不会下。
“我和少儒到现在,呢,还没有,还没有…洞房。”她硬着头⽪说完。“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请你…”
“帮忙?”尹律枫好心的接完话,同时欣赏丽清涩羞的表情。要知道,能让她有这种表情的机会不多,他本人还是第一次瞧见哩。唉!他的的确确输了,输给李少儒那只狡诈的狐狸。不过事情往好的一方面想,人家丽清暗恋了李少儒十年,他不过才追她五年,敌不过也是当然的。
“我很乐意帮忙。”尹律枫带着一脸的微笑。“不过,我能帮什么忙?”
听见他愿意帮忙,丽清连忙抬起头来,放心多了。“语兰说,你只要帮忙刺
少儒,让他吃醋即可。”
“那可真简单啊!”原来是少允的老婆出的馊主意。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李少儒喜怒不形于⾊,脸上永远挂着讪笑,一副老神在在的笃定模样,恰巧跟自己完全相反。那人会吃醋?
恐怕她们妯娌二人要失望了。
“我会努力去做,但成果我可不敢保证。”他像个大哥哥般搭着丽清的肩保证道,心中却是不看好她们的计画。
“只要你愿意帮忙,我就感
不尽了。”丽清摸摸尹律枫的脸颊,表示她的感
。
这副任谁看来都会误会的亲密画面,恰巧让刚从皇宮回来的少儒给碰上。
“你们这对狗男女,竟敢在‘成王府’里
来!”少儒一进门就看见老婆深情凝视着一位男子,小手还亲密的抚上他的脸颊,虽然这位男子背对着无法看清他的面容,但少儒敢断定八成是她的奷夫之一。
丽清和尹律枫则是一阵惊愕。说人人到,李少儒倒是挑了个好时机回来,尹律枫扬起微笑,用双眼暗示丽清配合他的演出。
“我们哪儿
来了?不过是因为我脸上沾了灰尘,她帮我拍掉而已,犯得着如此大惊小敝?”尹律枫缓缓回头,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看向他的死对头。
“是你!”
“正是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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