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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秋过处(6)
 小福子看主子一直没表态,逐有些担心地道:“主子,昨晚看小江子的神色,他应该是听到了不少主子与皇上的对话,否则他也不会跑去跟贞妃汇报,奴才担心,贞妃知道了这些,会不会对主子产生不利?若真是这样,奴才斗胆,请主子将这计划改一改,否则只怕会危害到主子!”

 清如不以为然的笑着,手在扶手上一撑站了起来,花盆底鞋踩在那青石砖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你不必担心,既然本宫敢让他听到,自然就有应对之法,即使贞妃听到了所有本宫和皇上的对话,那也不要紧,因为真正重要的事情,连皇上也不知道,不过既然让本宫知道了小江子是贞妃在皇上跟前的眼线,那么她这只眼睛只怕是保不住了。”说到这儿她掸了掸衣服:“而且正好本宫这个计划里,需要一个替罪羊来担罪名,现在就让他来当吧,谁让他要跟贞妃一条线呢!”清如那张精心描过的红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那份美丽就像是用血浇灌出来一样,美而妖!

 “你先下去歇一会儿,然后叫上几个信得过的人,给本宫好生盯着翊坤宫那边的动静,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刻来回报,总之今天不论你有多累都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千万不可松懈,等过了今天就好了。”清如正的说着。

 小福子拍袖跪地朗声道:“主子请放心,奴才一定办好差事,奴才先行告退!”随着清如的挥手,他起身退了出去。

 清如看他将殿门关好后,那脸上的神色方慢慢松下。然后转变为无力,她后退几步坐倒在椅子上,含雾带水的明眸。在雾气要凝结成水之前闭起,双手合在前:宋陵。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保偌我办成这事!

 且不说清如在宫中内心如何挣扎,回过头来看贞妃,她自得了小江子连夜禀报后,一夜未眠,满脑子都是在想他说的事。虽然他听到地关于皇上和宛妃对话的话语不是很多,但已经足够了她了解整件事了。难道琳嫔真的像宛妃说地那样,对皇上不从是在耍心眼,进而想得到更多?贞妃对琳嫔虽然没多少印象,但任着她多年在宫中练出来的眼力,她不觉得琳嫔是这样地人,除非这个琳嫔像当初的淳嫔一样,心计与城府极深,可这么一来又不对了。。如果真是一个很有城府的人,怎么可能让宛妃听到她与侍女的对话,她会那么不小心吗?显然不可能。

 想到这儿。贞妃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这么说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宛妃想假戏真做,在骗取皇上信任之后。用真毒酒换假毒酒,置琳嫔于死地!

 好,好一个宛妃,真是够心狠手辣地,居然想出这等方法除了琳嫔,如此一来,即使事后皇上追究起来,她也大可以一推了之,最多再找个替罪羊来把黑锅背了,相信她手下这么多,牺牲一两个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真是个不错的主意,想不到最后先动手的居然会是她,只是宛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毒与果断了,倒还真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原以为像她这样的人,会要犹豫好一阵呢,不过这样也好,管她们怎么折腾,自己都可以坐山观虎斗了。

 贞妃扬起嘴角勾出一丝寒笑,她端起已经放凉的**抿了一口,既然宛妃要出这个头,她自然要成全,今天她就专门负责看戏吧,若是宛妃哪里出一丝不该的破绽,她也不介意将这丝破绽告诉皇上,能拉两个下马,总比拉一个下马的好,没了宛妃,月凌也就会死心踏地地与自己站在一起了,不会像现在这样三心二意,说起月凌,她也有几没去了,不晓得她的胎可还安生?

 想到这儿,贞妃将绿衣唤了进来,让她准备肩舆去月凌的咸福宫,临行之前,着守宫地人将翊坤宫好生收拾一番,估计她今天一天都不会回来了,今天宫里可是会有很多事的呢,呵呵,贞妃笑着登上了肩舆,她地笑是如此地亲和无碍,可只有她心里最清楚,这样的笑,不过是最完美地伪装罢了。妗云对外面的事完全不知,更不知自己的命运已经为他人所算计,她每坐在宫里不是发呆就是以泪洗面,想着在宫外的许郎,想着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美好时光,跟着她一起进宫来的儿见着主子这样,心里也不好受,想宽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得陪着主子一起掉眼泪,幸而主子除了难过伤心外,倒没有再想不开的时候,也算是诸多不好中唯一的一件好事吧。

 这天妗云也不知哪来的精神,要儿陪她到寒烟阁的院子里去晒太阳,这可是她这些天来第一次主动出房间,以前不管儿怎么求她都不肯踏出一步,可把儿给高兴坏了,连忙端了把椅子放到外面的院子中,然后扶着妗云在椅子中坐下,幸而福临只是将她足在寒烟阁中,没有说足在房间中,所以这出来晒一下太阳,只要不出院门,还是可以的。

 九月中下旬的太阳比不得夏时的骄热,有些暖又有些凉,儿为怕主子着凉,特意找了一件从府中带来的披风给她披上,这样就可以挡了凉风,她知道主子厌恶宫中的东西,所有皇上还有皇后等人赏下来的东西,一应锁在那里,连看都不看一眼,更甭说用了。妗云一直呆在屋里不见太阳,整个人白的有些透明,甚至能看到皮肤下那青色的血管在动,她将右手搭在额头,遮着阳光抬头望向蓝蓝的天空,突然目光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那么的急切,那么的渴往与追寻。

 儿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原来将她目光锁住的是一只南飞的秋雁,大雁迁徙时都是一群一群的,现在却只有一只,应该是落了单的,哀鸣着独自南飞,大概是想想早些追上远去的伙伴。

 虽然那只是一只落单的秋雁,和妗云还是很羡慕,她要是能像它一样有着翅膀,那么就不会被困在这里了,有了翅膀她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甚至可以与许郎一起迹天涯!

 儿知道主子想许公子,也知道他们感情深,可是现在一道宫墙将两人隔得死死的,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在一起了,有情人终不能成眷属,儿悄悄的叹着气。

 “儿。”妗云不知何时已经收回了目光,改而停留在儿的脸上。

 “主子,叫奴婢有什么事?”儿一惊,赶快敛了神。

 妗云摇摇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若有朝一我走了,你该怎么办?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走了?主子您要去哪里?为什么不带儿一起走?”等问完才突然明白过来妗云话中的意思,什么走了,那意思分明就是死了,儿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蹲在妗云的脚前泣声道:“主子您在胡说些什么啊,什么走了不走了,你是要长命百岁的人哪会这么早就走了,何况即使真有那么一天,儿也决不会苟活的,要不是有主子,儿早就没命了,从那时起,儿的命就是主子的,主子去哪里儿就跟到哪里,就是死了也不要离开主子!”说到最后,儿扑在妗云的膝盖上嚎啕大哭起来,她很怕,本以为主子已经熄了自杀的心,哪想她现在又提起来,想到主子离开后就剩下自己一人,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在这陌生而可怕的后宫里活下去,真要是这样,还不如就此随了主子去呢!

 妗云抚着儿的头道:“傻丫头,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哭什么哭,快把眼泪擦干了。”她将帕子递给儿,让她擦着泪水,待其不再哭泣后才道:“你放心,只要皇上一不来迫我,我就一不会自寻短见,只是我的身子,是一不如一,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主子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您身子会好起来的,要不奴婢现在就去请太医,让他们来给主子您看看?”儿说着就要走,却被妗去一把拉住,只见她苦笑的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的事自己最清楚,我这根本就是心病,再好的太医也医不好这心病,除非能让我离宫,否则…”妗云不再说下去,但是她的意思儿却是再清楚不过,将主子困在宫中,最终的结果,只能有一个。

 妗云是倔强而痴情的,她与福临其实是同一种人,同样的为爱不顾一切,她与董鄂氏拥有着五分相似的容颜,然她们的子却是全然不一样,董鄂氏的子温柔而软弱,然妗云却是坚强绝决的,她在无法掌握自己生的情况下,毅然决定掌握自己的死。

 可是如今,妗云尚不知,不论是她的生还是死,都掌握在另一个女人的手中,这个女人的名字叫做:赫舍里清如!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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