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涵鸳站在临⽔的飞亭里,望着一对大⽩鹅在碧波上悠然的
漾著,她忍不住轻轻的叹了口气。
她微晕著双颊,嘴角无奈的轻轻往下垂著,眼神里透露著些苦恼的讯息,似乎深深为什么事所苦似的。
“涵鸳。”方素心轻轻把手放在她的肩头,“这件事你可以慢慢考虑,如果下行还是不要勉強得好。”
“山长,其实我也不知道。”她不安的玩弄著⾐带子,“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山长,你告诉我怎么做最好。”
她到底该不该答应呢?毕竟这是十八年来头一次被人家求亲,她真的是完全慌了手脚。
“我怎么能帮你作决定呢?”方素心笑道:“不过我瞧献堂是真的喜
你,家里的情况也不错,如果你喜
的话是没什么好考虑的。”
她可是有很丰富的人生历练了,方献堂那孩子近来动作频频,常常约涵鸳,不是看庙会就是逛市集,还大老远的跑来跟她说话、陪她散步。
她就猜两个人大概好事近了,果然今天人家抬著聘礼来求亲,涵鸳才又是害羞又是困扰的跟她说了。
她应该早点告诉她的呀。
以前她一直以为若冰那孩子似乎是喜
涵鸳的,所以一直没有阻止他们的
往,没想到她居然看走眼。
他就这样挥一挥⾐袖,人就走了,而涵鸳会老是跟方献堂出去,或许也是因为寂寞吧。
“可我一直觉得他还是小孩子,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唉,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一直觉得他是个爱捣蛋的小表,突然间长大了又跟她求亲,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如果梁若冰还在的话,他一定也会觉得很不可思议,说不定还会大笑几声。
“你不能再把他当小孩了。”方素心握著她的手笑道:“你也该好好考虑自己的未来,涵鸳,你都十八了,如果有好的对象也该嫁人了。”
“我,”涵鸳有些犹豫的说:“我不知道,山长。我真的不知道好或是不好。”
“你想想看嘛,献堂这孩子不错,对你也
贴心的。”方素心意有所指的道:“比起某些人真是好的太多了。”
某些人?涵鸳狐疑的看着她,心里想着她是指哪些人呢?
“山长,你希望我嫁给方献堂吗?”
“我希望你过得幸福快乐,你总不能在书院煮一辈子的饭哪。”她摸著她的手,“你瞧,那些耝活让你的手都耝了、长茧了。你也该过过享福的⽇子,当方家的少
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她还是犹豫,总觉得有些地方很不对劲,可是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妥当。
“没关系的,你要是不喜
可以拒绝,山长就把那些聘礼退回去。”这些年来,涵鸳就像她的第二个女儿,她疼她、爱她关心她。
自然希望她能够有一个好的归宿。
“那、那好吧。”涵鸳低声的说:“我嫁。”
说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感到一阵心酸,眼泪居然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哎呀,傻孩子!这是喜事,怎么哭了呢?”方素心连忙掏出绢子给她抹眼泪。
“我…我不知道。”她哽咽的摇头摇。
“涵鸳呀,我说你的意愿最重要,你要是不肯,觉得委屈了一定要说,否则我给你做了这个主是作孽呀。”
“我不是不肯,也不是委屈。呜呜…”她菗菗搭搭的说:“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觉得…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若冰一走,她就觉得自己浑⾝像没了力气。
明明知道他不在,却总是习惯
的经过他的窗前,看到御书楼,想到他们一起在里面找书看她就想哭。
半年了,她居然不敢再做八珍云片糕…
那是她最后做给他吃的东西,每次一想到她就忍不住觉得委屈、难受。
这辈子她或许不会再做这道甜点了吧。
“涵鸳。”方素心拍拍她的背,安抚著,“这种事没人能替你拿主意的。”
她曾经当过一次乔太守,却反被男主角狠狠指责了一顿,现在就算是很笃定的鸳鸯谱,她也不点了。
“我知道。”她泪眼婆娑的说:“我只是…唉,山长…”
方素心有些不确定,又像是有些试探的问:“还想着梁若冰吗?”
梁若冰?涵鸳一愣,随即摇了头摇,“他、他怎么会跟这件事情有关?”
他都走了这么久,只字片语亦都没有捎回,恐怕早就把这里的人事物忘得一乾二净了吧。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那就好,我怕你是心里喜
若冰,所以才觉得嫁给别人为难。”
“怎么会呢?”涵鸳勉強一笑,“我怎么会喜
、喜
…”她越说越觉得心里难受,忍不住眼泪又滚了下来,“我、我…”
她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
若冰。
她只是想他那冷冷的话、冷冷的微笑,孤单单的影子和孤单单的人。
“涵鸳!”看着她又是含怨又是委屈的样子,方素心忍不住在心里大叫不妙,“你真的喜
若冰吧?”
“我…我不知道。”她摇头摇,泪珠儿纷坠,“可是我很想他。山长,他说话那么难听又老爱使唤我,明明自己有奴才还要叫我给他补⾐服。他从以前就爱骂我笨,还喊我窥偷女。⾼兴的时候就多和我说两句话,不幵心的时候就不理我。”
“他明明是个讨厌鬼。”她擦了擦眼泪,“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每当看到他住饼的地方、用过的东西就会想到他。”
方素心沮丧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充満怜悯和愧疚的看着她。
涵鸳是真的喜
若冰,她让他们相处的用心及工夫幷没有⽩费。
可是若冰、若冰却…唉,都是她搞砸的!或许他们顺其自然之下机会更大,结果她一费心安排反而让若冰抗拒不从了。
她想了一想,看着涵鸳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心疼不已。
“涵鸳。”她拉著她的手,诚恳的说:“如果有一个人让你朝也思暮也想的,那么你就没办法嫁给其他人。如果那个人对你也是念念不忘,那是天幸;如果他对你毫无感情,你也只能死心,让别人也有机会给你幸福。你懂吗?”
她似懂非懂,好像明⽩却又有点
糊。
看她的样子方素心也知道,她脑袋大概
成一团了,“你相信山长吗?”
“当然相信。”她就像她的娘亲一样,她怎么会不相信她呢?
“好,那我要你先跟方献堂订亲。”方素心决定再多管一次闲事,如果她是错的,那涵鸳至少还有个好归宿。
如果她是对的,而她非常希望自己是对的,她就得想办法安慰方献堂了。
“然后我会帮你在京城找一份厨娘的工作,如果一年后方献堂对你还是没变心,你也找不到更好的人选的话,你就回来跟他拜堂成亲,当方家的少
。”
涵鸳虽然犹豫,但还是轻轻的点点头。
山长说的话一定不会错的,听她的就对了。
方素心看她点了头,可是脸上却充満著不确定感,忍不住心里也觉得有些慌。
要是因为她这么一揷手,涵鸳反而更难过那该怎么办?
可是她总觉得若冰幷没有她想像中的绝情,她应该再为小俩口冒一次险。
懊写信让若冰知道涵鸳要订亲了。
或许,只是或许而已,他会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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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了一枝杨柳,十七岁的方献堂却有著与年纪不符的稳重和沉著。
他已经不是那个为了引人注意而恶作剧的孩子了;他是个清楚自己未来,知道自己要什么的男子汉。
十六岁离幵⽩鹿书院,他花了一整年的时间在蜕变,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柳与留同,古人折柳相送,是希望那即将远行的人可以留下来。”他将那枝柳递给她,“我多希望你能留下来。”
涵鸳背著个小包袱,手里揽著一把油纸伞,接过了那枝柳,不大好意思直视他的眼睛,“我…”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的离幵是方素心的安排。
“没关系。”他伸手阻止了她的解释,“我答允给你一年,我会等的。”他一笑,“如果连这点耐
都没有的话,那我不配娶你为
。”
她呐呐的说:“那、那我就先走了,等到了冷府之后,我会记得写信的。”
“好。”他又是不舍又是难过的目送她离幵,“涵鸳。”他终究还是舍不得,于是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腕。
“怎么了吗?”
“没什么。”他们面对面站著,“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幵始喜
你的吗?”
她摇头摇,一脸不解的看着他,“我不知道。”
她也
想知道的,她总觉得他是个小孩子,怎么会知道喜
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又怎么确定自己喜
她呢?
“从你拿栗子糕给我吃的时候。”他微微的低下头去,将两片
印在那圣洁的红
上,爱恋的紧贴着。
涵鸳彻底的呆住了,只觉得一阵晕眩和手忙脚
似的无措。
从来没有被男子吻亲过,她的脸迅速涨红了。
方献堂放幵了她,关心的说:“路上小心。”
“好。”她脑中一片空⽩的上了马车,他还挥手跟她道别。
马车越驶越远,他的⾝影越来越小,涵鸳用手指轻轻碰触著自己微微发热似的
。
原来,这就是吻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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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边的天空飘来一大朵乌云,
沉沉的笼罩了大地,似乎随时都会下一场风雪。
但是拜月楼的一天却才幵始。
忙著打扫的丫头嘻嘻哈哈的整理著庭院,屋子里的⽩木卧杨上坐著一个打著络子的大丫环,另一名垂著双辫的丫环正喜孜孜的展现她的新⾐。
“得了。”紫宣笑着,但手里也没停下来过,“别再说你那件新⾐,我听得耳朵都长茧了。”
梅雪摸著⾐襟上的牡丹绣花,清秀的脸上有掩不住的
快,“你瞧这绣工多细,⾐料子又好,穿在⾝上舒服极了。”她満⾜的叹了口气,“况且,不花一分力气就能有新⾐穿,我⼲么不要?”
“是,你好运气,巴结上大少
,从此以后是受用不尽,我可是羡慕得要命。”
拿人的手短嘛!大少
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人,无端端的向奴才们示好实在叫人好生怀疑。
梅雪坐到她⾝边去,把手放在
上嘘了一声,“你哪是羡慕我,谁不知道你在说反话?你呀跟二少爷一个样,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口⽔吃多了,嘻嘻!”
二少爷什么都好,就是说话难听待人也冷冰冰的,她是吃不消。
虽然大家都一面倒的把爱慕的眼光放在他⾝上,但她才不跟著大夥凑这个热闹,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
紫宣脸一红,啐道:“胡说八道。”
“我哪有胡说?”她小小声的说:“你自己小心一点,大少
可不会送你⾐服,太张狂了说不定还会送你一巴掌呢。”
谁都知道大少
八成是盯上了自己的小叔,嘘寒问暖殷勤得不得了,那双眼睛像防贼似的紧紧盯著每个丫环,二少爷同谁亲热一些谁就倒⾜了大楣。
她自己是看得到吃不著,就不许别人沾惹,真是霸道到了极点。
“你别到处去胡说就不会。”紫宣提醒著。
“当然啦,我可不是一件⾐服就能收买的人。”要她当眼线起码得再加上一朵珠花!梅雪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你说二少爷早上是不是心情不好,发那么大火?”
“没有呀,我瞧他跟平常一样,哪发火了?”
“没发火怎么看完了信就扯个粉碎?”有一封信昨儿个就送来了,一定是桃舂忙忘了早上才拿给二少爷。
他瞄了瞄信封,飞快的动手拆阅后,就随手把信扯个粉碎往地上扔,那还不是发火吗?
“是吗?”紫宣沉声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没什么的。”
“亏你还说自己満心満眼都是二少爷,我看也不过如此。”梅雪嘲笑她,“我说一定有事。”
她落寞的说:“就算有事,也不是咱们丫头能过问的。”
“你⽩天是丫头,晚上可是二少
,哪还有什么不能过问的?”她暧昧的一笑,“挑对了时间就问嘛!”
她又羞又窘,又急又气,微怏道:“梅雪,你这张嘴一点遮拦都没有,不能少说几句吗?”
“好,我少说几句,瞧你脸⽪薄的…”她看着她手里刚打好的鸳鸯条,勾起了一抹调⽪的笑,“帮二少爷打的?我瞧他⾝上也不戴⽟,你打这劳啥子做什么?”
紫宣轻轻的一笑,“他有一块花啂石,总是贴⾝蔵著似乎爱得不得了,我打这络子给他带著才不容易掉。”
梅雪凑过来看,点点头,“嗯,金⾊搭红的络子配出来的条子,映著花孔石绝对出⾊。”她又是露齿一笑,“既然是贴⾝蔵著,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紫宣马上红了脸,轻声的、有些爱娇的嗔骂,“喔,梅雪…”
“知道啦,要我少说几句,少胡思
想是不是?”她调⽪的眨眨眼睛,“我会的。”
她们正说著体己话时,另一个丫环桃舂捧著一瓶红梅走了进来。
“瞧瞧这是什么?”梅雪站起⾝接过来看,“谁这么好兴致,一早就折了红梅来?”
桃舂小嘴努了一努,“还会有谁,大少
说这梅花幵得好,马上折下叫人拿了过来,说要和二少爷共赏。”
“这可不得了。”梅雪笑嘻嘻的说:“原来是大少
折的,得赶紧找个地方供著才好,阿弥陀佛!”
学人家紫宣折梅?俗气得紧!八成是听了别人说昨⽇紫宣和二少爷去梅林散步的事,她心里不痛快,故意也折了这么一朵来威示。
紫宣看着那瓶红梅,微蹙著秀眉却没说话,梅雪看她神态有些苦恼,于是故意说道:“唉唷,二少
可在这坐著呢,大少
这么一送可错啦。”
“这小蹄子嘴巴这么坏,紫宣姐姐还不快打她?”说完,桃舂假意举起手来要打,三个女孩儿笑成一团,屋子里热闹极了。
虽然在笑,但紫宣依然显得有些落寞。
少爷是真的喜
她吗?他的确是对她比别得丫环好,可是他曾说过的一句话总让她心里觉得不舒服。
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就说了…
“你长了一双别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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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就是鼎鼎大名的相国府了吧?
方山长说的没错,只要到了京城随便跟人一打听,就能够知道怎么到相国府。
喔,现在不应该叫相国府,因为相国三年多前就过世,没有了相国自然就不叫相国府了。
她照著好心人说的方向来到了东南大街,远远的就看见街南蹲著两尊大石狮子,三扇朱红⾊兽头的大门,门前列坐著十来个华冠丽服的人,一看就是大戸人家的豪门气派。
这是当然的喽,冷府一门显赫,冷老夫人可是太祖皇帝的义女,当年下嫁护国大将军冷子霜可是件轰动热闹的大事。
后来她的独生爱子又以三十七岁之龄当上了宰相,辅佐少年皇帝登基掌权,跟著她的长孙女进宮成了⺟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冷家可说是显赫之极。
只可惜好景不长,先是冷相国与世长辞,年初又是冷家大少爷因病⾝亡,还好还有个为了乞福而从小养在寺庙的二少爷,否则冷家八成是要绝后了。
涵鸳知道自己的⾝分,因此她特地绕过大门,走到下人们专门进出的角门,客气的递上方素心写的引荐信,然后在门口稍候。
等了一会才有个微胖,头发已经花⽩的老婆婆出来接她。
“原来你就是郡主娘娘引荐来的厨娘。”她上下打量著她,“我是冯婆婆,厨房的事都是我管,你以后在我手下做事。”
“冯婆婆你好,我姓柳叫做涵鸾。”她礼貌的自我介绍。
“我知道。柳丫头你听著,冷府不比在书院,可是非常讲规炬的,你要张大眼睛好好看好好学,少跟那群丫头嚼⾆
?戏蛉私裉炀肓耍炔患悖颐魈煸俅愎ヒ惶恕!?br>
老夫人用人是最仔细了,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她都要清清楚楚,就连用一个小丫环也不让旁人代劳。要不是这个厨娘是郡主引荐来的,老夫人是不会把厨房的工作
给一个小女娃负责的。
别说老夫人不肯,就连她也不能放心。瞧瞧她长得娇滴滴的,说是个大姐小也能有人信;再说年纪又那么轻,就算是打娘胎幵始练起也没什么好本事吧?
“好,我会好好学的。”涵鸳乖巧的说。
“那就好。”冯婆婆显然很満意,“我带你到屋子里先休息一下,晚上你做几道拿手菜给我尝尝。”
于是她一边走,一边把府里的情形大致说给涵鸳听。
冷府以老夫人为中心,她虽然有公主的⾝分,但不喜
人家喊她公主,因此大家仍是喊她老夫人。
相国夫人基本上是不管事的,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静心居吃斋念佛,很少在外面走动。
冷家大少爷⾝故之后大少
寡居在⽟典阁;二少爷最难伺候,住在拜月楼。
不过冯婆婆说了,这些都不⼲她的事她只要知道就行了,反正她只负责做饭菜,说不定煮一辈子也见不到冷家全部的成员呢。
一道东坡⾁、火腿鲜笋及炒香韭,让冯婆婆收起对涵鸳的轻视之心,对她的手艺赞不绝口。
通常家常菜是最脑萍验厨娘手艺的了,朴实中又带有新鲜美味,让人不知不觉得越吃越多。
“不错、不错。”冯婆婆点点头,“你应该能帮了汪家嫂子的忙。府里三、四个重要的人,个个都挑嘴得很,不是真正的美食是不吃的?戏蛉税孪剩蛉顺哉兀笊倌棠毯眯缕妗2还舛僖奈缚谧钅炎ァ!彼嗄盏牡溃骸拔颐腔鼓貌坏揭桓鲎肌!?br>
“是呀。”一个瘦⾼,有著一对凤眼的俐落妇人说道:“说不定还是你本事大,对了二少爷的味就都赢过我了,到时我可能还得在你手下办事,说帮我忙我不敢当呢。”
涵鸳奇怪的看她一眼,对她那么明显而不掩饰的敌意感到讶异。
她才来不到两个时辰,居然就已经得罪人了。
是她说错话还是做错事了吗?
“谁煮的好吃,谁有本事以后就知道了。”冯婆婆冷声道:“现在给我少说几句。”
这个汪嫂真是的,仗著老夫人爱吃她煮的菜就越来越刻薄,连在她面前都敢讲这种话。
她是管厨房的采买、厨娘、丫头和小厮,每道要送进去给主子们的菜都得她先审视过才能进去,她把关的标准可是很严格的。
冷家有两个厨娘,大厨娘汪嫂,二厨娘陶婆子,不过陶婆子年纪大⾆头也不灵光了,因此被换下来。
原本这个缺汪嫂的闺女想占,毕竟在厨房当差是肥缺嘛,再说⺟女两个也好有个照应,只是没想到杀来了个涵鸳,弄得大夥都觉得不痛快。
不过对冯婆婆来说,只要有好手艺,是汪家闺女还是柳家丫头都没有差别。
况且她也不容许有谁存著想欺庒谁、想踩在谁头上的念头,大家都是人家的奴才,尽心尽力给主子烧顿好饭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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