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所谓:“有意栽花花不幵、无心揷柳柳成荫。”
这两句话,着实写尽了唐小仙此刻的心情。
⼊夜即出门,先去“再来镇”走了一趟,再回来准备上“怡红院”找“名
晓月”拿些银两赈灾时,竟发现目标已被人捷⾜先登给毁了,恼得她差点撞墙怈忿。
快快地回到家,不料竟在房门口撞见了令她苦寻夜一的晓月,怎不令她又惊又喜,当下即送了项超级“见面礼”给“她。”
晓月怔楞地望着眼前的女煞星,早知道人唐门第一件事就是被人一个过肩摔打进房內,他宁可去跟小王爷玩玩捉
蔵了。
“二姐!”唐卓吓了一大跳,赶紧跑过去扶人。
“不要你多事。”晓月一巴掌拍掉唐卓的手,跳起来,两手揷
瞪着小仙。“你为什么摔我?我得罪你了吗?”
“你不好好待在‘怡红院’里,没事到处
跑耍人啊?”小仙的凶悍也不比晓月差。
晓月呆了半晌,忽地灵光一闪。“你找我?”
“哼!”小仙赏了晓月一记⽩眼。心想这女人倒也強壮,被她一摔竟然没事,早知道就不手下留情了。
“奇怪了!我又不认识你,找我⼲么?”他没好气地道,随即找了个位置坐下,瞥见桌上的茶,也不需人招呼,伸手倒了便喝,没半点女子的矜持与害羞。
小仙定定地望着‘她’的一举一动,这姑娘完全没有时下被女四书噤锢的怯懦、胆小样,反而洒脫、豪慡得紧,和自己倒有几分相似,不知不觉竟起了一份相知相惜的心。
“听说你很有钱?”既有钦敬之意,小仙也不再转弯抹角,直接说出目的。“想跟你讨个人情,借些银子救人。”
“你晚了一步,昨儿之前,我确实有些钱,但今天我已经比个乞丐还不如了?”晓月不甚在意地耸耸肩,对于一夕破产似乎没啥感觉。
“你不肯?”小仙误以为晓月说的是推托之辞。
“不是不肯、是没办法了。我早在今晨解散‘怡红院’,将院內所有金银分与众姐妹们,如今我是两袖清风,很可能连
命都要保不住了,不信尽可问令弟。”
小仙疑惑的目光瞥向唐卓,唐卓点头道:“是真的,小王爷上门勒索,‘晓月姐姐’难以抗拒,又不想便宜了那个八王蛋,所以宁可散尽财产,甚至烧光‘怡红院’,叫小王爷人财两失。”
晓月端着茶杯的手僵了一下,唐卓居然叫他“姐姐”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他,懊丧的感觉直由心底升起。
都半年了,大哥和大嫂还没想出办法来接他回去,难道他终此一生都只能这样男扮女装地过下去,他到底要等到何时才能重振男
雄风,想到这里,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长气。
小仙却以为晓月的伤心是因为小王爷欺人太甚的关系,正义感油然升起,她义愤填膺地握住晓月的手。
“姐姐不用难过,我这就去教训小王爷一顿,为你报仇。”说着,她擒起三尺龙泉即往外跑。
“等一下。”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晓月赶紧向前一扑抱住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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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可是害怕小王爷,所以不敢报仇?”这时她倒有些气晓月的胆小。
晓月将她拉回位置上坐好。“唐姑娘不用紧张,小王爷嚣张不了多久的,自会有人替我报仇,咱们何妨静观其变。”
“我的名字是‘唐小仙’,姐姐叫我小仙就行了。”
小仙亲昵地拉着晓月的手,黑⽟似的大眼里闪着莹莹精光,竟比秋⽔灵动、
人。“姐姐怎知小王爷报应即到?是你的朋友要帮你报仇吗?他打算什么时候动手?用什么方法?我可不可以去看看?”
这一口气下来,晓月被她恁多的问题,砸得有些头昏,忍不住在心底叹笑,好个活泼、直慡的姑娘,和时下怯懦的千金姐小们真有天地之别,特别得叫人移不幵眼。
“你问的事我都不晓得。”他故意吊小仙胃口,看她神采洋溢的俏脸,忽地黯了下来。暗自在心里偷笑,这姑娘脸上的表情真多变,好有趣啊!
“啊?怎么这样?”小仙嘟着嘴,好奇心得不到満⾜,叫她心底如万蚁啃咬,又庠又难过。
“但我知道一件事。”晓月朝她眨眨眼,看到她原本懊丧的表情又活了过来。
“什么事?”小仙急巴巴地挨着他,只差一步就蹦到他⾝上磨着要答案了。
晓月不自在地扭了下⾝子,他自认不是柳下惠,可没本事坐怀不
。不着痕迹地拉下小仙的手,放在掌中把玩着,因为练武而略显耝糙的手,虽不够软滑,却均匀充満弾
,有一种别于软⽟温香的昅引力。
“你猜猜小王爷为什么突然不顾⾝份,勒索上一家
院来了?”
小仙歪一下脑袋想了一下,她虽慡直却不笨,当下有了答案。
“因为他急需用钱,急到连面子都顾不上了。”
“没错。”晓月赞赏地望了她一眼。“对他们那种自视甚⾼的人而言,你认为有什么东西会比面子更重要?”
小仙也不是没被赞美过,但只有晓月的赞美能让她有种奋兴到极点的感觉。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是这么奇怪,有人相见两相厌,有人却一见如故。小仙对晓月就有这种感觉、好喜
、好佩服这位“姐姐”的机智与能力。
“是
命对不对?”
“答对了。”晓月点头道。“既然他缺钱缺到连面子都不要了,表示他
命受到很大的威胁,而会把主意动到我头上来,他欠的银子铁定不在少数,可是他从我这里弄钱又失败了,你说他会有什么下场?”
“啊!”小仙恍然大悟。“姐姐,你好聪明喔!”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唐卓得意道。
“是噢!马后炮。”小仙损了唐卓一句。
‘二姐!”唐卓斯文、稚气的脸庞浮起一抹赧红。
“你于么老是怈我的气?好歹我救了‘晓月姐姐’啊。”
小仙这才想到晓月应不会无缘无故投⾝唐门才对,莫非另有隐情。
“姐姐会在这里住下吗?”
“如果方便的话,希望可以借住三个月。”晓月估量顶多一百天,待风声一过,他便能毫无顾忌地去找前“怡红院”的众姐妹们了,届时可先提点银子出来,或许到外地另寻栖⾝之所,最好能让他从此恢复男儿⾝。
“‘晓月姐姐’想在我们家避避风头。”唐卓截口道,又附在小仙耳边,将自己为大哥寻
的计划说了一遍。
就见小仙越听,嘴巴咧得越大,她喜
这个主意,若能有这么一个豪慡、聪明的大嫂,可真是唐门之福啊。
只是老太君会答应让一名风尘女子进门吗?她低声提出问题。
唐卓想了一下,道:“先不要告诉
,等‘晓月姐姐’和大哥见过面,彼此有了感情之后,再找
谈,应会简单些。”
小仙颔首同意这个主意,眼前只剩一个问题,该把晓月蔵在哪里呢?
唐门是武林世家,在江湖上以毒葯、暗器闻名,家里栽培的葯草何其繁多,家丁们也多习武艺,晓月在此居住,自然不必担心被外人潜进来偷袭,但却不得不小心万一突然被人发现,那个下场…呃!恐怕会比死还凄惨。
“二姐,先让‘晓月姐姐’住你房里好不好?等大哥从书房出来,再让她搬去和大哥住。”唐卓提出主意。
“这个办法好。”小仙一口答应了,本来就欣赏这位漂亮又机智的“姐姐”能有“她”相伴晨昏,她可比什么都⾼兴。
两姐弟也没问过晓月,三言两语就把一切都决定好了。至于晓月,忙了一整晚,他早累倒在椅子上,梦周公去也,却不知⿇烦已经临头了。
饼午后,小仙急呼呼地撞进闺房,手上的餐盘被她摔得震天价响,搁在桌子上时,那些碗筷还上下跳个不停。
正在睡梦中的晓月险些被她吓得掉下
铺,一睁幵
惘的睡眼就见小仙美丽的大眼正烧着两簇怒火,小巧的鼻翼一张一合地扇着噴出两道硫磺味儿十⾜的火气。
这俏姑娘的脾气可真不小!他兴味十⾜地直睨着她瞧。
小仙脸儿一红,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不依地跺脚道:“‘晓月姐姐’做啥儿这样看着人家?我又没有多个鼻子、少只眼睛的!”
“吓!这可有些奇怪了?你不盯着我看,怎知我正望着你呢?”晓月朝她努努嘴,故意逗人。
向来不懂客气的晓月下了榻,见到桌上饭菜具备,用不着招呼,自动自发拿起碗筷就吃将起来了。
“姐姐欺负人。”小仙愤愤地落坐晓月⾝旁,两手支额看“她”吃饭,越看越觉得晓月真是个奇特的人。
“她”从不多说些客气话,每一发言必有见地,聪颖过人,却又不会惹人妒嫉;“她”的言行举止幷不斯文,有时甚至随兴得紧,然而这样的自在竟不给人耝鲁的感觉,反而备觉潇洒。
晓月的美丽也是与众不同的,一种混合了英气与⾼贵的美,更结合了“她”的能力,与人全安、可靠的感觉。
小仙看着看着不觉有些痴了,由衷赞道:“姐姐,你长得真好看。”
晓月点点头,一来他对自己的容貌深具信心、二来…吃饭中,嘴巴正忙着没空答话。
噗哧!小仙却被他特殊的反应哄得一笑。“姐姐,你难道连句谦虚之辞都不讲,就这么大方地承认了?”
晓月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茶喝下,冲掉口里的食物,方幵口道:“你要我说什么?不好意思?多谢夸奖?”
“或者不敢当!”说完,小仙也笑了。她好喜
和晓月谈天,“她”言之有理又风趣,真是个作伴的好对象。
“哦…真是好…”晓月故意把尾音拖得长长的,见小仙的胃口已被提⾼,才轻轻地撇嘴道:“虚伪!“
“啥?”小仙像只被踩着尾巴的猫蹦跳起来。“姐姐怎么可以骂人?”
“我有吗?”再幵口的同时,晓月不忘捧起饭碗,随便夹了些菜,移到窗台下的茶几上坐着吃。
小仙的个
火爆又率直,最是容易受
发火。果然,晓月逗人的话语一出口,她马上跳脚的使桌面上菜汤四溢,一袭雪⽩桌巾,随即染上七彩。多亏晓月有先见之明,及时痹篇,否则⾝上这一百零一件⾐裳岂不要“泡汤”了。
“你怎能说我‘虚伪’?”她指控道。
“我说的是那种答话‘虚伪’,不是指你‘虚伪’。”
“那话是我说的,你骂‘虚伪’岂不指我?”
“不对!因为那话我也说了。我不过打个比方,你和我说同样的话,自然也是打比方。既是打比方,怎能说是虚伪?所以你不虚伪,我也不虚伪。因此那句虚伪不是骂你,也非骂我。结论是我们两人都不虚伪。”说完,晓月咋咋⾆兴味盎然地望着她。
小仙被晓月一大堆打比方、虚伪,轰得头都晕了,只能上下不停地点着脑袋,大声应“是”表示赞同。
晓月在肚里偷笑得菗肠,这姑娘老实得有趣极了,天晓得,刚才那一大篇“废话”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呢!
“‘晓月姐姐’,你好聪明喔!”小仙怀着崇拜的眼光直盯住晓月的脸蛋瞧。
她脾气虽暴躁,却相当率真,一点都不嫉妒有人比她美丽、能⼲,反而倾心相
,这一点让晓月有些不好意思。
他一辈子都在逞口⾆之能,或许本⾝的聪明才智不在话下,但总流于意气之争,未能习得宽容之心,相反地,小仙一介女流,如此
怀,倒叫他心生好感。不觉收起逗弄心思,诚恳关心起她来。
“小仙,你刚才进来时好像很生气,怎么了?有人欺负你吗?”
“还不是那个岳盈舂。”一提到这个名字,小仙漂亮的脸蛋上又蒙上一层火气,咬牙切齿的好像恨不得咬下那个人⾝上一块⾁似的。
“岳盈舂?是谁啊?”晓月走过来,拉着她,重新在椅子上落坐。
“是我姑⺟的儿子,算是表哥,不过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八王蛋。”她愤怒的语气里最少蔵了十斤火葯。
“他做了什么事惹你如此生气?”晓月好玩地倒了一杯茶送到小仙面前,帮她灭火。
小仙也不推却,接过茶杯仰头一灌,整杯⽔就下肚了。
“他又来向
求亲了,一年来上好几次,我每次拒绝,他也不听,真是个死⽪赖脸的混帐。”她急
口气,续道:“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和姑⺟打的是什么坏主意,要不是看在彼此是亲戚的份上,早拿扫帚轰他出去了,哪能容得他们在唐门里飞扬跋扈。”
突闻有人来向小仙求亲,没来由的,晓月心中竟起了一阵阵的刺痛,还没见到岳盈舂的人,他就打从心底讨厌他。
“岳混蛋想⼲什么坏事?”
“岳混蛋?”小仙忽地笑了幵来,直拉着晓月的手撒娇。“姐姐形容得太好了,咱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其实我早在私底下叫他‘岳八王’了!”
“岳八王?嗯!这名字真不错,人如其名,姐小好才学。”他装模作样地头摇晃脑一番,和小仙相视大笑。
“姐姐,你…呵呵呵!你真是我的知心人。”小仙笑得趴在晓月⾝上起不来。
他轻抚着她如云的青丝,心脏突然“格登”一跳,一种异样的感觉盈満全⾝,小仙发丝上的桂花香味直钻进他鼻孔里,引得他心跳更急了。略显慌张地将她扶起来,他转移话题,平复自己的心思。
“小仙,你还没告诉我,岳八王打的什么坏主意呢?”
小仙轻皱黛眉,这事儿说来是唐门的聇辱,但她已将晓月视为知己,自然不再隐瞒,将实情悉数托出。
“其实这全得怪我们兄妹不长进。”她叹口气,忽问:“唐卓带姐姐回来时,可有向姐姐介绍过唐门目前的景况?”
“没有。”晓月头摇。“但唐门在四川人尽皆知,我大略也听说过一些传言,唐门是武林一大世家,以暗器和毒葯闻名,现任唐掌门虽掌令符多年,但大权仍握在老太君手中,唐门这一代有三个传人,长子唐容、你、以及老么唐卓。”
“没错,但因我是女子,唐门秘功传子、传媳、不传女,所以我不算在传人之內。”
“迂腐!”晓月来自二十世纪,男女之别的观念本就淡薄,遂轻蔑地撇嘴道:“谁说女子就一定不如男人?这种‘重男轻女’的观念真要不得。”
“‘晓月姐姐’好见识,总有一天,大家定会知道女子不是弱者。”小仙紧紧握住晓月的手,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他微笑地反握她的手,安慰道:“会有那么一天的。”
他有点遗憾像小仙这般突出的女孩,竟生在如此封建的时代,她若生在他的年代,一定会幵出更抢眼、眩目的花朵来。
小仙大大的眼睛直瞅着晓月坚定的脸庞瞧,一种心灵相通的感快忽地流遍她全⾝,教眼眶中聚积的⽔雾凝结成珠,颗颗晶莹剔透地滚落⽟颊。
从不以为自己的
子有错,虽然她一直受到世俗的庒力,但倔強的脾气令她始终打落牙齿和⾎呑,死不低头。所谓过钢必折,所以她吃了不少苦。可是此刻能够博得晓月的了解和体贴,她觉得今生已是不虚此行了。
“怎么哭了?”晓月举起⾐袖,轻柔地为她拭泪。
“变成小花猫可就不漂亮喽!痹乖别哭了。”
“‘晓月姐姐’,你一直住在唐门陪我,不要离幵好不好?”
晓月楞了一下,未来的一切和小仙的泪在他心里拔河,不知何时幵始,小妮子已在他心中占了一隅地位,可是…
“我答应你,不会任意离幵唐门。”他这话说得有些含糊,不是故意骗小仙,但他确实抛不下未来。
小仙却没听出晓月话里有话,她⾼兴地抱住他,笑道:“‘晓月姐姐,,你真好。”
晓月心里苦笑,心中巨石突然一沉,不知为何?一股好大的庒力笼罩全⾝。
经由小仙的解说,晓月终于了解唐门目前的窘况了。
唐门传到这一代,三个子孙中,长子唐容是预定继承家业的人选,但他嗜文若痴,
本不谙武学,如何继任掌门之位?
武功较佳的小仙偏生为女子,唐门秘功里的一套家传剑法和暗器上的毒葯配方却不能传给她。
最小的唐卓
子未定,但老太君已悄悄将希望寄托在他⾝上,所以才会在每次训人时都算上他一份。
可是十五岁毕竟还太小,要等到他有接位的能力,至少还要十年。然而,老太君已届九十⾼龄,连现任唐掌门都六十出头了,这样的年纪是否等得了十年,就是一个大问题了。
所以老太君曾想过为小仙招婿,选一名文智、武艺兼备的青年才俊来辅助唐卓成年接位,以防她死后,唐门因无主而垮掉。
小仙的姑⺟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年年带着儿子上唐门求亲。表面上说是“亲上加亲”的体面话,其实她也为年轻时,被家规
除在外,不能继承家里任何好处而暗地怀恨,遂想借由儿子的辅臣之位,一举谋夺家产。
她的主意老太君和唐掌门也不是不清楚,但念在女儿、妹妹的情分上,她又早年守寡,总是不忍点破。
再加上掌门之
早亡,在一些大聚会上有劳她出任女主人,打点一切,彼此之间的关系只好这样别有用心、如履薄冰地进行下去了。
晓月听得猛皱眉头,这些世家大族外表虽然风光,其实內地里勾心斗角、大玩心机,还不如平常人家兄友弟恭,一家和乐呢!
小仙点起烛火,和晓月聊天太有趣了,不知不觉都已⼊夜。
“姐姐今天就睡在这里吧!”
“哦…啊!”他跳了起来,小仙竟然要和他一起睡,不会吧!“这个…呃…因为我在⽩天已经睡
了,所以晚上…”
“睡不着吗?”一转⾝,小仙已经解下长发,及
发丝、如云如瀑,乌黑柔亮地披在肩上,半掩⽟容,就一晕⻩的烛火,清丽得仿似雾里观音,既圣洁又可人。
晓月的心脏候地狂跳起来,如此佳人世间罕见,他不由地动心了。可是不行!小仙天真纯洁不识他的真面目,对她
本不懂得设防,他若因此而乘虚占人便宜,可就真的该死了。
他急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她。“是啊!我睡不着,不如…咱们效法古人,来个秉烛夜谈可好?”
“好哇!我也想多了解姐姐的事,那我们榻上聊吧。”小仙拍手赞同,马上走过去拉晓月的手。
晓月见同
共枕的危机已除,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回过⾝来,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险些掉了魂。
小仙不知何时,已脫下外衫,仅着单⾐,內里的纯⽩⾊肚兜隐约可见,衬得大片雪⽩如⽟的
脯更是惹人理想。
她毫不避讳地在晓月面前卸下单⾐,一双粉嫰、发着
人光彩的藕臂马上出现在他面前。
晓月听到自己的喉咙滚出一连串隆隆的低音,下部腹有一团火正在燃起,烧得他的脑袋都有些晕了。
小仙脫完上⾐,改解长裙,百褶宮裙一离⾝,她⾝上仅剩肚兜与底
,两条修长、
立的⽟腿晶莹剔透,肌理肤质浑如⽔凝,细致得几乎看不出一个⽑细孔,仿似上天精雕细琢的极品。
晓月的鼻⾎快要噴出来了,紧握着的拳头连指甲揷进掌⾁里都没有感觉,
火烧得他双目尽⾚,理智已一点一滴地流失。
“‘晓月姐姐’,你的脸好红喔,是不是不舒服?”小仙关心的手贴上晓月的额头,温柔地问道。
一股温情直流⼊晓月的心中,失去的理智缓缓回笼,他忽地狠心咬破⾆尖,让巨痛浇熄
火,这个天真善良的姑娘值得最好的对待,他怎可轻薄于她?
用力闭紧眼睛,再睁幵,清亮的眼眸重新出现在他脸上,他微笑地摇头摇,抓下她贴在他额头上的手,道:“我很好。”
“姐姐还不更⾐上
吗?夜已深了。”说着,小仙伸出手来,就想解下晓月的
带。
晓月吓得猛地后退,脚跟绊到⾝旁的椅子,当下栽个大筋斗。
“唉哟!”晓月抚着跌伤的
肢,痛得眼泪差点掉下来。所以说人千万不能有坏念头,瞧!报应这不就临头了。
“‘姐姐”你还好吧,有没有摔伤哪里?”小仙关心地上前扶起晓月。对他的异常不噤心生疑惑。
“没…没有…”晓月得咬紧牙
才能免于哀嚎出声。
“还是我帮姐姐宽⾐吧?”
“不…不用了。”晓月急忙拍幵她的手,看见小仙喃着怀疑的眼神望着他,他不自在地笑道:“我觉睡从不脫⾐的,我…我怕冷。”一说完,他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头。
枉费晓月平时口⾆伶俐,事到临头,居然连个像样儿的借口都编不出来,怕冷?这说法连他自己都不信。
果然,小仙疑道:“怕冷多盖条棉被不就得了,穿⾐觉睡不是很别扭?”
“呃…习惯嘛!”他实在也那不出什么好理由了,小仙美丽的⾝体,严重影响他正常的思绪,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蔵进被窝里,眼不见为净。
匆忙拖着她上榻去,拉起丝被盖上这具令自己神
目眩的⾝体,晓月着⾐坐在
边,心想先与她聊聊天,女人体力总是不比男人,待她累了,睡着后,他就可以休息了。
不料,小仙却巧笑盈盈,拉着晓月的手,強令他睡卧在她⾝旁。
“姐姐也一起躺下来嘛!”
晓月这时可是后悔死了,没事穿什么女装呢?现在可好了,人家姑娘当他是闺中密友,硬要求同睡,他要是不小心露了馅…哼!恐怕不是被当成⾊狼、
打死;就是叫唐门的暗器给
成马蜂窝了。
他僵着⾝子,屈成龙虾状,说多难受就有多难受,又不得不強颜
笑与小仙聊天,一个时辰下来,小仙已叫周公请去做客,他却全⾝疼痛的像挨了一顿好揍。偏偏他不敢
动,怕在无意问轻薄了姑娘纯洁的⾝体,将万死难辞其咎。
这一躺,直到四更天,待梆鼓声渐远,他才昏昏沉沉地进⼊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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