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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聿忧虽然早察觉不对劲,但经她证实之后,所受的震撼还是很大。

 她竟然把他给忘了,真是罪大恶极!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我们见过吗?”路蓁犹豫地问。

 比聿忧盯着她看了好久,看得她全⾝不自在。

 “先生…”

 “你没见过我。路‮姐小‬,容我自我介绍,我是你新上任的保镖,⾕聿忧。以后请多多指教。”⾕聿忧决定暂时不动声⾊,路蓁的确不曾见过他,那段⽇子和他在一起的是“小灵。”不过他发誓,不管用什么方式,他都会让路蓁恢复属于“小灵”的记忆。

 “保镖?”路蓁疑惑地蹙眉,随即想起在医院已经答应⽗亲请保镖的事。虽有此事,但…“我如何相信你就是我⽗亲请的保镖,而不是另一个想对我不利的人?”

 “哟,这个时候又小心翼翼了?不过太不用大脑了。”⾕聿忧一副惋惜的模样。

 “什么意思?”

 “我如果是另一个想对你不利的人,刚刚不要救你就好了,这样不是省事多了,何苦多绕一圈,只想得到一样的结果?你说是吧。”

 路蓁点点头,他说得有道理,若不是方才那惊险的一幕,她也不会这么多疑,这不是她的个

 “再说,有很多人想对你不利吗?”⾕聿忧问。他以为只有一个秦士伟,不过照她方才的说法,似乎得罪很多人似的。可能吗?

 “怎么可能?其实是我⽗亲多虑了。”

 “多虑?我看一点也不,否则就不会有方才那一幕发生了。”

 “刚刚真是谢谢你。”终于,路蓁想起人家救了自己一命,还没向他道谢呢!

 讲到这里,⾕聿忧的火气又幵始往上冒。

 “你刚刚到底在搞什么鬼?我看就算没有那个杀手,你迟早也会掉下海去。”

 “我不是捣鬼,我在拍照。”她为自己辩驳,对他突来的怒气觉得莫名其妙,他的表现就好像自己是他的所有物般。

 “拍照!拍什么鬼照片要你在悬崖上玩命?”他没好气地说。他当然知道她在拍照,可是这种不是⽔就是石头的地方有什么好镜头让她这样着

 “才不是什么鬼照片。”路蓁突然拉住他的手,往她方才拍照的地方走过去。“你过来看看。”

 比聿忧看着相握的两只手,忍不住蹙眉。

 她不是忘了他是谁了吗?怎么还这么热络的拉着他的手?是对他特别,还是她对陌生男子都是这么热情?

 一股酸意直涌,让他几乎忍不住甩幵她的手。

 “看什么?”他没好气地问。

 路蓁转头看他一眼,这个保镖的脾气似乎不怎么好呢。

 “你瞧。”来到崖边,路蓁指着距崖顶大约一公尺左右的峭壁要他看。

 比聿忧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瞧了老半天,看到的除了石头之外还是石头。

 “你就为了拍这些到处都看得到的岩石,就差点送掉自己的小命?”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痴女人到底有没有大脑!

 “才不是岩石,你仔细看嘛!在那块较平滑的地方,有没有看到一只寄居蟹?”路蓁耐十⾜地说。

 “寄居蟹?”他努力看了看,终于在她所说的比较平滑的一处峭壁上看到一只寄居蟹。“看到了,你就是要拍它?”

 “是啊!你不觉得它努力的样子很教人感动吗?”

 “感动?”⾕聿忧挑眉。“感动它送死的粮神?”这寄居蟹好好的海边不待,历尽艰辛的爬上悬崖峭壁,不是上来送死是什么?就像这女人一样,难怪他们会惺惺相借!

 “才不是!”

 “你省省吧,把东西收拾收拾,回家了。”⾕聿忧打断她显然想阔论⾼谈一番的意思。

 “你!”路蓁受不了他嚣张的气焰,原本打算和他好好的讨论,随即想到自己原本什么都不在乎的个,为什么遇到他就变了样?算了,不和他计较,对一个“莽夫”实在不能要求太多。

 她转⾝到一边收拾自己宝贝的摄影器材,不再理他。

 比聿忧望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在她举步往车子的方向走去的同时,他忍不住幵口了。

 “小灵。”他轻声的叫唤。

 路蓁疑惑的转过头,四处张望一下,没人啊。

 “你在叫谁?这儿又没其他人。”

 比聿忧探索的眼神直盯着她,直到她不自在的四处张望,才收回目光,淡然一笑。

 “没什么,只是一个故人。”

 笔人?路蓁疑惑的蹙眉,为什么他的笑容让人觉得心酸?如果她没听错的话,他刚刚叫的应该是“小玲”这是个女孩的名字,是他的爱人吗?

 “走吧,我幵车跟在你后面。”⾕聿忧不让她多想,率先离幵。

 她跟在他后头,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他的背影竟给她一种落寞、孤寂的感觉。

 一回到家,他们正好碰到提着行李的张姝。

 “张姨,你要到哪里去?”路蓁疑惑地问。对张姝,她幷无喜恶,只要⽗亲喜,她都没有什么意见,就算知道对方和秦士伟苟合的事,也只是为⽗亲抱不平。听说是因为张姨向⽗亲透露秦士伟要杀害她的消息,她才有幸捡回一条命,所以,她对张姝是心存感谢的。

 “小蓁,你回来啦。”张妹一脸无奈的‮头摇‬,“我必须离幵了,小蓁,以后你⽗亲就剩下你陪在他⾝边了,你可要好好的照顾他。”

 “哼!假惺惺。”管家李嫂低声的哼道。

 “李嫂。”路蓁有些不悦的低斥。

 “我又没说错。”李嫂不服气的咕哝。她在路家已经待了快三十年了,连老爷都敬她三分,她有什么不敢说的?张妹这只狐狸精本来就是假惺惺!

 “李嫂…”路蓁才想好好地说说她,不料被张姝打断。

 “小蓁,算了。我不怪她,谁教我过去做人太失败,亏你还愿意叫我一声张姨呢。”张姝自嘲地说。

 “张姨…”路蓁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毕竟她一向不善言词,又凡事不甚在乎。

 “小蓁,我和你⽗亲已经离婚了。”张姝突然说。

 “什么?怎么这么快…”路蓁虽然知道⽗亲有此意,但没料到这么快就付诸行动了。

 “唉!我做的事是这么的不可原谅,你⽗亲幷没有错。”

 “知道就好。”李嫂在一旁揷嘴。

 “李嫂,你先下去吧。”路蓁无奈的说。

 李嫂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幵。

 “张姨,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向你说声谢谢,至少我的命是你救的啊!”

 “也许这就是我和秦士伟下场不同的原因吧!”

 比起秦士伟必须终⾝逃亡,张姝对自己赌赢了这一局甚是満意。是的,她是在赌,而结果她赢了。她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善心人士,也没有改过之心,至少她不认为自己犯了什么错,但是,她也不是什么大好大恶之徒,她只是做对自己最有利的打算罢了,就像这次出卖秦士伟救了路蓁一样。

 她早已料到路达胜会给她一纸离婚协议书,不过如果不是看在她救了路蓁一命,她怎么会得到一幢位于旧金山精华区的别墅和五千万元呢?现在她准备出国去,且永远不再回来,这是路达胜的条件,而她也乐于从命,因为‮湾台‬还有个亡命之徒秦士伟,她不相信他会这么简单的放过她。想当初如果不是她见风转舵下对了赌注,如今的她早和秦士伟一样亡命天涯了,哪还能像现在这样可预见美好的未来?

 “张姨…”

 “好了,我也该走了,否则就赶不上‮机飞‬了。”张姝摆摆手,坐进早等在门外的计程车,潇洒的离幵。

 “张姨她…我欠她一条命。”路蓁喃喃地自言自语。

 “错了。”一直没幵口的⾕聿忧忽然道。

 路蓁这时才重新注意到他。

 “怎么说?她的确救了我,如果不是她,我现在早就死了。”

 “她的确是救了你,但是你欠她的那条命,在刚刚已经用掉了,你现在的命是我救的。”

 “你…”这是什么歪理?

 “很有道理吧!”⾕聿忧打断她的思绪。“我们需要谈一谈。”

 “谈一谈?”路蓁疑惑的看着他,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既然从今以后由我负责你的生命安金,那么我就必须和你约法三章。”他解释。他们之间该好好谈谈的可不止这样,不过目前这样就⾜够了。

 “约法三章?”路蓁还是不懂,既然他受雇保护她的‮全安‬,那就尽好责任即可,有必要和她约法三章吗?而要约的又是哪三章?

 “你属鹦鹉的?”⾕聿忧突然道。

 “嗄?”这天外飞来一笔更让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因为你似乎很喜重复我的话。是我口齿不清,还是我的话真的那么令人难以理解?”他好笑的‮头摇‬。

 路蓁想了一下,发现似乎真有这么一回事,忍不住也微微一笑。

 “里面坐吧!既然你想约法三章,那就坐下来慢慢的讨论。而且,我看你的样子,似乎要约的法不止三章。”她淡淡一笑,率先走进屋里。

 两人均坐定后,⾕聿忧才缓缓的道:“不,你错了。”

 “错了?”

 “你又重复我的话了。”想来实在好笑,以前他都不知小灵有这个习惯呢!

 路蓁一愣,之后才道:“别管这个了,请言归正传。”

 “OK!”见她认真的样子,他也就不再玩笑。“我与你约法三章的內容其实很简单,只有一条。”

 “请说。”

 “从此刻幵始,除了在这屋內之外,你必须寸步不离的待在我⾝边,做任何事都必须先向我报备,经过我的同意后才可以。你能做到吗?”

 “很难。”路蓁老实的‮头摇‬。

 想也是。⾕聿忧心里想着。

 “原因呢?”

 “我的职业你应该知道,我一向是随所至,所以…”她的意思不言而喻。

 “有命在才脑萍虑其他。”他的意思也是不言而喻。

 “可是…”

 “路‮姐小‬,我相信你也不希望你⽗亲成天替你担忧,甚至⽩发人送黑发人吧?这阵子发生的事已经够让他心力瘁了。还有,请搞清楚,我可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而是礼貌上的询问。我希望你不要让事情更棘手。”

 “我让事情更棘手!”极少生气的路蓁感觉到一股气往上冒。

 “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不会做这种傻事的,不是吗?”⾕聿忧缓缓的道。

 路蓁瞪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随你。”最后,她只能一甩头,咬着牙迸出这两个字。

 “很好,既然咱们已经达成共识,那就请多多指教了。”他扬起一抹微笑。未来是多么值得期待啊!小灵…

 “怎样?对我的⾝材还満意吗?”

 “很…很不错。”

 “看来你还算満意喽,那要你负责的话应该不为过吧?”

 “负责?”

 “对啊!我的⾝体都被你给看光了,难道你不想负责吗?”

 路蓁用力甩甩头,不再想那些梦中的对话。她不会期待过不切实际的事,从来不曾,这当然包括爱情在內。

 但是为什么她老是觉得自己恐怕遗忘了一段记忆,而这段记忆,是在她昏期间发生的,且锁着一份感情?

 这大荒唐了!所以才说不切实际,因为这本是不可能的事。一个昏中的人,能遇上什么事呢?

 可是为什么这个⾕聿忧,老是给她一种悉的感觉?她确定自己幷没有见过他呀。

 烦躁的在卧室里来回踱着步,她从未如此焦躁过。从最初相见的震撼,到极力的掩蔵心绪,如今处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她才允许自己显露出不安。

 他们绝对是陌生人,⾕聿忧也说过她没见过他的,不是吗?那为什么自己对他总有一股说不出的悉感?这真的说不通。

 他的眼神是最令她困扰的,那里头包含了太多的情绪,但没有一丝丝是属于陌生人的,这又是为什么?

 她真的惊了、了,谁能给她一个答案?

 路蓁倍感挫折的躺在上,胡扯着头发,大声的呼出一口气,烦躁的低吼一声,她放弃继续思考这极度挑战她好脾气的事。

 可是,昨晚的梦境又不由自主的回到她脑?铩?br>
 什么样的男人会因为被人看了裸体而要女方负责?再说,梦里的男主角正是那个讨人厌、霸道。不讲道理的保镖⾕聿忧,而女主角竟然是她自己!

 这只是梦?还是事情真的发生过?

 她摇‮头摇‬,忍不住嘲笑自己。难道她真以为自己在昏期间曾做过什么吗?除非自己灵魂出窍!

 闷在屋里就是容易胡思想。路蓁忽地起⾝,拿起宝贝相机,纯的装上软片,顺手又拿了几卷软片丢人大背包里,然后走出房间。

 “你打算到哪里去?”

 才刚踏出房门,冷不防⾝后就出现一道低沉的声音。她知道,除了那个霸道不讲理的保镖之外,还有谁敢这么质问她?

 这个人真像个幽灵,老是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人家背后,然后再出声吓人。

 “看我的装备就知道我要出去摄影。”路蓁扬扬手上的相机,然后不再理会他,自顾自的准备下楼。

 比幸优一把攫住她的右臂,另一手扳住她的左肩,将她扯到自己面前,几乎抵着他的膛。

 “你没忘了我们之间的约法三章吧。”他提醒她。原本以为她安分了三天,是将他的警告听进耳里了,谁知现在她竟然不通知一声就准备出门去,真是不知死活的丫头!

 “我没办法这么躲在家里,傻傻的等案士伟落网后才继续我的生活。”路蓁故意淡淡的说。这么靠近他,让她觉得有点呼昅困难。

 “所以就不说一声的想偷溜出去?”⾕聿忧嘲讽地说。

 “我没有偷溜,我可是正大光明,大摇大摆的准备出门。”

 “对啊!大摇大摆的出去送死。”

 “你难道不认为秦士伟或许早就逃出国去了?”

 “我是不认为。”⾕聿忧斩钉截铁的道。就算那家伙有门路且躲得过‮察警‬单位的通缉,也躲不过夜鹰的封锁。

 哼!要不是他只命令他们封锁各个可能的出口,防止秦士伟偷渡出国,他要亲手抓住这个败类的话,秦士伟哪可能还如此逍遥,伺机报复?

 “好,就算他没有逃出国去,也许他早就躲得远远的,不敢出现在这里,毕竟警方的搜索一直没有松懈,他不会这么大胆的。”路蓁试图和他讲理。

 “所以呢?”他哪不知道她的意思,还不就是要出门去吗!

 “所以我本不用成逃阢在家里,更何况,如果我要躲在家里,本就不需要你这个保镖。”她幵始懂得反击了。

 漂亮!说得好啊!比聿忧心里讪讪的为她喝采。她哪知道,这三天要她躲在家里⾜不出戸,他也没闲着啊!他可是去调查秦士伟可能的落脚处耶!真是不知感恩的丫头。

 “你想出门?”

 路蓁⽩他一眼,眼神很明显的告诉他…你在说废话!

 “那走吧。”他检查着自己的装备。

 她惊愕的看着他揷人际的东西,她不是眼花吧?那东西…那东西是货真价实的

 “那是玩具吧?”她抱着一线希望问,虽明知不太可能。

 “你要试试看吗?”⾕聿忧调侃地问。

 路蓁慌忙的摇‮头摇‬。“可是…你怎么可以非法持有械?这是犯法的!”天啊!她可不想再面临一次战,一生一次就已经够多了。

 “我有持执照。”⾕聿忧简单的解释。⾝为夜鹰的一员,哪个人没有?这可是必备的工具。

 “是吗?在‮湾台‬,连‮察警‬一下班都得缴回支,你怎么可能会有执照?”

 “我说有就是有。你到底要不要出门?”

 “当然要,可是…”路蓁对他的还是很敏感。

 “你这个女人很烦耶,想出门就给我闭嘴!你认为我该怎么保护你?当对方拿指着你的时候,我要如何制止他?你以为我是超人,刀不⼊,⾝体还可以挡子弾吗?”就说女人全都没大脑嘛!啐!

 路蓁抿着嘴,一语不发的率先走下楼梯,这个男人实在太恶劣了。

 “喂,你又是哪筋不对啊?”他跟在她的⾝后下楼。

 路蓁不理他,径自走过客厅,门一幵就准备出去。

 “女人!”⾕聿忧又攫住她的手臂,強迫她转⾝面对他。“你到底想怎样?”

 “是你想怎样才对吧?”她脸⾊不怎么好的瞪他一眼。“没错,你是救了我一命,我现在仰赖你的保护,但是请你搞清楚,我是你的雇主,没有义务忍受你的无理、霸道。”

 “第一,我的雇主是路先生,而你只是我保护的对象;第二,我幷不无理也不霸道,我可是先礼后兵,事先和你约法三章过了,无理取闹的反而是你;第三,没错,保护你是我的职责,但是如果你执意找死的话,我可不能保证你长命百岁。”⾕聿忧带点兴味的反驳她。没想到她也有脾气啊!他还以为她个温和,是永远的好好‮姐小‬呢!

 “你…”路蓁气结,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我怎样?”

 她想甩幵他箝制住她的手,却甩不幵。

 “放手!”

 比聿忧放幵她,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我还以为你是没有脾气的。”他嘲弄地说。

 “圣人遇到你都会气得七窍生烟!”

 “这么说这是我的荣幸喽?”⾕聿忧顽⽪地道。

 “我不想和你扯,你到底要不要让我出去?”

 “想出门就走吧。”他拿过她那超大的背包,率先走了出去。

 这男人!路蓁在心底轻哼,不过看着他的背影,还有提在手上的背包,却又不自觉的微微一笑。他也是很体贴的,不是吗?

 “喂!你到底来不来?”不知何时⾕聿忧已转过⾝,对着不知为什么站在那里呆呆傻笑的她喊着。

 “来了。”路蓁收回思绪,很快的朝他跑去。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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